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既然如此,他如今為什么要回來?莫不是想著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她會被暗殺?而如今她一直都活著,他忍不住想回來自己解決? 這都是很有可能的,誰又能知道那個小流氓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傍晚之時,終于返回了王府。白牡嶸今兒也沒心情和蘇昀比劃,只是和他打了個招呼便回索長閣了。 浴室的水已經放好了,水汽蒙蒙,卻又十分溫暖。褪下衣服,白牡嶸進入水池,后腰處一塊紅色的圓形印記也隨之隱沒在水中。 泡了沒多久,流玉就從外面進來了,她手上托著托盤,上面是洗浴時需要的物品。跪在了水池邊,她開始動手給白牡嶸洗頭發。 “外面的雪下的越來越大了,若是今晚不停,明早的雪估計就能把地面蓋住了?!彼p聲說著,聲音聽起來很是溫柔。 “流玉,你在索長閣也伺候很久了,我始終沒有問過你,對于小王爺,你有什么看法?”閉著眼睛,白牡嶸忽然問道。 流玉想了想,“按理說,奴婢不應該在背后議論主子的。不過,既然王妃想知道,那奴婢就說一說。小王爺呢,身份尊貴,樣貌英俊,性格安靜,他從來不和奴婢們說話的?!?/br> 白牡嶸微微皺眉,那晚的記憶是清晰的,但是她那晚的眼神兒并不是特別好,只記得宇文玠長了一張像小孩兒的臉,還有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英俊什么的還真沒看出來。 “他為何不與你們說話?”這倒是稀奇了,就算不說有的沒的,吩咐下人時總會開口說話吧。 “可能是奴婢們卑賤,小王爺不想辱沒了自己的身份吧?!闭f起這句話,流玉也幾分低落,如果可以選擇,她當然也想做金枝玉葉。但命運如此,她又能如何? 無言以對,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宇文玠還真是不好相處。自詡身份高貴,其他人皆是下等,這種人最難溝通。 “至少奴婢在索長閣的這兩年,從未見過小王爺與任何上女說話。甚至有些人,還想著賣弄身體勾引小王爺,不過都被護衛抬出去了?!绷饔裥÷暤恼f八卦,這些事兒她們都知道。 還有這種事兒?白牡嶸更覺得宇文玠此人奇怪。不是性無能性冷淡,估摸著就是同性戀。 了解了這些情況,白牡嶸的心里也算有些底了。泡了個舒服的澡,隨后從浴池里出來,穿上睡裙,外面又裹上寬松華麗的袍子,她披散著頭發從浴室里走出來。 沒心思吃飯,她繞過在飯桌前等候她的小羽,揮了揮手就徑直上樓了。 臥室門窗緊閉,床早就已經鋪好了。坐在床上,她沒什么好氣的揪扯了兩下披在身上半干的長發,這玩意兒真是礙事,但又不能剪了。 靠在那兒想著今天楚郁對她說的話,她也逐漸陷入了這思緒之中。 想改變此現狀是很難的,因為這個社會就是如此,她根本沒那么大的能力。 但若要就此認命,她是絕對不干的,白姐豈能認命? 可如何從這個漩渦之中殺出一條血路呢? 就在她陷入自己的思緒當中不可自拔時,燈火比平日暗了幾分的王府卻是忽然進來了一大批人馬。 府中陸續被驚動,連盧高都跑了出來。不過那一批人卻是陸續的侵占了府邸中每個重要之地,然后還有一批人則徑直的‘侵入’了索長閣。 歇下的上女們聽到動靜紛紛從房間出來,見了人就猛地匍匐跪地,地上的雪已經積了兩三厘米了,但她們跪在地上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冒著雪,數個人也進入了散著熱氣的小樓,在一樓的小羽和流玉跪在地上不敢動彈,只是眼角余光瞥見一抹白色的衣角以及沾了雪的錦靴從頭頂處走過,帶著來自外面的涼風,讓人從頭到腳生寒。 小羽從沒這么近的看過宇文玠的臉,但今日,也算真正見著了。僅僅只是一眼,可也記住了,清潤無害,卻又是滿滿的高高在上。他好似天生就在那個位置,而其余所有人都只有仰視他的份兒。他貴如天神,而自己則卑微如塵埃,直至泥土之中。 第26章 不知羞恥 腦子里思緒紛亂,白牡嶸覺得在這個時代,除非是起兵造反自立為王,不然的話,永遠都只是被壓迫的命。 她白姐怎能過著被壓迫的日子? 也不知這個時代有沒有女人擁兵為王的事兒,不然的話,她縱使有再多的錢,怕是也沒那么容易招兵買馬。對女性的輕視,從古至今都存在。即便是最底層的rou絲,也自認為高女性一等,劣根性。 胡思亂想著,她一邊用手揪扯著自己的頭發,很用力的那種揪扯,但也沒感覺疼痛。她是下意識的動作,因為很討厭這些頭發,似乎這樣就能把它們都揪下來,她也能輕松了。、 驀地,她轉動著的眼睛忽然瞥見了什么東西,她眸子一凜,手上的動作也停了。隨即轉頭看向門口,那兒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外面在下雪,他這一身雪白的,乍一看像個雪人。 白色的華袍在燈火下泛著略刺目的光,讓他看起來好白??! 那應當是奶白奶白的,瞧著他臉的顏色,白牡嶸都不由生出幾分自慚形穢之感。這白的都能當反光板了,和她這些日子見到的那些灰頭土臉的人形成強烈的反差。 略過他奶白的皮膚,然后更直觀的看他的臉,不由覺得幾分眼熟。 清潤無害的一張臉,看起來也就二十歲的樣子,大概是因為皮膚太白,所以顯得那嘴唇紅的很。 一雙漂亮的眼睛里恍若浸了水,但最多就是雪水,因為看起來真的很清冷。 看著他的眼睛,白牡嶸忽然想起來這人是誰了,她見過的呀。這府邸的主人,那晚和她交過手的宇文玠。 倒是沒想到他會忽然回來了,今兒白天楚郁剛和她說過宇文玠要回來的消息,他居然就出現了。 不過,他干嘛出現在這兒? 冒出這個疑問的同時,她心里就有答案了,索長閣是他的住處啊,他當然得回來了。眼下反倒是自己鳩占鵲巢,占了人家的地兒。 兩個人四目相對,足足互相盯了將近一分鐘。這一分鐘里,時間好像是靜止的。 驀地,宇文玠忽然開口,“滾出去?!彼院喴赓W,連多一個字兒都懶得說。 別看這人小小年紀,說起話來卻是氣勢十足。聲音略低,顯得他高高在上,不近人情。 白牡嶸挑眉,看了一眼這個臥室,說實話,她很滿意。這王府是很大,但也唯獨這索長閣的條件特別好。白姐已經在這兒住下了,豈有挾著包袱滾出去的道理。 再說,如果今兒她真的從這兒出去,她可就成笑話了。別的不說,就是這索長閣里的那些上女,都得笑話她。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可是你的王妃,明媒正娶進門的。我住在這里,不是應該的么?”瞧他盯著自己那波瀾不驚的眼神兒,看來這副皮囊真的沒什么魅力。當然了,也可以換個說法,他可能對女人不感興趣。 “衣衫不整,搔首弄姿,不賢不良。如此女人,怎能擔當王妃重任。更況且,早在本王離開時便寫下了休書,你已不是本王的王妃?!庇钗墨d告知,對于她居然還能如此厚臉皮的在這王府待著感到很神奇。 衣衫不整?搔首弄姿?白牡嶸低頭看了看自己,她剛洗完澡而且打算睡覺了,她穿成這樣很奇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