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她靜下心來,想要理一理這兩日的事情。 可腦袋里裝的是一團亂麻,理是理不清的,但她知曉那個司老太太肯定是個麻煩精。 另一邊,暈過去的司老麻煩精一醒來,就聽旁邊的人跟她道喜:“恭喜老太太,少帥要成親了?!?/br> 司老太太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心里還想著定是他兒子看不過眼,終于出手了。 那個嗚呼哀哉呀,總算是有了一件順心的事情,她撐著手臂要坐起來,下意識動了動僵硬的脖子,才問出了主要問題:“跟誰?” “就是少帥帶回來的姑娘?!迸赃吽藕虻娜苏f。 司老太太眼睛一翻,再一次暈了過去。 孫子不如人意,原還想娶一個如意的孫媳婦……那叫一個家門不幸吶! 第22章 變態大佬(22) 那廂的司鋮總算是不鬧騰了。 司凱復去了趟自己老娘的房間, 自己的兒子氣暈了自己的老娘,最難做的還是他這個中間的夾板, 向著誰都沒有好日子過。 說來也有意思, 司老太太每回暈,都是等兒子來看的時候, 才能悠悠醒來。 司凱復的經驗也是多了, 一聽見他娘從嗓子里“嗯哼”了一聲, 他就即刻站了起來,吩咐伺候的人:“好好看伺候著, 有事立刻去請大夫?!?/br> 說罷,抬腿就溜。 要不然呢! 要聽他老娘跟他哭訴,她是怎么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地將他拉扯大的嘛! 那套說辭,他從小到大聽了無數遍, 老早就聽厭了。 另一個, 也別說司鋮有心結了, 就連他也有。 他與佩甄是自由戀愛,那時他還在南平讀書,兩個情投意合的青年男女,在無媒無聘的情形下舉行了簡單的婚禮, 住在了一起。 可時局也是那時候亂的, 他有滿腔的抱負, 跟著當時的導師一起, 參加了起義軍。 而佩甄就是那個時候懷上了身孕。 一邊是偉大的抱負, 另一邊是自己的妻小。 他做出了一個讓他后悔了無數年的決定。 他讓佩甄一個人從南平到隆城,投靠他娘,當時是想著,他娘怎么也會看在佩甄肚子里孩子的份上,盡心盡力。 時局一亂起來,就是十數年的光陰,他幾經生死,才爬上如今的位置。 前幾年回到隆城,原以為可以和佩甄、孩子相聚。 沒曾想,得到的竟然是佩甄從來都沒有回來過的消息。 這話,當然是他娘告訴他的。 他也一直深信不疑,到處派人尋找佩甄。 直到一年前,司鋮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原來那年,佩甄回來過,是他娘不讓她進門。 那之后,佩甄就帶著孩子,孤苦伶仃地在隆城度日。 再之后,他的佩甄死了。 可即使心里有滔天的怨恨,老娘總歸還是老娘,誰都能不管她,唯他不可以。 給她錦衣玉食,卻又放任兒子時不時地鬧上一下子。 司凱復踏出司老太太的房間時,還聽見了司老太太嘶啞的吼叫聲音,“阿復,你是不是要和你兒子一起,氣死你老娘!” 司凱復的步子并沒有停頓,出了小院子,七拐八拐到了自己的書房。 門口的守衛提醒,書桌上有二姨太溫好的湯。 這位二姨太是他的上峰的表親,他這位上峰,就是他一直跟隨著的那位導師。 人俱是這樣,一無所有的時候,才會至純至真。 如今他與導師的關系,也得用這種方式來維系。 司凱復一瞧見桌子上的湯,原本就陰沉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二姨太在書房呆了多久?” “放下湯就離開了?!遍T口的衛兵答。 司凱復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點,吩咐副官許程,“你去告訴二姨太,以后不用給我送湯了?!?/br> “是?!?/br> “再有,你去查查少帥帶回來的那個姑娘?!?/br> “是?!?/br> 是個人總有來處。 按理說,那位姑娘的來處,還是問問司鋮的身邊人最清楚。 可別看那個小子現在還只是少帥,但身邊人的嘴巴,并非是他這個督軍能夠撬開的。 司凱復花了整整一夜的時間,才讓人把那個蘇雪桐的來處摸了個一清二楚,又花了一炷香的時間做了決定。 他掐滅了手里的煙蒂,吩咐副官:“準備準備?!?/br> “是?!备惫倥阒杰娫跁坷锇玖苏凰?,既然是心腹,自是知道督軍說的準備準備是個什么意思。 早上八點,魂不守舍的譚秀珠接到督軍府的電話時,腦子里亂哄哄的。 女兒一夜未歸,雖說昨晚有人打來電話說她是跟司鋮在一起??伤@心也是七上八下,忐忑的不行。 再有女兒的消息,那邊說她要嫁人了。 嫁的還不是旁的人,正是少帥司鋮,電話里的人自稱是司鋮的父親,那就是督軍嘍! 督軍很是和善地訓問她的意見如何。 譚秀珠倒抽了口氣,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沒有問題的呀!” 轉念又想,這也不是她嫁人,閨女是個主意和脾氣都大的,她磕巴了一下說:“那個督軍啊,這件事情還得雪桐她自己拿主意?!?/br> “好的,我知道了?!彼緞P復將電話遞給了許程。 許程啪一聲,就把電話給扣住了。 洋房里,譚秀珠揉著手絹,坐到了沙發上。心里翻來覆去地琢磨……她覺著這事兒吧,靠譜兒。 別看她閨女嘴上說不要,可一出手就是一個準兒呢! 譚秀珠越想越開心,喜色躍在眉梢之上,想要掩都掩不住。 蘭馨拿了抹布,在餐桌旁繞來繞去,怎么看土包子的娘都像個神經病。一會兒愁,一會兒樂,可不是有??! 別以為那對母女在想什么她不知曉,就她們想的那事兒啊,在她看來就是癡心妄想。 就算少帥和督軍是個好哄的,可她們老太太可是有一雙如鷹一樣銳利的眼睛。 不止這個,手段還有很多呢! 蘭馨對她們家老太太有著莫名的自信心。 —— 八點過去,那廂的譚秀珠已經在想要給閨女準備什么嫁妝的時候。 督軍府里的蘇雪桐還沒睡醒。 她昨晚上的經歷完全可以用匪夷所思和銷魂來形容,先是司鋮鬧了那么一場,緊跟著自己的思維發散,愣是瞪著眼睛躺了半宿,這才昏昏沉沉地睡著。 一覺醒來,蘇雪桐先是以為自己還在白木鎮的蘇家,仔細一瞅,環境不對。接著又以為自己睡的是洋房的歐式大床,再一瞅,更不對了。 這時,才陡然想起來,司鋮那個變態昨天做過的變態事跡,兀的一下腦殼兒又疼了。 臉對臉還躺著的那個罪魁禍首,好看的眉眼呈現出了最舒展的狀態,長長的眼睫合在了一起,一顫一顫的。 蘇雪桐就瞥了他一眼,直覺告訴她,他已經醒了。 蘇雪桐想跟他談談人生。 世人皆苦,誰能保證自己這一輩子就不遇著一點糟心的事情呢? 比如他,雖然幼年過得并不怎么開心,但他現在多好??! 再比如她,幼年過得倒還行,可現在她爹在哪兒,到現在都是個未知的事情。 所以,人得會自己開解自己。 不要總是揪著過去的那些個仇恨,總憋在心里,這人他怎么會不變態呢? 心里的腹稿有一大篇,字字都是明著勸司鋮對司老太太放下成見,可字字也都是在暗著勸司鋮忘記譚秀珠造的那些孽。 蘇雪桐伸手推了司鋮一把,不知道是不是幅度太大,司鋮的眼睛沒睜開,她的眼睛倒是瞪圓了。 “司鋮,找個丫頭過來,快點!” 司鋮早就醒來了,瞇著眼睛看了懷里的團子半天。 這會兒聽見他的聲音,故意緩緩睜開了眼,“我這院里沒有丫頭,你想干什么跟我說!” 蘇雪桐想拍死了他,再拍死自己,難得的老臉一紅。 可眼下也沒有其他的法子,她挪了挪身子。 算起來她今日已經是第3天了,往常第3天月信都該走了。這回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不僅沒走,反倒…… 司鋮已經看見了,團子挪過去的地方,有一團殷紅的血跡。 司鋮眨了眨清亮的眼睛,盯著那染了血的床單看了很久,這才把眼神挪到了蘇雪桐的臉上。 蘇雪桐愣了片刻,以為誤會大了,趕緊擺著手說:“沒有,沒有,真的沒有?!彼惨詾樗麜ψ约鹤龀鍪裁床卉壍氖虑?,事實上,他一倒頭就睡了不是。 司鋮心說,他都說什么了?明明什么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