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嗎?”遲歸偏了偏頭,奇怪道,“可弟子聽說,望陽師伯前去上瑤山與上瑤仙尊問道,已半月有余,現在回來了?” 寧忘:“……” 他怎么忘記了這一茬! 怎么辦怎么辦! 寧忘笑容不減,冷汗卻已經順著背心滑落。遲歸不緊不慢地拉上衣服,深邃的眼睛波光流轉,他既沒有催促寧忘回答,也沒有要給個臺階讓寧忘踩的意思。就那么微笑著,十分耐心的等著。 正好此時,一名弟子在外揚聲喊道:“師尊,惘月仙尊有請?!?/br> 寧忘簡直有種即將跌落懸崖忽然被人拉一把的澎湃心情,他拍掌道:“哎呀,為師先走一步,你好好休息?!?/br> 說完,他掀袍就走,幾乎有種落荒而逃的架勢。 寧忘一走,遲歸臉上那一抹弧度瞬間消失不見,他的神情驟然陰冷,半晌,一道嘲諷意味十足的氣音在空中響起。 他幾乎是嫌惡地撕扯著自己的衣服,然后摳挖著堪堪愈合的傷口,傷口很快又被他撕裂,殷紅的血順著細長白潤的指節汩汩而流,直到衣袖顏色變得更深,所以傷口都回到剛剛形成時的樣子,他才喘著粗氣停下。 太惡心了。 寧忘,你太惡心了。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上一世,停留在不管他怎么努力也得不到師尊半分好顏色的時候。 從前他不懂,為什么沈蕭明明是后來者,卻得到師尊所有的疼愛。為什么很多事明明不是他做的,到最后黑鍋都是他來背,為什么沈蕭總能一次又一次的力挽狂瀾。 無論他做什么,都得不到半分好顏色。 現在他明白了。既然如此,他何必費盡心思去討別人的歡顏,既然他做不了這世界至尊,那就讓它毀滅。 遲歸垂著沾滿鮮血的手,仰頭靠在床頭,表情晦暗難懂。 他回想起昨夜,等寧忘走了他才驚覺所處的寢殿是誰的,當下內心的驚訝和厭惡不言而喻,他幾乎立刻跑出這間房子,可當他跑出來時,卻看見更讓他難以置信的一幕。 不息山晝夜溫差極大,白日里還是烈陽當空,夜晚卻如墜冰窟,這不是有靈力傍身所能緩解的。 若是上一世,寧忘一定會立刻將他趕出房間,不,他根本沒機會進入寧忘的房間。 但是昨晚,他竟然看見寧忘躺在樹干上瑟瑟發抖,仙尊威儀盡失,那一刻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惘,那是寧忘嗎?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寧忘? 那個即便將死也依然高傲得不可方物的寧忘? 他已經忘記了那一刻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等回過神來他已經重新躺回了寧忘的房間,寧忘的床上。 既然這一世寧忘也有所不同,還是如此的與以往不同,那就好好玩吧。 走在一片冰天雪地中的寧忘莫名其妙地打了好幾個噴嚏,他納悶的裹了裹衣服,心想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也不知道女主是怎么在這種地方出生又長大的。 正想著,腦海中一道機器女聲道:“反派黑化值加100,請宿主做好準備?!?/br> 寧忘頓時僵在原地。 他干什么了?怎么就加100了?還有要做什么準備??? 忽然,他的頭仿佛被針刺般傳來一陣尖銳地疼痛,那道冰冷女音正在沒有感情的播報:“黑化值增加達到一定數值,臨時懲罰持續中?!?/br> “我靠……” 寧忘頭痛欲裂,但仍然不忘記怒罵一句,幸好臨時懲罰不是騙他的,七八秒后疼痛如風雨驟歇般散去??斓镁瓦B前面引路的弟子也沒發現他的異常。 穿過一條冰川似的小道,寧忘被帶著到了惘月仙尊的仙府,霜雪宮。 為了迎合冰雪,這里無論的一磚一瓦,或者是一器一皿,皆由寒冰打造。 原文寫道:寒冰仙府,靜極幽極,天下奇絕。 但要寧忘說,就是個天然大冰箱。 到了霜雪宮正殿,引路弟子恭敬道:“忘塵上尊請?!?/br> 寧忘略略頷首,大步邁進。 幾步之后就看清了已經等候多時的惘月仙尊。 惘月是個極極美麗的女子,一頭白發晶瑩剔透,膚色也如雪一般白皙,隱隱可見皮膚下若隱若現的血管脈絡。一身雪織衣裙更是脫俗,仿若神明。 寧忘一邊欣賞著npc的美貌,一邊掀袍落座。 “不知師姐找我何事?” 照原著,寧忘是最后入駐不息山,是最小的師弟。 惘月柔白細嫩的手輕輕一抬,一盞由寒冰凝成的茶杯出現在寧忘面前,只聽得她柔柔嗓音道:“這是今年新出的落雪不融,之宜親手釀的,嘗嘗?!?/br> 聞言,寧忘一飲而盡,然后道:“好茶!師姐快說何事!” 惘月:“……” “過幾日就是不息山半年一次的弟子抽檢,師兄昨日來信,他現在有事物纏身,這一次無法出席了,就由你我來辦吧,師弟,師弟?” “啊,我在聽我在聽?!蹦橙私K于回神,卻裝作沒發生的樣子。 剜月淡淡一笑,并沒有戳穿他,轉而道:“那我就照上一次的辦了,師弟有什么特別要抽檢的功法嗎?” 不息山是人間第一大派,弟子眾多,修習的功法也屬上呈且繁多,其中有五系功法、輕功、御劍、擂臺、及婉約派,其中婉約派為惘月教授,多為女弟子。最為神秘和刁鉆的五系功法,由山主望陽仙尊教授。而輕功、御劍以及擂臺搏斗,由寧忘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