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比如說過年的時候,端午中秋節的時候,七夕節的時候,等等,陛下都會額外施恩,讓百姓們歡愉一下。 央央跟嬴鴻兩個早說好了,不管平時有多忙,但是今天兩人都得騰出自己的寶貴時間,好好膩在一起一整天。 央央早被今天的乞巧節準備了禮物,傍晚的時候,送了禮物后,便伸出手去,討厭屬于自己的那一份:“世子爺,我的禮物呢?!?/br> 嬴鴻笑了笑說:“有我陪著你,難道不是最好的禮物嗎?” 央央根本沒想到他會來這么一套,氣炸了:“你怎么這么不要臉?你還帶這樣賴皮的?!?/br> 嬴鴻心滿意足捧著央央親手做的鞋,套在腳上。央央氣死了,撲過去要搶回來,嬴鴻卻往旁邊一收,央央撲了個空。 央央氣得咬牙切齒,竟是捂著臉哭了起來。 “你怎么可以這樣,你答應我的事情沒做到,讓我以后還怎么信任你?我為了給你做這雙鞋子,手指都磨破了,你卻什么東西都不給我。這世上有你這樣的人嗎?你現在還這樣欺負我……” 嬴鴻湊近了去細細看,本以為她是裝哭,見是真哭了,這才哄著說:“不就是一件禮物,我這些日子太忙了,忙忘了。這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br> “不過你放心,等明年這個時候,我一定記著。別哭了,好不好?” 說完笑了笑,抬手幫央央擦眼淚。 央央心里十分不舒服,沒說話,只是自己一個人氣鼓鼓走進屋里去了。嬴鴻側頭朝屋里幾個丫鬟掃了幾眼,見大家都低著頭沒一個看向他的,于是他只能自己進屋哄人。 嬴鴻答應央央,一會兒帶她去整個京城最好的酒樓吃飯。今天七夕節,街上肯定熱鬧。 去最好的酒樓坐在最高的位置,放眼望去,可以將整個京城的美景盡收眼底。 央央其實挺喜歡這種浪漫的,想了想,就勉強答應原諒他了。 嬴鴻早在頂樓包了見廂房,是視野最好的位置。菜也是事先點好的,都是央央平日里最愛吃的。 央央眼睛盯著案幾上的菜,懷疑的望向坐在對面的男人:“你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了?” 阿溫忽然敲門進來,悄悄打了個手勢,嬴鴻便指著外面對央央說:“你看?!?/br> 央央轉頭看去的瞬間,如墨汁般漆黑的夜空“砰的”一聲,炸開好些金色的花。一朵金花才在空中綻放開,緊接著,又是好幾朵。央央盯著看,十分感動的瞇起眼睛來。 這番盛景,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難道,他這是打算給自己一個驚喜嗎? 此時此刻,央央覺得幸福得不得了。 嬴鴻坐在對面,望著央央吃驚又滿足的表情,他眼里也露出笑意來。 央央說:“爺這是故意的嗎?明明給我準備了最好的禮物,卻偏偏事先不告訴我,還逗我哭?!?/br> 嬴鴻道:“我怎么知道你那么愛哭,只為了一件禮物,竟然跟我鬧脾氣。不過,看你喜歡,我也覺得值得了?!?/br> 央央說:“那你還怪我了?” 嬴鴻笑著:“可不敢?!?/br> 央央哼了一聲,見男人溫柔目光一直注視在自己身上,她倒是羞澀的低下了頭。 第76章 嬴鴻有感覺, 自從出門后,便一直有人暗中跟著他。 雖然那個跟著他的人已經刻意放輕動靜想藏匿自己的身份,但是憑著嬴鴻多年來的警覺性,是不可能察覺不到的。送了禮物,又一起吃了飯,嬴鴻便帶央央回去。 等哄著央央去洗澡歇下后,嬴鴻這才又折身出來。 “想問閣下是敵是友,既然跟了我這么久,何不出來露個面?” 只聽樹葉“唰唰”一陣聲響, 眨眼睛,便從墻頭上跳下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人。黑衣人臉上蒙著黑色布巾,身材頗為魁梧的樣子, 他站在離嬴鴻有些遠的地方。 嬴鴻負手而立,眉眼輕動, 打量著黑衣蒙面人。 黑衣人懷里抱著一柄刀,也未說什么, 只是沉默打量嬴鴻一番后,又縱身一躍,“飛”了出去。 嬴鴻皺了皺眉,卻并未追上去。 ~ 這幾日,嬴鴻總覺得王府四周有人盯梢。 嬴鴻先按兵未動, 暗地里布下了天羅地網。等到天黑的時候,再讓自己的人趁夜色朦朧的時候將人一網打盡。 嬴王府綠如閣內,嬴王父子坐在上位, 正等著府中侍衛將人帶來。府中侍衛總共抓獲了三名黑衣人,嬴王氣得吹鼻子瞪眼睛,一掌揮在案幾上,怒不可遏。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膽敢打我嬴王府的主意。說!是誰派你們來的?”嬴王震怒。 三名黑衣人相互望了望,皆沉默不言。 嬴鴻倒是沒什么反應,沒說話也沒發脾氣,只是頗為鎮定的打量著眼前的三個人。他心里,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勁。 嬴鴻抬了抬手,對壓著黑衣人的幾個侍衛道:“將他們臉上的黑布扯下來?!?/br> “是,世子?!笔绦l扯了黑衣人蒙在臉上的黑布,黑衣人沒反應。 沒有拒絕,也沒有掙扎,三個人依舊低垂著腦袋,一聲不吭。 如此,倒是真將暴脾氣的嬴王惹著急了。他們若是跪地求饒,嬴王或許還不會這樣暴躁,但,現在這樣算什么? “混賬東西?!辟跽f,“本王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說,是誰派你們來的?!毖粤T,一雙虎眸微動,卻也不等黑衣人作答,直接問出了他心中想要的答案,“是不是榮國公府顧家派你們來的?!?/br> “我們沒有別的意思?!苯K于有一個黑衣人開了口,態度卻異常恭敬謙卑,“我們……我們只是想保護我們應該保護的人?!?/br> 嬴鴻一愣,隨即目光朝自己父王掃去,嬴王已經問出口來:“你們想保護的人?誰?” 嬴鴻還沒來得及細細想來,跪在底下的黑衣人便猶猶豫豫說了出來:“是……是世子爺跟王妃?!?/br> 嬴鴻眼角一動,不好的預感更是鋪天蓋地而來。剛想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哪里知道,那邊嬴王已經炸開了。 “老子的女人跟兒子,需要你們保護?休得在這里胡言亂語?!辟鯕鈽O,一掌披碎了一張桌子。 那三個黑衣人便跪地求饒起來:“嬴王殿下饒命,我們說的都是實情,是按著主公的吩咐做的。我們膽子再大,也是萬萬不敢欺瞞王妃跟世子爺的?!?/br> 嬴王怒火中燒,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來。只這個念頭,便打得他七魂去了六魄,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 只吊著一口氣問:“你們……你們主子是誰?” 那為首的黑衣人說:“我們主公是誰,王爺去請了王妃來,一問便知?!?/br> 嬴王雙目猩紅,立即吼著人道:“都是聾子嗎?快去喊王妃來?!?/br> 嬴鴻卻阻止道:“父王,此事略有不妥……” 話還沒說完,就被嬴王喝止住了:“老子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br>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個兒子,總覺得十分害怕。他不敢看他。 他怕……怕自己心中的那個想法,是真的。 嬴鴻卻不管不顧,只跪了下來說:“父王為何非要聽信這些來路不明之人的片面之詞?父王心中在想什么,兒子猜得到。父王與其在這里猜忌,不如親自去問母親?!?/br> “如今聽信這些人的話,將母親壓過來,難道不是讓別人看笑話嗎?” 嬴王略沉吟一瞬,踢了跪在地上的幾人一腳,厲聲吩咐:“都關押起來,嚴加看管。給本王看好了,他們三個要是逃了或者自殺了,本王拿你們是問?!?/br> “是,屬下等明白?!?/br> “廢物!”嬴王心中怨憤無處發泄,只能踢踢踹踹的。 見自己父王走后,嬴鴻也立即跟了過去。 嬴王怒氣沖沖,直接沖進了王妃屋里。 嬴王妃皺了皺眉,抬手揮退了一旁伺候著她的侍婢,迎過去問:“王爺這是怎么了?誰得罪你了?” “你們都退下去?!辟跻讶硕即虬l走了。 嬴王聲音洪亮嗓門大,以前來王妃這里,會克制自己的脾氣。此時此刻正在氣頭上,沒能克制,不但嚇著了屋里的侍婢,也是將嬴王妃嚇了一跳。 “你們都下去吧?!辟蹂鷾芈暦愿酪宦?,等婢子們都出去后,她才說,“王爺這是怎么了?” “怎么了?”嬴王瞪圓眼睛,卻在望進王妃那雙多情的眼睛里的時候,那一腔怒火全部都沒有了。 記得當年,他不過是匆匆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便喜歡上了。自那之后,他的一顆心,便完全撲在了她身上。 他知道,她曾經是有過未婚夫的。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可能……可能鴻兒會根本不是他的孩子。 他曾經有過那么一瞬是懷疑的,但是他最后還是選擇了相信。他麻痹自己,覺得鴻兒就是自己的孩子。 這么多年來,他也一直沒有懷疑過鴻兒的身世。他發誓他沒有,從來沒有過。 可縱然他曾經有過那樣的念頭,可想歸心里想,當有人把這件事情這樣說出來……情況還是不一樣的。嬴王是個占有欲特別強的人,他在乎的、他愛的女人,怎么可以…… 幾度想甩袖子離開,但最終還是又選擇折了回去。 他就是這樣的性子,心里藏不住事兒的。 “我問你,鴻兒到底是不是我兒子?” “王爺……”王妃驚了,眼睛里漸漸蓄了水珠,最后在眼淚即將滴落出來的時候,她抬袖子掩住臉,別過腦袋去。 緊緊咬著唇,卻是一句話不說。 “你說啊,順瓏,你怎么不說話了?”嬴王雙手握住王妃雙臂,近乎逼問,“是不是真的?你有沒有騙我?!?/br> 王妃不吭聲,只是一個勁哭。 嬴王著急了,那雙掐住王妃雙臂的手,也用足了勁兒。 王妃疼得緊緊咬著牙齒,抬眸與嬴王對視而去,她這才開口道:“王爺,你當初娶我的時候,你說過的。你說,你不在乎我的過去,你不管我心里有沒有別人,你只想要我……你當初并非沒有懷疑過??墒?,難道這么多年走過來,你就不相信我嗎?” “你不相信我,卻相信外面的人的話。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很明顯,那些想挑撥離間的,他們成功了?!?/br> 嬴王手上力道漸漸松開:“可是……可……鴻之他……的確一點不像我?!?/br> 嬴王妃抿嘴冷笑一聲,眼里似乎有絕望:“是啊,不像你,那自然就不是你的兒子??赡阌袥]有想過,我是他的娘親,他不像爹爹,難道還不能像娘親嗎?” “或者說,在王爺心里,根本早就懷疑過鴻之的身份了。你心里種下了疑惑的種子,所以,只要敵人找到切入口,你便就信了他們了?!?/br> “順瓏,我……”嬴王忽然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只要你說是,我就相信你。是我不好,我不該懷疑你的?!?/br> 嬴王卻笑著搖了搖頭:“你相信?或許已經沒用了……或許……”她透過窗戶望向外面,“或許宮里頭的兩位主子,也有人給他們透了消息,如今他們也起了疑心?!?/br> 嬴王妃當年的未婚夫嚴家,乃是景王同黨。景王當年與陛下乃是仇敵,所以陛下一登基,就屠殺了景王及其所有黨朋。 其中,就包括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