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
宇文玠很無語,看著她那極力撇清關系的樣子,“就是你做的,否認也沒用,很多人都看到了?!?/br> “成成成,你說吧,我看情況再決定認還是不認?!卑啄祹V微微瞇起眼睛,想不透是什么事兒。 “是文祝,被你傷了之后一直高燒不退。昨晚、、、”宇文玠平靜的說著,好像在告訴她一件新鮮事兒、 “他死了?”這回白牡嶸真睜大眼睛了,她確定自己只是傷了他的琵琶骨。在那個世界有個國家,對待從自己國家里逃出去的人都是用鐵絲穿過琵琶骨作為刑罰,把人帶回去,她還親眼見過的,根本不會死人。 “嗯?!陛p輕頜首,就是死了,昨晚咽氣了。 白牡嶸緩緩地調整了一下呼吸,“真死了?一直高燒不退,他是感染了吧?!钡故菦]想到,自己一擊居然就讓文祝送了命。 忽然間的,她手上也沾了人命了。 “長公主可是急著告你狀呢,打算要你一命償一命?!庇钗墨d告知她最新的‘好消息’。 “然后呢?”白牡嶸挑眉,不知豬豬俠可答應她這個要求了。 “父皇忙著呢,沒空理會她。然后,她就去找了太子爺?!庇钗墨d淡淡的敘述長公主的告狀之路,其實從文祝受傷被送回府的那一天,她就開始告狀了。但文祝又算得了什么,誰會為了他分出精力來。如果他手里有兵馬,肯定一幫人上趕著為他主持公道。 點點頭,“如此說來,這還真是我闖的禍,害她成了寡婦?!边@事兒怎么說呢,她也不是有意的,誰又想到文祝那么弱。但又的確是她做的,她承認。 “這也應該怨她自己,太醫醫治了兩天沒有好轉,她就把太醫趕了出去。然后,去找了安道?!彼尤怀姓J了,宇文玠反倒把自己早就想好的用來擠兌她的話都咽了回去,本以為她會極力否認和耍賴的。這會兒倒是誠實的很,一副堂堂正正還準備承擔責任的樣子。 “安道?就是那裝神弄鬼的混蛋?!边@事兒她得一直記得,那個安道不是個好東西,害的一群年紀正好的孩子以奇怪的狀態沒了性命,純粹的兇手。 “嗯,就是他?!庇钗墨d微微頜首,正是安道。 “如果說后來是安道給文祝醫病,那他的死因就有任何可能了,我傷了他或許只是個開頭。文祝的尸體是什么樣兒,你見著了么?”微微傾身,白牡嶸盯著他,一邊問道。 “沒見到。按理說,的確是應該去一趟文府?!比艘阉?,表面的祭奠也是應該的。 “我也去?!毖劬Ρ牬?,白牡嶸要看看文祝的尸體,確定一下他臨死前是什么狀態,是否和給十公主殉葬的那些小孩子相似。 “你就不怕去了之后被打死?”宇文玠隨手把書放到一邊,很奇怪她的腦子到底是什么構造。長公主恨她恨得要死,她倒是要主動送上門去。 “我怎么就不信能有人打死我。我就是想去瞻仰一下文駙馬的遺容,瞧瞧他到底是因為什么而死的?!笔裁撮L公主的恨不恨,她根本不在乎。 宇文玠覺得很荒唐,“你若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待他下葬之后,半夜去挖墳不就知道了?上次你不是也一直跟到了陵墓里,天寒地凍也毫不在意?!?/br> “還是你聰明,想得到挖墳這種事兒。不過我覺得還是得看看新鮮的比較好,待他埋進土里,那都是好幾天之后的事兒了。天氣這么暖和,腐爛的太快了?!卑啄祹V邊說邊皺眉,很認真的樣子。 從她嘴里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去看什么食物,得趕在新鮮的時候生怕腐爛了,真是讓人覺得倒胃口。 “本王可以代你去看看,你還是不要出現的好,免得發生不必要的麻煩?!庇钗墨d拒絕,她不能出現在長公主面前,那就是個沒有腦子且瘋狂的女人,和白牡嶸不是同一種瘋法,更嚇人。 “那現在就走,我不進去,在外面等著。若是里面人不多的話,我就溜進去看看?!睖惤?,白牡嶸彎著眼睛,不是刻意的討好,但在宇文玠看來那就是討好。 “好?!鄙踔劣X得有些荒唐,但最后還是答應了。 白牡嶸立即從軟榻上跳下來,站在原地扭了兩下,隨后便轉身先走出了小樓。 目睹她無理又無先前征兆的舉動,宇文玠緩緩的搖頭,然后轉身去往樓上更衣。 在府門前等了好一會兒,眼見著護衛都將車馬準備好了,宇文玠才出現。這人換了一身素白的華袍,頭上的發冠也撤了,看起來的確像是去參加葬禮的樣子。 兩個人先后進入馬車,此時已經接近傍晚了。隊伍緩緩出發,沒有直接前往文府,反而是去往城中的一家賣喪葬品的店鋪。 坐在馬車里,眼見著那些護衛進進出出搬了不少祭奠死人的用品之后,天色都暗了下來,這才再次啟程。 文府還是很大的,雖比不上王府,但也絕對是大梁皇城里的有歷史家族了。 文家世代文官,雖說沒有特別出色的,但也算平平穩穩為權貴。能娶到長公主,應該算是最榮耀的時候了吧,奈何皇后又不是長公主的生母,所以榮耀僅持續一段時間,之后就再次歸于平庸。 隊伍抵達文府時,里頭的哀樂就傳進了耳朵,白牡嶸推開車窗看了看文府的大門,掛著白紗呢,真是死人了。 “老實的待在這里,本王回來之前,不許輕舉妄動?!庇钗墨d起身欲走,但又不放心,略威嚴的囑咐,那模樣好像嚴厲的老師。 眨了眨眼睛,白牡嶸立即抬手推了他一把,險些把他推倒,“管好你自己吧,白姐知道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br> 她就是這樣說才讓人不放心,宇文玠單手扶著車壁又看了她一眼,這才走出去。 車窗開著,她的臉就卡在那兒,瞧著宇文玠與搬著喪葬品的幾個護衛走進了文府,她也跟著吸了吸鼻子,真好奇啊。 持續的把臉卡在車窗上,等著宇文玠回來,這府邸門口的燈籠是亮著的,但又慘白的,照在她的臉上,使得她看起來有些瘆人。 就在等著呢,文府的大門有人從里面走出來了,白牡嶸看到,便立即皺起了眉頭。還真是說曹cao曹cao就到,剛剛在王府她和宇文玠說起了他,他就出現了。 出現的人正是安道,他穿了一身黑色的類似于道袍似得廣袖長袍,頭發在腦袋頂上結成了一個揪兒,長得就很奇怪。 似乎是因為她卡在車窗里被燈火照的慘淡的臉太顯眼,安道走出來后也很快就看到了她,兩個人四目相對,安道就皺起了眉頭。 下一刻,他直接從臺階上走下來,朝著白牡嶸走了過去。 他走近了馬車,才感覺得到這人長得有多瘦削,像竹竿。那廣袖長袍倒是給他增添了一點有rou的樣子,可是近看了很嚇人,讓人不由猜疑他衣服里頭是不是只剩個骨頭架子。 安道看著白牡嶸,白牡嶸也看著他,這人從內到外都透著一股倒胃口的氣息,讓人生厭。 “彧王妃與之前大不一樣?!卑驳篱_口,盯著她的臉,他的眼睛里頭好像有鉤子似得,正在扒拉她的軀體,查看她骨rou里頭有什么東西。 “國師認識我啊,被你認識應當不是什么好事,會短命的?!毕掳途痛钤谲嚧暗拇皺羯?,白牡嶸看著他,一邊諷刺道。這個人距離近了才發現渾身散發著一股惡臭的氣息,這種人才應該待在大牢里等死才行。 安道是目空一切的,但眼下親眼見到了白牡嶸,他卻明顯透出一股不解和迷惑來。 “去年曾見過彧王妃的生辰八字,從那上面看,彧王妃的確是短命相?!彪m然不確定她何時會沒命,但總是不會活太久??墒乾F在見了她,卻讓他生出一股錯覺,難不成他之前計算有誤? 聽他說完,白牡嶸的心頭也咯噔了一聲,短命?這個身體的原主人的確是短命啊,已經死了,去年來到這皇城時就死了。 莫不是,這人真有點本事,能掐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