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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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 到底是年輕人的。 哪怕是燕帝對此情此況也是瞠目結舌, 他都不知道他們宗室當中有如此人才!以前知道他們成天斗雞斗狗, 還當他們是沒用的廢物東西。 他不了解,但德王跟他們玩過,了解一二,他們在朝廷上舌戰群雄, 他雙眼亮晶晶,堂侄孫們說到“動情”處他就情不自禁地欣慰點頭,就差給他們鼓掌吆喝一句“再來一個”了。 這日兩位宗子在朝廷口沫橫飛,把老太尉都斗下后,他們跟著德王這個小堂叔公走了,去德王府喝酒。 路上德王夸耀他們:“你們不愧是我周家的好兒子?!?/br> 跟他一樣。 周家的兒子們心虛不已,年齡小的入了兵部的那個湊過來跟德王道:“老太尉喜歡嗅臭腳丫子的事還是他大孫子告訴我的,那是我好兄弟,回頭準得來我家偷我的劍,搶我的狗?!?/br> 這一位就是宗室當中最喜歡身著華服,佩著寶劍帶著一群狗四處跋扈的,周家宗室在外讓人聞風喪膽的“美名”其中他功不可沒。 “搶了就搶了,你以后也沒那個空玩?!钡峦醪灰詾槿?。 這位叫周若湘的湘公子就不滿了,“我以后還要帶著它們去兵部逞威風的,小王叔公,哪能只興您養豹兒,我養個狗都不行?” 湘公子還興致勃勃,“我養的狗可比人聽話多了,我這就叫人去把它們帶來,看一看是您的豹兒通靈性,還是我的狗兒更通靈性……” 周家的男人差不多一德性,反正德王就挺喜歡他這混不吝的侄孫子,聽了哈哈一笑,一揮馬鞭道:“趕緊的,來了我也給它們上酒喝,當貴客待?!?/br> 這湘公子笑嘻嘻,“好啊?!?/br> 這頭湘公子的隨從回去牽狗,湘公子他娘一個美婦一聽到消息就破口大罵:“好不容易把他塞去做正經事了,沒兩天就又給我玩物喪志來了,來人啊,給老娘拿打狗棍來……” 美婦氣得去找棍子,被她慢悠悠的老世子相公攔住了,“哎喲,娘子怕是不成,那是德王叔家呢?!?/br> “德王叔家又怎么了?” “不怎么,就是回頭你見了他,都得恭恭敬敬叫聲小叔叔?!?/br> 老世子一臉云淡風輕,氣得老世子妃抿他的胳膊,罵道:“我嫁你了這么多年得了什么好處???啊啊啊,你說啊,生個兒子都是個氣死我的種,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沒用的……” 老世子妃照例罵完兒子罵夫郎,旁邊的仆從看了一會兒見沒他們什么事,照例鳥獸狀散了,在屋里的老王妃聽下人道兒子媳婦又吵起來了,樂呵呵地一點頭,道:“打起來了你們要注意著拉一把,可別把臉抓花了?!?/br> 仆人領命而去,這廂德王他們剛過德王府不久,這湘公子家的狗來了,狗一來一見到花豹們就趴在地上討好地嗚咽,湘公子帶著它們在外頭沒少嚇唬過人,從來沒見過它們如此狗腿的樣子,眼睛瞪得就差掉出來了,把他旁邊的堂兄笑得前仰后翻,拍著桌子喊肚疼。 這把湘公子怒得,撲上前就打起了他家沒用的狗來,花豹們對那些沒什么威脅力的兇狗實在不屑一顧,瞄了人家幾眼就趴到德王腳邊來了。 德王憋著笑,等侄孫子坐過來了,才湊到人臉前道:“不是威風得能掃平千軍的嗎?” 湘公子憋屈,橫了他一眼,“沒個長輩樣,嚇唬你侄孫子你覺得你威風???” 這就是個渾不吝,德王挺了挺胸膛,很有長輩樣地道:“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br> 湘公子白了他一眼,又笑了起來,年輕人的怒氣來得快也去得快,跟著堂兄和小王叔公喝起了酒來。 說了半晌話,德王也才知道他們是被家里長輩拿棍子抽著進朝廷的,德王到底還是知道他們一點的,便問年長的那個叫周若嶺的,道:“那你覺得這朝廷還有沒有得救???” 周若嶺看了他一眼,他是在都城宗室年輕宗子們當中的領頭人,比起外放周若湘的他就要顯得沉靜沉穩多了,這頭見小王叔公把話問得如此直接,他沉默了一下方道:“局勢哪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br> 說著又看向了這次提議把宗室帶進朝廷的小王叔公,“小王叔公是怎么想的?” 他從族爺那里知道,看樣子是他們周家那位皇帝拿條件換人,但實際上想把他們推到皇帝眼中的人是他們小王叔公。 “我覺得你們行,”德王其實之前也有想過這件事,但時機不好,另一個也是宗室當中不求上進的人太多,而且大多數德性也不太好,說老實話,他們周家人性子都不怎么樣,都是皇族宗室當中的人,哪怕你是皇帝,你看不起我我也未必看得上你。他們對冷落甚至打壓宗室的大侄子沒什么好感,德王之前想過用他們的可能性極低,一是大侄子和朝臣還有他的勢力肯定不愿意,二是宗室當中的這些人也未必愿意,但此時非彼時,得變一變了,他也得幫著大侄子拉攏著他們一點,“你們看我,也是個渾的,但我心里我知道我是個什么樣的人,我就想你們肯定跟我也一樣,我們不都是周家的男兒?哪有哪個比哪個差的道理?!?/br> 德王這話一出來,周若嶺跟周若湘對視了一眼,朝小王叔公笑了笑。 小王叔公話要是這樣說,也沒錯。 他們不是沒本事,但有本事又如何?他們縱有劈天蓋地的才能,但獨拳難敵眾掌,他們躺著也有好日子過,實在沒必要為這上下受不盡的白眼去cao勞。 說白了,冒頭沒有好處不說還會死,躺著還能活,還不如躺著活。 但要是有機會站起,他們也愿意站一站,畢竟,他們身上流的也是周家人的血。 但不比德王這個王叔公,受多了冷遇和奚落的宗室宗子們對那一位在位的是有些激憤的,不過他們不待見他們周家的那位皇帝,但是他們不討厭德王,就是德王前幾年找各家的事,他們聽了就是覺得這被人寵大的小王叔公有點傻,識人不清,但私下里也會收拾下那些罵德王的人。 德王這次拿了小瓶小辮子給他的酒來待客,倒了兩三杯見話說得差不多就不給了,把小瓶子往袍子下放,他摳摳索索的,湘公子卻是不干了,貓下腰就把酒瓶搶了過來,竄到門口一口就干盡了,這可把德王得罪慘了,撲過去就跟湘公子打了起來。 湘公子也就是看著是個小白臉,但身手著實不錯,跟德王打了一陣才被他小王叔公揍趴在地被打得鬼哭狼嚎,這把湘公子惹得爬起來后,一手摸著臉,一手揮袖指著小王叔公道:“你給我等著,我就這回去告訴我爺爺!” 南陽王就是他爺爺,但小王叔公不怕,朝侄孫子得意洋洋地道:“你叫他來啊,叫來了我領他去見我皇兄!” 誰還沒個靠山了? 湘公子氣得雙眼翻白,踢著他的狗兒們罵罵咧咧走了,嶺公子則是有禮地跟小王叔公告別,回去見到父親,他道:“孩兒認為德王小叔公是真心想提拔我等年輕小輩,沒有敷衍之情?!?/br> 即便是跟他們打架,也打得傾盡全力,沒有戲謔之意。 他父親,正值壯年卻滿頭銀發,身干瘦削的平昌王躺在病床上沉默良久,道:“那就盡你們所能罷?!?/br> 畢竟是先帝帶在身邊用棒子教大的孩子,心胸格局不是那一位能比的。 先帝是位英主,但祖宗留給他的朝廷太亂了,他斬除那幾位jian臣拔除劣習后命格就已經撐不住這江山了,他走之后宗室的頹然之勢更是讓他們心驚不已,尤其宗室中人就是加上封地的親王后人現在也不到四百人,這些年來老死病死的皇族中人更是不少,可宗室子嗣卻越發單薄,一年到頭也生不出一個孩子,這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一不小心他們這一脈周家人就得斷子絕孫了。 可年輕人不懂他們的擔憂,拘在家里反而更桀驁不馴,憤世嫉俗,狂妄不羈,與其看著他們憤憤而亡,還不如讓他們死在他們周家人該有的“戰場”上。 他們只能盡力一博了,就是亡,那也讓這些小輩們亡得轟轟烈烈罷。 “是?!敝苋魩X回了父親的話,又去了南陽王府,見了族爺。 南陽王已經知道他們在德王府里的事了,跟這位宗族里年輕一輩的領頭人道:“若湘他們,我就交到你手里了?!?/br> 周若嶺掀衣跪下,恭敬地跟他們族爺磕頭道:“若嶺當不負宗族重任?!?/br> ** 萬家被抄了家,鄭丞相家辦起了喪事,范家樹倒猢猻散,燕帝讓他的人接管了范家,被趕出范家的范家人怒不可遏,更有范啟伯的相好暗中連手怒告起了燕帝的不是來,這些后宅的女人們能耐不少,掀起了軒然大波來,燕帝勃然大怒,用雷霆手段震壓,一時之間京城名門望族當中有眾多夫人們被請走,有去無回,家族也因她們受了牽累,被貶官的貶官,被通查的被通查,這讓即將過年的隆冬臘月變得更冷了。 這廂宋家如日把鄭家的小娘子娶進了宋家,而宋韌的身體一好點,就見了宮面圣。 外面的事傳得太大了,宋小五就是身在深閨也知道不少,莫嬸最喜歡出門跟人打探這些消息了,回來就幸災樂禍地學給小娘子聽,別人看不慣他們家官老爺,老莫嬸也看不起別家的官老爺,總覺得他們不是個好的。 老百姓們活在這世上,不管上頭施的仁政還是□□,落在他們身上的好處沒幾樁,苛捐雜稅卻是數不勝數,他們對為官者有一種天然的敵對敬畏感,他們怕官老爺,同時也憎恨著他們。 這頭京城里敢連手懟皇帝的夫人們無疑都暴露了自己,遂罵她們的人居為多數,宋小五聽莫嬸說的時候,莫嬸也是對她們這些夫人們頗為不恥,言語當中很是不屑。 宋小五聽罷,問了她一句:“那些受過那位范大人好處的男人們可有做什么?” 莫嬸不解:“這……” 她沒想到還有這,聽著小娘子的話心里打了聲鼓,才猶豫著小聲道:“求情的好像都是他們罷?畢竟是一家之主,哪能像那些沒腦子的那樣胡來?!?/br> 宋小五笑了笑。 女人罷,就是喜歡感情用事。男人這邊轉過頭來又坦途大道地過起了日子來,她們卻要較真沉迷過去不可自拔,最后把命搭上才知悔恨,可那時已為時已晚了。 莫嬸被她笑得忐忑,過了片刻把事情想明白了的她嘆氣道:“是啊,就是□□都有情有義,這些個一直跪著的男人,只要命在官在,回頭還不是想找什么樣的就找什么樣的?唉,世道就是這般不公平啊?!?/br> 宋小五又笑了起來。 莫嬸被她笑得惱火,瞪了小娘子一眼:“不許笑了,老嬸都不知道要怎么說了?!?/br> 宋小五便不當著她的面笑了,掉頭輕笑了起來。 莫嬸被她笑得不知所以然,委屈得很,回頭跟夫人抱怨道:“小五現在是愛笑了,可是笑得我老發毛,不知道哪不招她喜歡了?!?/br> “她不是笑得挺開心的?”張氏不懂她說的是個什么意思。 “哎呀,您不懂,回頭您看她笑笑就知道了?!?/br> 宋小五笑的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莫嬸跟她跟得久了,分析起事情來也能分析到比較深的地方了。 但她也不解釋,她還挺喜歡老家人發小脾氣的樣子。 她也不會跟老家人去解釋她的想法,她說得太多都是驚世駭俗,還不如讓老家人自己一步一步去想,一步一步去發現。 就如她對家里老蘿卜條小蘿卜條們的處置一樣,領著他們去接觸真相,比告訴他們道理要來得強。 真理再真,不掌握在手中,不過是迷人的廢話而已。 這時宋家人多了一個四郎的娘子,張氏多了一個幫她忙東忙西的小尾巴,鄭家的小娘子可能干極了,手腳麻利飛快,許多事不用等婆婆吩咐她就自行做好了,勤快得就是莫嬸都要說幾句她家小娘子:“你看看你小嫂子,你再看看你,一坐著喝茶就不動了,連火盆都懶得燒!” 莫嬸嫌棄小娘子老窩在屋子里煮茶寫字不動,還不許她燒火盆取暖,有了個討人喜歡的作對比,就埋汰上了自家的小娘子來。 小鄭氏嫁到張氏那是全家上下都一通夸,連宋老太太都有點喜歡這個老是笑臉迎人,對她照顧周到的小孫媳婦兒,還給小孫媳婦多送了一對金手鐲。 宋小五這天早上慢步過來看老太太,從聽到她來到見到她,老太太等了半個小時有余,終于等到人來了,不由皺眉看著孫女兒道:“不是說早來了?” 宋小五眼看老太太都有些嫌棄她了,頓了一下,過去在老太太身邊坐下,慢悠悠道:“連你都要說我不好了?” 老太太哼了一聲,“一天到晚就來一會兒,貓都跑得比你勤快?!?/br> 宋小五給老太太抓了只貓養,老太太還挺喜歡的,聞言她扭頭看了看:“你的新歡小心肝呢?” 老太太氣笑了。 一邊的英婆憋笑回道:“去廚房討豬肝吃去了?!?/br> “酸菜炒豬肝?嗯,挺好吃的?!闭f到豬肝,宋小五想到酸菜炒豬肝這道菜了。 “那我去廚房說說?!庇⑵乓娦∧镒宇h首,忙去了。 宋小五見祖母身邊的難對付的老婆子去給她跑腿去了,她則轉頭對老太太道:“既然住得好好的,就一直住下去罷,這樣我看你也方便,再慢一天也能見著一次,若不然這大冬天的,我一兩個月也未必去得了你宅子一趟?!?/br> “你就懶罷,到時候看誰娶你這種懶小孩兒!”老太太冷笑。 有人娶的宋小五一笑置之,不跟她計較。 老太太還不知道她這是在忽悠她呢,等老太太知道沒多久她就要嫁人,想見也不是那么容易見的時候,怕是氣得要打斷她的腿罷? 不過先不管,先把可憐的老太太忽悠住再說。 現在也不比當年了,老太太自己就收斂了自己,她爹也不再是過去那個母親膝下的小孩兒了,他對母親少了孺慕多了客氣,不在乎就不會受傷,分寸會讓他掌握好跟老太太的相處。 而老太太在,姜是老的辣,他們家有個像她這樣狠決果斷的人拿主意,宋小五也比較放心一點。 宋小五看過老太太,就又回了她院子里。 中午是她母親領著她小嫂子小鄭氏來的她院子給她送飯,小鄭氏還幫著莫嬸給她擺飯,張氏見小兒媳婦忙個不休,連連勸她停下來,小鄭氏都只是不好意思地笑,手腳卻不停。 宋小五也沒跟她客氣,不過向來不動手的人這時也伸手幫著擺了起來。 她看得出來,她這位小嫂子在用自己的方式融入這個家,行為挺主動的,她喜歡這種人。 這個家里,小鄭氏見得最少的就是這個小meimei了,她見這小meimei見得都比見公爹少,這時候來了小meimei的屋子,看著meimei屋子的樣子和放在各位的擺飾,見比公婆的屋子還要大氣氣派,她更有點不太敢小meimei說話了,只是朝人不停地笑,希望能招人喜歡一點。 她聽四郎說了,他給她的那箱子銀財頭面,是小meimei幫著母親做主分給她的。 小鄭氏只比宋小五大半歲,性子也討宋小五的喜歡,宋小五本來想跟她多接觸下的,但她貓冬寫東西,寫的東西又多又雜,分不開神,就一直沒怎么注意她這小嫂子,這時候見母親把人帶過來了,等飯罷又留了小嫂子說話。 她和小鄭氏說了說家里的事,和氣得讓小鄭氏都覺得之前她所見過的那個冰冷的小娘子是假的,尤其宋小妹臨走前還送了她一張說是四郎喜歡的圖樣紙,她更是歡喜得拉著明顯也很喜歡她的小meimei的手道:“meimei你真好,多謝meimei,我聽娘說上次送你的清茶你很喜歡,我那里還有,回頭就給你送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