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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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媃:! 第179章 擱心窩寵 姜媃這一覺睡得無比舒服, 暖烘烘的不說,腳想怎么墊就怎么墊, 手想怎么擺就怎么擺, 迷迷糊糊的感覺還有比軟枕更舒服的墊子可以枕。 一覺無夢, 直接到天亮。 姜媃伸了個懶腰, 蹭啊蹭地滾了兩圈, 好似滾進了某人懷里。 她驚了下, 一抬眼就見著大佬線條硬朗的下頜。 姜媃驚悚了,她蹭地坐起來,抬腳就踹人。 秦野已經半醒了, 但理智還惺忪著沒徹底清醒,身體條件反射地伸手一撈, 就鉗住了小姑娘光滑纖細的腳踝。 略帶薄繭的指腹摩挲了兩下,大佬猛地反應過來。 他翻身一滾, 迅疾落地。 姜媃瞇眼盯著他:“誰準你上我床的?” 這又不是兩人十歲那會,都還是小孩子兒,偶爾湊合一晚上也沒什么,如今兩人都十三四歲了, 這都進入青春期了, 絕壁不能再睡一張床??! 姜媃饒是還保留著現代人的思想, 可也沒那么開放。 她更是想不通,素來張嘴規矩閉嘴名聲的大佬,昨晚上竟然厚臉皮摸上她床榻了。 秦野皺起眉頭,表情再是正經不過:“我倒是想問你, 你昨晚上是做夢還是怎的,我只是抱你上床,你就摟著我手臂不放,非要我陪著你?!?/br> 姜媃訝然,狐疑地望著大佬:“我自己拉你上床的?還不讓你走?” 大佬冷肅著臉,點頭后就開始教訓人:“男女授受不清,你同旁人也這樣不成?好在我是你小叔,不和你計較,要傳了出去,你還要不要名聲了?” 姜媃半信半疑,她又不夢游,半夢半醒間能拉著他才怪。 可是,大佬表情又煞有介事,不像說謊。 秦野清咳一聲,背著手說:“都要及笄了,嫂嫂你自己檢點些?!?/br> 話畢,他竟還很生氣的模樣,轉身就走。 姜媃抱著錦衾,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對呀。 她沒醉酒的情況下,怎么會發瘋呢?所以,大佬在忽悠她? 小姑娘這廂還沒想明白,那頭出了房間的秦野腳步匆匆,差點沒和端著熱水過來的流朱撞上。 流朱退后一步,看了眼姜媃房間方向:“五少爺,可是要用早膳了?” 秦野冷冷地看她一眼:“不用,接下來幾日我不得空,跟嫂嫂說,用膳不用等我?!?/br> 他丟下這句話,居然腳不拐彎,直接遷出戰馬,利索地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流朱皺起眉頭,進了房間,見姜媃自個在那嘀咕著什么。 流朱踟躕道:“少夫人,昨晚上五少爺可是在這房間宿的?” 姜媃點頭,掀了錦衾,還沒想明白問題到底出在哪了。 流朱好心規勸:“少夫人,容婢子多嘴一句,您和五少爺年歲不小了,男女七歲不同席,你們又是最易讓人猜忌的叔嫂關系,親近歸親近,可還是要注意?!?/br> 姜媃抬頭看她,表情有些茫然。 流朱曉得這對叔嫂自十歲起身邊就再沒長輩教導,故而很多東西應當不懂。 她邊服侍姜媃梳洗邊溫言細語的說:“在一些人家,您和五少爺這年紀長輩就該尋思著定親了,往后五少爺娶親還要您來cao持,若是傳出,五少爺和您同宿一室,這該多不好呢?哪家姑娘估計都不愿意下嫁了?!?/br> 姜媃設身處地地想了想,要她男朋友跟嫂子十三四歲了都還同睡一個房間,她也得炸。 姜媃遂贊同:“你說的對,但是昨晚上好奇怪啊,我跟小叔秉燭夜談,后來我撐不住了就瞌睡了,再醒來就是剛才,小叔說是我拉著他手,不放他走的,可是我怎么沒印象來著?” 聽聞這話,正拿篦子給姜媃梳頭發的流朱手一抖,沒注意力道,扯斷了幾根姜媃的頭發。 姜媃哎喲一聲,捂著腦袋揉了揉。 流朱連聲道歉,隨后又小心翼翼問:“五少爺真是這樣說的?” “是啊,我覺得他在跟我撒謊?!毙」媚锬ブ?,但又想不通大佬為什么撒謊。 反倒是流朱想到某種可能,她倒抽了口冷氣,瞥了銅鏡里的姜媃好幾眼,特別是她那張臉,看的甚是仔細。 好一會,流朱才淺笑道:“反正少夫人心里有數就成了?!?/br> “我明白的?!苯獘Y擺手,她又不是智障,哪里會不懂避嫌。 流朱服侍著姜媃收拾好,又領她去用早膳,說了秦野最近在北郊大營忙,興許不回來。 姜媃也不在意,末了吩咐流朱有空就帶點酒rou吃食過去。 大佬開始長身子了,這個年紀能一頓吃好幾碗飯,可千萬不能餓著了。 流朱笑意盈盈地應下,轉頭表情就冷了。 姜媃徹底閑了下來,秦野回來了,厲致遠和龔清那些人,自然都是找他去了,也不會來打擾姜媃。 如此三五天后,姜媃聽說龔清和顧修易要回京了,同去的還有慕清瑤。 也不曉得慕清瑤跟厲致遠說了什么,厲致遠竟是舍得放她自由,據傳還給她一筆銀子。 姜媃嘖嘖兩聲,無聊之時,就差人先行回了青州秦家安排。 秦野忙著上京,所以他們能在青州待的時間不多,老夫人顧氏要能一口氣去了,那肯定省事,要不能就還得給她找個大夫,往后估計還會回去。 待到第六日,秦野居然都沒回來過。 姜媃問了流朱幾次,流朱只說,大營里頭現在亂的很,秦野忙的腳不沾地。 姜媃遂熄了想去看他的心思,倒是流朱中途去了三次。 待到第四次的時候,她終于在主將書房里頭見著了秦野。 彼時秦野正在跟幾名伍昆舊部的將領商量著什么,見流朱進來,那幾人很有眼色地先行退下了。 流朱將食盒里的飯菜擺上,等到秦野用的差不多了,她才開口:“五少爺,婢子有幾句話想跟您說?!?/br> 秦野夾菜的動作一頓:“是姜媃有事?” 流朱搖頭:“少夫人跟婢子說,那日五少爺宿在少夫人房里,是少夫人強拉的,不曉得五少爺是否還記得這事?” 秦野眼神瞬間就冷了:“她跟你說了這事?” 流朱又搖頭:“是婢子問的?!?/br> 她組織了下語言,繼續說:“五少爺和少夫人如今年紀大了,同宿一室于禮不合,若是傳了出去,于五少爺而言,只是多一樁風流美談,但對少夫人來說,卻無異于女子失貞不潔,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少夫人?!?/br> 秦野的臉色驀地難看,他放下竹箸,一身的氣勢陰翳不善。 流朱半垂眼簾:“既是叔嫂,五少爺就該同少夫人保持距離,做一輩子的叔嫂?!?/br> “哼,”秦野冷笑一聲,如鷹隼般盯著流朱,極具侵略性,“這些話,都是她讓你說給我聽的?” 流朱面無表情:“不是,都是婢子多言?!?/br> 聞言,秦野身上氣勢一頓,竟是多少收斂了一些回去,他重新拿起竹箸,繼續用膳,并道:“不是她說的,你便少管閑事?!?/br> “五少爺!”流朱皺眉,很是不贊同,“你若是為了少夫人好,就應當同她保持距離?!?/br> “閉嘴!”秦野喝了聲,眼神森寒如挾裹著冰雪的冷風,割的人皮膚生疼,“她不是我嫂嫂,我自有主張,輪不到你插嘴?!?/br> 流朱只當秦野是鬼迷心竅,心里一急道:“五少爺,你當真是……是……” 剩下的話她沒說出來,只是那震驚的表情已經表露出來了。 秦野輕描淡寫地點頭:“你貼身伺候她,應當曉得她到底有多好,你覺得這世上,誰值得她托付,能一輩子每一天每一夜的都把她擱心窩上寵著?” 流朱被這話給懾地倒退兩步,她張了張紅唇,竟是吶吶無言。 她混跡江湖多年,見慣愛恨情仇,又哪里不知秦野說的十分有道理。 今日能你儂我儂,明日就能兵戎相見,如此的絕情寡儀之人不要太多。 秦野用好了膳,他掏出帕子揩了揩嘴角,再輕飄飄地砸下一句話:“但是,我可以!” “五少爺……”流朱難以置信地說不出話來了。 秦野起身,居高臨下睥睨她:“做好你的本分,不該說的話就不要說,你莫忘了,是誰把你送到她身邊的?” 流朱倒抽了口冷氣,從頭到腳渾身發涼。 秦野越過她,準備往外走。 “五少爺!”流朱提起最后的力氣開口喊道,“若是有朝一日,少夫人心悅上別人,不依你呢?” 這個可能,在秦野心里,他根本就不考慮。 流朱見他勾起薄唇,甚是薄涼陰寒,又帶絲絲邪佞地笑道:“她心悅誰我就殺誰,殺到她只能依我為止,她沒有第二個選擇?!?/br> 這模樣的秦野卻是流朱從未見過的,如此偏執陰鷙,還漠然到誰都不放在眼里,亦什么都不在乎,包括他自個的性命約莫也是可以舍去的。 這同說起姜媃之時,眼底帶著柔和的少年完全判若兩人。 流朱背生冷汗,連骨頭縫里都帶出寒意來,她吶吶問道:“你這模樣,她見過嗎?” 秦野眸色深深地看她一眼,沒回答這問題,直接出去了。 流朱是如何回到城里的,她已經不太記得了,滿腦子都是秦野的話,還有秦野當時的表情。 姜媃等在門口,見她回來飛奔上去問:“流朱,今天晚上小叔會回來么?” 流朱眼神復雜,有那么一瞬間,她竟是覺得這般軟乎又溫暖的小姑娘,是秦野無論如何都配不上的。 若說姜媃是天上暖陽,明媚光亮還能讓身邊的人覺得輕松快樂。 那秦野就是九幽深淵的修羅,修羅一現,帶給人間的盡是生靈涂炭,以及黑暗和絕望。 但偏生,這頭修羅抓著暖陽就不放手了,自己生在泥潭濕沼之中,就非得要把對方一起拉下去作陪才肯善罷甘休。 “少夫人!”流朱猛地握住姜媃的手,“我帶你……” 走吧! 最后兩字都已在舌尖,滾上兩圈,又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