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喲,公子,你可有日子沒來了啊,真是稀客,怎么,小霍丫頭沒跟你一起來?” 趙大伯見到熟悉的身影,忙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衛旌笙笑道:“趙伯,可有什么新出籠的點心,我帶去給她,您知道的,她最喜歡吃您家的包子了?!?/br> 他家小姑娘昨日特地叫人傳信給他,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前頭還在為他的銀錢心疼,信寫到后來,不知不覺地就又變成了與他嘴饞各種吃食。 是以,他今日下了朝,便特地改道來了趟柳巷,打算買些她愛吃的安撫一下霍嫵的五臟廟。 衛旌笙常陪著霍嫵過來,他歷來話少,但很會照顧身邊的霍嫵,每次與她一道,霍嫵只消坐在長凳上,衛旌笙就能把她想吃的通通報出來,對趙大伯也很講禮貌。 這樣的少年郎,教人如何能不心生好感。 “得勒,你先坐會兒,我的灌湯包再過不久就能出爐了,你等會兒正好帶去,不過你可得提醒霍丫頭盡快吃啊,這涼了味道可就沒那么好了?!?/br> 衛旌笙含笑點頭。 榮保跟在他后邊,連聲附和道:“姑娘她別的還可能會忘記,吃的這上面,哪還用得著我家主子提醒啊?!?/br> “也是?!壁w大伯煞有介事地點頭,很贊同的模樣。 若是阿嫵在這兒,只怕又要被氣得直跳腳了吧,衛旌笙心想,心緒越發明快。 “是……衛七公子嗎?” 乍一聽見熟悉的聲音,許芒差點沒控制住自己,從凳子上跳起來。 她伸出頭去打量,站在攤前的少年郎君素袍加身,劍眉星目,與生俱來的貴氣天成,但就站在那里,就無端給這破陋的小攤販添了無限光華。 “是……衛七公子嗎?” 乍一聽見熟悉的聲音,許芒差點沒控制住自己,從凳子上跳起來。 她伸出頭去打量,站在攤前的少年郎君素袍加身,劍眉星目,與生俱來的貴氣天成,但就站在那里,就無端給這破陋的小攤販添了無限光華。 他似乎比她記憶里的樣子溫和了許多,連對著這么家小攤販的老板都會露出淺淺的笑容來。 許芒想,她從前沒見過他的笑臉,竟不知道,他笑起來這樣好看,宛如春風拂過,吹開萬頃桃花。 只不過,他們所提到的霍丫頭會是誰?似乎與衛旌笙頗為親近,她可不記得什么時候多了這么一號人物。 罷了,許芒聳聳肩,她也沒必要想那么多,反正到最后,也不過是要淪為她的陪襯而已。 衛旌笙皺眉,榮保大跨步擋在主子面前,警惕地道:“你是誰?” 看她穿的這個樣子,怎么也不像居然能知道他家主子的身份人??! 許芒知道對方誤會了,她趕緊擺擺手,道:“不是不是,我,我沒有惡意的,我只是,只是有話想與公子說?!?/br> 莫名其妙。 衛旌笙不想搭理她,與趙大伯道:“趙伯,你的包子可好了?” “噢噢,這就好了,我馬上給你包起來?!壁w大伯被許芒這一舉動弄得愣了一下,聞言才反應過來,他手法老練,三下五除二就結結實實地包好了包子,遞給了榮保。 榮保遞了銅板過去,衛旌笙看也不看許芒就要走。 這,這跟說好的不一樣??! 許芒錯愕地看著他走開,不是,這時候,他不是應該把她帶到府中詢問,她一展自己的才華,衛旌笙就會順理成章的被她吸引的嗎? 她呆了一會兒,眼見衛旌笙真要上馬車走遠了,才急匆匆地追過去,還沒靠近馬車就被護衛攔下,她無法,只得朝他大喊:“公子!公子我是真的有話要對你說!” 她還存了半分理智,知道不能在這里公然喊出衛旌笙的身份。 榮?!昂佟绷艘宦?,道,“你這婆娘怎么回事,認識你是誰嗎就敢追上來,快滾快滾,否則別怪我不客氣?!?/br> “什么人哪,我們主子也是你說想見就能見的,真是沒一點自知之明!” 許芒也怒了,她道:“你這奴才怎么回事,還有沒有規矩了?!?/br> “我告訴你,你今日這么跟我許芒說話,等來日有你的苦頭吃!” 什么瘋婆娘啊這是,榮保才不怕她,“哼,我等著你!” “你說……你叫許芒?”馬車里傳來衛旌笙清越的聲音,許芒一愣,忙道:“對對對,我是!” 榮保鄙夷地看著她,好賴也是個姑娘家,大庭廣眾的,居然就這么把閨名大大咧咧地喊出來,還有沒有一點羞恥之心了。 “榮保,帶她回府?!?/br> “是,小的這就讓人把她趕……啊,帶,帶回府?”榮保傻了,他沒聽錯吧。 “我說,帶回府?!毙l旌笙重復了一遍,他的聲音平穩依舊,榮寶卻無端覺得——山雨欲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許芒:他一直在偷偷摸摸關心我,他果然喜歡我已久,只是不好意思說嘿嘿嘿 霍嫵:七哥,你的品味如此獵奇的嗎 衛旌笙:我不是我沒有【爾康手】 520什么的,跟平常的日子沒有半點區別!哼哼 算了算了,談戀愛不如擼貓 還是??次牡男】蓯凵钐鹈鄹星橐蔡鹈劾?,啾咪 第44章 是她 許芒也是一愣, 旋即得意地望向榮保。 所以說, 真不是他的耳朵出了問題?榮保愣愣的看著衛旌笙從馬車里走出來,翻身上了旁邊護衛的馬, 又對他攤開手掌。 榮保一哆嗦,顫顫巍巍地把手伸了過去。 衛旌笙手一縮,他嘆了口氣,道:“把你手里的包子給我?!?/br> “???哦哦?!睒s保這才反應過來,他忙不迭地把裝包子的油袋子遞了過去, “主子,這人咱真要帶回府呀?” “你什么意思啊,別動不動這人這人的,人家都說的那么清楚了,你聽不明白???”許芒怒道。 衛旌笙看也不看她,只道:“我說的話,你哪來這么多問題?!?/br> 他說完便策馬而去,徒留滿地沙塵, 讓許芒與榮保兩個大眼瞪小眼。許芒倒是抬腿就想往馬車上爬,榮保見了,趕緊把她攔下。 “干什么干什么,這馬車也是你能坐的?”榮保這幾年跟著衛旌笙,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多了,這樣沒皮沒臉的還是頭一回見,既然知道自家主子的身份,還敢趁主子不在的時候往主子的馬車里鉆, 真當自己是哪個牌面上的人物呢。 “有什么可稀罕的!”許芒自覺失了面子,梗著脖子下來,“走路就走路,一個奴才,也敢在這兒耀武揚威的,等我回頭一定要讓七公子好好發落你?!?/br> 真有意思了,榮保對著她皮笑rou不笑地想,哪來的瘋婆娘,口氣倒是大的很,也不怕熏著自個兒。 衛旌笙一路快馬,他心緒紛亂,“許芒”這個名字,他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他聽見這個名字的那一刻,就恨不得立刻扼死這個女人。 阿嫵告訴過他,四下無人時,占了她身體的那個異世游魂,對自己的稱呼就是許芒! 他記憶極佳,從不記得何時會認識這么一個女子,這女子上來便脫口而出他的身份,種種言行,簡直可以與前世的樣子嚴絲合縫地重合在一起。 還是如此的令人生厭! 只是她不是應該隨著前世的事死了個干凈嗎,為何她居然又活了回來,還換了個身體,如果她能活著,那前世真正消失的,怎么會是他的阿嫵? 她回來了,那……阿嫵呢,她還好嗎? 她還……在嗎? 衛旌笙不敢再往下細想下去,他握著韁繩的手微微發顫,騎馬而至,他很快就到了鎮國公府的墻外,衛旌笙翻身下馬,他一步步挪過去,靠在霍嫵院外的墻邊。 已經到了這里,他卻連縱身而上,看一看她的勇氣都沒有。 他怕他這一看,他的女孩只會用一種茫然的眼神看向他,還是那副熟悉的皮囊,卻不再是他心愛的魂靈。 前世的日日夜夜在衛旌笙腦海里不斷閃回,他想,阿嫵,若再來一次…… 若再來一次,你的七哥,可就真的支撐不住了。 “縣主,縣主你快下來,你忘了夫人剛剛才訓過你的嗎,你怎么還敢上墻,萬一給夫人看見了可怎么好?”春鶯急急地道。 “沒事的,母親這不才走嗎,就算再要來,也沒有這么快的道理不是?!被魦承χ仡^與春鶯道,她足尖輕點,在矮墻上一借力,輕盈地躍上了墻頭。 “我剛剛都問到一股包子香了,怎么聞怎么像張大伯家的手藝?!?/br> 春鶯扶額暗嘆,縣主您屬犬的嗎,隔著墻都能聞到味兒?而且張大伯家的包子跟其他包子究竟有什么區別啊喂,這也能聞得出來! “那當然不一樣??!”霍嫵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張大伯家的揉面的水用的都是清甜的山泉水,rou餡也是新鮮揉的,他老人家做了這么多年的包子,手藝就很不一般啦,還有……啊,七哥,你怎么在這里?” 霍嫵眨巴著眼,道:“你是來找我的嗎,可你就這么靠墻站著,若非我聞著香出來看看,只怕等到天黑都不知道你在這兒了?!?/br> “阿嫵……”衛旌笙看向她,朝她緩緩張開雙臂,“別站在那兒,危險,你跳下來,我接著你?!?/br> “啊?!被魦嘲櫚椭∧?,遲疑地指了指衛旌笙手里的油袋子,“好是好,只是七哥你能不能先把那個放一放啊?!?/br> 看起來有些油,她今天穿得可是素白的裙子,若沾了個油手印,那該多難看呀。 衛旌笙失笑,把油袋子放回馬邊的囊袋里,取出帕子擦了擦手,才對她說道:“這回可以了?快下來?!?/br> 霍嫵這才放心地往下跳。 她穿的白裙在風中綻出一朵花苞,她身量輕,衛旌笙穩穩地把她接住,他摟著她,霍嫵掙了一下,對方的力氣又大了些,叫她沒能掙開。 七哥這是出了什么事了嗎? 霍嫵心想,她不知為何有些莫名的心虛,眼見四下無人,她才把手放到衛旌笙的后背上,輕輕拍了起來。 “你怎么了?”她在衛旌笙耳邊柔聲問道。 察覺對方摟著她的力氣更重了,霍嫵無奈地道:“七哥你放心,我不會跑的,你別這么大勁兒?!?/br> “我在這兒呢?!?/br> “阿嫵?!毙l旌笙突然開口問道,“你剛才這么跳下來,心里不怕嗎?” “不是你讓我往下跳的嗎?” “不是?!毙l旌笙有種雞同鴨講的無力感,“我是說,你家墻可不矮,你卸了一身內力往下跳,就不怕萬一我接不住你,讓你摔傷了么?!?/br> “七哥才不會接不住我呢!”少女話里是滿滿的信任,“你怎么可能讓我受傷,在七哥身邊,我最不用擔心的就是這個啦?!?/br> “是嗎?”衛旌笙嘴角勾起一個淺淡的弧度,他終于稍稍放松了力氣,給了女孩一些活動的空間。 少女還沒反應過來,青年忽然就貼的她極近,幾乎是額頭抵著額頭,霍嫵一下子睜大了眼,說話的聲音都帶了磕巴,“你。你一下子,離我這么近干嘛?” 這么近的距離,她都能看清衛旌笙臉上的毛孔,霍嫵不合時宜地想,七哥的皮膚真比她見過的大多數姑娘都好,睫毛也長,感覺都快戳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