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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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長林反應了好久,才明白賀遲在問什么,他想了想,點頭:“有點餓?!?/br> 男人眉心一跳,手上力度不由加大,“想吃什么?” “我想吃的你肯定不讓我吃?!臂L林低聲道,眼皮重新耷拉下去。 “想吃什么?”賀遲有些緊張地重復了一遍。 隔了好久,郗長林才說:“你這樣問,是不管我要吃什么都給我買的意思嗎?” 賀遲的聲線低沉:“當然不?!?/br> “那我不說了?!鼻嗄険P起的眉放下去,面無表情道。 賀遲坐進床邊的椅子里,將郗長林的手放在臉側,輕輕吻了一下指尖,說:“乖,告訴我,有什么是你想吃的?” 郗長林在被子里緩緩挪動,一翻身,將臉埋進枕頭里。 淺淺的呼吸聲傳來,就在賀遲以為他睡著了、不會再說話時,因為腦袋蒙在枕頭里而使得有些發翁的聲音響起:“吃你好不好呀?” 和夢中的經歷不一樣。賀遲望著被子中那坨起伏,長長舒了一口氣。 現在是凌晨兩點,賀遲在椅子里坐了將近半個小時,才松開郗長林的手。正打算起身時,這人忽然抬手往上摸了兩把,圈住他的手腕。 “遲遲?!臂L林慢吞吞地說,聲音很輕,幾乎要被淹沒在窗外的雨聲中,“怕再做噩夢的話,你可以和我一起睡?!?/br> * 翌日上午八點,加急忙碌了一整個晚上的機器終于吐出了郗長林的檢查結果,醫生拿著這幾張片子感到頭疼——大礙是沒有任何大礙,但鑒于那位前不久才輕微腦震蕩,昨晚又說自己頭暈眼花耳鳴惡心想吐,幾位專家商討一番后,決定延續上次的檢查結果。 于是郗長林迎來自己人生中第二次“輕微腦震蕩”的確診,得到了多喝熱水多靜養的遺囑。 隔壁的宮酌唉聲嘆氣,很是不滿意這樣的結果。 “那你不是在這里住不了幾天了?”宮小少爺望著站在自己床頭,正慢條斯理吃手撕面包的人說。 郗長林眼帶笑意:“宮少爺好歹毒的心腸,別人都祝我早日康復,只有你,希望我在醫院里長住?!?/br> “這不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共患難才能見真情?!睂m酌一臉正直,并且伸出了手,“我能不能借一下你的手機?我想點個外賣。為了杜絕我利用現代人的生活方式食用那些令人快樂的食品,我哥把我手機收走了?!?/br> 郗長林拖長調子一“哦”,扭頭找賀遲要自己的手機。 “宮酌的早餐已經在路上了,有飯有菜有湯有甜點,營養均衡?!辟R遲坐在沙發里,正用平板處理事情,余光瞥見郗長林的動作,放下翹起的腿,頭也不抬道,“至于你,也別想趁著這機會吃垃圾食品?!?/br> “看吧,我的條件也很艱苦的?!臂L林朝宮酌聳肩。 宮酌換上一副嚴肅表情:“兄弟,那我們就更應該聯起手來為自己創造一片天了?!?/br> “比如?” “比如咱們把賀哥騙過來,你負責蒙住他的眼,我負責偷他兜里的手機?!?/br> 賀遲抬手抓住郗長林放到他面前的爪子,沒忍住“嘖”了一聲。 “遲遲……”郗長林想了一會兒,兀然俯下身去,掀走賀遲另一只手上的平板,分腿跨坐在他腿上,笑瞇瞇地望進他的眼睛,“遲遲,我犧牲色相的話,你愿意把手機給我嗎?” 他向來說做就做,不管別人會如何回答,話音剛落,就湊過去碰了一下賀遲唇角,同時手極不老實地順著他腰線下滑,一陣摸索后,來到褲口袋邊緣,不過沒伸進去,而是輕一下、重一下地打著圈試探。 “郗喵,你又皮了?”賀遲挑起半邊眉梢。 “沒有呀,我很乖的?!臂L林彎眼一笑,又在賀遲唇上啄了一下。 賀遲瞇了瞇眼,不再忍了,近乎粗暴地抬起郗長林下巴,在他下唇咬了一口后,用舌尖挑開唇縫,深深吻進去。 吊著一條腿、在床上不能挪動的宮小少爺狠狠朝天翻了個白眼,等膩在沙發上的兩個人分開后,才清了清嗓子,說:“我飽了,吃不下了,謝謝你們兩位為我做出的傾情表演?!?/br> “你可不能這樣啊?!臂L林靠在賀遲肩頭,偏轉視線,對宮酌笑道,“我為了我們兩個人的幸福未來,可是犧牲很大啊?!?/br> “那下次請先拉上隔簾,謝謝?!睂m酌倒回靠枕上,冷冷一哼,“現在可以把手機給我了,我想吃蒜蓉扇貝麻辣小龍蝦以及泡椒烤魚,你呢?” 一道漂亮的弧線劃過半空,被郗長林從賀遲口袋里摸出手機準確無誤地落在宮酌手邊,接著,青年想了一下,道:“我要一份麻小和一份蒜香的就好了?!?/br> 宮酌二話不說,點進外賣app搜索店鋪。 下單沒多久,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來人是emi,敲門過后,她走到賀遲面前,將一個口袋交給他:“先生,有人讓我務必將這個東西轉交給您。是一只逗貓棒,而且撒了貓薄荷?!?/br> 賀遲眉心一跳,只見郗長林在他之前,將口袋里的東西給取了出來。 這根逗貓棒上上綁的線呈紅色,魚口咬在線頭上,魚尾插著幾根色彩亮麗的羽毛,輕輕一晃,便聽得清脆鈴響。 第42章 “還挺好玩的?!倍⒅粩嘈D的魚和羽毛看了一會兒, 郗長林將視線移向賀遲,輕聲開口。 他的目光落在后者身上時輕飄飄的, 透著股說不出的涼。 “我沒讓人送這東西過來?!辟R遲蹙著眉心對郗長林解釋, 接著又問emi:“是誰讓你交給我的?” “我收到了一條短信,說附近的豐巢智能柜中有您的東西?!眅mi的回答一如既往嚴肅刻板,但緊接著, 下一句話轉為了與賀遲直接以腦電波的形式溝通:“那是我無法拒絕的指令,主人?!?/br> 賀遲不著痕跡地眨了下眼, 用同樣的方式問她:“是主神?” “是,系統是神的造物, 無法違抗神的命令?!眅mi的聲音由清冷的女聲轉為電子音,語氣平淡無波,“神無處不在, 神無所不是,他一如既往關懷著我們?!?/br> 這一瞬間, 賀遲了然昨晚的夢境。 賀遲問:“你無法違背, 但如果我不愿意照做呢?” emi的回答沒有半點猶豫:“主人, 您以前和神做過交易, 應該清楚按照他所說的去做,是最有效的方法?!?/br> 男人在心底笑了一下。 郗長林清楚賀遲與emi轉換了方式交談, 雖然不至于認為這兩人是在打鬼主意, 但仍是有些好奇內容。 他眸眼悠悠一轉,用逗貓棒上的羽毛掃了掃賀遲手心,湊到男人耳邊問:“有什么是不能告訴我的?” “出去跟你說?!辟R遲瞥了郗長林一眼, 牽起他的爪子往外。 旁邊吊著一條腿、癱在床上的宮酌已雷厲風行選好了菜品,但不知道郗長林支付密碼,正打算讓這人把爪子伸過來摁一下,誰知這兩人竟要走,當即不滿地大叫:“喂,不就是一根逗貓棒嗎?有什么是不能告訴我的?逗貓棒難道始終很神秘的東西嗎?” 郗長林和賀遲誰都沒理他,一前一后離開,后者還讓emi啪的一聲把門關上。 小少爺再一次被氣成河豚,郗長林拎著逗貓棒,靠上走廊欄桿,笑著望向賀遲:“說吧?!?/br> “這件事說起來很簡單,但依照你的觀念,可能不會相信?!闭驹谯L林身前,撩了一把這人劉海后,賀遲才壓低聲音開口。 鈴鐺又是一響,清脆悅耳,郗長林用木棒戳上賀遲胸口,不滿地瞇起眼睛:“你直接說,不許拐彎抹角?!?/br> 賀遲花了幾秒思考遣詞造句,“不管今天去哪,都帶上這根逗貓棒。這是神的……眷顧?!?/br> 郗長林看向賀遲的眼神瞬間變得古怪,片刻后,竟噗嗤一聲笑出來,“神為什么要眷顧我?” “神一直眷顧著你?!辟R遲的眼神認真。 “神一點都不眷顧我,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歡喜與苦痛,都是自己得來的?!臂L林偏轉目光,注視著不遠處的觀賞綠植,漫不經心地說,“不過既然你想讓我帶著這根‘幸運物’,我就勉為其難答應吧?!?/br> “哎,老大?!毕到y喊了一聲,卻欲言又止。 不用猜也知道系統這一聲的含義,郗長林語氣平淡:“你說?!?/br> “算了,不說?!毕到y聲音輕輕的,說完就沉了下去。 很久以前,系統不是沒和郗長林辯論過關于“神”的問題。 主神是系統的創造者,系統對神崇敬萬分,信奉‘神無處不在,神無所不是’。但郗長林自有一套理論,什么“你說神無所不是,那么難不成路邊那坨狗屎也能被叫做神?”之類,講得頭頭是道、有鼻子有眼。 到最后,一人一人工智能,誰也沒辦法說服誰。 室外的風柔和微涼,拂在面上尤其舒服,郗長林仰著臉享受了一番,才晃著這根逗貓棒回到宮酌的病房。 宮小少爺可憐巴巴地捧起手機望向郗長林。后者遠遠一瞥屏幕,發現宮酌除了他之前說的那些,還七零八碎點了好幾樣別的。 “你豬啊?!臂L林好笑地走過去,就著宮酌的雙手捧手機的動作,摁下拇指完成支付。 手機屏幕上是微信外賣的界面,不過左上角的返回鍵,卻指向了備忘錄——在將手機交給宮酌之前,郗長林根本沒將備忘錄點開。 看清這一點,郗長林笑瞇瞇地把自己手機拿回來,順便薅了一把小少爺腦殼上的毛。 時間將近九點。 宮酌的病房從不缺訪客。除了宮家、與宮家交好的那些,這幾年他將大把大把的錢灑在娛樂圈里,有過交情的人有多少,把郗長林和賀遲兩個人的手借給他,都數不清。這下他住院了,這些人跟趕趟似的涌過來。 現在早高峰漸漸結束,新一波的探病潮也剛好拉開帷幕。 郗長林晃著他的今日幸運物回去自己的病房,本打算看一看宮酌在備忘錄里寫了什么,并拉上窗簾睡個回籠覺,誰知系統告訴他賈國平的車到醫院樓下了。 “這叫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臂L林皮笑rou不笑地對系統說。 系統又“哎”了一聲,“不過到現在為止,都沒發現他有任何異常舉動,也不見他聯系誰?!?/br> “這說明是對方單方面聯系他,他沒辦法主動聯絡?!?/br> “是的哦?!毕到y點點頭,“那你讓他在這里多留一會兒,我趁著這個機會給隱形攝像機充電?!?/br> 郗長林哼笑一聲,不置可否。 賈國平是從《幻日》劇組得知郗長林在電梯事故中受傷的,具體嚴重程度,又是通過幾張以清奇角度拍的照片得以了解。 當時郗長林使用了道具,臉色慘淡如同舊墻紙,白里透青,如果不是抱著他的賀遲及身后酒店裝修,恐怕會讓人誤以為拍的是黑白照。 因此,即使昨晚那通電話中賀遲告訴他郗長林沒什么大問題,這位經紀人依舊堅信自家藝人處于垂危狀態,身體狀況很不理想,不僅從家里煲來了大骨湯,還準備了好幾道合郗長林口味又營養均衡的清淡小菜。 賈國平推門而入時,郗長林坐在病床上,額上貼了快嶄新的紗布,身后墊著靠枕,柔弱得跟窗邊瓷瓶中的小白花似的,而賀遲正蹲在壁掛電視前,為他安裝ps pro,旁邊的emi為大佬遞各種插頭和線。 “賀先生,長林……”經紀人被這幅畫面驚得忘記了自己要說什么,張著嘴茫然注視眼前一切好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有什么是我能幫忙的嗎?” 回答他的人是emi,這位高挑漂亮的女性冷著一張臉,說:“你可以把桌上的垃圾拿出去丟了?!?/br> 那是一個從隔壁順過來的果盤,以及幾塊蛋糕的包裝盒,手撕面包的包裝紙。賈國平放下手中的東西,便將這些殘骸理好、丟到走廊盡頭的處理室中,回來時,賀遲已經占了郗長林床邊的椅子,他只能站在一旁。 “醫生怎么說?”賈國平小心翼翼瞟了賀遲一眼,問郗長林。 青年笑了笑,眼眸映著窗外天光,明亮又清澈,不過說出口的話就聽起來不怎么令人愉快了,“醫生說是腦震蕩?!?/br> 賈國平一驚,忙道:“又是腦震蕩?上次是輕微,這次看起來很嚴重,需要靜養是不是?劇組那邊我去……” “讓秦導幫我把戲份往后挪一挪,腦震蕩不算什么事,我過兩天就能回去了?!臂L林晃著逗貓棒,鈴鐺輕響間,平靜地說。 “不行,身體為重?!辟Z國平連連搖頭,“你的角色雖然都是文戲,不用吊威亞,但依舊……” “賈哥?!臂L林打斷他,口吻異常嚴肅,“《幻日》于我而言,是一塊很重要的跳板和奠基石,所以我不能推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