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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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宴席設在菜園子,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不一會兒,德王就搭著燕帝的望,帶著不情愿的皇帝走了,他們走了幾步,孫公公路過楊公公的時候露出了一個皮笑rou不笑的笑容。 這王府,真是把他們這些個人當擺設啊。 孫公公這老皮老臉的,笑起來滿臉的褶子,楊公公受不了近在眼前的地張丑臉,毫不猶豫地翻了個白眼,也不管孫公公怎么想的,踏著大步走向了德王妃。 他這一走,孫公公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忍了又忍,方才把生吃楊公公的心忍了下去。 這老冤家!早晚有一天他要讓這老貨死在他的手里。 這頭德王帶著他家大侄子長見識去了,小辮子跟他說了,既然拖不到去封地后,那就提前給了也成,另一個最重要的是現在的夏天過于炎熱,經大舅子他們查閱,這天氣反常有五六年了,是一年比一年還熱,可能大周會出大旱這種絕收的大事來,她先前本來只打算讓封地那邊囤點糧食拿糧食砸得大侄子對他們閉嘴,唯他們是尊把他們當菩薩供著的,但這臨時有了大舅子找上門的這件事要是成真的話,在這關口,抵擋天災之事當然要比爭權當利要重要,只能先便宜大侄子,從他著手占據先機了。 這事德王是從皇宮回來看她吩咐楊標聞杏做準備后才知道具體的詳情,這事連可憐的老岳父現在都不知道,他知道后愣了一下,回頭就因為岳父不知道的事情高高興興地跟著王妃忙和了起來。 這一頭德王帶著一路走過去連強笑都露不出一個的大侄子秀著他媳婦兒的肌rou,這廂宋小五親自動手給她和皇后娘娘拌了碗水果,皇后那碗她多加了點蜂蜜和冰沙,她這碗就加了一點,抬起先吃的時候與她道:“這地方涼,我吃不了太涼的,你瞧著氣色好,想來身體不錯,就替你多加了點,你嘗嘗看,不行我再給你調一碗?!?/br> 被她眼前放了一個碗的皇后娘娘苦笑,這時也不去過問身邊替她察顏觀色的女官了,而是拿起了碗嘗了兩口,隨后這口她就沒停下來,一小碗冰沙水果都入了口后,她拿帕擦了擦嘴,朝小王嬸不好意思一笑:“怪甜的?!?/br> 嗯,加了蜂蜜,還沒下毒,是挺甜的。 宋小五跟她說:“等下午太陽沒那么毒,我帶你去菜地走走,我種了不少菜,還有一種能量產囤積過日子的主食,這東西秋后就能收種子,到時候你要是看了有興趣,我給你挪點種子出來,你也種著玩會兒?!?/br> 宋小五打算也把皇后發展到種田大業這樁愛好當中來,他們這一個種族的人里骨子里都藏著種菜種花的愛好,只要到了一定年紀了,都會喜歡上這些,皇后還年輕,可能還沒接觸過種菜的樂趣,但宋小五相信她一旦入手了,肯定會喜歡上這種能平復心情還能收獲果實的勞動。 而且,這種菜種地的,確實有點能修身養性的功效——它是需要勞動和汗水才有收獲,能讓人變得理智平和。 而一個有節制的人,尤其是手握權力的人要是有所節制,事情再壞也壞不到哪去——人類所有的悲劇起源,都來源于過于放縱的欲*望。 宋小五現在有扶持皇后的意向,既然皇帝那種爛泥扶不上墻的人都有小鬼不遺余力地扶持,皇后怎么就不能扶了?扶起來后,只要她立意立得正,成就可能也不會下于皇帝。 只要給機會,女人的可塑性可真不會比男人差。 且有個能耐的女人在跟前襯托著,想必皇帝到時候恨他盯著他自個兒的媳婦都來不及,應該會把精力都放在與他媳婦攀比能力之事上罷? 不過這一切都只是她現在的癔斷,做不得準,首當其沖的,她得把皇后扶起來。 她想得挺好,但完全根不上她這思路的大燕皇后已是坐立不安了,她不知道這小王嬸是什么意思,但也覺得陛下說她“反常即妖”的話許可能是對的。 這不是個正常人。 于是皇后挪了挪屁股,盡力平靜地跟這妖怪干笑了一聲,道:“多謝王嬸厚愛?!?/br> “嗯?!笔呛駩哿?,是以宋小五毫不慚愧地受了這句話,還點了點頭。 皇后緊張到胃疼。 過了一會兒,正午宴客的時辰到了,楊標前來過來請示了兩遍上菜的時辰,但另一邊去請德王和皇帝的人去而復返都說王爺那邊還脫不開身,等到請到第四遍,王妃娘娘的臉冷得可以刮下一層冰霜了,楊公公一跺腳,轉身親自去請人了,他這一請,才把這叔侄倆從沙盤區強請了回來。 擺宴的時候,從中午等人吃飯等到下午的王妃一臉冷漠,德王本來還想在大侄子面前裝一下威風,這下也顧不上了,可憐兮兮地瞅著不搭理他的王妃,直瞅到王妃娘娘跟他道了一句“好好吃飯”,這才歡天喜地地給她夾起了菜來,“你也吃?!?/br> 宋小五吃過了他的菜,給他夾了一筷,權當揭過了此事,而這時燕帝魂不守舍了起來,就是一道道菜上到他面前,他都面無表情一句話都不說。 不過每一道端到他前面的菜他都嘗了一口,楊標受了王妃的令,只要他吃一道,就會給他解釋一道這菜的來源,以前吃法和栽種的土壤季節等事來。 這一頓飯吃到半途,就剩楊公公在說話了,說到口干處,孫公公還搶了聞姑姑的事,給楊公公遞了一次水,把楊公公看得眼睛直抽筋。 這老孫子,什么得意他就做什么,翻臉比翻書還快。 飯后還有點心,楊公公這時也退了下去不再說話了,燕帝卻沒有了耐性,站起來跟他王叔道:“朕還想去沙盤房看一看?!?/br> 德王正在王妃耳邊小聲報告他那大侄子沒見過世面的蠢樣,把親侄子親口抨擊得一無是處,皇帝這一站起,嚇了他一大跳,很快他恢復了過來,咳了咳嗓子一臉大方地道:“想就去,我還不帶你去不成?” 說著他摸著圓滾滾的肚子站了起來,揉著肚子走向了他大侄子:“我跟你說的不錯罷?至少得在我家里呆一天,說來一天都不夠你看的呢,你說是不是?” 一直處在震驚當中的燕帝沒有說話笑的心情,他冷漠地看了德王妃一眼,隨即跟著搭著他肩的德王叔走了。 他們走后,宋小五朝小臉上露出了些許疲態的皇后道:“想不想一道過去看看?” “???”吃撐了有點飯飽神虛的皇后茫然地看向了她。 “想不能一道過去看看?”對待菜鳥一向如春風般溫暖的宋小五耐心地又道了一句。 “能,能嗎?”皇后還是沒回過神。 “來,一道去看看?!彼涡∥鍫苛怂氖制饋?。 皇后被她微涼的手握著起來,一路都昏昏乎乎的,等出了樹蔭處明顯感覺到了熱意之后她才清醒過來,這才發覺她被德王妃握著的手汗意津津。 宋小五見她的手縮了縮就松開了,朝她的手看了一眼,對嚇得不輕的皇后道:“等會兒就你隨我進去,不在隨意出聲?!?/br> “能行嗎?”就是這小妖怪不是正常人,但皇后還是有點想去,但她看了皇帝好多年的臉色,她看得出來之前陛下神情里的凝重,那不是她這個皇后能去的地方。 “隨我進去?!彼涡∥鍖λq豫不決的話不予置評,僅道了一句。 她不知道這個皇后是不是被人置疑得多了,還是看人的臉色看得太長時間了,就她現在觀察來的結果就是堂堂一國之后居然是個很沒自信的人。 或者說,她沒有自信的底氣——但這也不是不能理解,前次朝廷清洗,萬貴妃作惡多端的老父親還好好地活在府里,而只是私下多動作了幾下、壓根就沒掀起多大風浪的易皇后之父,當今真正的皇家親家爺卻因此險些丟命,現在正被罰得在府里禁足,這皇后因為想救老父出來想讓兒子朝王叔求情從而也被拘在宮里不得出宮。 原配與側室,只因偏愛前者活得像蛆蟲,后者活得像珍寶,不得重視又何來自信? 但自信這個東西,不需要別人給予自己也是可以有的。 宋小五帶了步子虛晃的皇后進了禁守嚴密的王府禁區,緊隨著皇后的人被攔在了門外,一個都不許跟進,皇后因此頻頻回頭,宋小五見她確實是被嚇住了,伸手過去握住了她的手,皇后被她此舉嚇了一大跳,在見到眼前臉上還帶著幾份稚氣的小王嬸后,皇后愴惶地苦笑了起來:“小王嬸,我有點怕?!?/br> 說怕來不及了,但她確實有點怕,怕這不正常的德王王妃,更怕那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跟她徹底翻臉的帝王。 她不是受寵的人,她要是出現在守禁森嚴的這種地方,她真的很怕圣上大發雷霆,到時候,她又要如何自貶方才能讓他息怒? 她可以仗著生的兩個皇子慢慢熬著出頭,可她再能煎熬,沒有命怎么去熬? “跟著我?!彼涡∥逑肓讼?,帶著她去了另一頭。 她帶著人從沙盤區的末端進去,那里有一片沙盤演示出來的海,宋小五給她解說的時候,怕她不明白,還用旁邊打滿了水的深水盆給她演示波浪。 她給皇后說了海底的生物,以及大魚吃小魚的食物鏈的排列,說到兇殘處,皇后臉孔發白,拼命絞著手指,很不明白這個妖怪到底想跟她說什么。 等說到海邊村莊的落成,以及靠海為生的漁民是如何靠自己形成村落以前傳承后代的后,皇后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有些人在小溪流當中跌個小跤也能哭泣流淚,她再嬌弱都有老天心疼她;有些沒老天疼的人只能迎頭被浪痛擊,只要沒死就得站起來繼續面對風浪……”當德王叔娶的女妖怪跟她說道歷代漁民隨風浪起舞傳承下來的種種艱辛后,皇后抬起頭,淡道:“這就是命,命中注定的命,怪不得老天爺?!?/br> 德王妃因她的話側過了頭,看到了皇后眼邊流下的兩行淚。 她不禁默然,有點猜不出她的哪句話觸到這位皇后娘娘的神經了,但人都哭了,不理好像有點不太好?她便回了一句神神鬼鬼的:“跌個小跤都要哭的,再跌個大點的跤豈不是得把自己哭死?大風大浪都弄不死的,老天爺都不敢收,這誰得寵誰不得寵,怎么斷定得了?” 說罷,也沒給皇后娘娘收拾心情的時間,接著村落往前開始說,等說到中間,她身邊多了兩個人,宋小五正給皇后說到近海一縣因得天獨厚的氣候條件盛產奇特的森林以及果實來,并跟他們解釋了之前他們用過的幾種食材是如何在這個地方被發現,以及被帶到燕都來被她采用食用的。 有些食物是有毒性的,但經過特殊的烹調方式,只要把它們煮熟即可食用,還有一些不能入口的果實能成為很好的調料,且有很多東西具有一定的對人體有用的藥性。 說罷這一片區的,宋小五挪腳,她挪動的時候沒人動,站她身邊的德王就往邊上捅他大侄子:“讓讓,讓讓?!?/br> 宋小五看都沒看皇帝,跟小鬼說了句:“你跟他說了沒有?” “還沒呢,”德王老實地道:“我看他還知道問話,沒被嚇傻,怕他不信,要不這事你還是別忙了,交給我跟爹和大舅子他們?” “也行?!彼涡∥鍘е屎笤竭^他們,往另一邊桑蠶大縣走去,跟皇后說起了這現在家家以養蠶紡織為業的紡織縣這幾年的情況來。 這都是大郎這幾年的功勞,那位宋家長子,一旦綻放起自己的光彩來,那也是無人能遮其光芒的。 皇后是個懂這些的,她知道織布,但不懂染色,聽到染色這塊時尤為認真,神情專注,德王在一邊見大侄子聽著這些他早聽過一百遍的事情也不跟他往后面走,就拉了拉他的手。 德王妃所說的這一段,燕帝早從青州還有文鄉那邊傳來的邸報奏折當中知道得很是詳細,但他沒走,這一刻,他耳里聽著那宋韌女兒嘴里不緊不慢的話,眼睛則看著皇后若有所思的臉也若有所思了起來。 這廂,德王跟身邊的楊公公交頭接耳了起來:“楊標,你看他們被嚇懵了沒有?反正我先懵了,我們這排場擺得還是很玄是不是?” 楊公公勉強地牽了牽嘴角。 楊標不是有大義的人,他只想當個忠仆,可忠仆不好當,假如你的女主人是個說一不二的老暴君的話。 這一天傍晚,帝后踩著天邊最后的一點霞彩走了,等到二郎傳來了父親被宮里急召進去的消息后,她跟二蘿卜條道:“說得容易做來難,就是發現能吃的東西多了,但天氣干旱它們也成不了果,要是真中了你們的發現,那發現還是晚了點,就算那一位信了我,但這天災要是這兩年就來的話,也避免不了什么?!?/br> 二郎比她實在,他看著meimei道:“能多活一個算一個,meimei,要是陛下信了,我們就可以先去找水源打井存水了?” 自從老欽天監透露給他們這個消息后,他跟他的兩個心腹下屬,連著幾個同道中人的密友從年初查到如今,在meimei都答應替他們出頭后,他不甘心他們只能止于無用的警示這步。 如meimei所說,時間來不及了。 宋小五看著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自己的雄才大略的二蘿卜條,不由有種蘿卜自個兒就長大且長歪了的感覺,年輕人可真不好帶啊,她嘆了口氣:“你還是先想想,等宋大人回來后會不會打死你這事吧?!?/br> 真是最不會惹事的人,一旦惹起事來,一人就擔當了三兄弟的量,虧宋大人老覺得有謀有略的二兒子最像他,這下可真是像死了,蘿卜條都敢玩先斬后奏,有模有樣教meimei幫他撒謊了,看想當烏龜的宋大人往哪哭去。 第121章 二郎急不可耐, 與宋小五與這時代隔著一層不同, 身在這個時空的二郎和他的同道志和的小年輕們是對事情的結果最為急躁的, 哪怕需要因此鋌而走險——這時候年輕人的熱血就顯出其亦誠可貴的一面來了, 也顯出了最脆弱的一面。 哪樁政治的勝利是屬于熱血青年的?他們都是用來被犧牲, 被利用的。 只是二郎現在撞到了宋小五的手里,宋小五對她這個身為二哥的蘿卜條一直懷有長輩長姐式的寬容,她愿意在為大郎傾盡家力之后,也想為二郎做點什么給他當人生的大禮, 是以就有了她粗魯地向皇帝秀肌rou這一出。 這一出, 算臨時起意, 也算不得。對于無時無刻都可下任意重大決定的人群來說,與狼共舞簡直就是本能,只要時機好了, 他們敢拿著別人的天賭別人的命運, 當然也囊括了自己的命在內。 政治就是一個大賭局, 這里面沒有人性的好壞之分, 說得迷信一點, 運氣的好壞有時都遠遠勝過于能力的好壞。 政治是污臟的,更是荒誕的, 古今一個樣, 遂宋小五是有一半把握讓當朝天子信服于她的, 她握有這個皇帝的兩根軟肋,一根時民生,一根是他王叔德王, 但宋小五希望皇帝的掙扎少點,在足夠的利益面前就屈服,千萬別到她得用她的小鬼威脅他的地步,若不然,她就得生氣了。 老妖怪發起脾氣來,不好只發一點點就收手,太掉價了,對不起自己這雙經過太多的手——前面書院里欺負蘿卜條們的那些小鬼們,現在都還在為此付出代價著,有些人還得為此付出一生。 “再等等?!彼涡∥逵只亓瞬魂P心自己會不會被爹揍得娘不認識,只關心結果的二蘿卜條一句。 二郎這次有些沉不住氣,但他知道meimei已為他鋌而走險。 如若不是仗著她的本事和有一個是皇叔的妹夫,他也是不敢的。 她和他都已盡力了。 但這種盡力還是沒有結果的感覺讓二郎覺得挫敗,他垂著頭苦笑了起來,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時間不等人啊,老欽天司都是因此“妖言惑眾”被現在的欽天監搞下去的,到了meimei手里,圣上會信他們嗎? 不能這么想,要相信meimei。想到消沉處,二郎又振作了起來,看向了淡定的meimei。 宋小五朝他點頭,“再等等,回去罷,就是出事了也不要慌,萬事有我?!?/br> “meimei?!?/br> “我在?!彼涡∥宄h首。 二郎也朝她重重一點頭,站起來利落干脆地去了。 年輕人啊,宋小五就喜歡他這個萬事挫不敗的勁,她也愿意為他這桿挺直的腰盡她所能——后來所有低下去的腰,都是因為年輕時候受的挫折。 誰不想活得意氣風發,永保銳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