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節
我招呼來一個在樓上休息的伙計,讓他去買黃紙和朱砂去。 有道是:一個和尚有水喝,兩個和尚搶水喝。 看到張玲兒的舉動,郭茂森就朝著她抱了抱拳,說道:“想必這位姑娘是搬山派的高人吧?” “正是,您既然知道我是搬山派的門人,想必您也是同道中人吧?”張玲兒微笑著問道。 郭茂森說:“老朽并非是同道中人,但是說起來和你們搬山派還有些淵源呢!” 張玲兒詫異地看向他,說:“哦?不知道您老是何門何派的?” “對k!”胖子出完牌,就說:“胖爺知道,好像是叫洗澡派的?!?/br> 張玲兒“噗嗤”笑出了聲,想了想說:“如果照老先生這么說,那我倒是想起我師傅曾經說過一個以‘洗’字開頭的門派,叫做洗華派,您是這個門派的嗎?” 郭茂森立馬點頭說:“想不到令師還記得洗華派,真讓老朽很感動??!” 胖子就撓著頭問:“玲姐,你怎么就能叫出這個門派的名字?他和你們搬山派到底有什么淵源???” 張玲兒說:“洗華派,取于‘洗盡鉛華’這四個字,這個門派起源于唐朝,在西周時期他們的祖上也是搬山派,只不過因為一場門派內的爭斗,而且在唐朝時期的搬山派人才凋零,所以就支離破碎了,到現在更加無法恢復往日的輝煌了?!?/br> 郭茂森問張玲兒:“不知道令師是搬山派第幾代傳人?” 張玲兒說:“是第五十六代掌門?!?/br> 胖子問:“這話怎么聽得這么耳熟呢?” 郭茂森摸著胡子哈哈大笑道:“因為老朽也是第五十六代,如此說來這位姑娘至少也要叫我一聲師叔或者師伯吧!” 張玲兒只是笑了笑,并沒有接他的話,畢竟一個落魄到擺攤算命的掌門人,那身份和地位自然要下降很多,人就是這么的勢利,如果郭茂森現在的門派有數百弟子,再有一片區域是屬于他的,那么肯定會不一樣了。 看著張玲兒不說話,搞得我也挺尷尬,幸好這時候伙計回來了,他把黃紙和朱砂交給了張玲兒,又找出一支清代的毛筆來,伙計給她研磨,然后念念叨叨地說著聽不懂的話開始畫符。 畫符是一項非常細致的活,其實這種手藝最早起源于巫祝,這個“巫?!痹诠糯Q事鬼神者為巫,祭主贊詞者為祝,說白了就是畫符其實源于巫術,只不過道家在東漢時期開始沿用,并且一邊畫一邊還要念咒語。 咒語成為施法者精誠達意,發自肺腑的聲音,才能保證一切法術的奏效,祈禱時,咒語都是一些贊頌神靈,和祈訴如愿之詞;治病時,咒語是要求法術顯靈百病俱消等辭;修煉時,咒語多為安神,定意澄心,及要求神靈幫助等語。 在張玲兒畫完之后,等到上面的朱砂自然干掉,她就端了一杯清水,用手指一指符咒便開始自燃,燒成的灰燼全掉入了杯中,等到火光消失,那水也就到了我的面前。 “喝了它!”張玲兒幾乎是用命令的口氣說道。 我皺起了眉頭,咧著嘴問:“玲姐,這是什么符???” 張玲兒說:“安神符?!?/br> 紅魚就說:“小哥還沒有怎么樣了,你就給他喝這東西,別外人沒有害死他,反倒是讓你給搞垮了?!?/br> 張玲兒解釋道:“除了蠱術是實體攻擊之外,其他的術都是精神攻擊,用專業術語來說就是攻擊靈魂。眾所周知,人有三魂七魄,魂是指離開身體而存在的精神,魄是指依附在身體而顯現的精神?!?/br> 郭茂森微微點著頭說:“果然是名師出高徒,這一道安神符確實可以做到有備無患,這人的三魂分別是胎光、爽靈、幽精,而七魄則是尸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此為道家正統的三魂七魄,安了它們那就等于多了一道護身符?!?/br> 這一下,張玲兒便對郭茂森另眼相看,說:“想不到您對此的見地有如此的深,絲毫不亞于我師傅?!?/br> 郭茂森說:“你們搬山派以倒斗出名,而我們洗華派則是以道家風水命理術立足,不是我吹噓自己,說到盜墓我連你都比不過,但要說這神鬼之術,那我可以拍著胸脯保證,我絕對不在你師傅之下?!?/br> 胖子就插嘴道:“這就叫‘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人家吃的就是這碗飯,要是沒有這么幾下子,那還跟敢在咱們這些人面前夸夸其談呢!”頓了頓,他看向郭茂森問:“可是您老為什么不給小哥畫一道呢?” 郭茂森呵呵笑著說:“我覺得沒有那個必要,有老朽在這里,自然任何術都能破解,所以想等到對方施法之后,再來破解?!?/br> 一聽這話,我們幾個面面相覷,而張玲兒的臉色卻變得有些難堪,雖說郭茂森這話比較委婉,但是仔細一想就會明白,他其實是在說張玲兒這種手段一般,甚至可以說不入他的法眼,換做誰都不會高興。 我們繼續玩著牌,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面一輪滿月逐漸往中而行,我也知道月亮在風水上也叫太陰,很多神鬼小說當中,那些妖魔鬼怪都要吸取月之精華。 在中國很多地方,七月十五又被稱為鬼節,這天鬼門大開,陰氣最盛之時,到時候那古墓中萬鬼爆出,五靈血咒開啟常有孤魂野鬼到處游蕩,而今天恰巧是農歷十二月十五,所以月亮才會這么圓。 午夜到達之前的半個小時,郭茂森就開始張羅起來,其實就是讓我躺在床上,頭頂點了三支蠟燭,在四周撒了一些糯米,再把七枚乾隆銅錢竄在一根紅線上,一頭拴在我的手上,另一頭拴在那三根蠟燭上,這就算把前期的工作完成了。 第706章 陰冰月華術 躺在從二樓搬來的床上,住在店里的伙計都下來了,他們饒有興趣地看著我此刻的模樣,而我自己也有種讓人五花大綁的感覺,就好像被無形的釘子,釘在了床上一般。 其實并不是我不能動,而是郭茂森不讓我動,當然這種不動并不是指一點能不能動,他總不能不讓我呼吸吧,反正就是讓我一直平躺著,而且還不讓說話,這也幸虧是我,要是胖子非逼瘋不可。 胖子就笑嘻嘻地看著我說:“小哥,你這幅模樣讓胖爺想到一種動物?!?/br> 我一愣,就疑問地眼光瞟著他,胖子就繼續說:“砧板上的魚,準備任人宰割呢,哈哈……” 郭茂森就背對著我的頭盤膝而坐,他對張玲兒說:“姑娘,能不能幫老朽一個忙?!?/br> 張玲兒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說:“幫您是我的榮幸,而且這也是在幫小哥,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就告訴我,我一定盡力而為?!?/br> 一聽這話,郭茂森居然有些猶豫,片刻后他說:“你坐到張老板的腳下,一會兒可能會有異樣的東西從你身上經過,但是你不要害怕,不過也是我多心了,堂堂搬山派的首席弟子,自然不會被這種小玩意嚇到的?!?/br> “謝謝您老的抬舉?!睆埩醿簾o奈地搖著頭,她怎么可能聽不出這是郭茂森在抬舉她,只不過她自己是藝高人膽大,所以根本就不畏懼有任何的東西。 郭茂森又讓胖子把所有的窗戶打開,我還是第一次見這種事情,瞬間就覺得現實和電視劇或者小說里的完全不同,我記得一般做這種事情,那都是要把門窗關嚴實了。 胖子也非常納悶,他打開了窗戶,就問:“老郭,您這是要搞什么???大晚上的打開窗戶,不嫌冷???” 郭茂森就說:“在我們洗華派中提到‘夜風不入戶,陰煞遮不住’,也許這樣說你們聽不懂,為什么用‘遮’而不用‘擋’或者‘堵’之類?!?/br> 用詢問的目光看了看我們,見我們都一頭霧水,郭茂森就繼續說:“那好吧,我舉個例子來解釋一下,這好比一場大雨過后,山洪從上游而來,我們一味想著怎么去堵住它,不讓它淹沒了自己的家園,但如果很快又有一場大雨,那么靠堵可以嗎?” 紅魚說:“我知道了,您說的就是堵住不如引導,只要把這水挖引水渠引到一個其他地方,那么這場洪災才能解決,而小哥面臨的術,不能硬碰硬,鋼再硬也有折斷的時候,要把那些東西引出去?!?/br> 張玲兒說:“我也明白了,如果小哥是原體,那么所有的東西都會歸于他一身,可是這些東西已經不屬于他了,那么他就會難受,如果通過術引導而出,哪里來的東西回哪里去,這樣不但可以救他,而且還能重創對方?!?/br> 郭茂森說:“孺子可教也,不歸都是高人的徒弟,老朽研究了二十年才看透的東西,想不到你們這么一下就能說出來?!?/br> 這下可把胖子說暈了,他就說:“你們他娘的都在說什么???胖爺怎么感覺能聽懂,卻又好像什么都不懂,真是騎驢的太監,怎么沒根沒把的?” 其實這也不怪胖子聽不懂,因為這涉及到了術,也就是通常來說的秘術,也幸好我現在掌握了一點,所以還能聽個一知半解的,好比兩家身懷秘術的人物打架,當兩個人都使出秘術的那一瞬間,結果并沒有太明顯的誰強誰弱,只有兩敗俱傷。 下術和破術,其實也就是這么一個道理,只不過這種秘術還和我們擁有的那種不同,他們不用面對面交手,術高者相隔千里也能害人性命,看得出這次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居然能地攤上請回來這么一位高人。 凄涼的夜風從這個窗口進來,再從另一個窗口出去,凍的我渾身打冷戰,心里祈禱著快些解決了,然后到樓上好好睡一覺,北京的這個時間,那是真他娘的冷??! 胖子就走過去問坐在一旁的古月:“姑奶奶,你知道這些神棍們在說什么嗎?” 古月微微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不知道,還是知道了不想回答,不過胖子早已經適應了,所以根本就不當回事,打了個冷戰連忙從兜里掏出煙來抽上。 明月一輪正掛在天中,我用余光看著今晚的月色,居然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這么圓這么亮的月亮,怎么有一種毛月亮的感覺,就好像它的光被什么偷走了似的。 繁星點點,鑲滿了夜空,忽明忽暗,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夜色,要是不鬧鬼真是太可惜了,同時在短短幾秒之后,月亮的周圍有一圈銀圈,奇跡般地發生了月暈現象。 我很小就見過月暈,但從未親眼看到月暈形成的這個瞬間,雖然又冷又害怕,但還是因為看到這樣的景觀有些嘆為觀止,讓我都想走到窗口好好地欣賞一些月色了。 忽然之間,一團無規則的黑云擋在了月亮的前面,這團云出現的比月暈還要令人難以置信,月光照亮了云層的四周,我仿佛看到有個人正躲在云的后面偷窺著整個世界。 這黑云來的也快,去的也快,不一會兒月光再度普灑人間,那一刻我就感覺有那么一道非常特別的月光,帶著一絲的刺眼的亮,直接照的我連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我只能瞇著眼睛看著,好像自己生怕錯過什么似的。 在那道特別的月光照在了我的身上,頓時我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出現了異樣,那不是某個地方疼,而是全身都好像是被釘住了似的,這次即便我想要動,那也無法動彈分毫,連眨眼睛都無法做到。 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襲遍了我的全身,原本就很冷了,此刻明顯感覺自己通體冰涼,猶如躺在一張冰床上一般,又如同夢魘到來,自己處于半睡半醒的境地,迫切地想要動一下身體,可就是一點都不能動。 看了一眼搖擺不定的燭光,郭茂森說:“正如老朽想的那樣,這觀星派利用了距離我們最近的一顆星,通過月亮來下術,現在真正房間的溫度都要到達冰點了?!?/br> 胖子就冷嘲熱諷地說:“老郭啊,你他娘的這不是說的屁話嗎?把所有的窗子都打開,就算是陰天也能到達冰點,還什么利用最近的一顆星,哪一顆???” 郭茂森說:“太陰星,也就是通常說的月亮。胖老板,你也不用對我有意見,畢竟這世間講究一個眼見為實,等一下你看到了就不會這樣了,現在的張老板,已經被種下了術,他連一點兒都不能動彈了?!?/br> 胖子就不信邪地走到了我面前,而我正如同郭茂森說的那樣,他叫了我幾聲,見我沒有回答他,主要是連個眼神都沒給他,他又觀察了一會兒,說:“哎呦,這小哥的眼睛怎么都不眨?活人是不可能做到不眨眼睛的,這不合乎常理???” 紅魚就說:“這位老先生確實分析的沒錯,小哥這肯定是被人下了術,這幸好我們都在這里,要是今夜他一個人,估計就兇多吉少了?!?/br> 胖子不明白,就問:“不可能吧?最多就是睡一覺,怎么還能這么嚴重呢?” 紅魚白了他一眼,說:“你不懂,即便這窗戶不開,小哥現在也就感覺渾身冰冷,就如同置身于冰窖當中,從表面來看像是冷感冒,其實這就是這術已經種到了他身上,一晚上要是沒有人發現,那后果真的不堪設想?!?/br> 聽著他們談論的這些,而我也就是正備受煎熬著,我絕對相信如果不是呂天術提了那么一嘴,再加上我也開始相信這些出去找人破解,那么今晚我真有可能出事情,總之那種冷和溫度并沒有關系,而是從我心里開始冷的。 張玲兒就問郭茂森:“您說這是一種什么術?” 郭茂森想都不想便脫口而出,道:“陰冰月華術,一種觀星派特有的術,幸好對方距離我們很遠,而且我們事先有所準備,要不然張老板現在已經昏死過去了?!?/br> 胖子一拍柜臺罵道:“狗日的,居然玩這種陰險的手段,等小哥這事過去,胖爺一定要去給那一窩子姓張的打個黑槍,讓他們也知道一下背后傷人的痛苦?!?/br> 這時候,郭茂森站了起來,它把紅繩上面的銅錢,一個個接著一個在蠟燭上燒過,被燒過的銅錢頓時發黑,他燒一個就往我的眉心貼一個,貼完之后他又拿走,我親眼看到上面熏黑在我眉心拿走之后便恢復了本色。 起初,我還沒有什么感覺,那種冰涼一直存在,但是在七個銅錢過了一遍之后,立馬感覺眉心處有一股暖流,逐漸流遍了全身,一下子就舒服了很多,而且也恢復了基本的生理反應。 我眨了眨眼睛,動了動手指,感覺自己的身體自己又能控制了,剛想坐起來,但是郭茂森卻摁住了我的胸口,說:“張老板,還沒有完呢,這一波雖然是過去了,但是對方肯定不會死心的,我估計接下來一定會用更加厲害的手段?!?/br> 瞬間,我就冷汗溢出了額頭,因為就剛剛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就如此厲害,難道還有比這個還厲害的不成?不過想到張玲兒依舊坐在我的腳下,就知道肯定還沒有結束,這可能僅僅只是個開始而已。 第707章 玄天術 我繼續躺在床上,以前在下斗的時候,多么希望能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頓,不管它山崩地裂、??菔癄€,只要不影響到我,那我還不顧不了那么多,可現在自己完全是如坐針氈,仿佛這床上長著刺一樣。 胖子就勸我說:“小哥,胖爺知道你不想躺著,也想說說話,可現在的情況胖爺算是看明白了,這是玩真的啊,這點你比我更加能體會吧?你就再忍一忍,沒什么比咱自己的小命更重要的?!?/br> 我用眼神告訴他,自己知道了,要不然小爺早他娘的蹦起來了。 紅魚問郭茂森:“郭老,接下來是什么術?” 郭茂森想了想說:“這個施法的觀星派一定是個青頭,要不然不會用這種術,只不過這家伙挺狠的,典型是想要張老板的命,這個梁子結的不淺??!” 胖子不耐煩地說:“這些胖爺都知道,現在魚姐不是問你接下來是個什么他娘的術,不是讓你推斷這恩恩怨怨誰是誰非的?!?/br> 郭茂森尷尬一笑,說:“是老朽口誤。這次沒有成功,那么接下來肯定就是更厲害的招數,不過從他的手法來看,可能會用的上觀星派的‘玄天術’?!?/br> 張玲兒就好奇地問道:“什么是玄天術???” 郭茂森說:“這種術其實來源于傳說中的九天玄女,屬于觀星派上等的術,這術可以趨勢一位在距離張老板方圓一百步之內的人,以女人最佳?!闭f著,他看向了張玲兒,道:“這也是我為什么要讓你坐在小哥身邊的原因?!?/br> 胖子就說:“照您的意思來看,一會兒是玲姐要殺小哥了?” 郭茂森笑道:“非也,一會兒大家自然知道,現在不能再多說了?!?/br> 紅魚就也笑了起來說:“你們看咱搬山派大師姐的臉都紅了,你們說她在想什么事情呢?” 胖子更笑的前仰后翻,說:“那還用說,胖爺用屁股就能想到她在想什么?!?/br> 我看不到張玲兒的表情,但是自己也有些臉紅,因為郭茂森這個死老頭子話里就給人那么一種感覺,讓人根本無法不往那方面去想。 很快就聽到張玲兒帶著嬌羞的罵聲:“你們這些人,老的是為老不尊,小的更是讓人惡心,不知道一天天的想什么呢!” 胖子說:“哎,玲姐,這話說的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能想什么,是你自己想多了吧?再說了,咱家小哥這么優秀,雖然長得一般,可是為人善良,而且有身份又有錢,不知道多少小姑娘做夢都想找個這樣的男人呢,你就知足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