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一陣劇痛傳來,寧忘瞬間感覺頭腦嗡嗡作響,叫都叫不出來。 遲歸真是瘋了,就那么突兀地闖進去。他俯低身體,輕輕地吻著他痛到扭曲的臉,從額頭到眼睛到鼻子,到嘴唇下巴。他嘆息道:“你終于,成為我的了?!?/br> 寧忘臉頰紅如滴血,嘴角滑下一縷紅血絲,咬出來的。這種被毫無縫隙的占據讓他感覺熟悉又陌生,但絕對痛苦。 遲歸伸出手指,生生撬開他的牙齒,將那可憐的唇瓣拯救出來,換成自己的手指,誰知這時寧忘卻不咬,側過頭,深深埋入枕席間。 遲歸強勢的撻伐仿佛永無止境,寧忘昏過去又醒過來,醒過來又像是沒有靈魂的玩偶一般任人擺布。他的腿被遲歸握在手里,被掐出密密麻麻的青紫,他整個人都在不自禁的顫抖,不知道究竟是舒爽還是痛苦。 …… 遲歸的理智從知道寧忘把沈蕭藏在房間里,還支開他離去時就已經不清醒了。 等他清醒過來,就看見寧忘蒼白著臉在他身下,白玉般的身體青紫難消,很難不知道此人究竟承受了什么。 遲歸立刻清醒過來,眼里閃過慌亂,他后悔的抱著寧忘,急道:“師尊,師尊,我……” 他還沒有“我”個什么來,就察覺到身下之人因他的觸碰而顫抖,像是怕極了。 遲歸的眸子染上一絲絕望,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明明只想好好對這個人,慢慢走進他的心里??墒?,可是他看到他為了不相干的人祈求自己,真的氣瘋了。他當時想的是,寧忘明明就看著自己的弟子受到威脅而沒有無動于衷,那么當初到底是為什么那么狠心不聽他一聲辯解。 以至于事到如今,犯下大錯。 他慢慢退出來,正要離開這片讓他沉迷之地。 這時,寧忘的手瞬間攀上他,仿若溺水之人抓住一截浮木般不肯放手:“別,別走……” 遲歸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寧忘分明怕他怕得要死,卻依然把他當成救命稻草。他嘗試著把寧忘擁在懷里,直到他平息下去,陷入沉睡。 他們肌膚相貼,互相傳遞著溫暖。 其實,他們明明心意相通。 寧忘的身體承受不起這樣的情事,高燒燒了三天三夜。 沈蕭和陸之宜回了不息山,通知了望陽寧忘就在魔界之事。 望陽次日就帶人前來和遲歸談判,只要遲歸放過寧忘,什么代價都可以。 遲歸回想著寧忘痛苦的臉色,內心很是掙扎,是不是真的應該把寧忘送回去,但很快他就推翻了這個想法。沒有任何東西能換得寧忘,哪怕從此寧忘一直恨他,他也要留住他。 永遠不會離開他。這也是寧忘給他的承諾。 談判不成,望陽只好強攻了。 三天以來正邪兩道頻頻交戰,魔尊和不息山主打得不可開交,日月無光,山河傾倒,兩敗俱傷。 望陽被遲歸打碎了半邊身體,遲歸也被一劍貫穿了肺部。這種程度的傷對他們來說并不致命,但也好幾天動彈不得。 遲歸腰間裹著一圈白布,血色半映,看上去十分觸目。 他猶如重傷的困獸,生命垂危之際也要守在心愛之人身邊,他趴在寧忘床邊,努力撐著沉重的眼皮,一眨不眨地看著仍然不肯醒來的寧忘。 最后實在撐不下去,昏迷過去。 兩日后,遲歸的傷基本痊愈,小臂那么長的創口也愈合了,只是臉色依然蒼白得很。 而他好了,望陽自然也好了,很快就卷土從來。 兩人站在天空,劍拔弩張。 望陽喝道:“遲歸,你好歹也曾是不息山弟子,當真忍心痛下殺手!” 這幾日,兩兵相交,無論是魔族兵士,還是不息山弟子,都已經死了不少了。 遲歸看著他,冷笑道:“他們死不死跟我有什么關系,不息山唯一待本座真心的,只有師尊。我當然可以認不息山弟子身份,但我只認師尊?!?/br> 望陽握劍的手在發抖,咬牙切齒道:“你既認你師尊,又為何囚禁他,對他做出這種天地不容之事?!?/br> 遲歸揚起尖削的頜,渾不在意道:“我就是做了,你能奈我何?” 望陽大抵是從未談過如此不講理的判,怒不可遏道:“你如此,如何對得起他,可笑他當初還……” 遲歸打斷道:“你是要提醒我,他當初是如何在眾人面前,將我逐出的嗎?” 望陽道:“他從未驅逐過你,他當時根本沒說一句話?!?/br> 聞言,遲歸恨道:“就是因為他什么也沒說,才更可恨!” 望陽搖了搖頭,道:“遲歸,你已經魔怔了?!?/br> 遲歸笑了笑,道:“事到如今我若是說在銜靈會上我是被冤枉的,你怕是也不會信吧?!?/br> “我當然不會信,但,”望陽轉言道:“忘塵一直都相信你?!?/br> 遲歸眼神一凜,道:“你說什么?!” 望陽款款道:“當年你被逐出山門之后,忘塵急火攻心,當場撒血,一身修為如洪流激流勇退,昏迷三天后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你?!?/br> 遲歸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貫頂,難以置信。寧忘當時是相信他的嗎?那為什么連頭也不愿回一次,一句話也不肯跟他說? 顯然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望陽續道:“我知道你在想他既然相信你,又為何那么做。這些年忘塵閉關,我一直都在查,可以確定,忘塵當年并非不愿信你,而是身不由主,被人控制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