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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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碧K觀行喝了口水后,想將水杯放回床頭柜,卻被宋華嚴接過,直接代勞。道謝后又抬眸看向宋華嚴,“蒼耳呢?”頓了頓后嘆氣,”它還好吧?” 能和逝小舟共處一室已是極限,蒼耳是不可能跟著他走的。除非對象是黑鴉還差不多??蓮乃褋砗笠矝]看見房間哪里有蹦跶著尋求關注的毛團子。 那么她能想到的只有一點了。 蘇觀行默默看著宋華嚴。 宋華嚴面對蘇觀行帶著探究的眼神,依舊從容得很,在蘇觀行又注視了片刻后,才抬眸看向她,溫和回答,“放心。你好起來后自然能見到它?!?/br> “???!” 這個句式真是…… “圣僧啊……”蘇觀行笑嘆口氣后,似自語又似喟嘆, “我怎么覺得……好像被你威脅了?!?/br> 你這個有頭發的和尚,好像心腸變黑了喲。 第50章 問:如果之前還照顧你的人突然生病了,那么是不是應該禮尚往來,也照顧一下? 可是蘇觀行沒有良心,不僅不想照顧生病的圣僧,甚至還想跑。 但是吧…… “哎?!碧K觀行將蒼耳放下,快步朝躺在沙發上,明顯不太對的人走去。一摸額頭,不是發燒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手還未離開宋華嚴便睜開了眼,看見俯身看著自己的蘇觀行。反應比平常慢了一拍的眨了眨眼,但了寫懵懂的意味,倒讓蘇觀行憶起了從前那個清純又好捉弄,通透良善的圣僧。 ……突然心里某角就軟了一分。 尤其是他看著自己,略帶了些疑惑迷茫的喊了句“公主?”時。 “你發燒了?!碧K觀行對宋華嚴說,看看這樣躺在沙發上的他,試著扶他起來,“還能使上力氣嗎?我扶你去床上?!?/br> “嗯?!彼稳A嚴偏頭看著蘇觀行,配合她抬手,起身。只是眼一直沒有離開攙扶自己的人,深沉的眸子在對方扭頭看來時,又慢慢的眨了眨,溫潤如玉的開口,“我能走?!?/br> “是嗎?”蘇觀行聽了作勢欲放開他,扶著他腰際的手才離開便感到他整個人往下墜,要不是她反應快,估計現在兩人都滾到地上去了。 “這叫能走?”蘇觀行哭笑不得,繼續架著他往上床榻邊走,好不容易讓宋華嚴躺好后,蘇觀行又拉過被子給他蓋好,又俯身摸摸他guntang的額頭后問,“你的人呢?我幫你叫來?” 哪怕兩人重逢各自還沒時間說這些,但單憑宋華嚴能找到黑鴉山,甚至給航空公司施壓提前安排酒店,甚至借著機會將她的酒店房間換掉。蘇觀行就不信這是普通家庭能做到的。 所以宋華嚴身邊肯定有人。 只是也不知道宋華嚴是燒糊涂了還是怎么一回事,總之等蘇觀行問完他這句話后,宋華嚴只是充耳不聞的看著蘇觀行,像沒聽明白她的話。 “……你燒傻了?”蘇觀行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額頭。語氣調侃。 之前被她放下地的蒼耳一路跟著蘇觀行蹦跶進臥室,現在更是從床尾跳上去,蹦至床邊,立著腳腳,爪爪耷拉在胸前和蘇觀行一起看著宋華嚴,此時聽了蘇觀行的話后,耳朵“吧唧吧唧”的動著,扭頭看向她。 似乎在說“別管他這個燒傻的傻子了,我們走吧行行”一樣。 不過剛傳達完這個訊息,就因為宋華嚴微動,似想掀被下床的舉動,一個沒站穩,“咕嚕?!本蛷拇惭剡厺L了下去。 滾成一個白團團。 蒼耳:??? “你干什么?”蘇觀行按住宋華嚴的肩膀,將他按了回去,眉頭微皺,“生病了就好好躺著?!?/br> “我去找人?!贝蠹s是渾身沒力氣,所以宋華嚴很容易就被蘇觀行按了回去,只是躺下后眼卻依舊看著蘇觀行,像是才反應過來她剛才的話,老實又乖巧的準備去叫他的人。 “行了行了,別找了?!碧K觀行真是哭笑不得,一面重新將被子給他蓋好,一面吐槽,“你這樣是打算爬去找人嗎?” 又嘆了口氣后認命,見他額上略有細汗,也沒多想,很自然的抬手幫他抹去,輕輕拍拍他的發后又說,“當我欠你的,我照顧你吧?!?/br> 說完又嘆了口氣,打算去找冰敷的冰枕。轉身后看見滾在墻腳,暫時還保持著后腳朝上姿勢,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就滾下來的蒼耳,笑著開口,“你怎么跑那兒去了?幫我看著點兒,我去拿東西?!?/br> ……它也不知道??! 蒼耳吧唧吧唧的動了動耳朵,見蘇觀行都沒想著扶它一把就走了,傲嬌的自己蹦跶起來,重新跳上床去,立在枕頭邊去看著宋華嚴了。 ……哼。不是它想看,是行行叫它看。 宋華嚴連個眼角都沒投給蒼耳,只看著朝客廳走的蘇觀行,見她將身上背包隨意的取下甩到沙發上后,才慢慢閉上眼。 ……欠? 嗯,確實欠得不少。 但如果她真想將從前的一筆勾銷也沒什么。 因為自己同樣能讓新的賬單,從現在開始重新計算。 總之……他和她之間。誰也別想把賬給算清了。 宋華嚴一面想著,這才放任自己陷入昏睡中—— 蘇觀行的眼睛又過了幾日便恢復了。 但視力比起從前有些模糊,所以倒也沒急著從明鏡臺離開,反而覺得這里確實是個好山好水,適合登高望遠的地方。再說了,多看看綠色,別那么快回宮去cao勞,保持心情愉悅,也對眼睛恢復有益不是? 所以她和卿木兮兩人,在人家宋華嚴清修的地方,待得那叫一個坦然。 甚至下山在周遭晃悠了一圈,等回來后覺得精力充沛,又有了捉弄圣僧的心情。 【??!是蓮華僧伽!】 宋華嚴回首便見卿木兮拿了一毛巾急急朝他走來,一面將東西塞他手里,一面對宋華嚴說,【蓮華僧伽,勞煩您幫我將這個給公主送去,她的藥煎到一半,我走不開。勞煩你了??!在浴房?!?/br> 說完也不等宋華嚴回答,便急忙奔回廚房去了。 【什……卿姑娘!】宋華嚴手上被迫接過卿木兮塞進懷里的毛巾,錯愕后想要再叫回對方,可卿木兮已沒了中蹤影。 留下宋華嚴站在原處,雙手抱著被硬塞的毛巾,難得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走到浴室外時,隱約聽見里面有水聲傳出的宋華嚴立刻站住,斂眸低垂。默了半響后轉身欲走。 還未舉步便聽見里面混合了水聲,傳來蘇觀行的聲音,【木兮?】 一句話叫停宋華嚴的步伐,讓青年靜默了一息后,側首回答,【……卿姑娘在幫公主熬藥?!?/br> 【哦。是圣僧啊?!刻K觀行不以為意的笑語,【那就勞煩你將東西送進來吧?!?/br> 【這……】宋華嚴站在原處,頭也沒回,【公主,這于禮不合……】 還未說完便被蘇觀行的一聲驚異打斷,【哎?!……圣僧,快送進來,我現在很不方便啊?!?/br> 說完便是又一陣水聲。 宋華嚴覺得這是他出生以來,遇見過最進退兩難的事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偏偏明鏡臺內,又沒有其他人可以幫忙…… 蓮華僧伽突然有些后悔讓白荼清住得太遠,現在想找人幫忙,都…… 【圣僧?!】蘇觀行又揚聲,【很冷啊,快點?!?/br> 【……得罪了?!克稳A嚴從袖中抽出之前沒用完的兩指眼布,將眼一蒙便轉身朝浴房走去。 腳步頓在房門外,又躊躇了下,沖內里說了句,【公主,華嚴入內了?!?/br> 【快點快點,冷死了?!刻K觀行催促的聲音從內傳來,惹得宋華嚴又不僅感到不自在的低了下頭,這才微吸了口氣,推門而入。 裊裊水霧混合了曖昧的溫度撲到宋華嚴臉上,霧氣里還夾雜了些許芬芳。也不知是被室內溫度渲染,還是其他什么緣由??傊謇錅貪櫟男扌姓叨箮Я它c兒旖旎的粉。 憑耳力走至水聲處后,宋華嚴側身避嫌般的將毛巾遞給聲音處,【……公主,您要的東西?!?/br> 【嗯,多謝?!楷F在雙手不太空閑的蘇觀行應聲,伸手拿毛巾時才不經意抬頭看見蒙了眼布的宋華嚴,立刻明白對方所想,單手拖著東西,也不接毛巾,倒是起身伸手一把將宋華嚴眼上布帶扯開,調侃,【想什么呢?!?/br> 【公主不可?!垦鄄蓟?,閉著雙眼的宋觀行立刻轉身,完全背對蘇觀行。耳根通紅。 長而直的睫毛在眼下投了一排小小的陰影,竟在此時顯得格外溫順良善。如被戲弄到無路可退的純情小姑娘。 這讓蘇觀行先是一愣,隨即大笑起來,這笑聲也惹得被她單手托在手中的小奶狗,也開始嗚嗚嚶嚶。 宋華嚴一愣,睜開眼后轉身。便看見衣著整齊,只是挽起了雙手而已。 而她手中,是剛剛才洗干凈的小奶狗。 修行者干凈的眸子里有錯愕,也有想岔后恍然的羞赧。 【你這個和尚?!刻K觀行湊過來,笑意盈盈,眼帶狡黠的伸出食指,輕戳他心臟,【六根不凈?!皇莻€惑人心者的妖僧?!?/br> 【……】宋華嚴難得啞口無言,只得雙手合十,閉眼垂眸吟了聲佛號。 【這聲佛號吟得好啊?!刻K觀行一面用干毛巾包裹住瑟瑟發抖的小奶狗,一面漫不經心的開口,字字句句盡往宋華嚴心慌意亂處踏去,惡劣得很,【只是不知圣僧這聲佛號,……是念給自己聽的,還是……我聽的?】 界限越來越模糊,卻分不清是誰先靠近了誰。 又是誰快要過界。 這聲佛號,是自我警示,還是警示他人。大概就連宋華嚴也分不清楚。 蘇觀行包好小奶狗,抬頭,【就像你剛才的舉動,蒙住的是眼,還是……蒙住你的心呢?圣……僧?】 “圣僧”兩字叫得意味深長,讓宋華嚴有步步失守之感。 狼狽不已—— “……妖女?!?/br> 蘇觀行正給宋華嚴換冰枕,剛放上去便聽見他呢喃的這一句,一愣后雖然不知道此話何來,卻立刻對號入座。微曲食指輕敲他額上冰枕,權當是懲戒了他。笑罵,“罵誰呢?” 可惜宋華嚴正昏睡中,不然一定會回一句“惑人心者不就是妖女嗎?” 夢境一轉,便是蘇觀行帶著卿木兮欲離開明鏡臺,回宮處理后續事情的日子了。 要不是事情還沒結束,她還真喜歡這樣什么都不干,隱于山中,不知人間春夏或秋冬的日子。 經歷過波瀾壯闊后,才明白平順的生活是多么愜意和舒服。 以后要是有機會,她一定要做一只混吃等死,胸無大志的咸魚王。 蘇觀行趁著卿木兮收拾東西的空檔,獨自一人待在明鏡臺的書閣中翻閱游記,倒是覺得游記主人記錄的各地趣人趣事很有意思。一時間書閣內除了香爐里的裊裊白煙,只聞細微的翻動書頁聲,以及從窗外傳來的歡快鳥鳴。 腳步至外跨進,不徐不緩。 蘇觀行頭都不抬,身形微動的沖來者笑談,【圣僧,這本游記還挺有意思的,是六道清寺的僧人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