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衛玊將金幣扔在沙發上?!按饝某陝??!?/br> “太多了?!焙鋈挥羞@么多金幣,我會不知道怎么花。 “答應競技場,這點東西,怎么會算多?!毙l玊在我對面坐下?!澳阋?,羅薩多和安莉,現在也算認可了你。你往外走,少不了十二貴族想找你當幫手。只要你想,這些輕而易舉。你當過奴役主,應該清楚這些規則?!?/br> 錢對于吸血鬼而言,還沒有一杯高級血液來得重要。錢能得來的東西,吸血鬼用力量就能夠擺平。 我幾乎可以想象,衛玊是怎么讓納爾,隨便到金庫里抓幾把金子的。 我收下了那袋金子。 衛玊站起來準備走,忽然又停下來了?!皩α?,我打聽到一件事,你可能會感興趣?!?/br> 衛玊的表情充滿了嘲笑?!拔衣犝f,木家召開表決大會,其余三大堂已經趕往了木家。你說,他們這次,會商議什么?” 我的心忽然懸了起來。擔心四大堂是想要處置她。畢竟她是四大堂的人,還和吸血鬼相處在一塊。 她一向堅持,萬一連撒謊都不肯,頂撞了木家家主,一切并非沒有可能。 “不過,你知道消息也沒用?!毙l玊往門那走去?!胺凑龥]人知道那些老東西躲在哪?!?/br> 衛玊離開后,我更加不安了。 我明白衛玊是想挑撥離間,暗示她是在針對我。 可我知道不是,她一定是遇到麻煩了。 我著急站了起來,想要穿過沙發到空曠的窗戶那去。我腳下踩到了那張紙,見了它幾次,都沒有把它撿起來。 我心里著急,順手撿起它,想要幫忙丟掉。 我忽然感覺到燙手。 很奇妙的感覺,像是被針扎了一樣。 我將那張紙翻過來。 我有一瞬間是不明白的,沒有認出那個法陣??傻任易屑毐嬲J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雖然可能只有六七分。但是這個法陣,和之前我為她陪葬的那個,是一樣的。 爸爸筆記本里最古老的法陣,特意標注了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我覺得它可能代表著驅魔人的榮光,沒多想,就在她水晶棺下面畫了這個。 是用我的血畫的。 可是很奇怪,法陣完成之后,就消失了。 我沒在意,驅魔人的法陣演變,至今已經是多種多樣。 那個法陣具體有這么能力,會有怎樣的反應,爸爸的筆記本里,都沒有記載。 這個法陣,只在筆記本里有,只有我和爸爸知道。筆記本已經毀了,爸爸也死了。照理來說,除了我,沒有人能再畫出這個法陣才對。 我的心臟撲通狂跳,慌得兩手冰涼。 我告訴自己不要亂,可能只是湊巧,可能只是相似。 她是驅魔人,身上會有一張法陣圖紙很正常。 我將那張紙揉成團,等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用藍火燒了它。 我不應該緊張的,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緊張。 我看向窗戶外面,天黑了,今晚的月光格外的暗淡。 我沒能阻止自己的腳步,施展出夢境的力量,去了木家。 四大堂位置隱蔽,戒備森嚴,根本無法接近。他們族人聚集生活在一起,每一個都是驅魔人。如果不是有夢境的力量,哪怕是擁有征服那樣的強大力量,也一樣會被發現。 我看著熟悉的木家,再來到這里,覺得一切,仿佛冥冥之中注定的一樣。 我在木家各處找不到她,而且為了躲避他們族人的巡邏,我也不能強行靠近。 我不知道為什么,強烈的想要見她。我可能只想要看見她,只要看見她,我那顆慌亂的心就能夠停下來。 還在四處亂尋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二十四代直系……是畢家人! 畢家人怎么會在這里? 我忽然想起衛玊的話。木家召集表決大會,看情況,他們已經到了。 “畢欣,還沒有結束?” 一個穿著白袍的男人走過來和二十四代打招呼。 我才發現,我根本知道二十四代叫什么,有可能當初畢老四說過,也有可能沒有。我一點影響都沒。只記得,二十四代的眼睛,連她的影子都沒有。 “陳為,聽說你要你姐幫木香,你喜歡她,她喜歡你嗎?” 我聽到她名字的一瞬間愣住了。后面的‘喜歡’,花了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 我看向那叫陳為的人。他摸著鼻子,竟然一副害羞的樣子?!八斎幌矚g我,我和木木一條心的?!?/br> 我的法力匯集到了手上,想割下那人的頭顱,拔掉他亂說話的舌頭。 他叫她‘木木’,自作多情到這種程度! 冒險一年多,我從來沒從她口中,聽說過陳為這個人。更別提‘喜歡’。她喜歡的是我,直到最后,眼睛里也只有我!從來沒有別人! “那如果我把你打傷了,木香是不是就會答應我的決斗?” 畢欣冷漠的說著,緊接著就對陳為發起了攻擊。 我很滿意這樣的發展,忽然覺得二十四代,也有點值得欣賞的地方。 我著急找她,就寬慰自己,這個說瞎話的人,根本不值得我生氣。 我進入了那棟樓。 因為畢欣在守著,我懷疑里面應該有什么情況。 拉緊窗簾的房間,感覺格外的神秘。 我藏在外面,偷聽了兩句話,內容有點模糊,卻偷偷拉開窗簾,看見了她的身影。 他們說什么通緝令,什么多年前。 肯定是衛玊的話把我引到了奇怪的地方,我竟然會覺得,他們是在說我。 他們結束了一個討論,緊接著又開始另一段含糊不清的話。我感覺黑暗中的她,在燭光閃爍下顯得格外的不真實。 她坐在那個位置上,和三大堂的家主平起平坐,和我是那么的遙遠。 她明明,只是一個愛冒險的女孩,她傻乎乎的覺得每一個人都善良,哪怕對吸血鬼也沒有差別對待。她熱愛整個世界,對生命充滿了敬畏。 一個傻笨得需要保護的女孩,怎么會有擔起四大堂位置的一天? 可我在那一刻,就是看到了這樣的她。想象到了,她這樣的未來。 為什么? 我根本沒辦法理解。 “那么,現在就開始,就畢止修的死令表決……” 他們議論到了我,直接點到了我的名字。 我想要看她的表情,我想要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是我這個位置,只能看見她的側臉,黑夜沒有阻擋我的眼睛,而她卻沒給我機會直視。 我聽著三大堂的人,一人一句,仿佛我的生命,是這些人玩弄鼓掌的小玩意一樣。 我不知道,當初他們是不是就這樣,相互商量,得出尋找爸爸,奪取筆記本的提議。 在四大堂眼里,吸血鬼骯臟卑劣,是黑暗和罪惡的化身。他們不需要經過任何的思考,所有的決定,都是正義的。 我發現她顫抖的手。 我想要說服自己,可能只是木家發現我奴役主的身份。 可是一個奴役主,又怎么值得四大堂家主費心討論。 我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我想起了巫關于圣主的指責。 想起了衛玊的嘲諷。 想起了被我燒掉的那個法陣。 她和我疏離,一見面就很怕我; 她拒絕我的水,甚至嚇得摔倒在地上; 她不喜歡我的裙子,看到也沒有高興; 她給我上藥,也是衛拓和卡微亞讓做的; 她給我的烤魚,里面有著毒傷人的毒、藥粉。 可能就連送我項鏈,也是在為了,殺我而做準備。 我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渾身的法力都在不安的亂竄。我茫然的捂住她送我的項鏈,只盼著她能否定我的所有猜測,給我一句解釋。 無論是什么,哪怕只有一個字,一個動作,她說我就信,我絕對不問第二次。 一切都安靜了,我和那三個人一樣,都在等著她的答案。 他們要的是態度,而我等的是判決。 她張了口,我卻無法聽她的答案。 如果她同意了怎么辦?我會因此毀滅的! 我不敢,我不敢聽。 無論多想知道這個答案,我都不能冒險讓她說出來。 我克制不住痛苦的大叫。 我的心被撕裂了,它被人碾碎,丟棄在骯臟的沼澤里。它從這一刻開始,越陷越深,再也沉不到底。 我的所有攻擊都是下意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