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節
他早就不想活在焦家一手遮天的生活了。 “我來找你,只是想跟你道個歉,跟你母親道個歉,當初是我對不起她,害得她在窮鄉僻壤慘死,現在就這樣吧,我只希望你能的越過越好?!?/br> 聽著袁立祥的話,俞清清只是看著他,沒有說話。 遲來的道歉,她根本不需要。 但看著眼前不再年輕的男人,她也沒有潑他冷水。 “陶時深是個不錯的男人,有責任、有擔當,他最近有沒有來找過你?” 見她依舊沉默,袁立祥嘆了一口氣,說:“也是,他最近抽不開身,聽說她母親心臟病十幾年也沒發作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段時間忽然復發,聽說病危,現在還在醫院里沒出來……” 聽到這話,原本神色淡淡的俞清清一怔。 “聽說就在人民醫院里,你要是有空可以去看看?!?/br> 袁立祥見她這神情,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在他走后,俞清清在原地站了許久許久。 最后,她還是轉了方向,去了醫院。 夜已深,外面的天空到處都有煙花在天空中爆炸。 俞清清在護士的告知下,上了住院部。 vip病房門口。 走廊里一片安靜,一個人影也沒有。 她站在門口,有些猶豫。 過來也不過是臨時決意,沒有帶禮品,甚至連該怎么說話都沒想好。 想了半天,她還是邁著步子,打算離開。 剛走沒兩步,身后忽然想起了一道沉穩的聲音,“清清?!?/br> 他的聲音似乎有些沉重,之前她回錦城時,他還沒有什么。 或者說,是從那晚他有急事離開,就是因為他母親生病的緣故? 難怪之后一直沒有他的消息。 在這一瞬間,她的腦子里已經閃過了不少片段。 “要不要進去坐坐?”他征求著她的意思。 俞清清看著他俊朗的面孔上已經冒出了胡茬,整個人看著都有些滄桑。 這哪里是以前那個氣宇軒昂的男人。 在這一刻,她心里隱隱的有些發澀。 病房里很安靜,彌漫著一股nongnong的藥味。 之前囂張又潑辣的女人,現在正閉著眼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闔,皮膚發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還戴著氧氣罩…… 就這樣的情況,怕是還在危險期。 俞清清眉頭緊鎖,上前去把上了她的手腕。 她的脈搏情況不怎么好,過了好一會兒,她站起身,走到了他面前。 “醫生怎么說?” “時日不多?!?/br> 陶時深微垂著眼,眸色暗淡,整個人看著都有些頹然。 俞清清知道,心臟病的人受不得刺激。 袁立祥說她十多年前就有心臟病…… 之前,她從未聽人說起過。 即使是在這種時候,他也從未想要告知她…… 一時間,以前許多事情反反復復的在腦海里回現。 許久過后,她想,他一直以來,怕是都不好過吧。 “你母親現在平日精神怎么樣?”她問道。 “睡多醒少,很少吃飯,靠藥物維持?!?/br> 這一個多月以來,情況愈發嚴重。 俞清清沉默片刻,看向他,問道:“你相信我嗎?” “我從來都信你?!?/br> “那好,你先出去半個小時,你的母親,交給我?!彼f這話,聲音雖然很輕,但卻擲地有聲。 陶時深只是看了看她,轉過身就走了出去,還帶上了門。 在門關上的時候,俞清清隨手從空間里拿出了銀針包,然后掀開了陶母的上衣,緊接著,她快速的捏著銀針,一根根的沒入了關鍵的xue位。 心臟病不好治,即使在未來醫學發達的情況下,想要治愈也基本沒有可能。 但她可以延長她的壽命,讓她的身體好轉起來。 銀針扎下去的的十分鐘后,戴著氧氣罩的人忽然輕咳了兩聲,睜開了眼。 她看見俞清清時,眼里也沒有驚訝,更沒有什么多余的神情。 俞清清和她對視著。 她沒想到,不過是短短一兩年的時間,之前囂張無比的人,現在就以這種形式面對面的看著對方。 見她動手想要扯掉氧氣罩,俞清清按住了她的手,在幫她取下時,順口說:“我在給你針灸,不宜亂動?!?/br> “沒想到,還能活著再見到你?!?/br> 陶母說話的語氣很平緩,語速有點慢,但沒有了以往針鋒相對的味道。 俞清清只是看著她,沒有應答。 “我知道,我要死了?!?/br> 她嘆了一口氣,繼續緩緩的說:“我這五十多年,經歷過太多的事了,我吃過苦、受過窮,我知道窮人的心里都是怎么樣的,很抱歉,我一直把你當成了那種人?!?/br> 說到此處,陶母輕咳了一陣。 “我一直都想當面跟你說聲對不起,還好,我還有機會?!?/br> 她忽而笑了笑,那雙無神的眼睛看著竟然有些許溫柔,“我也想通了,一個人一輩子只有一次,他既然認定了你,我也不該在從中阻攔,這么些年,因為擔憂我的病情,他一直都很難做,你放心,他和月月沒有一點關系,這些年,是我耽誤你們了?!?/br> 俞清清依舊沒有說話。 “清清,我希望等我死后,你能和他解開心結,攜手過一輩子,他從未放下過你?!?/br> “你暫時不會死?!彼恼f。 陶母緩緩的搖了搖頭,道:“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身體,我心里有數,我現在唯一夙愿,就是希望我兒子可以幸福一輩子,我不想讓他獨自一人過一輩子?!?/br> 陶母的語氣里是nongnong的擔憂。 她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氣,如果那個人不是俞清清,他這輩子都只會一個人。 “丫頭,你還愛他嗎?”陶母望著她,神色看著有些卑微。 俞清清沒回答,只是伸手拔下了她身上的銀針,放回了銀針包里。 “你現在的情緒不宜有波動,以后我每天都會定時過來給你施針?!?/br> 說著,她將她的衣服拉了下來。 陶母卻是抓著她的手,目光里滿是殷切,“以后每天都來嗎?那你愿意給我和我兒子一次機會嗎?” “你現在身體要緊?!?/br> 俞清清給她蓋好了被子,然后起身離開。 剛出了病房門,就見陶時深高大頎長的身影站在門口,那雙深邃如海的眸子正凝望著她。 走廊里格外安靜,兩人對視著,仿佛天地間只剩了他們。 沉默了許久,他道:“你要回去嗎?我送你?!?/br> “陶時深?!彼粗?,忽然喊道。 他也同樣注視著她,道:“我在?!?/br> “陶時深?!?/br> “我在?!?/br> “陶時深?!?/br> “我一直都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