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重回和家暴渣男領證前一天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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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月淮義正詞嚴,一聲比一聲高,那氣勢,簡直比大領導還有派頭。 雷大錘聽罷,臉都黑了下來。 他從當上民兵隊長,拿上槍桿子后,還沒被人這么擠兌過! “哈哈哈,我閨女說的就是好!雷大錘,你要想拿槍桿子逼我閨女就范,去給你那外甥女說情,那老子就把你告到鎮上去!” “縣革委會大院,知道不?老子可認識里頭的大領導!” 顧月淮聽著這聲聲入耳的囂張話語,以及毫不掩飾的護短之意,眼圈一熱,眼淚就忍不住簌簌而落。 她已經有多久沒聽過這個聲音了? 第14章 脾氣迥異的哥哥們 雷大錘聽了這聲音,臉更黑了。 顧月淮回頭看向來人,他身材魁梧高大,國字臉,眼角下有一道兩指長的刀疤,眉心的川字紋極深,有種一言不合就可能拔刀相向的桀驁狂徒之感。 這就是她親爸,顧至鳳。 她爺給起這么個名兒,是希望他成龍成鳳,好繼承家業,可惜,她爸年輕時候出國留洋,沒好好學,反倒是沾上了賭博的臭毛病。 回國后不久,她爸還沒來得及接手家業,就把家底都給敗光了,幾百畝田地,盡數當成賭資賠了出去,連祖宅都沒保住,最后爺爺被活活氣死,顧家也破了。 恰逢此時,動蕩來了,社會變革也開始了。 正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因為顧家破了,窮的響叮當,反倒是被評了貧農,享受和普通農民一樣的待遇,沒像任天祥家一樣,搞個家破人亡不說,還處處遭人鄙夷踐踏。 不過,她媽年輕時候也是十分時髦的洋小姐,有美貌,有文化,有自尊,她受不了生活的壓迫,更無法接受從富人變成貧農的落差,生下她沒多久就改嫁了。 上輩子,她一直怨恨著,為什么她媽改嫁享福不帶著她,后來才知道,嫁給城里人也不見得幸福,這輩子,她對母親的怨念已經沒了。 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 “爸!”顧月淮擦了擦眼角,含笑朝著顧至鳳跑了過去,一把撲在父親寬厚的懷抱中,仔細算起來,她已經有三四十年沒有見過他了。 顧至鳳微驚,身體都跟著僵了僵。 他似乎很高興,可又有些手足無措,伸手摸了摸顧月淮的發頂,小心翼翼道:“咋了囡囡?是不是這雷大錘欺負你了?你放心,有爸在,誰也不能逼你!” 說著,顧至鳳還狠狠瞪了雷大錘一眼,虎目湛湛,那股兇勁兒瞧著就瘆人。 “哼?!崩状箦N也知道顧至鳳是個傻大個,不想與他起爭執,冷哼一m.l.z.l.聲,轉身回大隊去了,他還不信了,沒有顧月淮,他堂堂民兵隊長還幫不了自個兒外甥女了? 雷大錘一走,氣氛就變得緩和了許多。 “沒事沒事,囡囡不怕,爸在呢!”顧至鳳小聲安慰著。 顧月淮察覺到顧至鳳對她的關懷和小心,喉骨和塞了一團棉花似的,又酸又澀。 她緊緊抱著顧至鳳,哭的聲嘶力竭。 顧亭淮看著悲從中來的meimei,臉上神色也有些難看,難道是任天祥的事暴露了? “好了好了,囡囡不哭,不哭了,你看爸給你帶啥回來了!”為了哄她高興,顧至鳳有些抓耳撓腮,猛然想起這次回來給閨女帶了禮物,忙不迭的說道。 顧月淮哭聲止了止,看著顧至鳳像哄小孩似的哄著她,也難免有些臉熱。 畢竟,她上輩子的年紀加上這輩子的年紀,可比她爸都大了。 這時,一道與顧至鳳一樣囂張的桀驁聲音響起,帶著nongnong的惡意:“呵,一聽見給你帶東西回來了就不裝模作樣了?顧月淮,做戲也要做全套啊,不然平白叫人惡心!” 話落,一道冷凝中透著厭惡的聲音也緊跟著響了起來:“可不就是,我還說你是迷途知返,知道心疼老顧了,感情鬧了半天,你擱這兒做戲呢?” “顧月淮,你可越來越不是東西了?!?/br> 顧月淮微頓,抬頭看向沖她開炮的兩人。 其中一個生了張和顧至鳳如出一轍的國字臉,眉飛目細,算不上多好看,最起碼比起顧亭淮來差了一籌,不過,眼神利得像把刀子,氣質很獨特。 他就是二哥,顧?;?。 二哥氣質偏冷,待人接物總是很有距離感,他一直很喜歡田靜,不過,貧農出身,長得還沒任天祥好看的顧?;?,顯然不可能成為田靜魚塘里的魚。 田靜嫁人不久,顧?;淳驮卩彺宕箨犽S便娶了個老婆。 夫妻倆沒有感情基礎,日子又過得艱難,生了幾個孩子,連吃口飽飯都成問題。 她一直以為二哥討厭她,排斥她,但是,在父親大哥,以及作為她丈夫的任天祥相繼死亡后,是二哥不計前嫌收留了她。 甚至,他省出自己的口糧來接濟她。 家里光景本就差,還多了一張吃白飯的嘴,嫂子自然有意見,本就不睦的家庭愈發風雨飄搖,沒多久,二哥就走上了妻離子散的結局。 不過,饒是如此,二哥也沒有放棄她。 最后,一個大雪紛飛的天氣,他去上工的路上被車撞死了。 司機肇事逃逸,許多年后才被抓捕歸案,他說,當初撞死人不是酒駕,是被人指使的,對方給了他一大筆錢,他沒能受得了誘惑,這才犯了罪。 始作俑者根本不做他想,除了田靜,沒有別人。 而彼時的田靜,已經遠在京城,不僅當上了高官太太,還做出了一番大事業,農業生產,畜牧養殖兩手抓,甚至出口到了國外,生意做得很大,是全z國聞名的富豪。 她想扳倒田靜,無異于癡人說夢。 那時候的她原本想一死了之,可是,她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最后一個血脈親人。 她的三哥,顧析淮。 這么想著,顧月淮就把目光放在了二哥身邊的青年身上。 他身姿挺拔似松柏,雖然穿著不合身的衣服,卻依然難掩清俊儒雅的氣質,從相貌上來說,他顯然是顧家三兄弟中拔尖的那一個。 顧析淮,顧家唯一一個走出大勞子村的桎梏,考上大學,去了京城的人。 他是個很有讀書天分的人,1977年恢復高考后,他毅然決然重新拿起書本,最后考上了北大,還在學校遇到了貌美如花的妻子。 三哥的妻子是京城本地人,父母都是干部,家境非常好。 按理說,顧析淮有這樣的人生際遇,理應活的很好,成為顧家人中唯一一個例外,可惜,他反而是死得最慘的那一個。 他是被田靜安排人手活活打死的,在此之前,三嫂娘家被人檢舉受賄落馬,她的父母皆入了獄,那時,她已經懷胎六月,要不是有三哥在側安慰,怕是保不住孩子的。 原本以為這是個有福緣的孩子,沒想到,三哥死訊傳來,三嫂承受不了這個打擊,從高樓上一躍而下,帶著孩子,結束了自己年輕且悲慘的命運。 他們顧家,整整齊齊,一個都沒能逃脫田靜只手遮天布下的厄運。 而她,要不是有那個人護著,怕也無法安穩度過幾十年光陰。 她日日活在仇恨里,期望有一天能報仇雪恨,如今上天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那家破人亡,全家慘死的這筆血仇,又怎能不報?! 第15章 爆發的家庭矛盾 “二哥,三哥?!?/br> 我好想你們。 顧月淮在心頭默默接上這幾個字,充滿血與淚的曾經已經成為了過去式,往后,她會帶著他們好好的活,長命百歲的活。 顧?;刺土颂投?,做出一副震驚的表情:“你吃錯藥了?” 顧月淮苦笑,不怪二哥驚訝,她從小性格古怪偏執,驕縱蠻橫,日日向往著到城里去找母親,期望著能成為吃商品糧的城里人。 她對家中幾個“泥腿子”向來不待見。 父親和大哥倒還好,兩人毫無原則地待她好,她還能保持幾分禮貌。 至于二哥三哥,在她眼里和透明人沒什么區別,懂事后,她就很少開口喚他們了,都是顧?;搭櫸龌吹慕兄?。 顧析淮也震了一下,轉頭和顧?;磳σ曇谎?,不知道顧月淮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滾滾滾!都給老子滾蛋!讓你們回來是教訓囡囡的?”顧至鳳氣得不行,抬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啪啪”在顧?;春皖櫸龌茨X袋上扇了兩巴掌。 顧?;醇氶L的眼中溢滿惱怒,狠狠瞪了顧月淮一眼。 他冷著聲道:“她就是欠教訓!白眼兒狼!你對她再好也當沒看見一樣,老顧,我勸你多為自己考慮考慮吧,別哪天讓顧月淮給逼的進了局子?!?/br> 顧月淮胸口一滯,疼的打顫。 原來,有些事情早有預兆,她真的是個白眼狼。 顧析淮也接了一句:“顧月淮,你是不是又想和我們要錢,拿去給陳月升?” 話一出口,他就覺得自己猜對了,否則沒辦法解釋一向眼高于頂的顧月淮為什么突然叫他們哥,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她要錢連理由都不找,純把他們當錢袋子。 要是她自己把錢花了也就算了,拿去養男人,可笑不可笑? 顧?;礆獾冒l抖,那些錢都是他們哥幾個冒著被逮住的風險掙的,還要拿來還賬! 這個殺千刀的顧月淮! “當初就應該讓你和那個女人一塊滾!也省了家里一口糧了!” “你知道你吃的那些細糧能換來多少粗糧雜糧嗎?市面上,一斤粗糧一毛三,細糧要三毛,甚至三毛五都有!咱們村里搞不上細糧,都得我們拿上粗糧去和城里人換!” “咱家這么多張嘴吃不飽飯,顧月淮,你想想你還是人嗎?”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如果不是顧月淮總是吵著嚷著要吃細糧,憑他們家這么多年輕的壯勞力,即便是掙工分,一年下來也足夠一家人吃飽飯了。 如今卻只能混在黑市,像做賊一樣,還要擔上一個“街溜子”的名頭。 顧?;蠢涑盁嶂S,像是把多年積怨一朝吐露出來了。 這一刻,他看向這個無知meimei的眼神甚至是痛恨的。 顧月淮身體如篩糠般抖動著,她生氣,她怨懟,但這種情緒都是對自己的,她知道自己混賬,可聽著二哥凄厲的指責,心好像滴血似的疼。 她眼睛有些發熱,張了張嘴,想解釋,但想到過往,又覺得難以啟齒。 她現在在幾個哥哥這里無疑已經成了一個慣犯,說什么他們都是不會信的,與其解釋,不如用行動證明自己的變化,比說再多都管用。 顧至鳳心疼地看了顧月淮一眼。 他虎目一瞠,厲聲道:“給老子閉嘴!再拿這個說事兒,別怪老子下手不留情面!囡囡是我閨女,掙錢給她買細糧就是應該的,輪到你們說三道四了?” “都給老子滾回家去!少在外頭丟人現眼!” 說罷,顧至鳳又搓了搓手,笑呵呵地拉著顧月淮往屋里走:“囡囡,咱們回家,你看爸給你帶了啥回來,都是供銷社時興的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