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哎?!?/br> 在思抓住他袖口。 “還有事?” 她松開他,指了指自己的日記本,“我這里的照片呢?” 那一張一寸照片,她留了好多年的,他該不會給她扔了吧? 周覺山皺著眉轉身,將煙叼在嘴里,雙手抄兜。 照片? “什么照片?” “……” 第十七章 周覺山叼煙站在原地。 在思仰頭望他。 兩個人對視一會兒,他表情一如往常,無波無瀾,他始終背光站著,微醺的陽光穿過竹簾和小窗,籠罩著他寬厚的肩膀,勾勒著他兩條結實的手臂。 他又看看她,輕輕挑眉。 全然是一臉素未聽過見過的樣子。 在思又想想,緩緩地將視線滑下來一點,語氣略帶悵然與惋惜,“算了,沒事了……” 反正都是過去的事了。 那照片很小,一點都不起眼,也怪她沒有好好保存,興許是早在當初被綁來的路上就被她自己不小心給弄丟了吧,又或許是被別人丟在了什么地方。 周覺山俯視著她。 小女人低下頭,不說話了。她一只手捧著日記本的邊緣,另一只手的食指指腹細細地摩挲著日記本內頁某一片暗黃色的紙張,凹凸不平的粗糙頁面帶著些舊時流行的款式與模樣,她手指停留的地方,剛好有一塊微微陷進去的壓痕,一寸大小,顏色也比別的地方稍白一些,看起來,正是常年夾著一張照片所留下來的痕跡。 周覺山掐掉香煙,快步上前,將兩手撐在了她腿側的一左一右。他低頭,皺著眉看她。 “前男友?未婚夫?” 在思笑而不語。 周覺山難得好奇?!澳愀赣H?” 在思莞爾,搖頭。耐心地解釋。 “只是一個熟悉的朋友。小時候認識,但已經很多年沒見面了,我那時也小,不懂要留一個聯系方式,只留下了這一張照片當紀念?!?/br> 周覺山了然,點頭,難免會思索她口中這所謂的“朋友”的定義。 “男的?” 他猜想女生之間大概不會存在著這樣的一種牽掛和惦記。 在思咬唇,下意識地掖了一下耳邊的碎發,小心地看他一眼,“嗯?!?/br> “男人大多喜新厭舊,不會像你一樣捧著一張照片日夜惦記。忘了吧。你如果喜歡看照片,我這兒也有,你可以裁成合適的大小,夾在這里?!?/br> 說著,他走到窗下的桌前,翻出一個灰色的登記表,撕下一張照片,遞到了在思眼前。 她低頭看看。 ——是周覺山自己的全身照片。他黑發極短,身穿著軍裝,曲著一條腿,沒有看鏡頭,隨意自然地坐在一輛軍綠色的坦克上面。 “……” 在思忍不住笑了出來,她仰頭看他,溫暖的笑意也漸漸地從眼底溢了出來。 “你是我什么人,我干嘛要看你……” 倏爾,男人不由分說,低頭吻住了她的嘴唇。 “……” 在思怔然一瞬,濃密纖長的睫毛微微地霎動,她惶惶地往后退去,周覺山沒有停頓,他將她腿上的日記本扔到床頭的一邊,欺身,將人壓在了床上。 他俯身,用舌頭撬開她的貝齒,熱吻著她,一條結實的手臂摟住她的腰肢,手掌探進了她的衣底。 在思有些慌了,用力地推他的胸膛。 “你別……” “你說我是你什么人?嗯?” 周覺山抽離開一點,用高挺的鼻梁抵著她臉頰,他目光幽幽,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的女人。 一句話,既是在問她,也是在問自己。 最近他一看見她就心煩,他時常在想,他是不是對她太縱容了,緬甸當地的外國女人也不少,軍營里的先例也有,那些人什么損招賤招都有,對于一個沒有底線的男人來說,想要制服一個女人簡直是易如反掌。 最差的,他可以先上了她讓她懷孕,有了孩子,一般女人就不會亂跑。再者,他也可以扒光了她給她拍裸照,威脅她只要她敢離開一步就把所有的照片都發到外國官網上,正常人家的女孩都受不了這種侮辱,也絕不會再敢越雷池一步。 可是他不想,他也沒那么做,他把她留在自己身邊精心耐心地照顧著。 只不過這樣的照顧……反倒把他自己給憋壞了。 男人的身體很燙,很硬。 他喘著粗氣,呼吸用力地噴在他臉上,目光灼灼,熱燙的視線恨不得將她穿出一個洞來。 在思感覺到了。 一種欲望的意味。 她惶惶地覷他一眼,拽起堆在一旁的被子,盡量地擋在了二人中間。 “你別那樣對我好不好,我知道我離不開這里,我在這里又只相信你,我不想事到最后,變得連你都一樣讓我無法相信?!?/br> 她會害怕,會很無助。 她知道周覺山雖然一直困著她不讓她走,但她覺得她在他身邊的時候最起碼過的還是正常人所能得到的生活,她有時會不自覺地依賴他,但她尚且還分不清那是喜歡還是身處在絕境中的一種人的本能。 他對來說就是一個絕對的強者,是救命稻草,所以她在害怕時會選擇抓緊他。 可是同樣的事,換做任何一個人來經歷,或許不論男女,都有可能會對眼前的這個男人產生好感。 “我tm說我要干什么了嗎?” 周覺山不以為然,他俯身,吻住她瑩白的耳珠,探出濕潤的舌尖,細細地廝磨著她。 在思臉紅到不行,她縮了縮脖子,赧然地躲避,“你沒說,但是我又不傻?!?/br> 他兩腿中間的那頂又高又硬的小帳篷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我看你是有點傻的?!?/br> 周覺山笑了,俯身,又朝她臉頰上親了一口,起身,脫掉隨身的外套,利落地朝門外走去。 很快,樓下傳來了倒水的聲音,緬甸這樣的地方都是沒有淋浴的,只能找個木桶泡澡,或者干脆到河邊就近沖洗,對于當地人來說這也都是很常見的。 康嫂提著一個大桶跑來跑去,里面裝著滿滿的涼水,她嘩啦啦地倒水,又跑出去,反復了幾次,樓下的水聲斷了,二人用緬甸語交流了一番,康嫂便將門窗關好,迅速離開了。 二樓,諾大的臥室里,就只剩下在思一個人。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抓起被子,悻悻地蜷縮在角落里面。 男人洗澡的聲音很大,一道道響亮的水光聲響起,他似乎在用水桶沖背,窗外,恰好又有一群小孩子在街道上嬉戲,玩鬧聲摻雜著沖涼水的聲音,四周漸漸變得嘈雜起來。 在思無事可做,她又不能下樓去看周覺山洗澡。 她無意間一瞥。 周覺山的衣服就脫在地板中央,他外套內側口袋里面有一個夾層,但不知道是不是前些天在樹林里的時候被無意間割破了,現在,隔層敞開了一片,某種由鋼化玻璃制成的黑色長方形小東西露出了一個圓滑的邊角。 一種異樣的想法涌上心頭。 在思挪到床邊,往樓下探探頭,耐心地觀察了一會兒。 意識到確實沒人,周覺山也沒有察覺,她慢慢地下床,躡手躡腳地朝他的外套走去。 腳步輕、再輕…… 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她提著裙擺,蹲到了周覺山的外套旁邊,細心地觀察著他口袋里那個類似于手機的東西。 “嗡——” 震動聲響起。竟然真的是手機,或許這是她唯一一次能對外求救的機會,在思沒有時間考慮,她下意識地打算接起,對方卻先她一步將電話掛斷。 未接來電:趙駿。 “趙駿……” 在思蹲在地上,手捧著手機,心里有些難以置信,忍不住喃喃地重復了一遍。 無數塵封的記憶襲來。 想不清她有多少年沒有見過這個名字…… 趙駿。 這是她父親的名字啊。 第十八章 臨近傍晚。 晚霞飄散, 須臾間, 黃昏在夜幕來臨前保持沉寂、幽幽地注視著緬北這片難以平靜的土地。 南渡河畔, 封閉的村寨遺世獨立,任憑誰登高放眼望去,墻頭、屋脊、樹頂和街口都被頭頂那一片銀灰色的暮靄漸染上了一抹孤清的白。 …… 周覺山在一樓沖了個涼水澡, 他赤裸著上半身,簡單地擦拭了兩下,彎腰,抽起一條毛巾上樓。 鞋面的褶皺跟隨著他沉穩的腳步一頓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