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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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笑著改口,然后在心底對賀大佬說了句“真是對不起”。 宮酌說請吃飯,便說到做到,不過由于心態發生變化,地點從逼格甚高的法國菜餐廳改到了街邊大排檔。 郗長林沒有異議,宮三少爺也毫不在意身上的高定成衣,一屁股坐到油漬遍布的桌子邊上,拿起黏膩的菜單攤開在兩人之間,商量著吃這個不吃那個。 “吃完飯,你陪我去趟在西山那邊的晚宴?!睂m少爺對店員小妹報完菜名,轉頭沖郗長林說。 “行?!臂L林笑著點頭,悠閑地翹起一條腿,“什么晚宴?” “我二哥的訂婚宴?!睂m酌眸光悠悠一轉,“咱們晚些去就好,禮服一會兒有人送來?!?/br> 郗長林比了個ok的手勢。 宮酌喝了些酒,去西山時便是郗長林開車。宮家的宅邸藏在一片蒼莽之后,繞山許久,才見得那座精巧的鐵藝大門。 安保人員認識這輛車,什么都沒問就敬禮放行,郗長林在前坪找了塊空地把車停下,下車關門,然后把車鑰匙丟給宮酌。 前方中式復古別墅內燈明如晝,宮酌掀起眼皮瞥了幾秒,朝郗長林伸手,比了個“請”。 訂婚典禮正在舉行,大廳內并不喧鬧,緊閉大門開啟時傳出的聲音便顯得響亮,晚風從門外吹進去,宮三少爺帶著郗長林出現在門口,頓時吸引了大片目光。 宮酌眼里帶笑,不慢不緊地走去拿了杯酒,沖前方那個與他眉眼有幾分相似的人舉杯。 “很抱歉回來遲了,二哥,訂婚快樂?!?/br> 郗長林一身藍灰色禮服,胸前疊一方深紅印花方巾,站在宮酌身后,笑得乖巧漂亮。他毫不介意周圍人的目光,但忽然的,眉心挑了一下。 系統聲音幽幽的,滿是不懷好意:“老大,我在這里發現了賀遲、段西伯,還有之前那頭劉肥豬?!?/br> 第17章 “段西伯應該是跟著劉康安來的,而賀大佬……他身邊好像沒伴?!毕到y又道。 郗長林漫聲回應,不著痕跡斂下眼睫,掩飾住心中猜想。 他身前的宮酌說完那話后便一口喝光了酒,接著將酒杯往侍者托盤上一放,帶郗長林走去樓上。 青年什么都沒問,落后半步緊跟著,只見宮酌在二樓某間房里取出一瓶酒,然后帶他穿過外側長廊,再從階梯走下,來到了花園中。 茂密綠植隔開燈火,柚木鋪就的小徑曲折,兩邊大馬士革玫瑰隨著晚風搖曳,花香清甜。 盡管周圍無人,但郗長林還是放低了聲音,話里帶著幾分戲謔:“你非得繞這么一圈?” “這樣他們會以為我上了樓,而不是來到了這邊,找我就沒那么容易了?!睂m酌臉上的笑容隨意。 “那為什么要我陪你過來?你只是祝了一杯酒而已?!臂L林又問。 “參加宴會時帶上臨時伴侶,一般表明兩個意思:一,我還在進行著正常的社交活動,有朋友有陪伴;二,拉郎相親說媒什么的今晚就不要來了?!睂m酌聳了聳肩,“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隨便拉個人過來就行,不用非得是你。所以你認為我為什么要帶你過來?” 轉過彎,柚木路走到盡頭,視野豁然開朗,前方是葡萄架下石桌石凳靜立,一旁是已經花謝的藤蘿,枝葉如瀑。月光隨著微風在深黑藤蔓上浮動,大馬士革玫瑰的味道變得悠遠輕裊,更多縈繞在鼻尖的,是草木苦香。 郗長林輕笑:“之前送禮服的人來得太快,我看你沒怎么吃盡興,不如再生火弄個燒烤?” 宮酌驟然轉身,在郗長林眼前打了個響指,“你真是特別有趣?!?/br> 不過兩人并未動手烤串,他們來到葡萄架下,坐在還未成熟的青澀果實旁,開了那瓶酒。 這并非什么名貴的陳年酒釀,而是宮少爺自己釀的櫻桃酒,裝在顏色清亮的綠玻璃瓶中,像是撕掉包裝的七喜。 宮酌變戲法似的拿出兩個玻璃杯,揭開瓶蓋后一人倒了一杯,酒瓶子就見了底。這酒度數不高,估計釀的時候冰糖加多了,聞起來十分甜膩。 夜風幽涼,月光清淡,抿了兩口酒之后,宮酌垂下眼眸,輕聲開口:“你倒在玫瑰花叢中的那一刻,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不過那個人是真的死了,被花刺劃破皮膚,被花雨掩埋住面孔,不像你還能再睜開眼爬起來?!?/br> “他死了好多年啦,喜歡過他的憎恨過他的,都漸漸把他忘了,可能如今只有我還記得,曾經有過這么一個人?!?/br> 宮酌語氣很平靜,晃了晃酒杯,端起來,但沒喝。 聞言郗長林久久不曾開口,只端起自己這杯櫻桃酒,往宮酌手上的碰了一下。 “你愿意陪我演一場戲嗎?”宮酌偏了下腦袋,唇邊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但眼底毫無溫度。 “好啊?!臂L林喝了一口櫻桃酒,月光從長而翹的睫毛上淌過,漆黑眼眸透亮,笑意很濃,“幫朋友演戲,價格打八折?!?/br> 宮酌挑眉:“如果你什么要求都不提,才真是令我失望?!?/br> 兩人的酒杯又碰了碰。 各自將要喝完時,系統在郗長林耳邊道:“段西伯和劉康安因為你起了爭執,現在兩個人都在找你?!?/br> 劉康安為的不過是和郗長林上床,而段西伯并不愿意將他獻出去,此中緣由郗長林很清楚,他“哦”了一聲,又問:“賀遲呢?” “他已經過來了,轉個彎就能看見你?!?/br> “……” 青年剛想懟一句,聽得系統郁悶抱怨:“我懷疑他在你身上裝了追蹤器,但從頭到尾找了好幾遍都沒找到。老大,不要告訴我這就是傳說中愛情的力量?!?/br> “你清醒一點?!臂L林沒好氣道。 郗長林位置正好背對來時路,所以在宮酌驚訝抬起眼眸,喊了一聲“賀哥”后,才轉過頭去。 月光悄然,漾開一地澄澈波紋,賀遲穿著簡單的白襯衫,袖口往上折了幾圈,露出純色的機械手表,禮服外套搭在左邊臂彎中,右手端著一只酒杯,沖宮酌點了下頭后,走向葡萄架。 他眉眼溫柔,表情和煦,步伐不疾不徐,郗長林卻從中感覺出了一點火氣。 郗長林斟酌著如何開口,但賀遲沒給他這個機會。 石桌是四方的,四面的石凳是長條形,能供兩人并坐,賀遲直截了當坐到郗長林身旁,擱下酒杯,沖宮酌笑道,“一別數年,這里還是這么清凈自在?!?/br> “因為打理的人一直沒變?!睂m酌的眼神不著痕跡地在對面兩人之間打量了一圈,青年自見到賀遲后就收起了隨意的表情,推遠酒杯、挺直背脊,低垂眸眼,雙手交握放在腿上,看上去乖巧無比。 痞氣的笑容回到宮酌臉上,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桌上輕扣:“我以為按照賀哥的習慣,來這邊露個臉就會離開?!?/br> 賀遲挑了一下眉:“我過來接個人?!?/br> 宮少爺拖長調子“哦”了聲,點著頭起身就走,還順便帶走了酒瓶和兩只酒杯。 沙沙的腳步聲遠去,郗長林立馬打算換到旁邊那張凳子上去,卻被賀遲一把抓住手臂,給拖了回去。 賀遲語氣不咸不淡:“下午poi的試鏡過后,你手機一直處于通話中,然后又關機,我聯系不上你?!?/br> 郗長林垂著腦袋,手抬了一下,想把賀遲拽在自己臂上的手被撥開,但沒敢。他聲音小小的,十分沒底氣:“對不起,打完電話后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br> “和誰打電話?” “宮酌?!?/br> “據說他下午在廢棄高鐵上和人飆車?!辟R遲從鼻腔里哼了一聲。 青年眨了兩下眼睛,一寸寸把屁股挪遠,說話聲小得幾乎聽不見:“是的?!?/br> “和你?” “……對?!?/br> “邊飆車邊通話,你倆還實況播報?” 郗長林趕緊把手機拿出來,遞到賀遲面前:“您可以查的?!?/br> 賀遲盯著郗長林發旋看了好一會兒,松開捏住他手臂的手,說了句“算了”。青年幾乎是蹦著起身,沖賀遲不好意思地笑笑,羞澀又靦腆:“那賀先生……我先走啦?” “我剛才說了,我是來接人的?!辟R遲掀起眼皮看他。 “我師兄今晚也過來了,我和他一起回去就行?!臂L林比劃了一下,“所以不用麻煩您了?!?/br> “哦?你師兄?”賀遲下巴揚了揚,湛藍的眼眸迎著蒼空月光,聲線偏沉。 郗長林佯裝不知為何賀遲臉色冷了下來,慢慢地往后挪了一步,“對啊,我師兄……他一直很提攜我,所以……” “你不記得他之前對你做過什么了?”賀遲問。 青年表情頓時僵住,連嘴唇的血色亦褪去,他囁嚅幾秒,終究是什么都沒說出口,咬咬唇,帶著驚訝、憤怒又慌亂的神色轉身離開。 郗長林背影像是在逃,面上卻十分鎮定,回到別墅大廳,問系統劉康安和段西伯位置的同時,還讓他買下“邪魅一笑”這個道具。 “使用后能讓目標在半個小時內對你言聽計從,但期間記憶不會被抹去?!毕到y念了一遍產品說明,又問:“有兩個人,你要對誰用?”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臂L林道。 先前劉康安和段西伯各自在別墅內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郗長林的身影,此時前者正端著酒杯和人交談,站的位置正巧是甜點架旁。 郗長林裝模作樣過去拿點心,劉康安剛好結束了談話,看過來時眼里驚喜又驚訝:“這不是長林嗎?” “晚上好,劉總?!臂L林彎起眼睛,主動與他握手。 劉康安大拇指不懷好意地在青年手背上摩挲,目光不斷在鮮艷的唇與凹陷的鎖骨上流連:“這里有些悶,要不要去樓上露臺透風?” 青年面露遲疑,劉康安抓著他的手靠近半步,語氣溫柔中透著威脅:“我們不是朋友嗎?你難道連陪朋友去吹吹風都不愿意?” 郗長林手指顫了一下,想從劉康安手中把手抽出來,卻被抓得更緊。他咬了一下唇,問:“真的只是吹風?” “當然,今晚我喝了不少酒,想吹風醒醒酒?!眲⒖蛋舱f。 青年垂下眼眸,似是認命般:“好吧?!?/br> 劉康安滿意地笑起來,帶著郗長林上樓。這路上正好和段西伯擦身而過,他在這一瞬使用道具,沖段西伯笑了笑。 露臺在二樓東南側,剛好可以觀賞月亮,客房就在不遠處,連著好幾間都漆黑一片、沒有亮燈。 郗長林哄著劉康安把從甜品架里取下來的抹茶手卷吃下,這時有個人影突然沖過來,將他從欄桿邊拖開,往嘴里灌進一杯酒。 青年咳嗽著跌坐在地,段西伯語帶討好,邊說邊退:“酒里下了藥,劉總,今晚請盡情享用。但享用過后,請不要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br> 聽聞此言,郗長林驟然抬頭,不敢置信地瞪著段西伯,一句“師兄”怎么都說不出口。 藥效來得很快,他的喘息已經變重,月光之下,那漆黑眼眸中水色瀲滟,眼尾暈開醴艷之紅,就像刻意勾出的眼線,嫵媚動人。 劉康安笑著把郗長林從地上拽起來,半摟半拖走向客房,他一腳把門踹開,正欲關門時,一只手忽然伸過來,狠狠掐住他脖頸。 房內無燈,來人腕上的機械手表折射過月光,清冽寒冷。 第18章 賀遲鎖著劉康安脖子往房間內走了幾步,那一剪月光徹底被拋到身后。他輕而易舉就將這頭身材臃腫的肥豬舉到了半空,同時卸下這人施加在郗長林臂上的力道,將青年帶入自己懷中。 郗長林燙得跟團火似的,四肢酸軟無力,靠著賀遲的手勉強站住了腳。他盡力調整呼吸,喘得不那么厲害后,眼皮慢慢撩起來,借著稀薄月色,看見被掐脖子的人眼睛漸漸翻白了。 他第一反應是這位賀姓大佬明顯是練過的,以后一定不能惹,如果惹了千萬不要硬碰硬,而第二反應,才是再這么掐脖子掐下去會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