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吃飽喝足人就會犯懶,陳啟信步繞著早上清理出來的空地慢慢渡著步,這里將會建起一個以后自己要住很久的家,完全屬于自己的家?!白约旱摹比齻€字讓陳啟有一種滿溢的滿足感,工作了好幾年依然交不起首付的自己,沒想到一朝穿越后竟然有了一塊完全屬于自己的地,還是想要多大就有多大的地。自己可以在上面建想要的房子,弄一個一直想要的小花園,種幾棵果樹,弄個躺椅夏天躺在樹下乘涼,就像每次工作到深夜的時候會腦洞一下的退休以后的生活一樣。這種心情很微妙。 然而不管想象的有多美好,陳啟也不得不被現實打敗,首先,他沒建過房子。就算可以用獸人的建造房子的方法,但如果不打好地基,造出的房子那不是還是一樣的低矮?陳啟就是受不了他們的房子抬個手就能碰到屋頂,四周密密實實沒有一扇可以透光的窗,獸皮門簾放下后就漆黑一片才打算自己建的。 那么問題來了,首先,承重的柱子用什么?木頭嗎?那些木造房子的木頭有沒有經過處理的?木頭久了會不會腐爛?陳啟一概不懂。 頭痛地蹲下身子,歪過頭看看在旁邊認真拿著無花果果實清洗著陶盤的阿澤,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般低聲問:“阿澤,你們這里有沒有那種很長又堅硬承重能力強又不會腐爛的像柱子一樣的東西?” 阿澤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疑惑地看看他。陳啟又沮喪地嘆了口氣,如果有那種現成柱子,以獸人都能建石頭房子的智慧還會住這種低矮的房子嗎? “有?!?/br> “呀,有什么?”陳啟還沒反應過來阿澤說的有是什么,阿澤已經在另一盤清水里洗掉手上的泡沫,去了后面的雜物房,不一會兒拿著一根大概只有一米多長的白色骨頭回來。 阿澤將手臂般粗大的骨頭遞給陳啟,“你要的是這個嗎?” 陳啟接過來,骨頭沒有看起來的那么重,表面摸起來有種粗糙的觸感,阿澤道:“這根劍龍骨是我成年那年捕獵的小劍龍的,剛開始我的房子還沒建好,擺在外面放了兩年,現在都還沒變樣,而且劍龍的骨頭很堅硬?!卑杀葎澚艘幌?,“比膠樹干還堅硬,也比巖石堅硬,不怕火燒也不怕雨淋?!?/br> 陳啟驚異地從口袋中拿出劍角刀,用力在骨頭上砍了一下,接觸的地方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并沒有留下什么劃痕。陳啟歡喜地看了又看,有這種骨頭的話就能充當房子的基柱了,隨之又塌下肩來,“這根骨頭太短了,如果能再長兩三倍就好了?!?/br> “明天我給你拿一根成年劍龍的劍骨回來,成年劍龍的比這一根大的多?!?/br> 陳啟嚇了一跳,慌忙道:“你要去獵劍龍?那太危險了,不用不用,我找木頭替代也行?!贝蟛涣四绢^腐爛了再重新建一棟,以前那些留存了幾百上千年的木建筑不也一樣經受過風吹雨打嗎,陳啟就不信這里的木頭還會比他原來世界的差。 阿澤笑了笑,看來陳啟以前待過的地方跟他們這里的成年儀式不一樣,解釋道:“我沒有要去獵劍龍,我們部落以前有一個流傳了很久的成年儀式,每年集夠三十個剛成年的雌子就會進一次洛雅森林深處獵一頭劍龍,獵到的劍龍越大證明雌子們的能力越強。而劍龍的骨頭實在是太大而且太過堅硬了,所以部落的人在巖山后面挖了一個深坑,專門丟棄骨頭用的?!?/br> “你們部落的成年禮不是獵劍龍嗎?”不知什么時候出來的卡洛插話問。 “我們部落沒有成年禮?!被蛟S哪個地方有,反正陳啟自己是沒經歷過的,他成年的時候還是學校里的一名普通的好好學生。 解決了房子的基柱問題陳啟又要開始頭疼地基怎么挖了,總不能全讓阿澤一個人用爪子忙活吧?視線瞥到已經湊到陶盤邊開始幫忙阿澤清洗陶盤的卡洛身上,突然眼睛一亮,將手上的骨頭放到一邊,“阿澤,你房子里的骨頭我能用嗎?” “可以的,只要你需要的都可以用,不需要詢問我?!?/br> “你要那么多骨頭干什么?”卡洛將陶盤上的泡沫用清水沖走,好奇地問。 陳啟對著卡洛笑了笑,并沒有回答,一頓飯下來卡洛對自己的態度明顯變了,不像剛見面的時候像個炸毛的小刺猬,不管自己說什么都想先嗆一下。陳啟也不想自戀地以為是自己的食物俘虜了對方,迫不及待地進屋,卡洛的骨刀是真的又鋒利又好用,如果能用骨頭代替金屬做出各種農具的話,那么一個小小地基也就難不倒他了。 阿澤收集的骨頭是沒有固定性的,樣子顏色每一根都不一樣,還有幾根陳啟只是用手輕輕一掰想試試它的硬度,結果直接被掰成了兩折。有一種艷紅色的骨頭形狀還像珊瑚一樣,好看是好看,陳啟實在想象不到到底是什么樣的生物才會長著這樣的骨頭。一大陶盤的骨頭除了好看這一點外完全找不到一根實用性的,陳啟不由有點沮喪,又去后面的雜物房看看,那里也收集著一大陶盤的骨頭。 待陳啟離開,卡洛湊到阿澤身邊低聲問:“哥,你是不是在考慮將陳啟送去獅狼部落?” 阿澤手中的動作頓了頓,“沒有?!?/br> “別騙我了,阿克跟我說了,是因為早上他差點出事的事情吧?”卡洛輕哼一聲,對于阿澤他還不了解嗎。 “我在想是不是讓他去部落里住,跟著我在這種荒野里住太危險了?!?/br> “哪里危險了,再過十多天這里的動物就要遷徙走了,它們明年都不會回來,這段時間你只要留心一點就好了?!?/br> 阿澤抿了抿薄唇,沒有說話。明年不會回來,那后年呢? 卡洛忍不住拍了一下阿澤的頭,糊了對方一頭的泡沫,“我覺得陳啟挺好的,你如果擔心的話我可以天天過來,或者你拜托阿黎叔這幾天白天都呆在你這里,陳啟不是想要布匹嗎?阿黎叔在家織布和在你這里織布都是一樣的,而且陳啟做的菜那么好吃,阿黎叔一定會答應的?!弊约捍蟾缭谶@一點上就是太不自信了,他看陳啟在這里住得就挺自在的,半點也沒有不樂意的樣子,這也是他對陳啟改觀的原因,只要是真心想跟他哥相處的人卡洛都會對那人莫名產生好感。 “一頓飯就將你收買了?”剛回來的阿克聽到卡洛的話挪豫道。 卡洛翻了個白眼,“我這是為了我哥著想?!?/br> “不知道誰今天早上一見到他就各種甩臉色的?” 卡洛氣的跑過去抓起他的手臂就咬了一口,并沒有用力,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牙印,阿克卻夸張地哀嚎道:“你是狼崽子嗎,都被你咬紅了。要是以后寶寶也學你一樣亂咬人怎么辦?” “我沒亂咬人,我就只咬過你?!笨宀环剞q解。 看著卡洛氣呼呼的小臉蛋,阿克忍不住在他嘴角邊偷親了一口,如果是以前卡洛早就上腳踢了,現在除了自己生悶氣外對這個流氓一點辦法都沒有。 阿克安撫了一下卡洛,對阿澤說:“其實卡洛說的也有點道理,明天讓阿黎叔過來吧,狩獵有我們兩個就夠了。家里有雌子在這里的動物都不會靠近的?!币姲刹徽f話,阿克拍了拍對方的肩,“想要的東西就不要那么輕易放棄,想一想你以后會不會后悔?!?/br> 阿澤摸了摸右手手腕處一直綁著的獸皮,輕輕地嗯了一聲。 將陶盤清洗完后,阿克和卡洛兩人和陳啟打了聲招呼就回去了,他們兩今天是臨時想要過來的,家里還有昨天狩獵回來的獵物沒有處理。 陳啟正在整理雜物房里的骨頭,經過一輪細致的挑選,只找到了三塊硬度符合自己要求可以用的。一根是小指般粗的,只要將一端打磨尖應該能當骨針用。另一根小的多的就完完全全是骨針了,只有牙簽般粗,兩端都很尖,為了防止受傷最好是將其中一頭尖的磨鈍了再用。最后一根就比前面兩根大多了,幾乎有小臂長兩個拳頭般大,四面都是鈍的,但是打磨后說不定能用來做個鋤頭。 后來陳啟問過阿澤才知道扁平的那塊和稍微粗一點那根骨針都是劍龍的骨頭,最小的竟然是鬣龍的骨頭。陳啟不得不感嘆一句,劍龍真是個寶呀。 第19章 “阿澤,你能幫我將這一根骨頭的這端尖的地方折斷嗎?”回到前面的房間,陳啟對把一捆新木柴堆放到角落的阿澤說。 阿澤接過來,比了一個長度,“到這里可以嗎?” “可以了?!标悊Ⅻc點頭。阿澤兩指夾著用力一掰,骨頭應聲而斷。 骨頭斷裂的地方倒是挺平整,陳啟摩擦了一下,觸面有點粗糙?!叭绻苷业侥ナ秃昧??!贝蚰ヒ幌戮筒恍枰獡氖褂玫臅r候會弄傷自己。 “磨石?是指你之前讓我在赤水河里找的那種黑色石頭嗎?”中午打水的時候阿澤本來想在赤水河里轉悠一下看看有沒有陳啟需要的那種石頭,結果聽阿克說了陳啟早上遇到禿鷲的事,心里擔心就匆匆忙忙地回來了。 “嗯?!标悊⒒瘟嘶问种辛硗鈨善穷^,“如果這兩片骨頭能用磨石打磨一下,應該能像卡洛的骨刀一樣鋒利?!?/br> 阿澤沉默了一下,“我去赤水河找一下,陳啟你就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了?!?/br> “嗯,鹽已經用完了,我將剩下的鹽石都過濾一下吧?!标悊Ⅻc點頭答道。 阿澤連忙將剩下的鹽石翻出來,還將阿克打回來的那兩大陶罐的水堆放到火堆邊,阿澤知道精煉鹽是一件非常耗費時間的事情,這樣陳啟也不會到處亂走了。 看著陳啟將一塊鹽石融化到一小陶盤的水中阿澤才離開,向著赤水河的方向走了一段距離后突然轉身,往著另一個方向急速奔去。 陳啟將一塊鹽石融開后,找了一根小樹枝,折成一個橢圓形,打算做一個簡單的過濾網。用榕樹的根須將小樹枝的形狀固定好,拿出那塊已經被陳啟裁過一截的布匹,在樹枝上對比了一下大小,裁下合適的形狀,將根須綁在那根被簡單處理過的小骨針上,就著樹枝縫了一個小布袋。為了過濾的效果更好,陳啟縫了兩層。 弄完后將已經融化的鹽水過濾了好幾遍,這才放在火上慢慢烤。要將鹽重新燒出來是個很花時間的活計,等待的時間里陳啟也不想干呆著。 陳啟幾乎將壕溝兩邊長著的蒲公英都摘了,之前雖然用了一小把做了兩道菜,卻還剩下一大堆。小心地將花朵摘下來,在清水里稍微清洗了一下,去掉一些沾上的泥土和草屑,找了一張比較大的蒲葉,將花朵攤在上面。外頭正是一天中太陽最烈的時候,陳啟在門旁邊清理出了一小塊空地,將裝著花朵的蒲葉放在地上晾曬,以后這些花朵可以當做花茶的材料,那樣就不用天天喝白開水了。剩下的整棵蒲公英則堆放到角落里,打算晚上和明天用來做菜用。 口袋里的金針花或許是被擠壓的太久有點懨懨的,之前忘了問阿澤這東西到底有沒有問題了,不過陳啟也不急,將金針花在水里過了一遍后放在一邊,打算等一會兒阿澤回來再問問。 阿澤家的獸皮很多,陳啟挑揀了一番,翻出一件灰褐色有點像是牛皮的獸皮,獸皮很堅韌,而且很輕,拿在手上感覺不出太大的重量,陳啟打算用它來縫一個背包,老是用整張的獸皮裝東西太麻煩了,一不注意就會灑落一地。 這里沒有筆,陳啟拿了一小塊木炭找了一塊光滑的小石板畫了一個簡單的背包的設計圖,擔心自己縫不出來太過復雜的東西,設計圖也是最簡單的樣式。 在獸皮上簡單地畫了一下需要裁剪的線,陳啟沒有打算將獸皮一塊塊裁下來再按照背包的樣子縫起來,而是將不需要的獸皮用劍角刀切掉,直接將整塊獸皮弄成背包的形狀,然后在背包的底部加了輕軟的小樹枝固定,這樣以后放東西的時候可以避免擠壓到一起。用六七根根須揉成一條用來縫紉的繩子,獸皮很韌,只能一點點用骨針在上面敲出一個個小洞才能用繩子縫上。 背帶用了雙層獸皮,為了能承受更多重量,陳啟在背帶和背包之間的接縫處密密實實縫了四五層,樣子雖然丑了點,但足夠堅固就行,背在身后誰會看呢。等將背蓋上的洞口開好,將根須繩子串上后一個簡易版的背包就成了。 這個背包幾乎有半人大,陳啟正準備去外面撿點石頭試試背包的承重度時,發現外面的天早就漆黑一片。 那兩三塊鹽石在做背包的途中就已經精煉好了,因為鹽石足夠大,精煉完后竟然有鋪了陶盤一指厚的鹽,應該能用一段時間了。陳啟去門外將之前晾曬的蒲公英拿回來,一出門發現外面一點光也沒有,連旁邊那棵高大的無花果樹也看不見了,周圍很安靜,一直到了夜里就會喧鬧的蟲子也沒了響聲,就像完全置身在一片完全的黑暗之中,與世隔絕一般。 阿澤還沒回來,陳啟以為對方只是去赤水河轉悠一圈就差不多會回來了。陳啟有點后悔,應該叮囑阿澤就算找不到也應該早一點回來的。 今天應該就是之前阿澤說的月無日吧,陳啟沒想到月無日的黑暗竟然那么濃重,而且那么安靜,除了屋子里的柴火燃燒的噼啪聲外,就只有自己低沉而快速的心跳聲在回響。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里,阿澤能找到回家的路嗎? 陳啟在房間里轉悠了兩圈,往火堆里加了幾根木柴將火弄得更旺一點。想了想找來了兩個盤身比較淺的大陶盤,往陶盤里放了幾根木柴,從火堆里引火點燃,將陶盤搬到屋外門口一左一右各擺了一個?;鹉艿謸醮蠖鄶狄吧鷦游锏囊u擊,也能照亮要回家的人的路,在這樣的黑暗中,一點點的亮光也能傳的很遠。 獸皮門簾依然維持著半開半閉的狀態,只是今晚再沒有一絲風會牽動它分毫,旁邊放著陳啟做了一個下午的獸皮背包,但此刻這個背包再也引不起他半分高興的情緒。 陳啟坐在火堆邊,腦海中一會兒浮現現實世界中發生的事情,一會兒浮現這幾天遇到的事,初雪后第一個月無日來臨后,那就是再過三個星期就要進入冬季了?,F在還完全沒有變冷的跡象,會突然在那天進入冬季嗎? 陳啟拿起那塊之前用來畫背包設計圖的小石板,沾了點水用抹布仔細地將上面的碳跡擦拭干凈,在火堆邊烤干后,工工整整地在上面劃下“正”字的第一劃。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外傳來一陣聲響,陳啟以為是什么動物闖進來了,退到火堆后面拿著劍角刀擺出防御的動作,等看到扛著一頭小瞪羚進來的阿澤時暗暗松了一口氣,一直緊繃著的表情也松緩下來,“你回來了?!边B陳啟也不知道自己的語氣中帶著多少期盼。 阿澤愣了愣,抿著唇注視著陳啟良久才輕輕答道:“嗯,我回來了?!?/br> 阿澤找了一塊獸皮鋪到地上,將肩上的小瞪羚放在上面,動作有點別扭,陳啟這才發現阿澤的頭發和獸皮衣都還帶著水氣,一直綁在右手手腕上的獸皮綁到了左手臂上,將整個上臂密密實實地遮蓋住,脖子后方有幾道淡淡的劃痕,要不是阿澤蹲下身子,陳啟還發現不了。 “你受傷了?”陳啟試探性地問。 阿澤的表情出現了一絲慌亂,又很快平靜下來,側過身避開陳啟探究的視線,否認道:“沒有?!?/br> 陳啟挑挑眉,這么明顯想隱藏的動作還想騙人?“你的左手受傷了吧,獵物很難抓?”陳啟的眼睛落在那頭小瞪羚上,如果連阿澤都會受傷的話這個世界的生存環境真的不是一般的惡劣了,他可是見識過阿澤狩獵的,能輕輕松松就將一頭成年的公疣豬秒殺的人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呢?不知道能不能弄一點陷阱來鋪抓獵物,如果一直讓阿澤冒著生命危險去狩獵也不是辦法。 “不是?!卑烧Z氣焦急地解釋道,生怕陳啟懷疑他的捕獵能力,“不是在捕獵的時候弄傷的?!?/br> “不是捕獵弄傷的?難道是去打架了?”陳啟疑惑,走在路上摔跤總不可能別的地方沒受傷,單單脖子和手臂才會受傷吧? 阿澤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大狗般,過了一會兒才輕輕的嗯了一聲。 “什么?你真的去打架了?跟誰打?” “......禿鷲?!?/br> 陳啟以為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不確定地問:“你跟禿鷲打架了?你遇到禿鷲了?” “不是遇到,是我跑去禿鷲的領地去跟它們打了一架?!?/br> 陳啟噎了一下。 阿澤繼續道:“不單只是禿鷲,我還跟獵豹,獅子,胡狼都打了一架。獅子和胡狼被我殺了,獅子太老,胡狼的rou不好吃,所以我沒有帶回來。那頭獵豹太狡猾,速度太快,我被它饒了一爪子后讓它跑掉了。禿鷲也被我干掉了一小半,它們已經開始提前遷徙了?!?/br> “為什么?”陳啟咽了咽唾沫,有點艱澀地問。 阿澤抬頭看著他,漂亮的瞳孔中倒映著旁邊跳躍的火光,明亮得嚇人?!斑@樣你以后白天在周圍走動再也不會有動物來襲擊你了?!?/br> 第20章 陳啟沉默了一下,略有點不適地躲開阿澤的目光,將之前收到放置物品的陶盤里的兩棵小薊拿出來,坐到阿澤對面,“傷口給我看看?!?/br> 阿澤有點躊躇,右手撫上綁著獸皮的左臂上,遲遲沒有動作。 “我只是看看你的傷口嚴不嚴重,有沒有處理過?”陳啟耐心地解釋道。 阿澤猶豫了一下,慢慢將獸皮解下,解下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傷口,阿澤不自覺地皺了皺眉,獸皮掀開的時候帶下來一大塊褐紅色的泥巴。 陳啟定睛看去,瞳孔微縮,聲音也不自覺地高了幾度,“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傷口的?”他就知道在這種缺醫少藥,不對,是沒醫沒藥的地方,受傷了能好好處理才怪。 只見傷口上有幾道幾乎深可見骨的抓痕,蓋在傷口上的泥土不知道原來就是褐紅色的還是被血液染紅的,被獸皮帶下來一大塊,樣子慘不忍睹。說真的,陳啟活到那么大,除了在屏幕中見過各種血腥場面外,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人受如此重的傷,但現在這個受傷的人就那么一臉淡然地坐在自己面前,似乎受傷的不是他自己一般。 陳啟不清楚獸人們受傷是不是都是直接往傷口上糊泥巴的,但現在看起來明顯泥巴的效果就沒多好,也不知道這泥巴里藏著多少細菌,會不會直接將他這條胳膊給廢了。 陳啟沉默地起身,找了一個干凈的陶盤兌了點溫水回來。之前因為等阿澤的時候沒有什么事情做,他燒了半陶盤的開水備用,沒想到竟然會是用到清理傷口上。 之前從阿黎那里拿回來的布匹已經被陳啟雜七雜八的用去了一半,現在將剩下的裁成了兩份布條,準備當繃帶用。拿出用來當毛巾的一小塊布片,就著熱水將沾在傷口上的泥巴清理掉,毛巾剛碰到阿澤的手臂,就聽到阿澤倒抽了一口涼氣,又迅速收斂表情,小眼神時不時偷瞄一下陳啟低頭認真的樣子。 阿澤的傷口或許是被泥巴糊過,又或許是獸人本身自愈能力強悍,雖然傷口看著恐怖,但并沒有大出血的現象。陳啟一邊清洗一邊對著傷口輕輕吹氣,偶爾抬頭問一句阿澤,“痛嗎?”看到阿澤搖頭才繼續。 將泥巴清理完后用石頭將小薊砸碎,混著汁液輕輕敷在傷口上,然后拿過備用的布條纏上。陳啟包扎的機會并不多,所以綁的效果并不是很好看,但綁得倒是挺牢固,就算阿澤不小心活動手臂也不會輕易松開。 脖子上的傷口只是幾道淺淺的抓痕,并沒有破皮出血,陳啟只知道小薊有止血的功效,不清楚有沒有祛瘀之類的功效,不過還是沾了一點汁液抹了一些在阿澤的脖子上,手指碰到阿澤的皮膚時感覺到對方瑟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