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桐桐??!”司南晨忽然叫了她的名字。 蘇雪桐回神,心中一凜,“司叔叔想說什么盡管說!” 司南晨猶豫再三,緊皺著眉頭,不可思議地道:“桐桐啊,你怎么就喜歡司鋮了呢?” 他那個混蛋兒子他知道的,脾氣那么臭,除了長的像個人樣以外,簡直一無是處! 桐桐不像是個腦殘顏控??! “我也不知道!”蘇雪桐說的不是假話,什么都能作假,喜歡是作不了假的。 “沒有什么原因,我就是喜歡他,真心的?!碧K雪桐看了眼二樓,再轉回頭來,認真地說。 司南晨并沒有等到明天,司鋮下樓吃飯的時間,他按捺不住上了三樓,給杜清和打電話。 通話并不愉快。 司南晨滿腔的怒火,責問前岳丈為何要圈禁司鋮! 杜清和那兒剛剛接到司鋮跑了的消息,也是急怒攻心,責問前女婿到底娶了個什么女人回家!說的再難聽一點,上梁不正下梁歪,母女倆嫁父子,沒有一個好東西。 司南晨簡直要氣死了,他那個前岳丈是仗著年紀大,一罵就罵了四個人??! 偏偏他還啞口無言,不能反駁他。 蘇小眉端了杯牛奶上樓時,他氣呼呼地剛剛掛了線,氣急敗壞地說:“豈有此理,我司南晨的兒子,輪不上他來指手劃腳!”實際上,人家還真就指手劃腳了。 牛奶放在了桌子上,蘇小眉伸手替司南晨順了順氣,等到他的呼吸平順了些,她的手突然頓住了,“南晨,我想了一下,要不……咱倆離婚吧!” 司南晨的腦子嗡了一下,今兒一天,晴天霹了好多靂了! 他覺得所有人是商量好的,集體逼他上吊。 樓下。 司鋮默默地吃了一碗清湯面,舔了下嘴唇,他還想再吃一碗。 蘇雪桐看出了他的意圖,交代道:“等會吧!餓了幾天,一次吃太多,會撐壞的!” 司鋮點了點頭,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他四處張望了一下,再看向蘇雪桐的時候,展開了笑臉道:“我找了你好久!” “什么?”蘇雪桐沒懂。 司鋮笑了又笑:“沒關系,以后,你都不會再丟了!” 第61章 變態、暴戾、校霸(2) 不管怎么說, 人回來就好。 司鋮臉上青澀的胡茬子已經刮了去, 眼睛也似乎比剛剛明亮了些許。 蘇雪桐低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你傻啊, 下回你外公要再關你, 他提什么要求, 你都答應。等出來了,再反悔唄!這叫兵不厭詐!” 從司鋮的嘴里滾出了爽朗的笑,蘇雪桐一瞧,他連眉眼都笑彎了。 她的心里只犯嘀咕:這孩子是不是餓傻了! 一說話就樂, 一說話就樂,這根本不是他??! 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仍在。 蘇雪桐覺得自己的神經太過敏了, 她往后靠了靠,深吸了口氣,又說:“你準備怎么辦?” 司鋮耷拉的眼皮抬了起來, 眼睛里的微芒如韶華流光, 片刻后沉寂無瀾,似自言自語般道:“以前太傻了, 別管是什么時候, 你要自己不夠強硬, 總是受制于人?!?/br> 蘇雪桐拍了拍腦門,心說,大哥, 你還不強硬??!你都五天沒吃東西了!簡直是胡鬧! 她伸手捏了捏他明顯消瘦的臉, 略顯心疼地說:“不就是出國留學嘛!又不是不回來了!” 時光是這樣的, 誰也不能把誰拴在皮帶上過一輩子??! 蘇雪桐想的挺開,就是放眼未來的意思唄! 只是吧,她估計著這話司鋮不愛聽。 哪兒知道,他眼眉一挑,“嗯”了一聲。 蘇雪桐又覺得他不對勁了,湊近了使勁兒瞧,鼻子嘴巴還有身上的味道,哪兒哪兒都和以前一樣。 她偏了頭,終于瞧出不對勁來了,嘖了兩聲道:“哎呀,可憐見的,都餓出雙眼皮兒來了!” 司鋮沒有繃住,笑的前仰后合。 蘇雪桐:“……”難不成,她有喜劇天賦? 樓下倒是和諧。 樓上卻如沸水,鬧開了鍋。 司南晨那兒跟蘇小眉大鬧了一場。 什么?你為了你女兒要跟我離婚? 你也不好好想想,你女兒和我兒子還年輕著呢,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他倆現在是那什么看對了眼兒不錯,那三五年之后呢? 人的審美是會變的,你年輕的時候喜歡的是什么樣的男人,到了這個歲數喜歡的又是什么樣的男人? 再說了,我也沒說他倆就一定不行!這不是你閨女連十八都沒,我能讓他倆現在就結婚嗎? 所以,你急個什么勁! 司南晨才是真的被逼急了,連妥協的話都出來了。 蘇小眉一聽,覺著他說的有理有據還有無盡的委屈! 她挺不好意思的,緩緩坐在床沿,想了半天,又甩出來一句:“南晨,咱活到這么大歲數,半輩子的cao勞,是為了自己不錯,但誰還不是為了孩子!” “我不為!”司南晨悶悶不快地說。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了! 孩子是女人十月懷胎身上掉下來的rou,小小的rou團子頭一回受傷的時候,當媽的心里得有撕心裂肺一樣的疼。 男人就是純粹的體驗派參與者,不是說父愛不深,他首先得付出,付出的越多就愛的越是深切,人就是這樣的賤。而他的付出是可以有選擇性的,畢竟挺十個月大肚子的人,并不是他。 在過去漫長十八年的歲月里,司南晨對司鋮的付出,物質永遠大于了精神。 這就導致了他極其想不通,蘇小眉抽的哪門子浪風。 但他心里明白了,這事兒要是一個處理不好,不止兒子沒了,連媳婦也沒了。 第二天一早,司南晨就帶著司鋮一起出了門。 臨上車的時間,司南晨扔給司鋮一條項鏈,“那老頭一會兒要是揍你,我也攔不住,戴上保命!” 這是一條金色的桃心型項鏈,司鋮很小時候的照片,幾乎每一張上都有這條項鏈的身影。 那個桃心型的吊墜可以開合,里頭放置著兩張司鋮母親的照片。 司鋮打開那桃心看了看,照片上的女子很陌生。 他的親人緣似乎一直很淺。他只看了一眼,便合上了。 項鏈沒有戴,而是隨意地纏在了手腕上。 杜清和被氣的不輕,夜里發了一次哮喘,早起迷迷糊糊又睡了一會兒,等到司家父子來的時間,才緩緩起床。 司南晨和司鋮等了半個鐘頭,杜清和才穿著厚厚的睡衣,拄著拐杖,緩步下樓。 才幾日不見,司南晨覺得他這位老岳丈,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幾歲的模樣。 年紀大死腦筋,出了個昏招,傷人一千,自傷八百。 何必呢! 思及此,司南晨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暫時忘卻了昨晚是怎么和他吵的架,還是恭敬地道:“爸爸!” 司鋮坐在原處沒有動。 杜清和深深地掃了自己的親外孫一眼,剛想開口,一股子氣沖上了嗓子,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司南晨趕緊為他撫了撫背,司鋮還是沒有動。 這下連司南晨都看不過眼了,悄悄地瞪了眼司鋮。 司鋮抬起了眼眸,若有似無地從他們倆的臉上掃過,開了口:“爸,我想和外公單獨談一談!” 語氣里透著客氣和疏離。 司南晨愣了片刻,不確定地看了司鋮一眼。 司鋮的神色淡淡,卻不容置否。 司南晨思索片刻,沒再吭聲,轉身出了客廳。 司南晨并不知道祖孫倆談了什么,只知道談話很快就結束了。 司鋮從杜家的客廳信步走了出來,偏頭看了看他,“走吧!” “你外公怎么說?”司南晨快走了兩步,追了上去。 司鋮如淡煙一般的語氣:“哦,準備準備,我要出國??!” —— 司鋮出國的事情提上了議程,且行進的很是順利。 還沒到過年,一應的手續已經辦好,他要提前過去適應那邊的生活,連年都不會在家里過。 蘇雪桐陪著他收拾衣物,看著他高高瘦瘦忙碌的身影,心里的某處,說不出的古怪滋味。 他的行李箱很大,里面就放了幾件換洗的衣裳。司家又不缺錢,杜家更不缺,少帶一些,等到了地方,會有人替他購置新的。 蘇雪桐的腦子一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伸腳試了試,最后一勾頭,蜷縮著躺在了他的行李箱里。 司鋮一回頭,唇角勾起,莞爾一笑。 “起來,”他踢了踢箱子,“我好好的衣服都被你弄皺了!” 蘇雪桐心說,他難道不應該說“我好想把你帶走”這樣的rou麻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