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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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這樣的袁家偉,杜俏從沒有見過。 暴怒之下的他,完全像變了個人。 她怔怔地看著他,看著他面孔扭曲,咬牙切齒,鼻翼翕張,喘著粗氣。她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發現嗓子干涸,根本說不出來。 等她反應過來,袁家偉已經壓了過來。他一只手死死地捏著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箍著她的腰,將她拉進懷里。 “你說你哪兒像個女人,在床上就是一條死魚……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你最好徹底打消這個念頭……” 反應過來的她,拼命掙扎:“你放開我!” “不放!” 他空出一只手,強行取下她的眼鏡,聲音里帶著點詭異的遺憾和癡迷:“你說這么漂亮一張臉,為什么要把它藏在眼鏡下面?你又不近視。明明很年輕,卻成天用那些老女人的衣服包裹著自己……不過我喜歡這種包裹,這一切都是我的……” “袁家偉,你神經病,你放開……唔……” 杜俏使勁掙扎、推搡,卻根本不起任何作用,袁家偉再是斯文型,他也是個男人。 就在她將要絕望之際,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傳入兩人耳中:“你們這是在干什么?女士,用不用我幫你報警?” 原來剛才袁家偉抽煙的時候,把車窗打了開。這里不止停了一輛車,車里的動靜引來了其他車主的注意。 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袁家偉停下動作,紅著眼睛罵:“滾,要你多管閑事,她是我老婆?!?/br> “我不是他老婆,我不認識他?!?/br> 杜俏趁機一推,袁家偉沒有防備撞在車壁上,他撫著胳膊肘直吸冷氣。 趁著這間隙,杜俏胡亂抿了抿散落的頭發,越過他按下開門的按鈕,袁家偉還想伸手去拉她,那個年輕人已經舉起了手機。 “你不要再為難這位女士了,不然我就報警了?!?/br> 最后袁家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杜俏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盡頭。 坐在出租車里,杜俏克制著想發抖的沖動。 即是如此,下車時司機還是通過后視鏡看了她好幾眼。 回到家中,她終于放松下來。 第一件做的事就是踢掉鞋,沖進浴室。 直到看清楚鏡子里的自己,她才明白司機看她為什么是那種眼神。 此時的她十分狼狽,嘴唇被咬破了,衣服也被扯亂了,披頭散發像個瘋子。 她怔怔地看了好一會兒,才脫掉衣服走進淋浴間。 隨著水嘩嘩的灑下,杜俏的大腦一片空白,感覺有眼淚流了下來,卻摸不到觸不著。 袁家偉說得沒錯,她就是個性冷淡女人。 結婚三年多,她對夫妻生活一直是排斥的。她不喜歡,也不舒服,總是有意無意的躲避,而袁家偉一直很體貼,她不想,他也從來不勉強她。 她不是沒有考慮過這件事,她也覺得這樣不好,她瀏覽過很多女性論壇,上面大量充斥著性生活不和諧,夫妻關系必然走向末路的言論。她心里害怕,卻又抱著僥幸心。 現在終于來了! 袁家偉說在她這里得不到滿足,所以才會出軌。 其實這樣也好,她終于解脫了。 杜俏很詫異自己冷靜下來后,第一個念頭不是憤怒和傷心,而是松了一口氣。當然也不是沒有影響,所以她胡思亂想了很久,一直到夜里快兩點,才沉沉睡去。 …… 第二天醒來,是機器的轟鳴聲吵醒了她。 杜俏是個對睡眠環境要求很高的人,噪音稍微大一點,就足夠讓她失眠了。之前舉報工地晚上施工擾民的電話,她并沒有少打。 她眼睛很干澀,摸了摸,發現腫得厲害,她坐起來把頭發綁好,去了窗子邊。 拉開窗簾,一片明亮灑射進來。 杜俏住在十五樓,視線十分開闊,尤其附近拆了不少舊樓,更顯得空曠。她站在家中,就能眺望到遠處的工地。 她看見那座高樓似乎又高了一點,像以前一樣,有很多帶著安全帽的工人,像蜘蛛織網似的爬在高樓外那一層密密麻麻的鋼管架子上。 第一次看到這種場景時,杜俏很詫異,也很驚奇,心驚膽戰的。 這些建筑工爬那么高,如果摔下來怎么辦? 后來看見的次數多了,她就不再驚奇了。 每個人都在努力的活著,對比這些人,她的傷心難過似乎就顯得太過矯情了。有什么過不去的,不就是離婚嗎?! 朱寧娜得知杜俏打算離婚的事,掛掉電話就趕了過來。 “我今天約了兩個很重要的客戶談事情,但為了你的事,我今天專門曠了班。說吧,到底怎么回事?!?/br> 朱寧娜就像她名字一樣,是個很時尚漂亮的女郎。一身簡單利落的職業套裝,畫著精致淡雅的妝,說話簡明扼要,行事風風火火,不負她律師的身份。 她和杜俏完全是兩種個性的人,但神奇的緣分讓兩人相識,并且是多年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