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節
“上官鄭航將余嗣久更改姓名隱藏在余家的事,將余嗣久與上官霆私下交往的事全部詳細地列了出來。借著這些事情,他把所有的罪責推在余嗣久身上,自己只說作為父親監管不當。而印尼國的總統也發來聲明,說確實是與余嗣久交往,而與上官鄭航,只是看在他是余嗣久父親,給予的面子?!?/br> “裝在芯片里,呈上去的證據,在上官鄭航的辯護律師嘴里變成——文件經過上官鄭航的手,但他只是作為余嗣久的父親,替余嗣久轉交東西而已,簽了他的名,只因為他是余嗣久的父親,替他辦事?!?/br> 第1105章 你就要和她好好在一起了 秦立一把將文書扔在地上,“印尼國總統也他媽是個腦缺,幫著那老不死的東西!” 白止:“有共同的利益,他寫一封電子郵件的聲明在明面上是做了一個證人,不僅打著與咱們國家友好的名號,還幫咱們國家抓了個居心不良的人?!?/br> 連戰:“所以現在怎么辦?撤銷訴訟嗎?余總是夫人的哥哥,為了救夫人一起墜崖,現在生死未卜,怎么能讓他背上不清不白的官司?有這樣的爹,也是余總運氣不好?!?/br> 北修:“不能撤銷,上告了最高法院,無法撤銷。好在白止想得長遠一些,那天讓秦立去提交證據的時候,只給了一些海關政務的交往文件,并沒有將最核心的國家發展科技技術方面的往來遞交?!?/br> “那些天媒體新聞內容有一半是假的,是爺提前與總統商量過,想借用輿論辦一件事??偨y給了幾分薄面,讓輿論流傳了三天,之后就壓了下來?!?/br> 連戰撓了撓頭,“所以最開始計劃的,是上呈一小部分證據,利用輿論讓上官鄭航亂了陣腳。猜到他會甩鍋,就準備將剩下的證據,在他甩鍋之后,法院確定了文書后,再呈上去。這樣,讓上官鄭航無力反駁,且讓印尼國總統徹底丟了面子?!?/br> 白止點頭,“差不多是這樣,所以余先生被法院立案的事,不必cao心。主要,余先生和夫人消息未明,將近三個月了……” ——爺! ——少爺! 春嫂和宋之遙的聲音同時在客廳外響起。 眾人轉過身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過去時,看見傅擎蒼倒在樓梯旁的瓷磚上。 白止跑過去的時候,宋之遙已經將傅擎蒼扶了起來,男人左上方胸口的口袋里,一張紙飄落下來。 白止立馬接住。 紙張已經軟化,是被人拿在手里看的次數太多,有些字都被指腹捏模糊了。 第一行字是: ——傅爺~阿蒼!最近有沒有好好睡覺,乖乖吃飯呀?不要以為我不在你身邊就不能管著你哦,你要是不聽話,我一樣可以打你。鉆到你夢里去,把你打得慘兮兮的…… 秦立也走了上來,瞥見白止手里那張紙?!斑@是兩個月前,有個男人跑到鴻園,說給傅擎蒼送的信嗎?” 瞥見了落款——傅爺永遠的妻子。 “是茶茶給傅擎蒼的?” 白止將那張軟化的紙小心翼翼地折了起來,放回傅擎蒼左心口處的口袋里。 旋即同宋之遙一起扶著傅擎蒼出了門,去了“帝都醫院”。 后續的字,在白止開車的時候,一點一滴從他眼前浮現。 ——傅爺,還記得我們領證的那天,回到“鴻園”的晚上,你對我說的那句話嗎?你說:余生,我喜歡你,其余的話我用一輩子和你說,你準備好了嗎? ——我準備好了,很早以前就準備好了?,F在呢,我也有一句話要和你說。 ——傅擎蒼,我愛你。 ——從喜歡上你的那刻,我就自信地覺得這個世界上只有我阿茶能配得上你,其他人都不行。我能給你一顆心的愛,能幫你完成想做的事,只要你需要,我就會在。 第1107章 答應我,好好地活著 ——可我不能變成別人威脅你的工具,你愿意,我不同意。原諒我這么自私,從小到大我就不大方,你知道的。 ——阿蒼,如果還有下輩子,換我來找你,你別來追我了。我這個人腿欠愛跑,總是讓你追得很累,下輩子你就輕松一點,但是你要跑慢一點,放點水,好讓我盡快跟上。 ——我還信誓旦旦說要保護你,不讓別人因你不是傅家準家住而嘲笑??磥碛忠逞粤?,總是說話不算數,我都看不起自己。 ——換一個人保護你,我替你選。你找到那個對你好,能保護你的人,晚上就帶她去看星星。天上最亮的那一顆就是我。如果它沒有立刻熄滅亮光,就說明我也看中你選的人。 ——那以后,你就要和她好好在一起了知道嗎? ——答應我,好好活著。 落款:傅爺永遠的妻子。 ** 邁巴赫到“帝都醫院”是二十分鐘后。 白止和宋之遙將傅擎蒼放上擔架床,醫生護士推著男人進了急救室。 急救室的紅燈亮了起來。 門剛關上,宮斯寒和傅遺愛便風塵仆仆地趕了過來,宮斯寒二話不說進了急救室。 “小姐,您和宮少……” 傅遺愛捂著胸口喘氣,“我和阿寒剛到機場,就接到秦立的電話,說哥哥暈倒正在去帝都醫院的路上,就立馬趕了過來。為什么會暈倒?不是已經全面檢查過,哥哥沒有事了嗎?” 白止:“暫時還不清楚?!?/br> 急救室的燈十分鐘后便熄滅了。 傅擎蒼被轉到了高級病房,人還在昏睡中。 房間里,大家陸續趕了過來。 宮斯寒將那封信疊好,放回傅擎蒼衣服的口袋里,問:“這封信是兩個多月前有人送給阿蒼的?” 秦雙雙:“是,那個男人自稱是在雪域的研究所看管生生兒的。那信是生生兒寫的,拖他交給傅擎蒼?!?/br> 宮斯寒盯著病床上,閉著眼睛昏睡的男人看了一會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哪里是忘了生生兒?他是假裝失憶,以為假裝,就能騙自己,騙自己生生兒沒死,只是他不記得她了?也真夠能忍的,不悲不痛溫柔待人,將近三個月。還好只是承受不住暈倒,沒有尸厥?!?/br> “近期,就讓他待在帝都醫院吧。大家輪流看著他,免得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等阿蒼醒來,我再給他檢查一下?!?/br> “金三角那次,他的精神狀況就很不好。一連睡了很久才醒過來,醒來后行為失控。若不是我強行把他帶到傅叔墓前,讓他再墓邊待了幾個月,后果我想象不出來?!?/br> “經歷過沉痛的失去,轉瞬后又重新回來,自己心愛的人又回到自己懷里。欣喜有多高,現在就有多陰郁。人體,承受不來如此波動的起伏,尤其精神層面?!?/br> 病房,隨著宮斯寒的話音落,徹底安靜下來。 ** 半年后。 位于南半球的摩爾曼斯克州,現在已迎來寒冬。 雪山腳下,滿天星被雪花淹沒,消失在一片蒼茫的白色當中。 余生睡了一覺,這一覺地久天長,久到恍如隔世,長到她找不到盡頭。 她仿佛待在一個密閉的空間里,那里也有空氣,也有小河溪流,也有一年四季,也有來往的人群。 她整日在屋門口的山茶花樹旁,看著他們嬉鬧,自己卻是孤身一人。 記得,她掉入那個空間的時候,刮起了狂風,夜幕被壓城的烏云帶了過來,籠罩在她的身周。 從黑暗的最深處,她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女人。 女人身上穿著如山茶花般艷麗的紅色裙子,她背對著她,而她的跟前站著另一個女人,余生一眼就認出了另外那女人——厲向南的妻子,葉欣。 葉欣也穿著一身紅衣,同樣也是山茶花顏色。 兩個女人在深夜的屋頂上談話,正當余生想要深看的時候,就看見背對著她的那個女人忽地從樓頂上摔了下來。 下了很大的雨。 雨水和女人流出的血水混合在一起,流淌在地面上。 余生站在遠處,縮緊了瞳孔,盯著倒在雨中的女人。 傾盆的雨水戛然而止,一切好像被時鐘暫停,畫面靜止。四周沒了任何聲響,萬物都失去了顏色。 耳畔,只有自己的呼吸聲。 她的呼吸很急促,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攥著,望著烏云黑暗深處的女人。 良久…… ——mama! 一道稚嫩的驚呼聲音從黑暗中傳了出來,是一個約莫四五歲女孩兒的聲音。 “mama……”余生無意識抬眸,印入眼簾里,是女人的臉。 女人倒在地上,此刻是正面對著她。 略蒼白的臉,嘴角溢著一條血線。一雙眼眸無力疲倦,卻還是能從其中看出獨屬于她的那抹清澈靈動。 “媽!”余生沖進了烏云鉤織成的畫面里。 沖進夜晚的大雨中。 雨水潑灑在她腦袋上,順著臉頰不停地流。 跑到女人身旁,蹲下去,顫抖著一雙手想要去碰她?!皨?,媽……”嘴邊,不停地呢喃。 女人被雨水打濕的手吃力地挪動,輕輕地攀在余生的手上,拉住她的手。 露出一抹笑:“茶茶,記起來了?” 記起來了? 在說話之前,余生下意識緊緊握住女人放在她手背上的手。握著她的手,看著她蒼白無力的臉,地面上,紅色的鮮血被雨水沖淡。 如同一個魔方拼圖,將缺失的記憶全部尋回,黏貼在一起。 構成一幅完整的記憶帶。 她記起來了。 她叫厲靈綰,是厲向南和簡愛的女兒,與厲長嘯是雙生兒,她比厲長嘯大幾分鐘,所以是jiejie。 簡愛生她和厲長嘯的時候,正值山茶花開,所以給她取小名為茶茶。 她有一個哥哥,叫做厲長天。雖然不是簡愛生兒,但他和他的母親對他們娘三人特別好。 長天哥的母親去世后,厲向南娶了另外一個妻子,簡愛無名無分帶著她和厲長嘯住在厲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