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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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上午離開前就隱約覺得劉寸哪里有點不太對,具體又說不上來,眼下見他不在,就問了一嘴。 趙呈趕忙開口道:“啊我表叔他中午說……” 他話沒說完,就發現身前的司予像是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下了腳步,隨后其他人也猛地站定了。 他于是也跟著停下來,抬眼看去。 隨后整個人都像被一道驚雷當頭劈下般,僵在了原地。 病毒世界里冰冷而微弱的陽光兜頭照了下來,好像過了一個世紀,又好像只過了幾秒鐘,幾乎完全凝滯了的空氣中,才響起了趙呈的一聲尾音顫抖的:“……表叔?” 第11章 法官 一個半小時前。 劇院二樓里一片空蕩,只有墻上鐘表的指針還在滴答滴答地走著。劉寸獨自縮在207房間的床上,用力摩挲著手里的東西,心里既有些忐忑不安,又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暗喜。 他手里攥著的,是一張身份牌。 身份牌上身份那一欄寫著的卻并不是他最開始拿到的“女人”,而是原本屬于趙呈的身份,“法槌”。 劉寸摩挲了一會兒手里的身份牌,鴕鳥似的把頭埋進被子里,再次悄悄看了一眼身份牌上的字,心花怒放地想:“這下穩了?!?/br> 今天上午陳偲偲向眾人講述她昨晚ooc的經歷時,劉寸在一旁聽著,被嚇了個夠嗆。 他突然想起剛進入世界時,秦奪和司予專門說過,“女人”和“繩子”,是最容易ooc的兩張牌。 眼下其中之一的“繩子”已經ooc了,足以證明那兩人說的話的可信度,那么誰知道下一個被鬼找上門的會不會是拿到“女人”的他?! 更何況為了模仿女人,所有人怪異的眼神和話語他也受夠了。 尤其是那個姓秦的,總是屢屢給他難堪。 他得想辦法,得想辦法換張身份牌。 只可惜姓秦的和那個叫司予的小白臉看上去都不太好惹,因此他也不敢把偷身份牌的主意打到他們倆身上。 除了他們倆之外,最容易拿到的身份牌應該就是那兩個小娘們兒的。 但張書倩不行,因為張書倩是“文件夾”,要偷她的身份牌還不能讓自己ooc,就得連著她手里那些證據也一起偷過來,風險太大了。 陳偲偲也不行,她現在拿著的是司予之前拿的那張“綠燈”牌,聽司予那個小白臉的意思,拿到“綠燈”的人就得對別人言聽計從,那萬一他被發現了,其他人要求他把身份牌還回去,他還是得乖乖照做。 如此一來,就只剩下吳安宇和趙呈了。 說實話,他對吳安宇那張象征著金錢和權勢的身份牌非常心動,然而和吳安宇比起來,從他最熟悉的趙呈身上偷取身份牌,難度要低得多。 而且法槌這張牌雖然比不上名牌表,但也比女人好演多了,沒那么多云里霧里的破事兒。 想到這兒,劉寸不由暗罵了一聲,心道憑什么他那個廢物侄子能抽到那么好的牌,而他就得拿到一張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死的牌,真是老天不公。 不過好在老天也不算是完全瞎了眼,至少趙呈對他是真的一點兒防備也沒有。 于是在餐廳時,趁著趙呈和別人說話的功夫,他湊上前去,輕而易舉地就交換了兩個人的身份牌,沒被任何人發現。 午后的房間里一片寂靜,他看著手里的身份牌,兔死狐悲地想:“小呈啊,要是你今晚被鬼找上門,千萬別怪叔叔。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都是命。等我活著出去了,一定年年都給你燒紙錢,上高香……” 那張五官原本就有些皺巴緊湊的臉上此刻掛著的表情已經近乎扭曲,他腦子里一出不知是自欺欺人還是自我安慰的戲還沒演完,就在此刻,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了某種動靜。 他第一反應就是趙呈發現他偷了自己的身份牌,要來找他對質,下意識地就脊背一緊。 然而緊張了沒兩秒,很快又放松了下來。 姓秦的和那個小白臉都出去劇院外面找線索了,能不能活著回來、什么時候回來都還未可知,而其他幾個人根本成不了什么氣候。 他們又不知道他把身份牌藏在了哪,只要他抵死不認,他們還能拿他怎么樣? 到時候天一黑,誰該ooc誰該死,就跟他沒關系了。 劉寸心里的如意算盤打得正響,卻沒想到幾乎是下一秒,他就看到一個鬼魅似的影子“走”進了他的房間。 ——來的人不是趙呈。 對方既沒有敲門,也沒有踹門,而是徑直穿過了門進的房間! 來者披麻戴孝似的穿了一身黑衣,臉上一如既往地沒有五官,如同鬼影般,眨眼間就移到了劉寸床前。 劉寸已經被嚇得打起了擺子,死死咬住牙關才沒尖叫出聲。 下一瞬,就見無臉男猛地低下了頭,平滑的面部蠕動出一個笑的弧度:“你是‘法槌’嗎?” 魔鬼的聲音貼著耳畔響起,被窩里傳來一股腥臊味兒,是劉寸已經被那張近在咫尺的、連一個毛孔都沒有的臉嚇尿了。 他什么也顧不上了,只忙不迭地點頭道:“是、是是,我是法槌!” 便見那扭曲的笑容似乎更深了些,那張光滑可怖的臉幾乎貼到了劉寸的臉上,像是想把這張臉給原樣拓印下來:“那請問……你是一個公正的‘法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