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魚 2個;十四阿白、姒蓁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1章 新帝 原來這幾日她心里想的是這些。 趙緒撫摸過她還未干透的長發,長長嘆息了一聲,溫和道,“不是你想的這般?!?/br> “紅靈心高氣傲,若是打殺于她,并不會有半分畏懼,為你作車馬接來玉拂,方能夠令她明白何事可為何事不可為?!?/br> 她膚色極白,又瘦弱,細細打量能瞧見青色的血管,趙緒瞧著她蒼白的面容,聲音越發輕軟, “你猜的不錯,畏水只是假象,為的是自保,可是沈羨,”他低低笑了一聲,似是有幾分喟嘆,又似有幾分高興,“從前我怎會想到,有一日會同你生死與共?!?/br> “沈羨,我從不曾想要欺瞞于你?!?/br> 趙緒輕聲說了許久的話,沈羨伏在他的懷中,未曾應聲,卻在不知覺中陷入了長久的昏睡。 不多時晏十一便帶了人來,沈羨睡的沉,趙緒便命他們噤了聲,又吩咐了人將沈羨送至鎮南王府, “知會明珠郡主,便說趙緒相托郡主妥善照顧沈姑娘,十日后壽宴,還望郡主帶沈姑娘入宮一見?!?/br> 停了片刻后趙緒又道,“送個信給裴家五公子,就說十日后乃約定之日?!?/br> “是?!?/br> 趙緒淡淡瞧了一眼憫園方向,“十一,隨我入宮?!?/br> 晏十一神色肅然,按過了腰間的長劍,低聲應是。 大盛朝歷經三帝,都居乾明殿,新帝趙纓端坐于殿前,淡淡瞧著手中的奏報。 宣王趙緒下落不明。 內侍孟硯捧著茶立在一旁,神色小心,不敢發出聲響。 “陛下,裴統領求見?!?/br> 門外通傳聲起,趙纓緩緩將手中的奏報合上,輕輕扣了扣桌案,“宣?!?/br> 孟硯將手中的茶盞恭敬地放在趙纓手邊,低頭退出殿內,將候在門外的裴賀請了進去,他則安靜立在外頭,心想帝京的春日來的這樣遲,猶教人感到料峭寒意。 “見過陛下?!迸豳R恭敬地行了一禮。 “起來罷?!?/br> 裴賀站起身,只略略抬起頭,能叫人瞧見他緊繃的頜線,“稟陛下,憫園人手已撤離,另,大哥已到帝京,因傷重未能來覲見?!?/br> “無妨?!壁w纓淡淡點頭,微微垂著眼瞼瞧著手里的奏報,不甚在意地問道,“裴世子也在憫園?” “回陛下,”裴賀神色微頓,解釋道,“大哥與宣王同路回京,巧遇旭王殿下,被一道邀請去宴飲,除此之外,并無它情?!?/br> “嗯,如此倒是為難你了,宣王一事,不必再費神。十日后太后壽宴,驍騎營可備好了?!?/br> “已經妥當?!?/br> 趙纓點了點頭,“今日不必當值,回王府照看你大哥罷?!?/br> 裴賀拱手道,“多謝陛下?!?/br> “裴三,”趙纓叫住裴賀的背影,緩緩道,“不要讓孤失望?!?/br> 裴賀面色沉著,鄭重地點了點頭。 趙纓仍然立在臺階上,殿內的爐香似是燃盡了,龍涎香的氣息淡了一些,他喚了一聲孟硯,便見內侍邁著細碎的步伐從門外匆匆進來,靠近趙纓身前低聲道,“陛下,宣王殿下求見?!?/br> 久久未得應聲令孟硯有些忐忑,他小心翼翼的覷著皇帝陛下的臉色,卻見趙纓忽地笑了起來,“來的這樣快?!?/br> “陛下?” “請宣王殿下進來,”又道,“你們都退下?!?/br> 孟硯并不敢有異議,利落地領著其余的小內侍一道退下,甫一轉到側面廊亭,余光便瞥到宣王趙緒負手而來,神態從容地走進那座巍峨的承明殿。 他想陛下與宣王殿下如今再見,竟已是經年三載,從前與義父一道在承明殿當差的光景,仿佛皆如昨日。 一道風從他的后頸吹過,令他忍不住打了個顫,便愈發低下頭去,不敢再胡思亂想。 趙緒已經重新換過一身衣衫,玄色錦緞,用金線繡了一些萬字的花紋,不顯得老成,只顯天家氣勢凜凜,愈顯威風。 趙纓端坐在桌案之前,靜靜瞧著踏門進來的趙緒,猶帶著外頭的一點冬日料峭,緩緩走過那座幾近熄滅的香爐,立在階下,向他投來淡淡的目光。 二人皆是不語,一人負手挺立,一人正襟端坐,于幽深寂靜的大殿,如同兩段背道而馳的歲月。 “皇兄,久違了?!?/br> 趙緒平淡開口,目光卻落在新帝手邊的紅釉茶盞。 趙纓緩緩撫摸過光滑的紅釉杯身,神色冷淡。 “三弟?!?/br> “從前父皇最愛紅釉盞,皇兄如今竟也有幾分相像?!?/br> 趙纓聞言抬起袖擺上繁復的天子紋飾,淡淡道,“宣王覺得孤如何?!?/br> 趙緒輕輕一笑,亦是含笑問道,“不知皇兄問的是我趙氏的新帝如何,還是裴氏的新帝如何?” 趙纓瞇起眼睛,一字一句道,“趙緒,覲見大盛天子立而未禮是為不恭,口出狂言是為不敬,你這是謀逆?!?/br> 趙緒淡笑一聲,負手直面趙纓的質問,“陛下屠戮手足,放縱外戚擅權,是昏聵?;杪樦?,何敢稱為君?” 他手中握著半截斷箭,通體漆黑,沒有任何的花紋,這是驍騎營裴賀的特制弓箭,新帝于拔擢裴賀之日親賜,以示恩寵。 趙纓輕輕瞧了他手中的箭一眼,“宣王殿下既然好端端地站在孤的面前,不知道孤屠戮的是哪一位手足?!?/br> 趙緒不語,只是冷淡地瞧著座上的天子。 憫園是他的地方,趙纓選了憫園動手,也未必存了必殺之心,不過是個警告。 趙纓垂眼瞧著手邊的奏章,淡淡笑道,“三弟,你若安于南地,孤自然保你平安,可如今你來帝京,想要什么?!?/br> 趙緒自袖中取出一卷文書,右手略略一抖,便將它輕巧地展開在新帝的面前。 “自然是賀壽,南疆文書和征北大將軍謝真,不知陛下覺得如何?!?/br> 謝真。 趙纓信步走下臺階,立在趙緒的面前,神色未變,只緩緩淡道,“孤覺得,很好?!?/br> 冬日里的陽光微弱,從半開半闔的窗邊透過,將殿上二人的身影拉長,遠遠瞧過去,似是比方才更近了一些。 裴賀自宮里頭回來,便見到府里的下人來來往往,都是往嘉魚的院子里去,問了方才知道,有一位受傷的沈姑娘,在六小姐的院子里養傷。他將手按在腰間的長劍上,便大步向后院走去。 “三哥?!?/br> 裴貞自園內緩緩走出,手中握著另外半支通體漆黑的箭羽,“你的箭?!?/br> 裴賀目色微沉,“你們竟然收留宣王黨羽?!?/br> 裴貞神態十分慵懶,“三哥,你若是現在進去殺了沈羨,小魚兒怕是會與你拼命?!?/br> 裴賀沉默半晌才道,“大哥竟與你們一同胡鬧?!?/br> “三哥還不明白么,”裴貞的眼底漸漸生出一些肅殺之意,“沈羨的生死,乃至宣王的生死,對新帝來說,并不是目前最要緊的?!?/br> 裴賀收斂容色,“太后?!?/br> 新帝登位時手中無實權,裴太后從前為貴妃時,仰仗胞兄鎮南王,權傾后宮。 如今做了太后,裴氏血脈未斷,又一手扶了謝真做了征北大將軍,領了北方兵權。破落戶一朝登堂入室,竟漸漸要與裴家成分庭抗禮之勢。 裴太后勢大,謝真一介傀儡,卻領兵權,令新帝三年來如梗在喉。 裴貞手指輕輕用力,便將那黑色的箭羽擲向了不遠處的墻面,見一矢中的,裴貞笑得十分暢意,“除掉謝真,裴氏樂見其成?!?/br> 裴賀隨著他的動作望向墻面的半只箭羽,皺了皺眉,“如今,小魚兒可知曉我在憫園?!?/br> 裴貞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他是擔心刺殺一事被揭,會讓魚兒發脾氣,便閑閑笑道,“放心罷,箭是宣王送來的,小魚兒并不知曉?!?/br> 裴賀點了點頭。 “那趙緒瞧出箭的來歷,便將他的沈姑娘扔給了大哥,果斷的很?!?/br> 裴貞隨著裴賀一道往后院走去,一邊笑道,“那趙纓也是有意思,刺殺這種事還要用三哥你的箭?!?/br> 裴賀見他放肆,直呼天子名諱,不由皺了皺眉,便聽得裴貞笑了笑,不甚在意道,“既然趙緒自己去見了趙纓,想來是已經談妥當了?!?/br> “老五?!迸豳R眉目一斂,正想教訓兩句,見裴貞面色蒼白,似是云州之行令他又消瘦了許多,便把話咽了下去,“緊著些自己身體?!?/br> 裴貞不過是一笑。 沈羨自裴嘉魚院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玉拂一直在房中伺候,見她醒來,便為她奉了一盞溫茶。 裴嘉魚聞訊便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釵環未戴,只簡單梳了個髻,后面跟著一個年紀身量皆尚小的丫頭,跌跌撞撞地喊著郡主你等等。 “沈jiejie!” 裴嘉魚見到沈羨終于醒轉,十分高興,拉過沈羨的手便不停地說話。 “沈jiejie,那日在憫園,大哥身上的傷口開裂,十分嚴重,未能回頭救你,你莫要生氣?!?/br> “都怪那趙繹,非要去憫園宴飲,若是來我鎮南王府,我看哪個賊子宵小敢來行刺!” “沈jiejie,幸好你無事,不然我可擔心死了,如今你便在王府安心養傷,有我在,誰也不能傷你!” 玉拂見沈羨幾次開口都未能出聲,不由柔聲提醒道,“郡主,門外那丫頭可是你的侍女?” 裴嘉魚“呀”的一聲笑了起來,轉頭喚道,“貍奴,快進來罷?!?/br> 喚做貍奴的小丫頭,怯怯地跟了進來,手里還捧著一應釵環頭面,“見過沈姑娘?!?/br> 沈羨不由笑了笑,“真是個伶俐的姑娘,難怪嘉魚喜歡你?!?/br> “郡主,三公子今日未當值,若是他回來見到你釵環不整,會訓斥我的?!必偱珜⑹种械拟O環舉得更高了一些,神色怯怯中還帶了幾分無奈。 裴嘉魚嘆了口氣,指著其中一支玉蘭花樣的簪子說道,“紅瑪瑙做的白玉蘭花樣,還配了碧綠的翡翠滴珠,紅配綠,大哥送的,說是見它名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