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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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她可不再是當初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頭了。 瞇著眼睛看了看章宜寧那女人。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長得漂亮,并且的命真的很好。 上輩子,她后來成了瓊花八仙之首,又嫁給了年少有為的承恩侯府大公子沈長鐸,沈長鐸年紀輕輕就坐上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手中實權緊握。那時圣上年幼,朝廷幾乎在盧景程的把控之下,而誰人不知沈長鐸和盧景程兩人關系極為要好,他們具是朝廷重臣,無人敢得罪。 偏偏沈長鐸還愛妻如命,娶了章宜寧后,身邊無一名妾室通房,從來只把妻子捧在手中疼愛。京中的閨秀無人不羨慕章宜寧能覓得比好夫婿,嫉妒她命好。 當時已經寡居輕易不出的門的高安陽更是尤為妒忌,日日想著,想的多的就變成了怨恨! 憑什么自己出身高貴最后卻落得如斯悲慘下場,那章宜寧家世也就一般卻過得那般好! 禮國公府當初站了二皇子的隊,二皇子病死后又轉投了五皇子,最后自然被清算。高安陽失去了所有庇護,一個無關緊要的皇子妃僥幸活著,也是不受待見,一日日熬些日子。 高安陽此時見了上輩子被眾多閨秀羨慕的人,不得不承認心中很是波動。 不過,現在,她已不需要再嫉妒羨慕任何人。 這輩子她已經提醒父親父親不要輕易站隊,卻只要她不嫁給二皇子,想來家族也會更慎重。 等自己嫁給盧景程,未必不能想一想更遠的事。如今七皇子六歲,八皇子更是去年才出生,區區稚兒,生母低賤,什么都不懂,何德何能竟坐上那個位置!不就是靠著盧景程嗎,如今盧景程認回了鎮南王府已然是皇室血脈,那個位置,他就未必不能上去坐上一坐! 重活一回,高安陽可不再是上輩子那般什么都不懂的傻子,開始還不敢想,覺得有些對不起舅舅,然只要這個念頭冒出來就無論如何都剎不住車,甚至現在,她已經開始謀算了。 千萬念頭只在一瞬間,轉瞬歸于平靜。 既然章宜寧不會礙著什么事,不出意外她會嫁給沈長鐸,高安陽自然不會去得罪她。心里卻也不怎么喜歡她就是了。 高安陽虛假地跟章宜寧說了幾句話,語氣不算的多好,平淡得很。 眾人算是看出來了郡主不待見章宜寧。 章宜寧氣度甚好,果然沒見臉上有多大變化。 不過姜彤倒是察覺一點,你怎么對章宜寧說話她就怎么對你說話。 看現在,對高安陽說話不走心了許多。 也算是性情中人了。 誰知沒過多久,高安陽又轉向了姜彤,道:“我聽說圣上下了旨讓你去太元觀給孝康端太后祈福?” 她心思惡毒,這話暗含逼問。意思說皇上不是打發了你走?怎么還在這兒?莫非是陽奉陰違抗旨不尊? 姜彤當然不可能被她給唬住,反而眼睛水凌凌看著高安陽,道:“卻是如此,看來郡主對我家事也頗多關注?!彼@是不輕不重刺了一句。 高安陽臉色難看了一分,“既知道是圣旨,何故私自跑出,莫不是對圣上有何不滿?”暗諷不夠這竟然還這么直白說出來了。 姜彤心道這安陽郡主貌似不怎么聰明。 但大庭廣眾之下,她可不能讓對方給自己扣一頂不敬皇上的帽子。 “郡主切莫妄言,皇上圣旨命我去給先太后抄經祈福,我自當答應。然我是犯人不成竟不能走動一步?莫說今日是母妃生辰,我為兒媳自當前來賀誕,只要我是相公之妻,便能回這鎮南王府?!?/br> 姜彤這話聽著語氣不重,實則句句戳了高安陽的肺葉子。 是了,皇上雖能一道圣旨將其遠遠打發,但圣旨上沒說那么清楚,只要她還是盧景程妻子,高安陽就沒立場說這個話。 “你!”高安陽顯些氣炸了肺,哪里想得到盧景程的前妻是這么個牙尖嘴利的人物! 果然是賤民出身!半分規矩都不懂! “賀夫人果然能說會道!”高安陽畢竟沒做出什么不好看的事來。 嘴利又有什么用!以后還不是只能待在破落的道館里,盧景程只會娶自己! 想到這她就練練平靜下來,她跟這人多說什么,此人上輩子就是個籍籍無名早死之人,料想這輩子也應蹦跶不出什么名堂來。倒是盧景程后來娶的那個繼室,戶部尚書之女,據說適合尖刻虛偽女人,看來也需要注意點。 姜彤聽了對方的話淡淡說了句不敢當。 最后,高安陽拂袖而去。 好在姜彤雖然不留情面駁了安陽郡主幾句,但也不是她先找事,再則長公主和鎮南王妃還有親,高安陽不可能不管不顧鬧起來。 那樣才真的失了顏面。 而姜彤的一番表現也讓大家看出來,這位少奶奶,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瞧這不卑不亢的態度,不軟不硬的話,安陽郡主都難在她身上討得一分好。 高安陽走了,那邊已經要開戲了。 姜彤對章宜寧一笑,“走,咱們也過去?!?/br> 兩人一前一后笑著過去了。 原本王妃生辰,姜彤作為王府少奶奶,自然得跟著待客忙活。 然因為姜彤情況又不同,她昨日才回來,王妃又憐惜她,怎么可能讓她跟著看顧那么多事。索性她身邊四個嬤嬤都是能干的,加上幾個大丫鬟。 雖和二房那邊有嫌隙,但這種時候,趙夫人也要出來管待管待,好在趙夫人最愛做這些事。 故而姜彤此時就能輕輕松松的,是陪著認識的閨秀小姐說說話就行。 高安陽在姜彤那里沒討到好,回來園子宴會這邊,臉上帶出情緒,讓長公主一眼就看出來了。 忙拉著女兒坐下,小聲問:“怎么了?這個臉色?” 安陽郡主本想在母親面前好好說一通,但也知道這是在外面,四處都是眼睛耳朵,不敢大意。 遂只能壓低了聲音,說道:“還不是那位,娘你看見了,她今日也在,真好大的膽子?!?/br> 長公主當即聽出女兒說得是誰,眼睛往前面望了望,又用手摸了摸女兒的手背,細聲安慰道:“我知,陽兒莫要慌亂,很不必擔心這個。你人小,想茬兒了不奇怪。她哪里是能回來了,她這是接著這個機會掙扎呢,但是又有什么用?皇上下了圣旨,讓她給太后祈福她就要一直待在那里,此番大約是想激起周小子的憐愛之心……”說到此,長公主不在意地嗤笑了一聲,“這賀氏當真不懂男人,就算周小子再愛她,那也抵不住分隔兩地,抵不住舊人去新人來。所以陽兒,你可再莫去她面前說什么了,左右對方不過是垂死掙扎,又有什么用呢?!?/br> 她這一番話娓娓道來,淺顯易懂,高安陽剛才心里還有氣,被她母親這樣一說,才明白過來。 然后軟軟往她娘那邊靠了過去,道:“還是母親看得遠,女兒想茬兒了,多謝娘提點?!?/br> 長公主笑了兩聲,“你呀你,還跟娘道什么謝?!?/br> 說開了,兩人才坐好看著臺上,悠閑地看戲。 熱熱鬧鬧一天,未時過后客人大多全部送走了。 熱鬧過后,自有下人們處理散宴后的事。 姜彤倒是出了正院,拉著盧景程躲懶去了。 王府的園子極大,兩人一起難得一起游園。 姜彤笑問盧景程,今天可有什么艷遇沒有。被盧景程無情敲了一下腦袋。 第一百零四章 姜彤當然是開了玩笑, 上次賞花會的時候不是有人直往盧景程懷里撲嗎。 所以這話也是有跡可循的呢。 被敲了腦門子姜彤也不在意, 還對著盧景程笑了下。 歇過一夜, 第二日一早,姜彤就要整裝出發返回太遠觀去。 兩人都起了個大早, 盧景程還要去上值, 這次就不能親自送人,故而臉色不大好,最后只摟著姜彤親了親。 抱著兒子, 又囑咐丫鬟照顧好母子二人。 轉而對姜彤說:“若有什么事兒,就讓阿貴他們帶口信回來,知道么。我抽空去看你?!?/br> 姜彤點點頭,一起出門, 隨后鉆上了馬車,放下車簾。 馬車噠噠駛走了。 回到道觀里,日子還是和平常一樣, 做做早課抄抄經書。想起來玉清拿過來讓她謄寫的那本書,姜彤就拿來看了看。 不過那些道法玄而又玄,晦澀難懂。 沒過幾日,道觀里又來了人,卻還是上回捐了一百銀子香火錢的兩位女香客。 她們還是來找玉修的, 不過這次沒有待多久, 更沒有留下用齋。 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姜彤在屋子里聽喜兒她們幾個丫說聽來的消息。 說是玉修師叔于煉符一道很有些天賦, 每個月總有些人是專門過來求符的。 “是嗎?煉符?”姜彤有些詫異, 道家的符?驅鬼的還是保平安的? 但又一想這也不奇怪, 開道觀的嘛,走的自然不是唯物主義這條路,會做個符什么很正常。 主仆幾人說說笑笑,都沒太認真。 只是過了幾日,觀里突然又來了個人。 是個男人,極年輕,很有氣勢,相貌英俊。 幾個小道姑都沒見過大世面,頗有些穩不住。 青年男子也沒第一時間去上香拜祖師爺,只道想見一見觀主。 小道姑雖知道觀主身體不適起不得床,卻還是一咕嚕跑去了后頭的院子,求見了觀主。 觀主身邊伺候的一個稍微年長的道姑將那傳話的人訓斥了幾句。 “慌慌張張成什么樣子,觀主如今哪里能起得身,是什么客人?去請你玉靜師伯,讓她招待下即可?!?/br> 那小道姑才反應過來,吶吶應是轉身去了。 玉靜輩分最長,年紀也最大,已經快五十了。 聽了小道姑的話,隨后就去了前殿。 好歹來了個能說話的人。 青年男子,也就是李名瑄,先將人掃視了一遍。 臉上看不出情緒,只見他拿出一張黃色的三角符。 放在玉靜眼前,叫她看,聲音沉沉道:“大師可識得此物?是否觀中所出?” 玉靜先是一臉平靜,聽到對方問,就將東西拿了起來,仔細看了會兒,頓了下,才問:“不知可否允貧道拆開一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