第119節
“我說過,她只能是我的?!?/br> 男人的聲音仿佛裹挾著一層冰凌,冒著絲絲寒氣,就連聲波所觸及到的空氣中都有一股危險的氣息緩緩彌漫開來。 “大哥,你也太霸道了吧?!?/br> 梁莫禎無聲地笑了笑,有無奈,更有幾分不甘心。 “所以,你最好離她遠一點?!?/br> 梁莫深的語調淡淡的,岑冷的唇瓣挑起一絲淡漠的弧度,眼神也是鋒利無比,隱隱夾雜著幾許暴戾,令人不敢直視。 梁莫禎聞言,唇畔勾起的弧度漸漸斂起,笑容也一寸一寸變得黯淡起來,素來溫潤的眸底深處,是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漆黑。 結束了在山村里的拍攝之后,節目組一行人趕往下一個地點錄制。 許映歡坐在梁莫深不知什么時候準備好的加長款林肯轎車上,眸子轉了轉,滿眼促狹地開口。 “好像有人說過是路過這個山村,所以現在你跟節目組一起原路返回,也是順路咯?” 梁莫深微微抬眸,視線便撞進女孩兒那雙明亮剔透的瞳眸里,兩人的目光交織融匯在一起,最終抵達彼此的眼底,裹挾著無盡的曖昧。 他沒有說話,只是眸色稍微加深了幾許。 許映歡的心里早就有答案,微微沉吟了一瞬,問了一個從前幾天就困擾著她的問題。 “你那天晚上是怎么從燕市到村子里的?” 從燕市到青市倒是有直達的飛機,可是他來的那兩天青市一直下大雨,所有的航班早就停飛了,他不可能坐飛機來的。 難道坐的是高鐵? 程景煊見梁莫深沒有說話,心里直替他著急,忍不住開口。 “梁總坐的是凌晨三點的火車來的。由于行程比較倉促,火車票幾乎都售完了,好不容易才搶到兩張硬座票?!?/br> 還差一點被別人給占了。 火車? 硬座? 許映歡神情微愕。 她拿出手機,悄悄查了一下程景煊剛剛所說的那趟列車,當看到上面的運行時間后,胸腔里頓時涌出一股暖流,同時還滋生出一股酸澀的感覺。 她凝眸望著男人的眼睛,眉眼間暈染開柔和的暖色。 女孩兒臉上未施粉黛,肌膚如剝了殼的雞蛋一般,晶瑩剔透。 烏黑的長發自然地垂落在臉頰兩側,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飄動,柔軟的發絲折射著午后的陽光,閃閃發光,如同在湖面上跳躍著的漣漪一般。 “那天晚上,你想跟我說什么?” 她放柔了聲音問道,語氣中隱隱夾雜著幾許緊張與期待。 “我……” 梁莫深唇瓣微張。 坐在前排的程景煊不由得攥緊了拳頭,在心里暗暗為自家老板加油打氣。 老板,說吧,我相信你可以的! “明天告訴你?!?/br> 梁莫深抿了抿嘴唇,半天吐出這樣一句話。 “明天你想說,我還不想聽了呢?!?/br> 許映歡的腮幫子微微鼓了起來,把頭扭向一邊,看著車窗外面。 程景煊頓時xiele氣。 老板啊老板,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什么叫做“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第69章 小少爺x69 翌日晚上,梁莫深帶許映歡出去吃飯。 許映歡雖然嘴上說“明天你想說, 我還不想聽了呢”, 可臨出門的時候,還是特意打扮了一番。 兩人來到當地一家最有名的餐廳, 這家餐廳以海鮮最為出名。 許映歡以為梁莫深請她吃飯,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說點什么, 可是直到所有的菜都上齊了, 他都沒說過一句讓人心肝兒亂顫的話。 許映歡看著坐在對面的男人,眉心輕蹙。 難道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可是,那天晚上她明明親耳聽到他對她表白了。 他說, “許映歡, 我好像喜歡上你了?!?/br> 喜歡上……喜歡上…… 西瓜霜? 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梁莫深見對面的女孩兒時而眉心緊蹙,時而面紅耳赤,不禁低聲問她。 “怎么了?身體不舒服?” 許映歡回神, 臉頰微微漲紅地搖了搖頭。 “沒……沒事?!?/br> 她戴上一次性塑料手套, 隨手拿起一只大蝦,剛想上手剝, 一時不察,冷不丁地被蝦殼刺了一下,低呼出聲。 “嘶!” “怎么了?” 梁莫深連忙出聲, 一張俊臉緊繃, 眼神里透著不加掩飾的擔心跟緊張,全然不復平日里的清冷跟淡漠。 許映歡把蝦放下,摘下一次性手套, 粗粗檢查了一下手指。 指尖沒被刺破,只是被蝦殼戳中,留下一個印痕。 “沒事?!?/br> 她不甚在意地搖了搖頭。 梁莫深見她把一次性手套拿起來,搶先一步開口。 “我幫你剝?!?/br> “???” 許映歡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笑著婉拒。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br> “我來?!?/br> 梁莫深的語氣雖然淺淡,卻透著不容忽視的固執。 他一邊說著,一邊戴上一次性塑料手套,拿起一只大蝦,動手剝起來。 男人的動作有些笨拙,嘴巴緊緊抿著,那雙漆黑的瞳眸一眨不眨地盯著手中的蝦,似乎是在考慮該從哪里下手比較好。 他如臨大敵一般,模樣要多認真,就多認真,配合著那張面無表情的俊臉,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梁莫深一手捏著蝦頭,一手捏著蝦尾,手上稍一用力,整只大蝦從中間被掰成了兩截。 許映歡在一旁看著男人手中被分尸的蝦,微微錯愕了一瞬,隨即扭頭看向一邊,一會兒瞅瞅窗外,一會兒看看門口,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 梁莫深看著手中被肢解的蝦rou,濃密的睫毛微微眨動了幾下,不知是不是燈光的關系,略顯蒼白的臉龐隱約染上一層紅暈。 他微微抬眸,看了坐在對面的女孩兒一眼,見她似乎沒留意到自己這邊的狀況,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氣,然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分成兩截的蝦放到一邊,重新拿起一只,翻過來覆過去地認真研究起來。 男人研究了十幾秒鐘的時間,似乎找到方法,試探性地把靠近蝦頭的那一節蝦殼剝掉,露出里面鮮嫩肥美的蝦rou。 許映歡回首,凝眸注視著面前的男人。 他的眉心微微皺成一團,額頭上隱約滲出一層汗水,跟個小孩子一樣,認真地把蝦殼一節一節剝掉,然后去掉蝦頭、蝦尾,留下一整顆蝦rou。 梁莫深看著手中還算完整的蝦rou,微微松了一口氣,然后把剝好的蝦rou放進許映歡的餐盤里,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許映歡拿起筷子,把蝦rou夾起來,慢慢放進口中,細細咀嚼。 rou質細膩柔嫩,似乎比她之前吃過的每一次都要鮮美。 梁莫深看著女孩兒吃下,又拿起一只蝦,按照自己研究出來的方法剝了起來。 他的動作雖然依舊笨拙,卻比剛才熟練了許多。 在不知道男人第幾次把蝦rou放進自己的餐碟之后,許映歡看著對方剝蝦的動作,略微遲疑了片刻,輕輕開口。 “你是第一次剝蝦吧?” 梁莫深聞聲,手中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 他緩緩抬眸,迎上女孩兒的目光,涔薄的唇瓣輕抿。 “我剝得不好?” 這話問的,究竟是有自知之明呢?還是自我感覺還不錯呢? 本著“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原則,許映歡將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咽回去,笑瞇瞇地搖頭。 “不是啊,剝得很好?!?/br> 她夾起餐碟里的蝦rou,用各種花式彩虹屁一本正經地夸贊對方。 “你瞧瞧這手法,時而干凈利落,時而拖泥帶水,rou絲似斷非斷,遠看像一只被拔了毛的毛毛蟲,近看又像是炸了毛的刺猬一樣。就這功底,沒有兩三個小時絕對練不出來?!?/br> 她說完這番話,把即將一分為二的蝦rou整個放進口中,細細地品嘗起來。 “嗯,就連口感都跟我以前吃過的不一樣呢,特別有嚼勁?!?/br> 梁莫深看著女孩兒夸張的舉動,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只好繼續剝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