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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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話太監在底下候著等上頭發話傳還是不傳。太后扭臉問紅玉,“你沒下鞭子吧?傷的醒不醒眼?” 紅玉道,“您放心吧,沒見血,傷全在后背上,其他地方都好好兒的?!?/br> 太后點點頭,很有些焦慮道,“怎么他也來了呢?哀家就知道這丫頭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別是回去告狀了吧!” 紅玉道,“這在宮里學規矩哪有一蹴而就的,錯了就得挨罰,闔宮上心緊掃聽去了,誰身上沒個紅腫青紫的疤瘌,您當初不也是這么過來的嗎?她一個鄉下丫頭還能比您尊貴了不成?便是王爺真的來興師問罪了,咱們也有話可辯?!?/br> 是這個理,太后聽了直點頭,抬抬下巴對底下候命的小太監道,“去叫人都進來吧!” 小太監領命跑出去了,門口立侍的宮女曲膝往下一蹲,問句“王爺王妃吉祥”把人引進了內殿。 沉央記著規矩呢,進殿了,朝蹲個福道,“給皇太后請安,太后吉祥?!?/br> 太后哼了聲,也不叫起,故意給她甩臉子,沉央心里無奈的嘆氣,這老太太,真是……打了罵了不解氣,還在馮夜白跟前兒給她上眼藥,何苦來哉?這么的只會讓馮夜白對她越來越反感,她還不能勸,太后認定她是別有居心,自然連她的話也聽不進去,這幾天的規矩不是白學的,蹲個盞茶功夫還是不成問題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攛搗爺們兒忤逆犯上 太后不叫起,她就得一直福著,直到太后說能起了為止,這么蹲下去太熬人,撐不了多久就受不住,馮夜白肚里騰的燒起一陣火,伸手把沉央拉起來了,他在的時候都是這樣,不在的時候還不定是怎么樣呢。 “敢問太后,內子在宮中究竟犯了什么錯?竟值當太后用刑對她下如此重的手?” 一上來就興師問罪,這小丫頭果然是回去告狀了,太后鼻子里哼一聲,斜睨著沉央,“昨個兒蔚敏來找哀家借人,哀家想你這兩日也辛苦了,就心軟放你一天的假,你可倒好,出去了索性就不回來了,你自己瞧瞧這天兒,都什么時辰了?回來還叫夫君陪著,你先前跟哀家講的自愿留在宮里學規矩的話,都是哄騙哀家的不成?” 沉央張嘴想解釋,又被馮夜白攔下了,“這是我們夫妻的事,就不勞太后cao心了,我今日來,就是給內子辭行的,內子不懂規矩,回去了,我自然會教,她不是宮里的人,宮里好些個禁忌她也不知道,為免沖撞了太后,我還是把她帶回家慢慢兒教吧?!?/br> 太后聽了,氣的直拍桌子,“你……”對馮夜白發不得脾氣,她這個娘做的不稱職,罵了兒子,回頭悔青腸子的還是她,手一斜指向沉央,“你可真是個好媳婦兒啊,沒人的時候就是這么攛搗你爺們兒忤逆犯上的嗎?” 沉央心里冤啊,扯扯瘋夜白的袖子讓他別說了,娘倆兒鬧成這樣,劍拔弩張的,她這里不里外不外的身份,勸也不是,干瞪眼看著也不是,真是為難壞了。 “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沒什么能瞞的住的,她后背那一身的傷可瞞不住人,打就打吧,還可著一個地方打,這是生怕我會知道啊?!?/br> 他這么說,沒有明著為沉央辯護,卻活打了太后一嘴巴,夫妻是要坦誠相見的,她欺負人還怕叫他知道,被戳穿了臉上不光彩啊,堂堂一國皇太后,做這么跌份子的事,不叫人笑話嗎! 太后被他噎的說不出話來,紅玉躬身上前一步道,“王爺,教王妃規矩的事是由奴才一手包辦的,與太后無關,況且規矩這種事,行差踏錯,受罰挨打很正常,宮里的娘娘們都是這么過來的,甚至太后當初學規矩的時候也沒少挨打,宮女子受罰不能見血,身上不能留下疤瘌,怕壞了皮rou美觀,奴才對王妃也是一樣的,打罰都在適度范圍內,也沒讓王妃見血,奴才想當中必然有些誤會,還請王爺明查?!?/br> 紅玉是太后身邊的大宮女,說話做事很有一套,幾句話把馮夜白頂回去,雖說躬著身,可卻半點卑躬屈膝的樣子都沒有,那架勢,活像是慈寧宮的第二個主子。 馮夜白牽唇笑了笑,看的人莫名其妙。 “做錯了挨打是沒不對的,可全身上下那么多地方,沒必要都往一處招呼吧?不過我今日來,斷沒有要興師問罪的意思,只是來跟太后說一聲,我的人我帶走了,我們馮家對媳婦兒沒那么多規矩,太后實在閑的話,不如多在皇帝身上下下功夫,畢竟不是親兒子,往后不管您了,您可怎么辦呢?” 第二百三十七章為個女人跟她翻臉 聽聽這口氣,二話不說就要把人帶走,哪里把她這個母親,這個太后放在眼里了? 沉央倒喝一口氣,使勁地拽了拽馮夜白的袖子,“別說了,我多早晚說過要走的話了,你別害我?!?/br> 她也是有些急了,說話就跟嘴里蹦豆子似的,完全不過腦子想,馮夜白低頭看她一眼,似乎是愈發堅定了要帶她走的心,眼還看著她,話卻是對太后說的,“太后這個年紀,本該是平平淡淡頤養天年的,還是少cao心別人的事好,樂呵的過完這輩子不比什么都強,沒得老了老了再cao碎一顆心,否則先帝九泉之下也不瞑目啊?!?/br> 這一句一句的,都跟刀子似的戳在太后心上,太后忍不住落下淚來,拿手捶捶胸口,痛心疾首,這就是她生的兒子,現在為了個女人跟她翻臉,她這些年想他都想出病來了,他呢?好,真是好??! 紅玉見太后不成了,緊忙上去給太后順氣,沉央見了,更是大大的驚慌失措,太后討厭她,她去了,沒準兒氣的太后病更重,就開始拉馮夜白,死命把他往太后座前推,“好歹是你血脈相連的親娘,哪兒能干站著不問事兒啊,快去看看去,快去??!” 是啊,那是他親娘,心里恨出了血,嘴上再刻薄,見她這樣總歸是不好受,可這份兒氣都置了十幾年了,他心里再憂,一時間也拉不下臉來去看人,沉央拉他推他,他腳下像上了枷,動也不動。 太后臉色驟然發白,捂著胸口,竟是倒氣都難了,紅玉叫一邊兒的小宮女趕緊去請太醫,沉央嚇了一跳,使了大勁拼了命的推他,“你瞧瞧,太后現在看起來不好了,你趕緊過去看看??!她生了你,再大的過錯也不夠你這樣恨她啊,你就算是恨她,可總不希望她出什么攸關性命的事吧,我打小就沒有娘,想要個娘都要不到,你這有娘的人怎么還不珍惜呢?” 她一面說一面推,馮夜白怔了怔,頓時如遭雷擊,是啊,他是恨太后,恨她這么多年,即便是有機會有法子也不來看他一眼,可他從沒想過讓太后出事,再怎么說都是生他的母親,兒子眼睜睜看著母親出事,那往后他是要錐心刻骨痛恨自己一輩子的,就是他爹泉下有知也不會放過他。 這么一想,哪兒還顧得上臉不臉的,大步沖上前去,給來后松了襟子上的一顆盤扣,太后還是喘不上來氣兒,馮夜白只好把人抱回里間榻上,又是喂水又是撫背,折騰了好一會兒,太后才稍緩了些。 沉央站在邊兒上,心緊緊揪在一起,她打小沒娘,不知道有娘疼是個什么滋味兒,更不理解馮夜白為什么會恨他娘,她就在想,母子之間,多大的仇恨化解不了呢?非得鬧到這種地步。她就跟個局外人似的,惴惴不安的搓手在一邊兒站著,時不時探頭往榻榻上看一眼,居然比馮夜白還有害怕和不安。 第二百三十八章心病還需心藥醫 太后這是老毛病了,據太醫說是思念成疾,這才有了心口疼的毛病,因為是老毛病,沒法兒根治,而且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會犯病,所以太醫院就常備著太后的常用藥,以免傳太醫的時候還要收拾東西耽擱時間,所以沒多大會功夫,太醫就到了,照舊是那老一套流程,把脈,開方子抓藥,讓你命人去熬,再囑咐紅玉讓太后多休息少cao心,這是心病,別的也沒什么法子,只能熬養著。 馮夜白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滋味兒,分明是恨她的,就算進了京,跟她一個屋檐下處著也是鐵了心不想見她,這份恨是從哪兒來的呢?原本只是怨她,先帝薨逝之后她有多少機會能回來看看,可她一次都沒回來過,他爹走前的那斷時間,成天喝酒,原來多壯實的一個人,威風凜凜的九門提督,聲名赫赫的馮大人,可到頭來呢?瘦的只剩一把骨頭,臨死前嘴里還念著他娘的名字,死了連眼睛都合不上,這份兒恨是生生被她作大的。 沉央在邊兒上站了半天,看馮夜白失魂落魄的,挪動步子慢慢兒往他那兒靠,小心翼翼拉拉他的手,見他沒反應,便悄悄握住,“你怎么來了?太后已經沒事了,你別擔心了?!?/br> 馮夜白這才回過神來看她,回握住她的手,反過來安撫她,“我沒事,你嚇壞了吧?一會兒我們就回家?!?/br> 事到如今沉央也不好說什么了,太后都氣成這樣了,她要是再杵在這兒礙她的眼,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萬一有個什么好歹,她難辭其咎,還是老實回去吧。再說,太后對她也沒好臉子,留下兩方都不舒坦,怎么都不如眼前清凈病好的快。 她使勁點點頭,抓緊了馮夜白的手,擔憂道,“太后沒事吧?剛才真的太嚇人了,幸虧這太醫來的及時?!?/br> 馮夜白笑她,“她待你又不好,你這么緊張她干什么?不生氣?” 沉央低下頭嘟囔,“肯定……生氣啊,我知道太后不喜歡我,可這都是小事,人命關天,有什么比得上一條人命重要,她待我不好,待別人未必是這樣,總有人想要她好的?!彼活D,仰臉看他一眼,“你不就是嗎,你肯定不希望太后氣出個什么好歹吧?” 多難得的一片心吶,跟她爹一個樣兒,心善,是個可人意兒的好姑娘,有什么說什么,太后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太后,有什么啊,對著他也不避諱,直接說,沒了那些彎彎繞繞,看著真叫人滿心歡喜,這么好的姑娘是他的,單是想想就叫人幸福。 紅玉伺候太后睡下了,放下床帳出去,朝馮夜白一福身道,“太后已無大礙了,才用過藥,已經睡下了,王爺不必擔心?!?/br> “既然已經睡下了那我就回去了?!彼裂氪蟛阶?,走出兩步又停下,回頭叮囑紅玉,“好好照顧太后,千萬別出什么岔子,我過幾日再來看她?!?/br> 第二百三十九章朕把你當親兄弟 紅玉訥訥應聲是,又問,“那王妃呢?總不能稀稀拉拉的學上一半兒就不學了吧?等太后醒了,奴才這兒也不好交代??!“ 沉央是嚇壞了,不敢再再慈寧宮待下去了,聽紅玉這么一說,臉上一凜,忙道,“姑姑也看見了,太后不待見我,今兒生這么大的氣,醒來要是看見我還在她老人家眼皮子底下杵著,再動氣可怎么好,橫豎我是不礙事,可再要氣著了太后就不好了?!?/br> 可不是這個理嘛,紅玉也不好再說什么,沒有太后在身后給她撐腰,她在馮夜白跟前兒硬氣不起來,說話更不敢提大聲,反正等太后醒了,一切有她做主,要是不滿意衛沉央回去,再找個借口把人討回來就是了,但這會兒她可不敢去觸馮夜白的霉頭,且消停的吧。 “那奴才送送二位主子……“她作勢把人請出去,才出了門口,外面有傳聲太監高唱一聲,”皇上駕到“話音將落,就見皇帝撩袍子進了宮門,內宮呼啦啦跪倒一群人,馮夜白跪不下去,拉著沉央只躬身頷首,混在眾人的聲音里請一句皇上吉祥。 皇帝一臉威嚴,抬手叫起,又親自去扶馮夜白,那模樣,跟他就像是親兄弟似的,“不必多禮?!把粤T臉上帶了笑,”你跟朕就像是親兄弟,以后見著朕不用如此多禮,咱們就像親兄弟似的處?!?/br> 馮夜白不卑不亢道,“皇上九五至尊,微臣萬不敢與皇上稱兄道弟?!?/br> 皇帝朗笑兩聲,目光停在沉央身上,不著痕跡的上下打量一番,嘖嘖道,“這位就是王妃吧?瞧瞧這模樣生的,桃腮杏臉,雖非傾國傾城之姿,可也別具一格,倒是個清秀佳人?!?/br> 沉央聽見夸她,想起紅玉教她的規矩來,往下一蹲,謙恭道,“謝皇上夸贊,皇上過獎了?!?/br> 她知道該在皇帝面前自稱臣妾,可馮夜白在這兒,他跟皇帝有仇,皇帝還幾次三番要殺了他,對著仇人行禮已經是莫大的不恥了,還是略過稱呼,含糊過去吧,這樣兒誰也不得罪。 皇帝目光一閃,探頭往殿里瞧,問紅玉,“朕聽說太后病了,太醫可來看過了?怎么說?好些了嗎?” 太后前腳剛病,他后腳就得了消息,皇帝這耳目可是真夠盡忠職守的,馮夜白不著痕跡的吊起唇,聽紅玉道,“回皇上,太醫來看過了,太后娘娘已無大礙,這會子已經歇下了?!?/br> 皇帝這方才安心的點點頭,“沒事就好,既然已歇下了,那朕改日再來看太后?!?/br> 紅玉杵在中間為難的很,皇帝嘴上說要走,可站在院子里半點沒有要走的意思,總不能把皇帝往外趕吧,況且瞧著皇帝和王爺這倆人對視的架勢,再讓他們相處下去只怕會出事,權衡之下只得道,“奴才請皇上進去吧,外頭天兒熱,別委屈了圣躬?!?/br> “不用,朕這就走了?!被实厶谷灰恍?,“王爺可急著回去?若不急著回去,朕想跟王爺說說話?!?/br> 第二百四十章去后香閣伺候 馮夜白總算有了笑臉子,裝裝樣子還是要的,這便拱手笑道,“既然皇上都開口了,微臣哪有不應的理,微臣謹遵皇上口諭?!?/br> 這倆人裝樣兒倒都是一把好手,心里恨對方不定怎么恨的牙癢癢呢,可笑起來就跟沒事兒人一樣,沉央滯后一步,躊躇著該不該跟著去,還猶豫呢,卻聽皇帝叫李德景,“去帶王妃到后香閣好生伺候著,一會兒柳貴妃來了,也叫她去后香閣,陪王妃說說話?!?/br> 皇帝這話說的,連馮夜白都懸起了一顆心,后香閣是什么地方,養心殿里供皇帝歇覺的地方,柳貴妃去是理所應當,把衛沉央弄過去算怎么回事?馮夜白如今的心情就像是才得了一塊兒明晃晃閃人眼的寶貝,看誰都覺得他心懷叵測,怕有人覬覦,怕他一個不小心就把寶貝給弄丟了,更怕她這一去,自此就被皇帝找個明目圈禁起來,到時候想把人要回來,就只能處處受皇帝管制,到死都沒法子還手。 他一向自視甚高,可皇帝說話的這會兒功夫,他卻忽然生出了深深的無力來,皇帝想要他死,他跟皇帝斗,雖然勝算很小,可也不是一點兒把握都沒有,但現在他有了軟肋,鋼筋鐵骨的人有了軟肋,那就是把死xue暴露給別人看,如此一來,還何談勝算呢? “皇上,內子身體不適,又加鄉野出身不懂規矩,未免沖撞了圣駕,還請皇上派人先送她回王府?!?/br>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爹當年就是因為帶妻子入宮赴宴,才被他皇父瞧上了眼,皇帝惦記的人能有跑嗎?末了只能乖乖兒入宮,馮夜白估摸著也是怕他步他皇父的后塵,也來搶妻這一出,雖說真這么做了能結結實實捅馮夜白一刀,可后果也可想而知,且不說他看不上衛沉央,即便他真的看上了她,他才冊封的王爺,人家位置還沒捂熱呢,他就要霸占臣妻,叫那些臣工們怎么想?父子倆都一個毛病,往后誰還敢把夫人往宮里帶?拿什么維系君臣之間的關系?再者,說出去也不好看相,把他皇帝的名聲都敗光了,他皇父為了個女人能不在乎這千秋基業,可他不能,他要為自己謀個好名聲。 其實皇帝原本也沒往那上頭想,只是想把人安排到后香閣,一會兒柳貴妃來的時候讓她去套套衛沉央的話,聽說這丫頭的傻病被治好了,不過就算好了,應該也聰明不到哪兒去。 他問過胖海,給她看病的人叫瀛洲,是當年害死他母后的太醫院院正瀛藏的兒子,當時是他皇父下令只處死瀛藏一人,并未禍連三族,沒想到他還活著呢,不過這樣也好,他爹生前暗害他母后,他這會兒又來幫他的敵人,自己上趕著找死,可就怪不得他做皇帝的手黑了,反正原本就不該他活著的,茍且偷生這么多年,也夠了。 皇帝臉上陰晴變換,沉吟了片刻吩咐李德景,“你留下伺候,讓宋余糧去送王妃回府。 第二百四十一章正經的鳳子龍孫 李德景應是,領著沉央先走了。 身后無憂,馮夜白安逐漸安下心來,跟著皇帝的步子,慢慢兒朝前走。 皇帝背著手,身后浩浩蕩蕩跟了一群人,這排場,普天之下也就是皇帝才有了,馮夜白心里頭冷冷哼一聲,面不改色,等皇帝開口。 “朕記得,小時候在上書房,就數你聰明,不止聰明,膽子還大,那時候朕還不是太子,那時候的太子是朕一母同胞的親哥子,因為跋扈,還叫你給揍了一頓,可皇父非但沒治你的罪,還夸你一通,那時候可把我哥子給氣壞了,還揚言要殺了你呢,可惜最后卻是他先走的,這么委屈的太子,他還是咱們大鄴頭一個?!?/br> 不知怎么就扯到往事上去了,馮夜白聽他語氣松快,倒不像是話里有話的意思,便順著說下去道,“那時候不懂規矩,沖撞了太子,幸虧先帝寬宏大量沒有怪罪,否則,微臣這會兒恐怕早就是一捧灰了?!?/br> 皇帝望他笑兩聲,“打小皇父就喜歡你,夸你聰明,說你能干,將來必定是國之棟梁,還說若你為皇子,一定比我們這些?;尩幕首佑凶鳛?,再加之后來太后入宮,皇父對你的喜愛更是有增無減,可后來馮大人辭官回鄉,你們父子離京后,皇父還很是惋惜了一陣呢?!?/br> 馮夜白聽著話頭子不對,心里兀自打鼓,皇帝說罷頓了頓,嘆口氣又道,“后來皇父薨逝留下一道圣旨,估摸著是嫌朕這個皇帝不中用,怕大鄴的江山社稷毀在朕的手上,所以另立了一道圣旨交給太后,好找人隨時接朕的皇位,傳言說的你也知道,都說圣旨上冊立的新君是你,朕也覺得是你,皇父生前就看重你,后來又覺得虧欠太后,這個皇帝的位置,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傳給你?!?/br> 說來說去,終究還是離不開圣旨的事,可他已經拿到圣旨了,里頭的寫的什么他最清楚,怎的現在還來問他?從他這兒套話還不如直接去問太后前前后后接觸圣旨的也就他們二位了,怎么就問到他這兒來了呢? 馮夜白略一晃神,落后一步道,“皇上是先帝與皇后所生,正經的鳳子龍孫,身上留著天家的血脈,這天下是宇文家的天下,先帝怎么可能把江山社稷交到外人手上?!?/br> 這是變著法兒的套他話呢,八成是圣旨出了什么問題,否則他只要毀了圣旨,不就什么事兒都沒了,至于的來問他?猜測歸猜測,是不是的他還得反過來去套皇帝的話,算計么,你算計我我算計你,既然實在擂臺上較量,那就得使出勁兒來,決計不能被人牽著鼻子走。 馮夜白這話回的滴水不漏,連語氣都是平穩的,無波無瀾,臉上壓根兒就瞧不出什么,皇帝有些困惑,果然不是個好對付的,表情都藏的嚴嚴實實,愣是叫人抓不住一點兒可尋摸的,他步子放緩了,沉聲問他,“你當真是這么想的?” 第二百四十二章王爺忍心拒絕 與人博弈,最重要的就是耐心,先沉不住氣的先露出馬腳,皇帝性子急躁,三兩句話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有些沉不住氣,馮夜白倒是沉穩,他問一句他答一句,不就是阿諛奉承嗎?之前他那是懶得搭理皇帝,現在不一樣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且順著他吧,可語氣仍端的是不卑不亢,躬著腰也自有一股氣勢在,“微臣所說就是心中所想?!?/br> 皇帝遲登半天沒說話,過后點點頭,拐著彎兒的又道,“放下別的不說,其實朕也是很欣賞你的,短短這么幾年就把生意做到了塞外,朕聽說那這個蠻夷子都爭著搶著要買你的絲帛,朕朝圣大會上穿的那件龍袍,可給我大鄴掙足了面子,你有功,才華也比朝堂上那些倚老賣老的老臣要高的多,所以,朕想從明日起,請你上堂議事?!?/br> 本來這名號就是個虛頭,有名無實,就是為了好牽掣他才想出來的權宜之計,現在如何想予他政權讓他上朝議事了呢?黃鼠狼給雞拜年,準沒安好心,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橫豎不能讓他牽著鼻子走,馮夜白沉吟片刻,不謝恩,反道,“皇上,微臣無心政事,還是在京做個閑散王爺來的舒坦,況且,微臣經商多年,官場的事,早就囫圇吞棗忘了個干干凈凈,微臣散漫,您讓微臣每天五更起就上乾清宮點卯聽奏本想轍應付國事,微臣恐怕是力不從心??!” 今兒個天熱,雖然有太監舉著黃頂的幔子隨行,可皇帝還是給熱出了一腦門子汗,大太陽火辣辣直照下來,熬的人耐性也沒了,皇帝金口玉言,說出去的話就斷沒有再收回來的理,不耐煩的一擺手,就把這事拍板子定下了,“你有多少本事沒人比朕更清楚了,朕既然這么說了,那你就得進宮來給朕分憂,都是為了天下百姓,王爺忍心拒絕?” 果然是給他下了個套,不然也不會這么急赤白臉的讓他進朝堂,不進朝堂于他來說只是圈禁,能皇帝抓住的把柄少之又少,可一旦進了朝堂,說話做事,哪一件都能是被人詬病的由頭,就更得步步為營才是。 皇帝這招棋下的好啊,能想出這么個法子來也是煞費苦心,況且,聽他話里的意思,根本一點轉圜的余地都沒有,他除了答應根本無路可走。 皇帝不待他答應,一甩手,御駕浩浩蕩蕩往前去了。 準是圣旨上出了什么貓膩,聽說先帝是在彌留之際立的這道圣旨,既然是彌留之際那肯定立的匆忙,沒準兒圣旨上寫了什么讓皇帝忌憚的東西,不一定是立新君的詔書,太子繼位是名正言順,先帝怎么也不可能親手毀了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江山,那還能是什么呢?能讓皇帝忌憚的還能是什么呢? 自古以來,改朝換代,更迭新君,總少不了會有一番腥風血雨,即便是太子順應天道繼位,手上也沒少沾自己兄弟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