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白易的臉上涌起兩團紅暈:“大……” “想不想被我干?”繆子奇向浴室內靠近了一步,渾身散發著寒氣。 白易怯怯地伸出手,試探地觸碰,繼而像是被燙傷似的縮回來,扭捏著不肯答應:“不……不想?!?/br> “呵,口是心非的小妖精?!笨娮悠胬湫σ宦?,俯身向他壓將過來?!?/br> 白易:…… 白易:你再發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下學期我們就斷絕父子關系。 這話一出,王才德哪里還敢暗搓搓地寫小段子,哭唧唧地發了好多語音,白易懶得聽,轉成文字以后被滿屏幕的嚶嚶嚶氣得直笑。 “怎么了?”繆子奇將車停好,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微微蹙眉,“和誰聊天呢?” “王才德?!卑滓酌偷伢@醒,心虛地將手機塞進口袋,主動握住學長的手,“今晚還一起洗澡嗎?” 話音剛落,腦海中就浮現出王才德描述的場面,渾身散發著霸道總裁氣息的繆子奇用手指勾著內褲問:我大不大。 白易:……cao。 他被雷得里焦外嫩。 “白易?”繆子奇見他問完,忽然神游天外,納悶地伸手將人帶進懷里,揉了揉臉頰,“想什么呢?” 白易嚴肅地回答:“想你大不大?!?/br> 繆子奇:“……” 繆子奇:“!” alpha忍不住伸手對著他的腦門彈了個腦瓜崩:“胡說什么呢?” “大?!卑滓祖移ばδ樀乇牡綄W長的背上,“超級大?!闭f完還滿意地哼哼兩聲,像是在表達對學長喜愛。 見他似乎放下了之前在城郊校區鉆牛角尖的問題,繆子奇暗中松了一口氣,也就隨白易去了,反正學弟經常想些稀奇古怪的事情。alpha哪里知道還有個盡職盡責“譜寫”他們愛情的小o時刻準備著奮筆疾書呢? 當晚又下了一場大雪,留校師生的努力前功盡棄,第二天清早佟夏哭唧哇啦地敲開繆子奇的家門,說:“蒼天不長眼??!” 吼完就被繆子奇踹了出去。 佟夏又鍥而不舍地蹭進來:“繆哥,繆哥我有正事!” 繆子奇抱著胳膊斜眼瞧他:“你上次說這句臺詞之后說自己沒吃飯,上上次是車沒油了,上上上……” “停停停!”佟夏漲紅了臉,生怕繆子奇把“光輝歷史”全部復述一遍,“這次真的有事,關于案子的?!?/br> 聽到“案子”二字,繆子奇換了副神情,側身將佟夏讓進屋,擦肩而過的瞬間壓低聲音道:“白易還沒醒,你小聲些?!?/br> 佟夏腳下一軟,差點跌個狗吃屎。 “繆哥,你都這么說了,我哪兒敢再說話?!?/br> 像是聽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繆子奇的目光閃了閃,難得起了顯擺的心思:“昨晚做過頭了,是我不好?!?/br> 佟夏:“……” 佟夏:“???” 繆哥又被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附身了嗎? 可惜繆子奇說完,瞬間恢復正常,走到沙發邊將靠墊扶正,嚴肅地問:“是案情有了新的進展嗎?” “嗯……嗯?!辟∠倪€有些恍惚,訥訥地點頭,走到沙發邊,屁股剛沾上沙發墊,像被燙到一般蹦起來,“你真是我繆哥?” 繆子奇不耐煩地踹他一腳:“說正事,別插科打諢?!?/br> 挨了揍的佟夏卻徹底安心了下來。這個力度!這個腳感!是他繆哥沒錯。 作夠死的佟夏嘰嘰歪歪地講述自己的發現。原來昨天晚上輪到佟夏執勤,起初一切都和前幾天一樣,被監視的特殊地點毫無動靜,alpha縮在陰暗的角落里無聊地摳泥巴玩,在將地皮摳得能直接撒種子種菜才停手,這時天上開始飄雪花,遠處忽然傳來隱隱的狗吠。 聽到這兒,繆子奇耐心地等了幾分鐘,然后問:“沒了?” 佟夏理所當然地點頭:“沒了!” 繆子奇:“……” 繆子奇毫不猶豫地將佟夏踢了出去。 此時白易剛好揉著頭發從臥室里跑出來,困頓地喊:“學長?!彼麤]穿鞋,身上穿的也是alpha的襯衫,兩條修長的腿大咧咧地暴露在空氣里,眼睛也瞇成了縫,“抱我?!?/br> 繆子奇連忙走過去,將白易抱在懷里,順手扯了沙發上的毯子將他裹?。骸斑B衣服都懶得穿自己的?” 他蹭蹭學長的頸窩,不說話。 alpha的襯衫有點長,剛好遮住白易的腿根,卻遮不住大腿內側的痕跡。 繆子奇有句話沒說錯,昨晚玩過頭了,除了沒進去以外,他們好像什么玩法都嘗試了一遍。如果單單是繆子奇做主,肯定拉不下臉玩花樣,奈何白易臉皮厚,就算繆子奇難為情,想哄他睡覺,他也能自己貼上去,主動幫alpha舒緩欲望。于是鬧來鬧去,就成了現在這樣,酸酸甜甜的小omega黏糊糊地摟著繆子奇的腰,又被信息素俘獲了。 這樣的機會少之又少,只要白易從信息素中掙脫,繆子奇就看不見這么“乖”的學弟了,雖說本質上沒差別,他還是挺珍惜這段時間的,所以抱著白易快步回到臥室,捏著他的小家伙又來了一發。 沉溺信息素或是情欲對于白易而言并不是不能忍受的事情,只是時間久了他脾氣會變大,在床上也會抓繆子奇四處點火的手,實在抓不到,就張嘴亂咬,咬得繆子奇時不時悶笑出聲,再將他按回去,懲罰性地打幾下屁股。 好不容易鬧完,繆子奇摟著微微發抖的omega,喘息里滿滿都是未曾消退的興奮。 他像摟住了發光發熱的太陽,每一寸陽光恰到好處地照進生命中灰暗的角落,連相貼的皮膚都因為灼熱的溫度產生了絲絲痛楚??墒强娮悠娌荒芊攀?,也舍不得放手,因為他不想回到四年前的那個狀態了。 那個與父母決裂的時候。 繆子奇用四年的警校時光咬牙將自己偽裝成了全校數一數二優秀的alpha,卻連擁有omega的勇氣都沒有。 任何冠冕堂皇的借口不過是掩飾,掩飾他內心的焦慮與無助。 可是白易不一樣,白易是他的光,是他冒著被罰的風險也要脫離隊伍趕回來見的人,事后繆子奇也問過自己,為什么那么迫切地相見白易呢?因為愛,因為恐懼。 愛他的活力四射,恐懼他用同樣的熱忱追求別人。 alpha用手臂圈住依舊沒從情潮中緩過神的學弟,虔誠地親吻他的腺體,將近乎扭曲的占有欲隱藏在洶涌的愛意下,每一次呼吸和觸碰都是溫柔的,沒有任何一絲鋒芒。 白易喜歡溫柔的繆子奇,那他就給他一個溫柔的繆子奇。 蜷縮在alpha懷里的白易花了十來分鐘才掙脫信息素的束縛,伸了個懶腰,拿屁股頂頂身后的學長,啞著嗓子笑:“剛剛家里來人了?” “嗯,佟夏來了?!?/br> “還在嗎?” “走了?!?/br> “嗯……”白易翻了個身,枕著繆子奇的胳膊,湊過去親吻alpha冒出青青胡茬的下巴,“我們這樣是不是太墮落了?” 總是在床上膩歪,也不去武館練拳,洗澡全洗葷的,再過幾個月發情期的時候怎么過? 繆子奇沒聽明白白易的言外之意,遲疑地將被子往上拉了拉:“你不喜歡?” “喜歡呀?!彼轵槟_趾,有些餓了,“學長,我想吃早飯?!?/br> “不早了?!笨娮悠嬗H了親白易的后頸,從床頭摸了幾張面巾紙,摸索著替他擦腿根,順便把沾了不該沾的東西的內褲從被子底下扒拉出來,“我幫你洗吧?!?/br> 白易用余光瞥見了自己白色的內褲,不知怎么的忽然有點羞恥,掙扎著坐起來去搶,結果內褲沒想到,倒是被繆子奇用被子裹成了一條壽司。 繆子奇裹完,心滿意足地打量著“成果”,伸手戳戳白易氣鼓鼓的臉頰,修長的手指伸長又飛快蜷縮進掌心。 白易皺著鼻尖輕哼:“學長,你干嘛!” “這樣你會老實一點?!笨娮悠婧Φ难劬澚藦?,“等著,我去給你做早飯?!?/br> 他差點被繆子奇氣死,扯著嗓子嚎叫:“我又不會拆家,快把我松開!” 當然白易的嚎叫對繆子奇而言一點用都沒有,最后還是自己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掙脫,然而板著的臉在見到學長做好的早飯后就繃不住了,吃了兩口更是張嘴閉嘴都是甜絲絲的“學長”。 又浪了兩天,警校開學了,王才德和何秋提前一天滾回學校,人還沒進宿舍,就在沉寂許久的群里喊他們出來聚餐,說是帶了土特產。 連群名都改了:爸爸和他的三個乖兒子qvq。 徹頭徹尾的王才德畫風。 王才德發消息的時候白易正坐在繆子奇的腿上挖雪糕吃,這盒小小的雪糕是他前前后后撒了一整天的嬌才換來的,代價包括并不限于晚上睡覺的時候不裸睡,也不偷偷脫內褲。 你家學長嬌羞得跟個小媳婦似的——王才德有的時候還是很犀利的。 甜膩柔軟的雪糕在唇間融化,白易舒服地抖抖,捏著勺子開心得直哼歌,電視上放的還是佟夏帶來的相聲碟片,繆子奇好像聽得很認真,胸腔時不時微微震動,含蓄又隱忍地笑。 雪糕是葡萄味的,顏色發紫,白易吃得很慢,生怕三口兩口就吃完了,然后還得重新撒嬌,麻煩。 “去嗎?”他把手機放在腿上,邊吃邊問,“王才德他們回來了?!?/br> 繆子奇頓住幾秒,偏頭去看他的手機屏幕:“等開學典禮結束吧,今天太晚了?!?/br> “我也是這么想的?!?/br> 白易主要是懶得動,外面的雪還沒化,來來回回太浪費時間了。 他往嘴里塞了一點點雪糕,叼著勺子仰頭瞧繆子奇。微弱的藍色光芒在alpha的鼻梁上游蕩,仿佛是明明滅滅的火光,一不留神就燒到眼睛里去了。 相聲演員不斷地拋出包袱,白易也豎起耳朵聽了會兒,然后笑倒在繆子奇懷里。 繆子奇把他抱緊,雙腿隨意放在學弟身側。alpha很喜歡這個姿勢,只要有機會就會把白易圈在懷里,下巴輕輕擱在他的頭頂和肩頭,長時間地不說話,安靜得像是睡著了。通常這個時候白易都在做自己的事情,無暇顧及繆子奇,等他閑下來又不知道學長是否醒著,就會屏氣凝神聽好一會兒,直到聽到繆子奇平穩的呼吸里微弱的顫栗,才會像逮著老鼠的貓,得意地拿腦袋頂alpha的下巴。 “抓到你啦?!彼靡庋笱?。 繆子奇不懂這有什么好得意的,但alpha會順著白易的話回答:“被你抓住了?!?/br> 順著白易就對了,繆子奇想。 首都警校的開學典禮很隆重,只不過大半個月沒見面的白易和王才德完全沒心思聽新學期寄語,全程躲在看臺的最后一排咬耳朵。 王才德抱著個帶了兔子耳朵的電熱暖手寶,靠著白易叭叭叭:“你和學長有沒有什么實質性的進展?” 他將雙手插在口袋里,脖子上難得圍一回的自己的圍巾,畢竟開學再戴有薄荷味信息素的圍巾不太好,容易暴露身份。 白易蹙眉想了想:“挺好的,但我覺得學長有點問題?!?/br> 王才德渾身一震:“他不舉?” 白易:“……” “收收你腦子里的黃色廢遼?!彼淠負屪咝∈矣训碾姛崤謱?,“不是身體上,而是心理上?!?/br> 王才德一臉的臥槽:“不是吧,繆學長有認知障礙勃起綜合征?” 白易:“……” 要不是在開學典禮上打鬧會被記過,他估計會把王才德扔到前排的何秋身上。 白易忍了又忍:“你說,什么樣的人會不在乎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