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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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德王夜間秘密去找南陽王談話,皇宮里皇后也接到了一道口信,聽罷,皇后在歇了燈的鳳宮靠著床頭躺了一夜。 三日后,剛解禁上朝不久的當朝丞相陳光仲被小妾刺死在了屋中,當天順天府來人,當天就借著小妾刺殺之事摸出了陳相接受巨賄的驚天大案。 陳相之女珍妃在當日莫名暴斃在了皇宮。 皇帝到當天晚上才知道陳光仲之死,他所有明中暗里傳信的人都被神秘人士堵在了宮門外,到當天晚上這些人全部消失,信才送到宮中。 在宮中已知道珍妃之死的皇帝震怒,派了守衛將軍帶著大批禁衛軍前去德王府請德王入宮,德王當夜就被請了進來,身后還跟了宗室大半人馬,周家皇室老的牽著小的,六十余人浩浩蕩蕩跟在德王身后,被持搶握刀的禁衛軍請進了皇宮。 皇帝知道宗室來了一大半人,連周歲小兒也在襁褓當中被人抱著而來,人還未至跟前,他就被氣得嗆出了幾口血。 末了,這些人只有德王被請了進去。 德王這次見皇帝,比任何一次都要焦躁,他現在就像一個擁有寶庫完全舍不得把珍寶讓出去的守財奴,對一切打他珍寶主意的人有著不受控制的殺心,哪怕這個人是他的小輩,他的大侄子。 “你盯著我也沒用,”德王進了正德宮,跟皇帝一道站在了奉著先帝牌位的牌桌前,看著牌位道:“你盯著我,我想做的還是能做到,你知道為何嗎?” 他沒等燕帝說話,“因我比你更得人心,你知道我為何比你更得人心嗎?那是因我明知伸手就可得皇位,可我還是選了遠離它?!?/br> “你到如今還是沒學會分寸,再好的命也要被你糟蹋完了?!钡峦跎锨澳孟?,給先帝上了香,跪下給先帝磕了頭,“哥哥,您沒給他上完的課,召康已悉數授完?!?/br> 他起身后要走,眼睛腥紅的燕帝拉住了他,“那不是我的本意,我沒想逼死她!” “可你給了我這個意思,”德王甩掉他的手,“那就是你的意思?!?/br> 他走到了門口,燕帝見他走得毫不猶豫,笑了起來,道:“王叔,你跟朕示威完就這樣甩手就走?你就是這樣代先帝跟朕授的課的?逼你侄媳婦殺死你侄孫子的親母,帶著宗室來跟朕耀武揚威?這就是你代父皇跟我授的業?” “那你看明白了嗎?”德王側頭,“誰都不要你?!?/br> 這次德王頭也不回地走了,半路他碰到了迎面而來的皇后,皇后見到他跟他欠了欠身,退到一步等著他走。 德王本來往前走著,走了兩步他停了下來,掉頭走到了皇后面前,問她道:“你要去找他?” 易皇后朝福了福身,垂眼看著地上淡道:“正是?!?/br> “周恭呢?” “睡著了?!被屎舐犓岬絻鹤?,抬起了眼,朝王叔一笑:“妾身正是為恭兒他們去尋圣上,他們是圣上的兒子,他們擔憂著他們的父皇,妾身為他們去看看圣上?!?/br> 她曾經想過要皇帝有何用?最終護著自己的,護著兒子是她,但她也知道皇帝要是死了,流淚流得最兇的是他們的兒子,還有她。 她跟皇帝沒有白首之情,但有結發之盟,皇后曾以為她能背后毫不眨眼把刀插向他絕不后悔,但事到如今她方明白她再如何,也成不了那不擇手段之人。 她會提著刀砍向他,但會一邊砍一邊哭,虛偽惡心又不受自控。 “去罷?!钡峦觞c頭,不再與她交談,重提了腳。 “王叔?”皇后喊住了他。 “嗯?” “你們不打進來?” “不打?!?/br> “不怕他秋后算帳?” “不怕,”德王回頭看著侄媳婦,目光柔和,“侄媳婦,你是我們老周家的好媳婦,我們不為難你,你也別讓他為難了你,他不知你的好的話,你回來找我們,我們不認他,但認你跟你的孩子?!?/br> 皇后覺得這個小王叔可真傻,他都視皇宮如無人之境出入自如了,那個總想著要把欺負自己的人都踩到腳下的圣上又怎么可能不會報復? 皇后朝德王微笑,眼淚從眼眶中掉了出來,朝他欠身:“妾身知道了?!?/br> 原來她就是被皇帝拋棄也有棲身之地,如此就好,她就更知道要怎么做了,皇后轉過身,抬起了腦袋,朝那個站在門口,喘著氣臉色陰晴不定看著她的燕帝走去。 第163章 德王帶宗室進宮之事第二□□廷上有人問起是為何故,但這事燕帝要掩, 德王不提, 就此擱下。 陳相死后的朝廷眾臣工的心思浮動, 而戶部尚書宋韌先于眾人向皇帝提議內閣卿大夫符簡為相,引來了燕帝的冷眼。 過了幾天,符簡果然為相, 但宋尚書因越權插手刑部審理陳府之事被燕帝當廷訓斥, 被禁足在家以待查看。 燕帝開始反擊, 宋尚書樂得兩手一攤, 把公務交給下面的人回家陪他先生著書去了, 他不戀權, 倒是戶部的人對他忠心耿耿, 但凡被皇帝召去問話的公事上無不嚴謹,但觸及到他們老師的話皆個個嘴巴緊閉, 不接皇帝話中對他們恩師的不喜之意,就是戶部最不會做人的榆木疙瘩, 聽到圣上嘴里對恩師的斥責也馬上反應了過來,退下去了還因圣上對恩師的寡情抹淚不已,倒是顯得燕帝小家子氣又薄情寡義。 如此幾次, 燕帝恨不得把戶部拆了,怒不可遏的他氣得腦袋生疼,夜不能寐,皆靠太醫院的大夫施針緩解頭疼。 朝廷大換血,青年才俊頗多, 敢于直言耿進,宋大人這個人喜拉黨結派,但他見才就喜,哪怕是與他政見不一的后輩他也提拔過不少,更別論對在他手下受過調*教后來另投他門的寬宏大量。宋大人惜才,才也惜他,在朝廷上為他說話的人一日比一日多,于是沒幾天,宋大人又回了戶部主持大局。 宋大人一被勒令在家,宋張氏就回去了,他上朝宋小五就往宋府里送了消息,讓母親不必過來了。 德王府這一暗中發力,朝廷知情人不少,但德王府不怕,皇帝都只能把這個啞巴虧咽下,沒人敢把這事擺到明面上來收拾德王——這一擺出來,大燕就要有個遭宗室厭棄的皇帝了,后尾之事更是不好收拾。 朝臣心照不宣,但對德王的跋扈囂張也是有所厭惡的,但德王命好,是當朝皇叔不說,還是宋家結親,也就只能忍了他了。 好在德王不插手政事,一月上一次大朝,還不次次都上,他不來也就當沒他這個人,但他一來,眾人就想起了他的手筆,對他忌憚不已,于是除了宗室中人圍繞他左右,沒人上前與這位德王爺攀話。 就是宋家,也是離他離得遠遠的,兩派人馬不碰頭。 德王被人視如蛇蝎避之不急,如此的好處就是沒人敢觸及德王的事,生怕他們就是下一個陳相。 連皇帝都只能忍下的人,他們拿什么去得罪? 德王府一下子就清靜了下來,連府中的探子都悄不作聲地消失了好幾批,不干回老家了。 德王妃自懷孕以來就有點閑了,這次出手把皇帝氣了個半死,覺更是睡得安穩,德王見她悠閑自在他也就自在,但他倒是沒有因此閑下來,而是把以前沒有拿出來做的事提了出來開始規劃。 他要擴張晏城。 他跟易皇后說的話不假,他是不怕他侄子秋后算帳,因為大不了就是一個打字。而現今國勢不穩的大侄子不可能跟他打,尤其大侄子手中的軍權還不穩,之前侄兒手中的軍權是由他在幫著平定,那些還認他的舊將還沒有個個都走,另一半舊將已在他帳下,再則晏城的馬肥民強,這條條都被他侄兒忌憚,而他侄兒長于其母之手,哪怕這些年手上有了權學會了果斷,但他瞻前顧后的本性難移,沒有萬全之策,他是不會輕易動手的。 這暴風雨前的平靜容不得人松懈,晏城那邊的人還未進燕都德王就自己思慮排布了起來,很不得閑。 宋小五接手了周承的帶養,讓他讀書之余就呆在她身邊,周承在她身邊呆不住,但德王妃手上也有公務,不是后宅掌家的小事,而是封地宗室的要務,那些都是他愛聽之事,由此也就坐了下來。 等宋大人再次上朝,燕帝病倒了,高燒了數日險些致命。 宋小五在德王府里聽聞皇帝又活了過來,對此笑了一下。 之前五皇子是個身子不好的,時常發燒,宋小五跟皇后示好,送過藥膳方子,也送過退燒辦法,皇帝病發當中皇后派了人來德王府要藥,宋小五也給了。 這幾日皇后日夜守在皇帝身邊,人是守過來了,不知日后這夫妻倆會如何。 皇室不是沒有真情,但真情這種東西,只要兩個人當中有一個人看輕了份量,那情就會反成仇,因愛生恨之事比比皆是。 德王在此當中只派了府里人去宮里問候,他沒去。 這日,劉天師給德王府上了請帖,欲要拜見。 這幾日劉天師被召進宮中未出,這一出來就親自來德王府拜見了,這廂德王正在書房里跟師爺們說話,宋小五便叫人把這位天師請了進來。 這位天師可是她大動干戈的原因,如若不是皇帝的手伸得太長,她還不想跟皇帝鬧得如此地步。 現在事情一切捅到明面上來了,以后遭到打壓的晏城的發展就難了,光是人就引不進來,皇帝就要死守各地不放人去晏城,晏城只能靠自身發展,無法借助外力。 皇帝現已開始暗中下令各地不許跟晏城通商了,等不認晏城的官令之時,晏城的麻煩更多。 她是希望皇帝死的,但她嚇嚇皇帝的本事有,但弄死皇帝卻由不得她,她先前還有點寄望于皇后,但目前看來,天下還是燕帝的。 宋小五一聽劉天師本人來了,就讓人帶去中院的秋水亭,她則穿戴了一番才過來,到的時候劉天師已到,正在吃著冰瓜喝著涼水。 周朝一般貴族府邸有前院后宅之前,成年的兒子們皆住在前院,后宅住著妻妾女眷,前后中間往往只有一道可供男主人通行的門,但德王府由德王妃說了算,德王妃嫁進來有了身子不久,閑得無聊就把中間的門打通了,中院的秋水亭就建在了此前后院供后宅女眷游玩的秋水湖上。 德王府本身就是前朝太子府,又平了后山半座石山當主殿擴建而來,府中百年老樹數百棵,這偌大的秋水湖邊就占了近百棵,這夏日的綠蔭湖色帶來了絲絲涼氣,劉天師等了一會兒就嘗試著吃了好幾塊點心,等德王妃一到,這吃飽了的心情有點好,跟德王妃請安的時候帶了點笑,比之前見德王妃時那見妖女的表情要和善了不少。 “王妃娘娘?!?/br> “天師大人,請?!?/br> 宋小五請了人入座,先行坐下,楊柳在她背后塞了一個軟墊,宋小五朝她偏了下頭,“你到一旁侯著?!?/br> “是?!?/br> 楊柳已有孕,她夫郎是鐵衛中人,已被調在了府中行事,她身子康健,還在主母面前近身侍候,但主母體恤,不會讓她時時站著,多數時候都會讓她在旁坐著等著召喚侍候。 “久等了?!毕氯艘逊畔铝瞬杷c心退下,宋小五喜歡親自動手,給自己倒了杯水與劉天師道了一句。 “您客氣?!?/br> “請問,所來何事?” 德王妃開門見山,劉天師抬頭,看著她如少女一樣光潔美麗的臉,她神情從容平靜,只看臉蛋,就像諳世事未染過紅塵,從她身上就足可見皮相欺人之深了。 劉天師動了動嘴皮,沒有出言,德王妃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見他不說話,便又垂眼抿了口水。 她靜待了片刻,看著湖面的水光時方聽劉天師道:“老朽出山之時,還道末代之相是出自王妃娘娘您之身上?!?/br> 是嗎? 宋小五轉頭,看著銀發童顏的劉天師:“那現在呢?” 劉天師苦笑,“前幾日老朽見那顆帝王星又往下墜,在觀相臺與欽天監處的大人議論了您幾番……” 宋小五禮貌地半偏了頭,等他下文。 “老朽聽他們說老朽指的那顆帝王星這些年起起伏伏了幾回,這一次并不是它的最低處,曾有一度,它就像消失在了星空當中,是您嫁給德王后方才重又現世?!?/br> “嗯,還有這種說法?!彼涡∥迳秒x奇,但她連寺廟都很少去,就是去了也不會多想,她沒有敬鬼神的心,還大有鬼神來了就一戰,是輸是贏無所謂的心,于是就是突然乍見劉天師這種人才,她也沒有被收之感。 說來,真正能傷她的,也就父母小鬼了。 她的話讓劉天師頓了一下,接又道:“這些話老朽未瞞圣上,皆一五一十跟他說了?!?/br> “他信?” “圣上半信半疑,沒有信,也沒有不信,”劉天師看向了宋小五:“老朽前來見您,是想跟您說另一事?!?/br> “請?!?/br> 德王妃不贅言,劉天師對她的待人之風也詳知過,這時也不與她兜圈子,直言道:“老朽前幾日不止見帝王星低落,圍繞帝王星的輔星與七星皆往下沉落,后出世遙遙掛在輔星上面的兩顆主星也亦是如此,王妃娘娘可知這是何意?” 宋小五抬目:“天師大人直說無妨?!?/br> 她不懂這個,就不妄猜了。 “帝王星殞落,我朝氣數已盡,就是周家氣數已盡,帝王星不保,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到時候德王焉能……” 宋小五最不喜歡聽有人說小鬼短命,哪怕是說的含蓄她也不喜歡,便打斷了他:“不是沒落?” 關于她的出現她的干擾,宋小五想過后果,就是想得太明白了,才有以身祭道這一出主意??v觀歷史數千年,從來沒有不報的因果,就是當時沒報在自己身上,也會報在后代子孫身上,她不怕死,如果死了能讓這父子倆活下去,她能把罪過都擔在一身。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而往往活要比死艱難,要處理好這些問題那需要的耐心就多了,宋小五按捺下了突起的怒氣,摸了摸肚子,接道:“天師大人不妨接著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