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仿佛她替他養成了新的本能。 即使沒有用臂膀擋著,這么劇烈的沖擊也夠挽挽吃一壺了。 男人的身體堅硬得像石頭一樣。 挽挽簡直就是自己撞墻的小果凍。 撞上的一瞬間沖力迫使她倒退,幾乎跌到地上,好在腰間橫來一只大手固定住了她向后倒的身體。 可兩人之間的身高是在差距甚大。 年輕男人攬住少女腰肢的同時,收攏到了自己胸前。 對于少女而言,就變成了被攬著腰肢向上提了一小段。 只剩下了腳尖著地。 全身上下的支柱全仰仗著腰間禁錮著她的那根手臂。 少帥今日公休在家,未著軍裝,與挽挽同樣款式的拖地雪白大披風,領口下方是兩條雕金短鏈扣。 霍仿原本就面如冠玉,剛剛離開書房,高挺的鼻尖上架著一副黑色細框眼鏡。 男人身上卸去了身為軍帥嚴重的威壓,單看霍少帥這張臉,斯文俊秀得像個國學大家。 拖地白色披風更是將少帥襯托得面如冠玉,如這白雪般冰冷雅致。 活脫脫一個世家大族溫潤俊秀的公子攬著一個外貌與他十分相稱的少女。 霍少帥被挽挽撲得上身微彎,自下而上看著她,垂順的大袍蓋過了挽挽的肩膀。 白色的披風強勢地掩蓋了大紅色披風,一如少帥的身體完全籠罩著挽挽的身子。 靠的太近,少帥的呼吸噴灑在挽挽的頭發里。 從下人們的角度看,挽挽小姐是完全被少帥抱進懷里了。 花園里沒有人敢說話。 懷里那具軟絨絨的小身體,在一寸一縷,如瑞腦消金獸一般,勾纏盤旋上升著淡淡的香味。 初時淡,然散不去,只覺愈加濃烈,愈加糾纏著他的鼻尖。 如妖精戲耍著稚嫩的書生,薄紗遮面,耳邊依舊環繞著她的笑聲,已稍縱即逝。 明明是天寒地凍之時,俊秀的男人卻感受到了那日破廟火堆邊的熱切。 破廟里,只有他們倆人,這里也是,所以一般無二。 這是少帥第二次將挽挽的身體完全納入懷中。 第一次是接住她崩了水缸后。 輕飄飄的,如折翼的蝴蝶一樣落入他的懷里,只能被他包裹。 明明還是這個人 ,前后也不過五天左右的時間,仿佛之間屏蔽的感官,如今被迫打開,紛涌而上地迫切感受著她身上的絲絲縷縷。 那日透過搖動的火苗,霍仿曾在不經意的情況下,以眼代筆,細細描慕了那紅色肚兜流暢且一氣呵成的曲線。 曲線搖晃在火光里,明知不會動,卻以曼妙的弧度晃了年輕男人的眼。 如今演繹這道曲線的主人撲進了他的懷里。 以無辜的眼神望著他…… 挽挽那哪里是什么無辜的眼神。 分明是瞪大了眼睛企圖叫對方看出她的威嚴來。 挽挽這廝又慫又橫,簡稱慫橫慫橫的。 明明是自己撞到的別人,人家還好心地攬住她沒讓她掉到雪地里。 她不,她覺得是對方的錯。 誰讓他一點沒有聲音拐角突然冒出來的…… 嗯?乍一看對方還比她高,比她壯。 簡直囂張…… 挽挽使了十成的力氣,憑著蠻力一拳頭狠狠砸在對方的胸口上,保管叫他癱倒在地。 所謂……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瘦不垃圾的…… 挽挽高興地一抬頭,一張面無表情的俊臉映入眼簾。 白皮,琥珀眸子,黑發。 電光火石之間,挽挽經年不用的腦筋,開始慢慢轉動起來。 少帥克她,他又沒事了的話,按照這個邏輯推理下去,真想就只有一個…… 大牛心中大驚,本能地低下頭。 她在府里這些年,是見過的。 白小姐故意往少帥身上撞,還沒撞上去就被少帥的衛兵直接拎開。 后來少帥派大管家傳話禁了半年的足。 誰求情都沒用。 然后可憐的大牛就看見她們家小姐揮著粉嫩嫩的小拳頭,撒嬌一樣往高大的少帥胸口輕輕撩撥了一下。 連她這個這個局外人看了都感受到這之中nongnong的說不出道不明,卻真實存在的曖昧。 尤其是在少帥灼灼的眼神之下。 感覺那不應當是少帥和小姐之間,而應當是一對情意互通已久的情人之間才該有的動作。 挽挽抬頭看著少帥,少帥也看著她。 莫名的兩人之間有一種別人插不進去的感覺。 挽挽再瞥了少帥一眼,他的琥珀色眸子似乎要冒火了。 挽挽忘記自己在少帥面前早就被掀開了柔弱的偽裝了。 祥裝羞澀地低下頭,聲音又嫩又軟,仿佛自己是一朵無害的小白花,“對不起少帥,沒打疼你吧?!?/br> 大牛嘴角抽搐。 她們家小姐戲真好。 戲好不好無所謂,關鍵在于看戲的人眼睛瞎不瞎。 而霍少帥,很有些重度近視的趨勢。 “無妨?!蹦腥寺砷_了挽挽的腰,小心地把她穩穩放到地上。 大牛連忙跑上來給挽挽拍掉身上的雪。 這原本是就是侍女的本職工作,可是少帥看著她的眼神卻不善。 尤其是大牛想替挽挽拿走發間的那朵雪花時,不善更加明顯。 大牛立刻放下手站在挽挽身邊。 為什么少帥看起來好像想代勞的樣子呢…… 一定是看錯了吧? “手可好些了?”男人聲音低沉,卻和煦。 “好些了。都結疤了,早就不疼了?!?/br> 自認為捶了大佬一拳的挽挽特別乖覺,問什么答什么。 男人琥珀眸子浮現出淡淡笑意,整個人如冰遇春水,“你剛才是想……捶我嗎?” “不是的?!?/br> 挽挽搖頭,很真誠地睜眼說瞎話。 “我就是想讓你放開我而已?!?/br> “哦,是嗎?” 霍仿記得自己沒看錯的話,那拳頭一開始來勢洶洶,后面不知怎么就失去了力道。 軟得仿佛撒嬌一般。 和挽挽在花園相遇之后,霍仿被人簇擁著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少帥,那兩位的近期資料已經呈在您的案頭?!?/br> “退下吧?!?/br> 房間又歸于無聲。 “少帥,看挽君小姐的樣子,可能并不知道她是您的兩位未婚妻當中的一位。 而且位置對應的是如夫人?!?/br> 如夫人,如夫人一般,是底下人對姨太太的尊稱。 霍家少夫人的位置,另有其人。 蘇家和霍家當年,為兩個小輩定下的,就是這么一道婚約。 可蘇家兩姐妹都是穿越的,去哪里知道這件事情。 霍家上下也只稱蘇挽君為少帥的未婚妻。 霍仿合上資料,摘下眼鏡,眸子平靜無波,方才在挽挽處所得的一點笑意,已然遁逝看不見。 “她沒有必要得到霍家的特別關照?!?/br> 這兩份資料,一份是關于蘇挽君的,另一份是關于霍仿另一名未婚妻,菀城章家長房大小姐章朝華的。 關于章小姐的資料,自從兩年前就每月一份遞送到霍仿案前。 她本人不知道,但實際上,在擬定下婚約的那時候開始,就生活在霍家嚴密的監控之下,毫無**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