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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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邊四娘子快步跟上,雷厲如風。 那公公一看沒把德王王妃跪死,心口一緊縮,忙爬起來跟著喊,“娘娘,轎子在這邊,是圣上吩咐奴婢請您坐過去的?!?/br> 他是不知為何這詭異的德王王妃不坐轎子,很是摸不著頭腦,但德王王妃的厲害他是親自嘗到了。 這公公以前見過德王王妃,只是那時候他還不是當值執事公公,與她接觸的少,但她的大名他耳聞過不少,就是秘辛聽的也不少,他是個拿得住后宮宮妃的,接了孫公公的話過來請人,一路還想著要是這王妃娘娘如孫公公暗示的那般厲害,他就是治不住,也要暗暗拿住回報一二,不能讓人小看了去。 他不想讓人小看,但還是小看了德王王妃,她簡直目無章法,但因此他亦心有余悸,跟在后面喊了一句,見人腳步不停,飛快往前行了一禮,謙卑道:“王妃娘娘,奴婢與您領路?!?/br> 能下圣上面子的人,他不能明著得罪。 來傳口諭的太監當這是德王王妃給皇帝下面子,宋小五卻只是不想坐那逼仄的轎子,被幾個人搖搖晃晃地抬著。 而且這轎子沒抬在自己人手里,誰知道會出什么意外。 皇帝興許不定會有這小肚雞腸,但后宮有,他縱容后宮給她使絆子,用不到他親自出手。 剛才在殿中,宋小五就看到了幾個毫不掩飾心中惡意的小后妃,那厭惡跟看好戲的神情明顯到一目了然。 看她們眼神相互接觸的時候那得意的樣子,小姑娘們可能私底下還一起商量了作弄她的法子,討皇帝歡心。 為了討男人歡心,女人能有多作惡多愚昧的事,宋小五見過不少,她可無拿自己給別人當討好工具的心腸。 宋小五一路走過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盡力提防,燕帝那邊已得知她棄轎步行而來的事,他與下位的宋韌笑道:“皇嬸還是如此非比尋常?!?/br> 宋韌跟內閣幾位重臣,皇室宗族幾位長輩坐在一起,還被皇帝以“老功臣”“老閣老”的名義請到了手下首位坐,這滋味如坐針氈,等內侍進來一報,說王妃娘娘不肯上轎,非要步行而來,他眼皮就是一跳,果不其然,這一跳之后,圣上的話就在這等著他了。 這是非要揪著他家小娘子是妖女這事寧死不放了。 “呵呵,呵呵?!彼雾g這廂傻笑,無意圖爭辯解釋。 “欸?宋大人,”如今的戶部尚書陳安之這時疑惑不解地道:“王妃娘娘在娘家的時候,也是如此,嗯,如此……” 陳尚書一派不知如何說才委婉的樣子。 “嘖,嘖?!弊钕率椎囊晃焕嫌窊犴毐梢膿u頭。 做給誰看呢?圣上面前嘖嘖出聲…… 但誰叫這是圣上給的狗膽呢,宋韌也撫著須,一派傻笑,“我兒自小知書達理,與眾不同,這個我是知道的,圣上也知道呢,我當年為國為民所造的福祉,我兒還助了我一臂之力呢?!?/br> 宋韌也不要臉了,反正圣上都不要。 “哈……”陳安之不可思議笑出了聲,轉首看了在座的人一輪,搖頭失笑不已,“宋大人啊宋大人,都說宋大人面如銅墻鐵壁,本官以前還不太信呢,是我孤陋寡聞了?!?/br> 誰孤誰寡都孤寡不到你身上去啊,宋韌眼睛奇冷,面上卻是笑道:“陳大人出世不過兩年就已知天下事,天下錙銖在手,我沒見過能比大人更精明的人?!?/br> 官腔不可不打,宋韌在其位的時候也打哈哈,但他在位的時候把戶部精簡控制在四個部門,每一件要務在一臂之內都能找到負責的人,而陳安之取應杰代之為尚書后,戶部的四部被改變了八部,往常下面呈進戶部三天就能呈到案上朱批的奏折,現在十天半月都未必送得到…… 宋韌為戶部尚書的心血,全部付之東流。 他花了多年簡政出來的戶部,不過數月就被毀壞殆盡。 現在國庫是多年未見的充盈,可那不過是陳安之把他和應杰為尚書時沒收過的錢收到了手里,而皇帝竟然把這當做是陳安之的功勞,這是何等的昏聵! 可這些話,宋韌一個字都不能說,這廂只見陳安之爽朗大聲笑道:“本官只是把宋大人在的時候沒填滿的國庫填滿了,當不上精明二字,宋大人盛贊,本官有愧?!?/br> 這廝真敢說,這廂,換宋韌笑著朝陳安之不斷搖頭。 前后兩位戶部尚書打著嘴仗,宋韌這一排最下首,三人中間的前戶部尚書應杰低頭看腿不語。 兩年前,他被高升入閣為宰,成了內閣閣老當中的一位,明升實貶,只因他認為還不是加稅最恰當的時候,應該再放民休養幾年,理應再放幾年長線,等荒地開到人丁所到達的數量的十之六*七,那時候才是真正的民富國強,就可多征一些了。 但圣上等不及了,他等不及,就讓能等的人讓位了。 應杰曾乃皇帝死忠心腹,現在只想隨波逐流,求一個安穩。 在皇帝左下首的符簡這時瞄了應杰一眼,含笑插進了兩人的對仗,道:“今日乃圣上大壽,兩位大人相互吹棒的話,可放到改日再說也不遲?!?/br> “哈哈?!?/br> “哈哈?!?/br> 兩大人一聽符相所說,一怔,皆哈哈大笑了起來,一個賽一個笑得虛偽。 正當他倆大笑之際,外面報:“德王府,王妃娘娘宋氏求見……” 內侍的喊報,“宋氏求見”拖得很長很長…… 這報叫,無甚不對,宋氏就是當朝皇帝皇叔之妻,皇叔也是皇帝的臣子,她是臣婦。 但她也是長輩,被叫宋氏,這下誰都知曉,她不得皇帝的歡喜,不得皇帝的尊重。 此時,宋韌臉上的假笑再也掛不住了。 殿內的大臣們面面相覷,以陳安之為首的幾位大臣率先告退,“圣上,臣就不打擾您與親人敘話了,先且退下?!?/br> “是,是,圣上,容臣等先告退?!?/br> “臣先退下,須臾再賀陛下萬壽之喜?!?/br> 殿內的大臣七嘴八舌告退,除了宋韌和幾位宗族中人,無關之人皆已往外走,符簡走在最后,看著滿臉興味盎然的皇帝,符相把提醒的話咽回了肚里。 他早已不得現在的圣上的心,他們早不是當年推心置腹、惺惺惜惺惺的君臣了,他勸不住圣上了。 圣上已成民間“明君”,而他良相的名聲,早被盡忠職守,為國為君的戶部尚書的大名壓了下去,他已不是圣上的良相、仲卿。 民為國本,君為政本是當年尚還年少的他們一致認定的事情,只是這么多年過去后,符簡還是那個法家家族出身,認為民為天下的法家中人,皇帝卻不是那個視民為國本的皇帝了。 圣上把自己視為了國本,而這是一條死路,世世代代的史記上,皆在把自己視國本的皇帝名字上寫上了一個“亡”字。 如此之多的前車之鑒,怎么就看不透? “老臣告退?!狈喿咴诹俗詈?,最終咽了所有不中聽的話,俯首朝皇帝揖禮,告退。 第230章 第230章 “德王府宋氏, 參見皇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彼涡∥暹M去,低頭,彎腰, 屈腿,行禮。 雖不是跪拜大禮,于她皇嬸的身份,已是大拜。 宋氏而已。 皇帝表示對她的不悅, 想打她的臉,讓人知道不喜歡她還得如此含蓄, 她自謙一下,在在算不得什么。 “皇嬸免禮,快快請起?!毖嗟垡娙艘贿M來就垂首行禮,眉梢一挑, 等人拜完后, 他快快說道, 似是急不可待。 “王妃娘娘,您快請起?!睂O公公一個箭步往下,小跑著去扶她。 手沒到, 德王王妃已開始起身, “多謝陛下?!?/br> 她眉眼抬起, 紅唇如焰火, 眉如刀, 眼如冷水, 一股辛辣凜洌朝人撲面而來。 孫公公見面,心“撲”地一跳,虛扶的雙手一抖,冷不丁地打了個驚顫。 “皇嬸請坐?!饼埼簧系难嗟垡部辞宄蕥饾M頭金碧珠釵下的那張華貴、透著無邊冷酷的臉,他撫須淡道。 這是一張后宮宮位之主的臉,有些像他的母親,皇后倒是還欠著一些,不過他的母后,已經去了,說來這當中還有這一位的手筆。 德皇叔娶了個厲害女人,如今看來,他母后死得不算冤。 燕帝臉上帶著薄笑,漫不經心地想著。 “父親?!彼涡∥宄雾g那邊點了點頭。 “王妃娘娘?!彼雾g起身,笑容滿面叫女兒,那笑容真得不得了。 因滿心的笑意,宋大人的眼睛爍爍生輝,當真是目光炯炯,毫無老人渾濁之態,那叫一個精神矍鑠、活龍生虎。 與此前跟陳安之纏斗時的那派虛偽矯飾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小娘子還是跟以前一樣漂亮,不,是更漂亮了。 這就是他的小娘子,美得就跟一朵花兒一樣,宋韌心花怒放,見女兒轉身去了宗親那邊,他情不自禁興高采烈地尾隨在了其后。 在坐的宗親沒有比德王身份更高一輩的,只有平輩,且不多,就一位碩果僅存的,宋小五過去叫了他一聲,“老哥哥?!?/br> 老哥哥身份在五服邊緣,以前用不到他的時候,皇帝想不起他,但德王是個愛走親戚的,他們哥倆當真是哥倆,是常年有些來往的。 德王叫他老哥哥,王妃也叫,老哥哥抬臉就是一個笑容,張開掉了一半牙的嘴,笑著咕嚕道:“這,這是召康家的媳婦兒吧?回來了呀?” “回來了?!?/br> “好,好?!崩细绺缧牡雷约寒吘故巧狭四昙o了,腦袋糊涂,記不起兒孫叮囑的話理所應該。 兒孫們要跟圣上講親情,那他也要講的嘛,他們跟皇帝講,他跟他小王弟講,各講各的。 老哥哥說著,眼睛往下垂,要睡不睡的。 人老了,精神不好了。 宋小五朝他略一垂首,略過,朝下面那些是德王侄子的宗親們一并道:“世子多年未回,來日他想請他的各位老哥哥們一道來府吃酒敘舊,列位到時有空,請來府一敘?!?/br> 這幾位真真是坐不下去了,皆一一起身,回道:“嬸子多禮,不敢當?!?/br> “世子回來,我們這些當老哥哥的理該先去看他?!?/br> 德王在都城時,對他們沒得說,有的沒的皆拉拔給他們,對他們子子孫孫有一腔滿心的愛護,事至今日,當年見過他的兒孫們談起他也多有孺慕。 于皇親,于宗族,德王毫無辱沒當朝皇叔、至尊親叔的身份。 他如此顧護,他們何來顏面失禮? 就是有那急功近利的宗親,這下看這形勢,心中嘆了口氣,不想借故挑起事端。 是了,怎么就忘了皇叔的聲望? 當年為了宗族在朝廷上能占一席之位,為了他們,他是對圣上多有讓步的。 雖說現在不是那個時候了,但皇叔為他們做過的,豈是一筆能抹去的。 “好,世子見過你們了?”宋小五見他們一團和氣,便笑了笑。 愛護著人的召康為他的親人、他的族群做了許多事,有些費力不討好,有些還是被人牢牢記著的。 “見過了,”為首的一五旬宗親拱手回道,“世子有當年王叔的樣子,端是一副好樣貌,如金童下凡?!?/br> “好?!彼涡∥宄麄円活h首,轉過身,裙擺一晃,見到了身后笑瞇瞇的宋老大人。 “父親,請?!彼涡∥逡娝未笕讼驳妹佳鄄夭蛔∠采?,不由有些好笑。 “王妃,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