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歸說，他還是很爽快的離開。

    季云非看著蔣小米，一夜想了很多，也準備了很多話要跟她說，可等見面后發覺什么言語都是多余的。

    “以后所有的題我自習課給你講?！?/br>
    蔣小米：“那不是耽誤你學習？”

    季云非：“一樣的，等回家再補上?！?/br>
    之后的時間，兩人無聲對看。

    看了幾秒，蔣小米招架不住他專注的眼神，視線開始左右飄忽不定。

    馬上就要到上課時間，季云非從口袋拿出一包糖和小饅頭塞她口袋里，“別亂想，好好上課?！?/br>
    蔣小米很聽話的點頭：“我知道?！?/br>
    接下來的兩周是緊張的復習階段，每天都埋在各科的試卷里。

    蔣小米跟季云非說話的時間都比以前少了很多，可她口袋里每天季云非都會塞吃的進去。

    臨近年關，天氣越來越冷。

    上海下了一場小雪，期末考在這場小雪后迎來。

    考試前一天，準考證發下來了。

    蔣小米看了眼季云非的考場跟座位號，第一考場第一個。

    他們是按上次期中考試成績分考場，好生都在前面的考場，江玥期中考試年級排名第十，也在第一考場，跟季云非一起，都在一樓。

    她在二樓，正好在自己班級，跟他差了七八個考場。

    “你哪個考場？”季云非偏頭看過來。

    蔣小米把自己的準考證給他看，準考證特別簡單，名字學號，還有考場號和座位號。

    季云非一看是他們自己班，跟她說：“考完你別走，我來找你一塊去食堂吃飯?！?/br>
    蔣小米沒吱聲，直到這一刻，她才這么明顯的體會到她跟季云非的差距有多大。

    他們之間隔著的，是那么多考場。

    “怎么了？”他小聲問道，察覺出她情緒不高。

    蔣小米搖頭：“沒什么?！?/br>
    季云非：“擔心數學考不好？”

    “嗯?！逼渌氖Y小米沒多說。

    “別給自己壓力，這次數學你能考多少就考多少，考不好也沒事，你真要轉學了，以后我零花錢省著花，每個星期我都去北京看你，大學我也只考北京的?！?/br>
    季云非輕輕撥弄她的馬尾辮：“不騙你，大學我肯定去北京找你，如果你要出國我也陪你，你去哪我去哪?！?/br>
    蔣小米忽然眼眶就濕了，別過臉去不看他。

    第18章

    季云非不知道蔣小米突然怎么了，以為他說錯了什么，拽拽她的衣袖，“怎么了？我說錯話了是不是？你說我改?！?/br>
    蔣小米搖搖頭：“沒有?！?/br>
    “那你轉臉呀，你不轉臉就說明你在生氣?！?/br>
    “...”

    蔣小米用力眨了眨眼，平復好心情，還不等她轉頭，她手里忽然多了一袋東西。

    “別生氣了?！奔驹品墙o了她qq糖。

    蔣小米回頭看他：“沒生氣?！?/br>
    “以后別動不動就轉過去把后背對著我，聽到沒？”

    蔣小米沒吱聲，撕開糖袋，捏了幾粒放嘴里，酸酸甜甜。

    就跟這青澀感情一樣。

    放學了，同學們陸續離開。

    季云非要留下把考場布置好，拿上自己跟蔣小米的書包：“你到外面走廊等我，我排好桌子貼好座位號我們就走?！?/br>
    “好?！?/br>
    季云非在教室里頭跟幾個班干一起忙活，蔣小米趴在臺上吃糖。

    “我去！又吃這個？你還吃上癮了??？”曾柯湊過來，毫不客氣的捏了幾粒放嘴里。

    蔣小米沒告訴她，這是季云非給的。

    “桌子都排好了？”蔣小米說著還回頭看了教室里一眼，他們幾個男生正在忙著拖桌子。

    曾柯悠哉道：“沾你的光，季云非不讓我動手，說他們男生做這些就行?！彼犷^看著蔣小米：“數學有把握嗎？”

    蔣小米嘆氣：“沒?！?/br>
    曾柯雙手托腮，“別想那么多了，考差考好都無所謂，其實就算你考了一百一十分，蔣伯伯以后還會找別的理由把你轉回北京，現在上海就剩你一個人，蔣伯伯跟蔣伯母肯定不放心?！?/br>
    蔣小米又給了她幾粒糖，“不用寬慰我，我學的怎么樣，心里有數。倒是你，我走了你怎么辦？誰跟你聊那個小秘密？”

    跟霍陽有關的那個小秘密。

    曾柯笑：“我每天會跟你準時匯報進展情況?！比缓笸驁瞿沁?，霍陽跟滕齊他們幾人在打球。

    哎，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站在球場邊，給他拿拿衣服，遞遞水。

    “走啦?！奔驹品敲钔?，拍拍蔣小米的頭，把兩人的書包一肩頭背一個。

    曾柯還想留下來看一會兒霍陽打球，跟他們揮揮手。

    “曾柯喜歡霍陽？”拐彎走到樓梯時，季云非問蔣小米。

    蔣小米詫異：“你怎么知道？”

    季云非：“打球的那幾個人里，長得還行的就滕齊跟霍陽，滕齊成績一般，曾柯不會喜歡，那就?；絷??！?/br>
    蔣小米沒置可否，閨蜜的小秘密她不想拿出來到處說，哪怕是季云非。

    轉移話題，“什么叫他們長得還行？”滕齊跟霍陽都算比較帥的男生。

    季云非：“那要看跟誰比?！?/br>
    蔣小米笑：“自戀?！?/br>
    季云非好心提醒：“要是曾柯喜歡的是霍陽，那你勸她遠遠欣賞一下就行，別太當真?！?/br>
    “什么意思？”蔣小米一頭霧水。

    “霍陽有女朋友，不是我們校的，是他初中同學?！?/br>
    “......”

    過了會兒，季云非看蔣小米一直沉默不語，“你別瞎cao心了，等找機會你暗示一下曾柯就行?！?/br>
    蔣小米‘嗯’了聲，這種事情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天冷后，阿姨就開車來接蔣小米，而季云非還是騎車上下學。

    爸爸要來接他，他不讓，說正好鍛煉身體。

    還是跟以前一樣，他每天都要送蔣小米回家。

    不同的是，蔣小米的車在機動車道，他在人行道，隔著綠化隔離帶。

    蔣小米坐在副駕，一上車就趴在窗戶上朝外看。

    也許阿姨知道季云非還會送她回家，每次都選最靠邊的那條道，這樣就沒汽車擋著視線。

    季云非車速控制的跟他們的一樣，她總能平行看到他。

    他不時會朝她笑笑，痞痞的壞笑。

    考試分三天，第一天上午第一門是語文，第二門是化學，對蔣小米來說，都挺輕松。

    下午考數學，她坐在考場等監考老師發卷子那刻，心臟就開始怦怦怦直跳。

    試卷還沒發到她，她拿著筆在草稿紙上胡亂畫著。

    雖然知道考一百一十分的幾率很低，可還是抱著一絲希望，默默祈禱這次試卷要簡單。

    等考試的結束鈴聲響，老師開始收試卷時，蔣小米呼口氣。

    這下都不用等分數出來，她現在就可以打道回北京。

    這回的試卷比期中試卷難多了，后面兩道大題她都沒來得及看。

    季云非提前半小時交卷，交卷后不許在考點轉悠，等鈴聲一響，他幾乎是跑著上樓。

    這次試卷整體難度上升，對他來說還行，可對蔣小米，太難。

    等他到了教室門口，老師正好整理好試卷離開。

    考生陸續離開，季云非迎著人群進來。

    他在蔣小米桌前半蹲下，趴在她桌上，下巴磕著手臂。

    蔣小米看他一眼，“這么快？”

    “嗯，一交卷我就跑出來了，我靠門口坐?！彼麤]說自己提前半小時交卷，怕刺激到她。

    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她考砸了。

    他默默陪著她，沒說話。

    蔣小米把筆、學生證一樣樣往筆袋里收，心里難受的不行。

    過了會兒，季云非開口：“我昨天查了下我的卡，里面好多錢，有我這些年的壓歲錢，還有平時我爸我媽我爺爺奶奶我外公外婆給的零花錢，我爸媽從來不管我怎么花，都讓我自己管著，我算了下，夠我這幾年去北京看你的路費?！?/br>
    蔣小米手一頓，抬頭看他：“你哄我的吧？”

    季云非：“哄你干什么？說去看你就一定去看你，不是瞎說說。我初三暑假，我媽給了我錢，我自己報了去美國的夏令營，所有事情都是我自己安排，我媽說十六不算小了，什么事得自己拿主意。學習也是，反正不是為了他們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