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寡婦再嫁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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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她心里又通透幾分,眼神也堅定起來,甚至充滿了昂揚斗志,仿佛一朝回到當初那個和后院一群鶯鶯燕燕斗智斗勇的時刻。 不過在她出來看到江明川和一個年輕女孩說話時,眼里的光彩瞬間轉變成不滿,不過她向來忍得住,沒有立馬發火,而是在那個女孩離開后才酸巴巴走過去問了一句,“那人是誰呀?” 江明川沒聽出來,簡單解釋了一句,“是下鄉的知情,朝我問路?!?/br> 然后就反問一句,“洗好了?” 金秀珠沒回,而是擰了擰眉,“這么多人,怎么只問你不問別人?” 江明川這下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對,皺眉看向她。 金秀珠底氣不足,但還是抬起下巴故作理直氣壯道:“你現在是我男人,我看上的人,誰都不能來搶?!?/br> 她性子素來霸道,哪怕她和江明川才認識一天,但既然他承諾以后要對她負責,那就只能對她一個人好,當然男人除外。 江明川本來還覺得她蠻不講理,但聽到這話,耳朵不禁一紅。 他下意識看了看周圍,見沒人在意這邊才微微松了口氣,然后沒好氣道:“什么搶不搶的,沒人跟你搶?!?/br> 說完就接過她手中的盆大步走了,找個位置坐下。 金秀珠哼了一聲,牽著女兒的手跟了過去。 沒人注意到,付燕燕看著這一幕,烏黑沉寂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茫然。 晚上七點半上了火車, 這會兒天已經完全黑了,火車上的人要么睡了要么在吃晚飯,江明川這次訂的是臥鋪,一張是中間床位,一張是對面下鋪,金秀珠帶著孩子睡在下鋪。 坐了一天的車,母女倆早就累了,金秀珠也不在乎床干不干凈了,直接躺下就睡,江明川先在周圍看了看,覺得沒什么問題才爬上對面床。 火車中間停了幾次,原本還算空蕩的車廂漸漸住滿了人。 半夜,黑暗中的江明川突然察覺到了什么,猛地睜眼看向下面,然后就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站在金秀珠床尾位置,正彎腰翻找著什么。 他瞬間冷下臉,大聲呵斥,“你在做什么?” 黑影嚇了一跳,在江明川起身一霎那,轉身就跑,昏暗的過道里,人很快消失不見。 江明川落地追了兩步就停下了,眼睛盯著車廂盡頭看,隨即走到金秀珠床邊檢查情況。 車廂里沉睡的人都被這動靜吵醒了,有個年輕男生探出頭皺眉問:“吵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覺?!?/br> 他上鋪應該是他的朋友,脾氣好一點,客氣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主要是他看江明川氣質特殊,不像是冒冒失失的人。 江明川簡單解釋了一句,“剛才有小偷,大家看緊自己的東西?!?/br> 這話讓車廂里的人緊張了一下,都趕緊坐起來翻行李檢查。金秀珠也醒了,忙摸了摸自己的褲子口袋,摸到錢都在才松了口氣。 江明川對她說:“你睡上面,我來睡下面?!?/br> 金秀珠猜到那個小偷是準備偷下面人的東西被他發現了,便沒有拒絕,趕緊從床上爬起來。 江明川將還在熟睡的孩子抱到中間床鋪里面,金秀珠不太會爬這個梯子,卡在半道上就不知道怎么上去了,江明川也沒有多想,伸手像抱孩子一樣掐住她的腰,直接將人抱到床上。 他個子高大,兩只手臂肌rou結實有力,金秀珠的重量對他來說輕而易舉,看她還穿著鞋,就順手將鞋脫了放在床底下。 金秀珠跪在床上,愣愣回頭看了一眼,整個人半天沒回過神,尤其是看到他給自己脫鞋,更是震驚的說不出來話。 哪怕侯府的人都說侯爺把她寵上天,可每次私底下相處時,她都是伏低做小的那個,就算是生氣要侯爺哄,那也拿捏著分寸。 在她從小接受的觀念中,男人就是天,進了侯府后,更是深刻意識到了這一點。 所以她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會有個男人這么對她。 心里有些茫然,又有些不知所措。 江明川沒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么不對,只吩咐了一句,“再睡一會兒,明早我叫你?!?/br> 金秀珠沒說話,只點了點頭便趕緊躺下,用被子遮住臉上的情緒。 —— 次日早上,沒等江明川來喊,金秀珠就醒了。 他們東西不多,等火車到站停下,他們很快就從人群中擠著下來了,這邊與“金秀珠”老家一望無際的平原完全不一樣,一眼看過去都是覆蓋著雪的高山。 江明川先帶著金秀珠去吃早飯,他對這邊應該很熟悉,帶著她去了附近的公交站臺,然后坐公交車去市里吃了面條,市里景象繁華了一些,還有好幾層的高樓,倒是讓金秀珠新奇不已。 吃完,江明川領著她去了菜站,可惜送菜的車已經走了,不過好在有車要去鄉下收菜,可以順便把他們送到碼頭。 江明川便和金秀珠等了一會兒,沒等多久就有兩個工作人員騎著三輪車過來,金秀珠抱著孩子坐在一個三輪車后面,江明川騎上另一輛三輪車,讓工作人員休息。 路上工作人員還熱情跟他們聊天,江明川話不多,每次都是回一兩個字,眼見氣氛有點尷尬,金秀珠忍不住開口笑著解釋說:“也怪我沒本事,結婚好幾年才生了一個,今年就過來隨軍了?!?/br> 然后又裝作好奇的樣子道:“這邊山可真多,跟我們老家可不一樣,想來山珍可不少吧?!?/br> 一聽金秀珠是第一次來,兩人就打開了話匣子似的,開始介紹起了這邊的特色,金秀珠不光只會捧場,還會夾在中間提供建議,比如有個工作人員提到最近家里老人胃口不好,帶她去醫院看看又不愿意去,金秀珠問了幾句后就說可以用倉術去皮、干棗去核、干姜、炒杏仁、炙甘草和鹽一起研成粉末,用熱水沖服。 那人倒是沒想太多,聽了這話在心里默念幾遍,說是記下了。 在前面騎車的江明川也聽到了,回頭看了金秀珠一眼。 到了碼頭時,兩個工作人員意猶未盡的朝金秀珠揮了揮手,覺得跟這小媳婦說話真舒心,每句話都夸到他們心坎上。 金秀珠本來還挺開心的,一回頭對上江明川打量的眼神,心里一虛,也不知道怎么解釋,干脆低下頭裝死。 哪知一低頭,又對上旁邊小人兒平靜的眸子,心下又是一緊。 不明白這一大一小怎么瞧著都這么讓人害怕。 第四章 碼頭上停著好幾只船,有一只船上差不多坐滿了,看到他們過來,船夫趕緊招呼人,問:“坐不坐?坐的話就立馬走?!?/br> 江明川就帶著金秀珠上去了,給了錢,一家三口坐下后,船夫就撐著桿子慢慢駛去,周圍坐著的人大部分都是出門探親的,互相聊著天,說的是地方話,金秀珠聽不懂。 船到了鎮子后,一家三口又重新換了個船,這個船要小很多,只能容得下四五個人。 江明川對金秀珠解釋一句,“這邊水路多,出門大都坐船,所以出來一趟不太方便。如果想要買什么東西的話,可以跟部隊供銷社里的人說,他們進貨的時候可以幫你帶?!?/br> 他以前一個人倒是無所謂,但現在不一樣了,一個家需要養活。 想到這里,他感覺肩膀上似乎多了一份重擔,不過也讓他心里多了一些歸屬。 船在水上行駛了大半個時辰停下,下船的地方簡陋鋪著幾塊大石板,江明川先抱著孩子下去,然后轉過身將金秀珠抱下來,兩手掐在她胳肢窩下,輕輕一舉就將人抱下來了。 金秀珠現在已經能面不改色應對這一切了,只是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路上沒說話。 這邊是山路,路很窄,不過最近走的人應該很多,腳下白雪和黃泥巴混雜著,泥濘一片。 江明川走在前面,嘴里說著,“很快就到了?!?/br> 不過他說的很快也走了不少路,等到了地方時,金秀珠后背都出了一層薄汗。 守在大門口的小戰士認識江明川,對他敬了一個禮后,就打開大門讓他們進去。 外面看不出來,等走進去后,金秀珠才發現別有洞天,里面很大,一排排的房子像棋盤上的棋子一樣,排列整齊,周圍的一草一木都透露著規整。 她還看到長長一隊人從不遠處走過去,口中喊著“一二一”,氣勢恢宏。 江明川帶著她往后面家屬樓走去,越往里走,生活氣息越濃厚,甚至在路上還看到幾個婦人湊在一起說話,看到他們,眼里含著好奇和打量。 江明川不認識她們,便沒有打招呼了,直接去了自己的住處。 家屬樓前面是兩排五層樓的樓房,不過還沒有建造好,只搬了一小部分人進去,后面是一棟一棟的平房,比較老舊,江明川領的就是后面的老房子,靠近山腳下。 金秀珠越走越心塞,直到看見江明川停下去開門,她看著面前這個破破爛爛的房子,感覺眼前一黑,“金秀珠”二姐不是說她會進城過好日子嗎? 看著也不像多好呀。 江明川見人沒跟上來,回頭看了一眼,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情緒,想了想,解釋道:“前年家屬樓建起來后,很多家屬就過來了,我當時住的是宿舍,還是領養了賀巖后才申請了房子,就剩下這個了?!?/br> 不過他平時比較忙,有時候遇到訓練十天半個月都不回來,就把賀巖放到隔壁,這個家待的時間不長,所以才看著有點亂。 他本來想著,今年過年回養父母家一趟,跟他們說一聲自己準備結婚的事,再回來和嫂子介紹的人把婚事時間確定下來,明年下半年家屬樓應該就差不多建好了,他們也可以直接搬進去。 只是沒想到這趟發生了意外,嫂子那邊也要去道歉。 不過,他既然答應了會娶金秀珠,就一定會做到。 江明川讓金秀珠和孩子先休息一會兒,他則拿起門口的掃把開始打掃衛生。 --- 隔壁前面一家院子里。 錢玉鳳挎著一籃子菜急匆匆進來,看到門口正在摘菜的婆婆,忙道:“媽,我聽說江營長帶著一個女人孩子回來了,瞧那樣子,不像是普通關系?!?/br> 她娘家就是附近村子里的,平時走動的多,冬天蔬菜貴,她就跑得更勤快了,幾乎隔兩天就回家打一次秋風,不過弟媳也不會說什么,男人發了補貼啥的她也會帶一些回娘家。 本來她還覺得最近無聊,幾個交好的軍嫂都回老家過年了沒人說話,哪知道回來路上就被人拉住說了這事,她家男人和江明川是好兄弟,平時來往密切,所以都來問她。 她哪知道什么情況,連人樣子都還沒見到,江明川不是被團長老婆介紹了對象嗎?那人她還見過兩次呢,長得可真漂亮。 吳嬸子聽了皺眉,覺得她咋咋呼呼的,“別亂說,人家江營長多正直的一個人,哪會干不著調的事,肯定是有原因的?!?/br> 錢玉鳳可不管,“能有什么原因?都直接把人往家里領了?!?/br> 吳嬸子懷疑的看了她一眼,要真是把人往家里領那確實有些不太對,這年頭誰敢干這種事?不怕被唾沫淹死?想了想謹慎問:“你是不是看錯了?帶的是不是那個相看的對象?他們兩個八九不離十,在家吃頓飯也沒啥?!?/br> “哎呀,要真是她我也不會這么吃驚,我是沒看到,但張枝華幾個看到了,說那個女人頭發長長的,皮膚黑黑的,一看就是農村來的,江明川懷里還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女娃?!?/br> 吳嬸子聽了不做聲,她記得當初也是錢玉鳳打聽到消息回來說,江明川那個相看的對象皮膚白的像豆腐,說話溫溫柔柔的,留個□□頭,一點都不像結過婚生過娃的樣子,倒像是個資本家的大小姐,那會兒還被她罵了一頓,說話沒有分寸,要是被人聽到了還得了。 錢玉鳳沒有想那么多,就是心里有些不舒坦,“不是說好半個月后才回來嗎,現在回來,那錢要不要還回去一半???” 還有米和油,她都拿回去給她娘家了。 江明川走之前將賀巖放到他們家,給了不少東西,十分大方。 吳嬸子一聽這話,臉就沉了下來,“別把眼睛老是盯在這種小事上,人家江營長從來就沒虧過咱們家,還有咱家小軍,當初在河邊玩差點溺死也是江營長看到救了上來,算起來,他還是咱們家的恩人?!?/br> 這話說的錢玉鳳不敢還嘴,一聲不吭低下頭。 吳嬸子看她那樣子就來氣,“別人說什么是別人的事,你別在里面起哄,至少江營長的事你別亂摻和,做人還是要點良心的?!?/br> 錢玉鳳小聲反駁,“我沒說?!?/br> 吳嬸子一個字都不信,當初兒子要娶她,她就不太高興,嘴巴太碎,天天把眼睛盯著別人家,家里福氣都被她說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