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節
我不知道呂天術是出于什么心思來拜祭張道光的,不過一想到古月可能并沒有迷失,也不是什么西王母,心情還是略好一些,不管怎么說她都三番五次救過我的命,現在換我來救她一次,也算是理所應得的事情,這樣一想心情又好了很多。 下了山,遠遠看到一輛越野車的車燈亮著,等我看到蒼狼的時候,他也看到了我,順勢走下來給我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等我上去之后,他就發動了汽車。 “張,張小爺嗎?”蒼狼試探性地問我。 我點頭,嘆了口氣問他:“你知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嗎?” 蒼狼遞給我一支煙說:“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大概知道這樣的話,您和呂爺都能做很多事情,這樣對于整個隊伍來說,確實是一件好事,畢竟他上了年紀,而且身患那種病,即便現在沒死,說不定哪天也會出事,所以您成為了他,那卸嶺派就更好掌握在您的手里了?!?/br> 我搖頭說:“你說的不錯,我感覺整件事情有一個陰謀,而且這個陰謀醞釀的時間已經非常的長了,長到我都不敢相信的地步?!?/br> “或許吧!”蒼狼嘆了口氣說:“其實,這人生活在世上,何嘗都不是在算計,只不過算計分大分小,也許呂爺這次算計的大了一些,我想他也有自己的苦衷,畢竟這是一個很費頭腦和時間的事情?!?/br> 我說:“就算是人都這樣,他也總不能算計到咱們頭上,讓咱們還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就這樣替他去送命吧?” 蒼狼看了我一眼,忽然就問我:“張小爺,您覺得一條命值多少錢?” 我皺起眉頭,反問他:“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命怎么能和錢來作為比較呢?” 蒼狼笑道:“可以的,對于一個殺手來說,也許幾十萬,多幾百萬,再多就上千萬足以要一個人的性命?!鳖D了頓,他說:“如果不說這么具體,那么人在賺錢,那不都是在拼命賺錢嗎?只不過分一次性的和慢性的,您覺得我說的對嗎?” 我搖了搖頭,不贊同也不反對。 蒼狼嘆息道:“呂爺把那么大的家業交給了您,我想即便他要您的命,我沒有什么說不過去的,您說呢?” 我苦笑道:“或許只能這樣解釋了吧!” 蒼狼說:“好了,我們也不說這個了,明天您回去把自己戶頭下的錢轉移一下,看看該給誰,咱就當這次就是去送命,說不定還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呢!” 我不再說話,覺得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這次確實是真正的兇多吉少??! 第813章 帶隊出發 接下來的幾天,我每天都不由地去照鏡子,開始那種錯亂感不斷發生在我的腦海里邊,有時睡夢中,就有一張呂天術的臉,朝著我撲面而來,我醒來還能感到一陣窒息感。 我住在了呂天術之前的院子里邊,再也不用替每個鋪子的情況,出發前采購的裝備而擔憂,每天過著大隱于市的生活,雖然起初無法適應,但漸漸地反倒是感覺這種生活才適合我,只不過自己明白這是短暫的。 那是半個月后的一天,這一天的前幾天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所以在這一天由蒼狼帶著其他三派的當家人,以及一些小團體盜墓賊的頭頭,便到了我的本鋪見我。 在我剛一到本鋪,呂天術戴著我的臉皮,一臉微笑著走過來叫道:“師傅,您來了?!?/br> 我已經預料到這種情況,可還是怔了怔,隨后勉強露出了一個淡淡微笑的表情,只是想不到自己的臉居然長的那么欠揍,也許是戴在了呂天術的臉上,我問道:“人都到了嗎?” “都在里邊,您請?!眳翁煨g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便跟著他走了進去。 進到了熟悉的鋪子里邊,我看到胖子帶著其他人都站了起來,說道:“這位就是呂爺,給你們這些不認識的介紹了??!” “呂爺!”那些人當中,三派的代表人我都非常的熟悉,發丘派的琦夜,摸金派的紅魚和搬山派的魅玉,剩下的有些見過,有些是第一次見,我朝著他們點了點頭,算是應過了場,畢竟呂天術論輩分那是他們的長輩。 蒼狼跟著我身后,說:“呂爺,應該出發了?!?/br> 我點了點頭,看著呂天術說:“張林啊,看好咱們卸嶺派的鋪子,這個掌門不好當??!” 呂天術笑著說:“師傅,您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天當掌門了?!?/br> “是啊,不是第一天了?!蔽也挥傻馗袊@著,在一行人上了車之后,我看到了車上有李云那小子,還有張道明,他們也都和著我打招呼,我也跟他們示好。 “一天之后,我們就會到達西藏,我已經和那邊的人打過招呼,到了就可以立馬上昆侖山?!鳖D了頓,蒼狼說:“不過,現在有些麻煩,大家都有所準備,特別是呂爺您,那邊的情況也許會出乎咱們的所料?!?/br> 我問:“怎么了?” 張道明嘆了口氣說:“眼鏡蛇公司的人已經到了,這次不同于上次,全都是貨真價實的眼鏡蛇公司的人,個個都是好手,不過他們也沒有什么進展,他們的人數非常的多,知道你要去,眼鏡蛇的老板說了,他想要和你見一面?!?/br> 我微微點頭,其實心里一點兒沒譜,在下了飛機的時候給呂天術打電話,可沒想到居然關機,又往鋪子里邊打,店里的伙計說他出去了,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怎么在這么關鍵的時候掉鏈子,就算是讓我送死,也不能這么決絕吧? 在旅店里邊,我們幾個知道整件事情的人進行商量,其中也包括李云,幸好我們的意見是一致的,那就是搗毀那棵王母樹,至于下面的人就沒必要了,畢竟要他們知道是去做這種賠本而扯淡的買賣,估計到時候會炸了窩。 我們此去一共三十二個人,從距離昆侖山最近的一個村落里邊設了點,來為我們提供后勤支援,這里要留下五個負責采購的人,然后沿途就設立了三個點,每個人也都是五個人,這么一來真正深入的只有十二個人。 我把紅魚在其中,主要負責這四個點的運營,剩下我、胖子、琦夜、蒼狼、魅玉和李云等十二個人一起進入死亡谷,那六個人可以說是我們的心腹,只要事先不告訴他們,到時候讓他們做什么肯定也不會有異議。 至于說那個眼鏡蛇公司的老板,我想過了不去和他見面,現在這種情況,那就是盡快進入死亡谷燒毀那棵王母樹,而這個老板既然要見呂天術,說明他和呂天術認識,萬一讓他看出了破綻,那到時候有會出現麻煩,還是不去的好。 蒼狼說:“張小爺,您可以去試探一下,看看他們那邊有什么情況,畢竟他們比我們先過來的,說不定有更加準確的消息,那樣我們也能省不少的麻煩?!?/br> 我搖頭說:“還是算了吧,這種人肯定是個人精,我現在就想著一心燒毀王母樹,如果可能就把古月救出來,這也算是我還她的人情,其他的事情還是等這些辦完再說吧!” 張道明說:“眼鏡蛇公司的老板是個老頭子,做這行也很有年頭了,他不是那么容易打發的人,不過張林說的沒錯,能避開是最好不過的?!?/br> 我們到了村落之后,紅魚便開始安排四個點的人,對于這個小村子,我并沒有多少印象,但是知道之前死在里邊的那個牧民“耗子”,他就是這個村子里邊的人。 現在正值春暖花開,可以看到青青地牧草頂下枯草冒出頭,遠處有著羊群和牛群在低頭吃著嫩芽,看起來它們比我們舒服多了,一個村子里邊的人接待了我們,居說他是那個耗子的親叔叔。 這個人叫哈達,年約五十歲,長的非常的精壯,居說是附近的一霸,但是他面對我們這么多外地人,而且個個都不是善茬子的家伙,也非常的收斂,幫著我們拿行李和安排住處。 這種小村落自然不會有旅館,所住的地方都是當地人的家中,其實也就是類似帳篷之類的東西,而我作為這次行動的筷子頭,那自然有權利自己住一間,不過我想著是讓胖子和蒼狼同我一間,畢竟從外邊來看,里邊的空間很大。 我撩開沉甸甸的布料門進去,旋即我就愣住了,因為在這個帳篷里邊,正坐在一個烤著爐火的人,他嘴上還叼著一根雪茄,時不時吧“嗒抽”一口,有些像是抽那種老旱煙的感覺。 這是一個老外,而且是個年紀很大的老頭子,我想應該就是那個眼鏡蛇的老板,沒想到他這么急切想要見到我,也不知道打著什么樣的算盤。 “呂先生,有幾年不見了吧!”老外對著我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他說:“想不到你風采依舊,用你們中國話來說,我已經半截身入土了吧!” 我真是怕什么正好什么就來了,而且還來的這么快這么突然,我下意識地朝著身后一看,希望能夠找到胖子或者蒼狼,那樣我心里就有底了。 老外說:“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見面,沒必要把你的手下叫進來給你當保鏢吧?你看我不是也沒帶保鏢,敘敘舊而已,而且時間也不會太久的?!?/br> 而我看到胖子正在逗一個小姑娘,蒼狼連人影都看不到了,看樣子是沒戲了,只能勉強地露出了一個習慣性的笑容,可馬上笑容凝固在臉上,因為我看到了老外面前的東西。 那是一把非常獨特的劍,沒有了劍鞘,但是從整個造型和上面那顆寶石,我一眼就認出那是古月這次來所背的寶劍,一把擁有著不可思議能力的劍。 我心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古月出來了,要不然這把劍怎么可能出現在這里,但是很快就注意到,劍身上有缺口,而整把劍也有些微微地扭曲,好像遭受到了什么重大的創擊。 老外見我盯著這把劍,就用叫把劍往我這邊踢了一下,說道:“看樣子是你們的人丟的,是我的人進入死亡谷撿到的,上面的寶石都碎了,還給你吧!” “這劍的具體位置在哪里?旁邊有人或者尸體嗎?”我定了定神,便坐在了老外的對面,確實上面的寶石碎了,毫無意外就是古月的劍。 “給你經緯度你也看不懂,說死亡谷或許你還知道?!崩贤舛似鹨慌缘乃钟筒韬攘艘豢谡f:“旁邊確實有尸體,只不過我的人不會去帶一具尸體,據說已經腐爛了,好像還是個女人,可憐??!” “有女人的尸體?”我整個人就是一震,心里想著是古月的尸體,但又很難去相信,覺得古月根本就不可能死,即便死了也不可能腐爛。 “這把劍是從尸體的背上拿下來的,如果你說的是劍的主人,我想應該是死了吧!”老外看著我滿臉的驚訝,說:“怎么了?難道你呂先生還會在乎一個人的生死嗎?這可不像是以前的你??!” 我的腦子里邊很亂,但是知道現在不能亂,就強忍著悲傷讓自己清晰過來,摸著那把劍的劍身,問老外:“能不能描述一些那具女尸的具體樣子?這對我很重要?!?/br> 老外就開始皺起了眉頭,或許他和呂天術談話是處于一種“你猜我,我猜你”的情況,而我上來根本不和他來這一套,而是急切地想要答案,他便是詫異地看著我。 忽然,老外再度質問道:“你真的是呂先生嗎?還是你和他只是長得相似呢?” 第814章 不死者 我急火攻心,上去直接抓住他的衣領,喝道:“別說這些屁話,直接回答我?!?/br> 這老外的年紀大了,或許他很多年沒有見過這么血氣方剛的中國人,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片刻之后臉色陰沉的嚇人,質問道:“你要干什么?你敢對我這么無禮,難道不怕我把你的事情都說出去嗎?呂天術,你對我以往的客氣哪里去了?” 我心說小爺現在哪里還顧得上那些,這要是古月真的死了,那事情就變得更加錯綜復雜了,但是一想這樣逼他,肯定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放來了老外的領子,我說:“這件事情對我非常重要,你回答我,我也回答一個你想知道的問題,我知道你來找我不僅僅是敘舊那么簡單的?!?/br> 老外有些發愣,他整理好了衣服說:“我很難相信這到底是個什么人,居然讓你如此的在意?!?/br> “我沒時間和你扯這些,你告訴我那尸體到底長什么樣!”我死追著不放。 老外嘆了口氣說:“我并沒有看到,而是我的人看到的?!?/br> 我說:“那好,你帶我去見你的人,我要確定一下?!?/br> 老外繼續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了我一會兒,好像看出我并不是裝的,便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說:“那好吧,不過你最好有心理準備,他的情況不容樂觀?!?/br> 眼鏡蛇公司的人大多也都在這個村子里邊,但是因為他們的人太多,所以不得不使用自己的帳篷,所以整個小村子就比趕集還要熱鬧,反倒是很難看到當地人的身影。 沒有找到蒼狼的身影,我就叫上了胖子,跟他把情況一說,胖子自然也非常著急,畢竟古月對于我們兩個來說,她把我們當成唯一的朋友,而我們也自然非常珍惜這個幾次三番救過我們的朋友。 穿過了一座座的帳篷,里邊可以清晰地聽到老外們不加掩飾的聊天聲,或許是他們覺得這里應該沒有人聽得懂他們在說什么,雖然我也是都聽不懂,大能聽過聽出他們有著肆無忌憚在里邊。 這里出現了這種不可思議的遺跡,那自然會吸引大量的人來分一杯羹,只不過所來的也都是又名又響的角色,一般的三流盜墓賊肯定不敢來,他們忌諱于鬼神也忌諱于人心,知道來了說不定看都看不到,然后小命就沒有了。 看到老頭子外,那些老外沒有像中國人那樣稱呼為掌門,也不是先生,直接就叫boss,搞得好像進入了美劇當中的社團里邊了一樣,雖然我不是特別怵,但還是心里有些不舒服,要是我們的人和他們的打起來,吃虧的應該是我們。 這就是我最真實的感覺,倒不是說怕了他們老外,主要是那些大塊頭看的就讓人發毛,雖然我相信如果霍羽還在的話,他使用秘術能夠以一對這么好幾十個,可現在他不在,古月又不在,這就是我心里不舒服的原因。 胖子拍了拍我的背,示意我不要太緊張,連他都看出我緊張了,說明我肯定表現的非常明顯,幸好老外boss并沒有回頭看我,這讓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氣,并連忙調整自己的心態。 老外和其他人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后帶著我們走到了比較邊緣的一個帳篷,這里的氣氛就非常的冷漠了凄起來,在這個帳篷外還站著兩個人,他們沒有喝酒,而是不斷地掀開門簾朝著里邊看,仿佛很擔心的樣子。 看到我們來了,站崗的人把門簾掀開,老外做了一個讓他們帶我們進去的手勢,走進去我就聞到了一股很濃的福爾馬林的味道,心想難不成里邊再保存什么尸體? 緊接著,我就看到了一堆炭火,而旁邊是有一張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床的東西,它是由幾塊石頭支撐起一塊木板,上面連褥子都沒有鋪,躺著一個人,旁邊正有一個穿著很臟的白大褂的男人,看樣子是個醫生。 老外問醫生:“他怎么樣了?” 醫生先是嘆了口氣,然后無奈地搖頭,等到我湊上去一看,卻發現那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更像是一只蜷縮著身體的猴子,他沒有穿什么衣服,我看到的不是他的皮膚,而是他的骨頭。 頓時,我就有一種不由想要作嘔的感覺,因為這如果是一個人,那么他應該是個死人才對,但是他卻是一個活人,骨頭上面還沾著紅白相間的rou,就好像一只沒有剔干凈的豬排骨一樣,只有他的腦袋還沒有變化,此時正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們。 很顯然,這個人無法再活動了,他的眼神中多少有著凄涼和悲哀的神色,看的多了我的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有一種想要替他了結性命的沖動。 胖子皺著眉頭問:“這是怎么回事?” 老外說:“三天前,我們剛剛到達這里的時候,我便派了一個由八個人組成的小隊作為先頭部隊去查看死亡谷內的情況,可是等人回來之后,身體上的rou就開始腐爛,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br> 頓了頓,他繼續說:“那把劍就是他帶回來的,這是因為他發現了這把劍原路放回,其他七個人就再也沒有回來,這都好幾天了,估計是兇多吉少了?!?/br> “腐爛?怎么會腐爛呢?”我問。 那個醫生說:“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從他的身體變化來看,先是發燒,然后心臟跳動的次數超出人類的極限,接著下來他的血管就開始爆裂,按理說大出血足以要了他的命,但是他就是沒有死?!闭f著,他拿起一旁的鑷子,從這人的骨頭上面夾起了一條蟲子給我們看,之前我還以為是骨頭上殘留的rou,現在這么近距離看才發現,原來是還在扭動的蟲子。 胖子問:“這是什么蟲子?” 醫生說:“尸體腐爛都會出現這種蟲子,通常叫做腐蝕蟲,只不過他身上這種蟲子真是聞所未聞,更不要說是見了,也許他之所以沒有死,都是因為這種蟲子,你沒有發現這些蟲子都依附在他的身體上,像是一種寄生關系?!?/br> 老外對我說:“呂先生,你想問什么就趕快問吧,他隨時都有可能死去,一個五臟六腑,只剩下腦袋和骨架的人還活著,我覺得這已經算是奇跡了?!?/br> 我看著他,問道:“你還會說話嗎?” 那人張開顫抖的嘴唇說:“你問吧?我都這樣了,問什么只要我知道,我都會說的?!?/br> 忍著劇烈的惡心,我蹲了下去,說:“你不要害怕,如果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說不定我又辦法救你,但前提是你要認真回答我的問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