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年代:從國營飯店開始 第314節
只是這時候,外邊偏偏又有腳步聲傳來,兩人只能待在墻角跟下,“被迫”聽八卦。 “天哥,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心里有點不大安穩。這次老爺子的壽辰,咱們好像一開始……沒想著辦那么大……” 被叫做天哥的那個男人,聽到這話,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那個女人的種,能聰明到哪里去?我爸這些年,也算是昏了頭了。當初我娘為了等他,在靠山屯等了他這么多年,結果呢?還不是一句封建包辦婚姻就打倒了?” “我娘苦了這么多年,也沒有嘗過當領導家屬的滋味。倒是那個女人……早早地攀上我爸……老頭子年紀大了,有些東西……看不明白了。就任由從那個女人肚子里爬出來的種鬧騰吧。咱們且看著,能鬧騰出什么動靜來。這個時局,不鬧騰,就是最好的鬧騰……” 說著,腳步聲漸漸遠去。 蘇清風還陷入深思中,直到他的衣角被人扯了扯,他這才轉過頭去,看向一旁的魯大頭。 這才驚覺,魯大頭在大冬天,室外的情況下,額頭和鼻尖上,都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他忽然打了個哆嗦,忍不住抱著蘇清風,小聲道,“清風啊,我咋感覺,咱們知道的越多,出事的速度就越快?!?/br> 蘇清風嫌棄地推開他,淡淡道,“有一句話你說錯了?!?/br> 魯大頭愣愣地看著他,“啥?” “你,會出事。我不會?!?/br> 魯大頭:“???” 半晌,他才反應過來。 看著蘇清風走出死角的背影,先是小心地看了眼四周,然后就是屁顛屁顛跟在蘇清風屁股后面。 直到走到蘇清風身邊,這才來了一句,“不是,你憑啥???!” 第265章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蘇清風沒理會這個家伙。 魯大頭啥都好,只有一點不好,那就是嘴上沒把門。 說得好聽點,那就是一根腸子通到底,心里藏不住事兒。 魯大頭見他不吭聲,撓了撓后腦勺,像是感悟到了什么,也沒吭聲了。 倒是等蘇清風來到棚子底下,也就是起鍋燒熱油的地方后,魯大頭倒是來興致了。 他像是個跟屁蟲一樣,跟在蘇清風后面,好不容易逮到和方繼東私人相處的機會,探頭探腦的,還有點拘謹和不好意思,“方師傅……您……還記得我嗎?” 方繼東正在寬油下鍋,聽到這話,側過頭去,看向魯大頭。 他本以為,說這話的,應該是個熟人,但是沒有想到,無論他再怎么回憶,始終無法再腦海中,搜尋到有關魯大頭的記憶。 因著手下事情忙碌,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繼續凝神炒菜。 今天可是大領導到場,他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魯大頭看看左邊:方繼東手中大勺翻飛,臘rou在油水的滋潤下,有一種晶瑩欲滴的感覺,再配上儲存好的干豆角,一紅一綠相互搭配,看起來就讓人忍不住吞咽唾沫。 魯大頭又看向左邊,蘇清風已經完成了炒糖色。 毫無疑問,這道菜就是蘇清風的成名絕招——紅燒rou。 這一碗紅燒rou,就算是放到省城,那也是響當當的,可以排得上號。 甚至毫不夸張的說,相比起其它大師傅的紅燒rou,蘇清風在這道菜上的造詣和心得,可以說是一騎絕塵的。 等到切成正方體的五花rou塊,在rou塊中翻滾,沾染涂抹上了焦糖色的糖色,隨著大火收汁,一股馥郁的甜香,就從鍋中逐漸向外涌出。 伴隨著咕嚕咕嚕冒泡的聲音,不少人的目光,都朝蘇清風這邊看來。 當看清蘇清風的面容后,他們原本略帶驚異的眼神,又變成了理所當然。 他們還以為,是誰能把紅燒rou做的這么香。 原來是蘇清風啊。 那沒事了。 現在誰不知道,當初蘇清風被縣長挖墻腳,就是因為那一盤紅燒rou。 伴隨著蘇清風在泰和賓館的這段日子中,用手藝征服了那些外賓的味蕾的事情被同行知曉,他的招牌菜紅燒rou,似乎也蒙上了一層神秘的光輝。 普通的菜就這么好吃了。 那……招牌菜呢? 不過在場都是久經場面的大將,就算心底存著看熱鬧的思緒,但是同時也都不忘記正事,手下菜刀剁得飛快,瞧那樣子,生怕不切到自己的手指。 而就在這時候,人群中,一道視線尤為炙熱,幾乎要將正在做糖醋鯉魚的魯大頭刺穿。 艸! 葉文星向來是個穩重的人,尤其是面對魯大頭那個傻子的時候,更有一種,玩弄于股掌之間的運籌帷幄之感。 不然當年,他也不可能把魯大頭這么一個大廚,給排擠出國營飯店。 但是今天,他是真沒想到。 他娘的,這個老領導過壽辰,怎么魯大頭都能參與進來?! 要說魯大頭是自己找路子,通關系進來的,葉文星是一百個不相信。 但偏偏魯大頭就站在這里…… 葉文星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蘇清風。 是蘇清風! 在場中,只有蘇清風,有能力把魯大頭給帶進來。 這一刻,就算是平靜如葉文星,也忍不住升起嫉妒的情緒。 這情緒倒不是針對蘇清風的。 而是針對魯大頭的。 這還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他這邊汲汲營營,好不容易托了關系,混進這個圈子,關鍵面對一堆省城出來的大師傅,還得瑟瑟發抖,好好一個國營飯店的大廚,愣是在旁邊給人打下手。 雖然這也算是學習和結交人脈,但終歸覺得受制于人,有些憋屈。 但是蘇清風那邊就不一樣了。 蘇清風明顯和方繼東和謝寶祿兩個大師傅,私底下有交情,幾人說話的時候,笑語晏晏,有的時候還會討論這道菜的做法。 連帶著魯大頭也收獲了許多。 魯大頭其實并不笨,不然也不可能憑著家傳菜譜,就自學成才。 只是他缺少別人的指點。 就比如現在,方繼東看著魯大頭做糖醋鯉魚,一邊忍不住出聲指點,“面糊要濃稠一點,不然掛不上去?!?/br> “炸的時候,要熱油入鍋,別忘記大火復炸……” “醬汁偏酸甜口,你做的時候,也可以自己嘗下味道,不是每一道菜,用量都是死的。你一斤的鯉魚和三斤半的鯉魚,用多少調料,你不試試,怎么清楚?” 魯大頭平時也算是恃才傲物的代表,但是遇到方繼東,他絲毫不敢拿喬。 他又不是傻子。 他心里巴不得方繼東把他訓成孫子,他說的越多,他剛好學得越多。 蘇清風瞅了一眼魯大頭,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點看走眼了。 這魯大頭,怎么可能是個憨子? 人家精明著呢。 該憨的時候憨,該聰明的時候,也挺機靈的。 果然,人到中年,都會圓滑起來。 …… 大棚子底下,雖然寒風呼啦啦地吹著。 但即便是這樣,也無法掩蓋眾多大師傅臉上豆大的汗珠。 甚至有些大師傅,都把外套脫了,擼起袖子來,就在一片風雪颯颯聲中,顛鍋翻炒,這一系列的動作,都在頃刻間完成,一氣呵成,猶如行云流水。 等酒席都擺好了,一些涼菜鹵味也端到屋子里去了。 農村辦酒席的時候,有些地方,會給大師傅們,還有端菜打下手的親戚,單獨搬出一桌來,方便他們等會做完菜的時候,不至于餓著肚子回去。 真要算起來,這些大師傅也算是一方的人物,更別說像是方繼東這些人,要么就是師承一派,要么就有著家族源遠流長的悠久廚師世家的歷史。 可別小看這些人,事實上,每個行業做到極致,都不會差到哪里去。 今兒的酒席,自然是非同凡響。 除了蘇清風拿手的紅燒rou外,他還做了一道蒜爆rou。 取用的rou質,是剩下的瘦rou。 現在這個年代,因為肚子里缺少油水的原因,所以大家都尤其喜愛白花花的肥rou。 有的時候,那一塊亮晶晶的,透露著油脂的瑩白色肥rou這么咬下去,蘇清風自己都看著膩得慌,結果食客都還吃得津津有味,甚至贊不絕口。 而受到后世追捧的豬瘦rou,雖然也是rou,但總是容易做得柴,相比起來,在同等價格的情況下,大家更愿意吃肥rou。 而蒜爆rou的取材,剛好就是豬瘦rou和蒜片,還有雞蛋清。 蒜爆rou的做法并不難,難的是掌握時機,將豬rou包裹上雞蛋清,這樣加熱以后,再放入油鍋內,滑散至熟為止,其中,尤為注意的就是時間,切記不要讓rou片口感老韌。 等到最后一道大菜也上去的時候,方繼東擦了把汗,拉著蘇清風就往剩下的一個圓桌上走去。 魯大頭則是站在原地,復盤了一會方繼東的說的話,等到他發現兩人不在跟前了,又顛顛兒地跑上去。 起先,魯大頭還有些不自在,自己這下真成了蘇清風的跟班了。 他不要面子的嗎? 但是等到他看到站在一邊,沒人搭腔的葉文星后,他又咧嘴笑開了。 不要面子就不要面子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