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劍手們的腿上并沒有穿戴護具,因此阿爾方斯的劍直接劈在了小萊菲布勒的腿上,發出一聲像是用拳頭打擊枕頭時候所發出的那種沉悶響聲。 “??!”小萊菲布勒發出一聲凄慘的哀嚎,他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小山一樣的身體倒在了地上,揚起許多沙土,讓離得近的觀眾忙不迭地后退躲避。 仰面朝天地躺在場地上的并不是阿爾方斯,而是小萊菲布勒,他用手捂著自己的左腿,發出屠宰場的豬所發出的那種凄慘的哀嚎,讓許多觀眾不禁變了臉色,一些人的臉上明顯露出了鄙夷和不屑的神情。 呂西安看向場地另一邊的老萊菲布勒,他的臉色看上去更黑了。 阿爾方斯低下頭,冷冷地瞥了躺在地上哀嚎的對手一眼,當他再次抬起頭時,身上的殺氣已經消失不見。他面帶微笑,優雅地向觀眾鞠躬。 “獲勝的是阿爾方斯·伊倫伯格子爵先生!”裁判大聲宣布。 “果然是個有風度的紳士!”呂西安聽見身邊的人議論道,“有良好教養的人就是不一樣?!?/br> 第40章 銀行家的道德 萊菲布勒家的幾個仆人將躺在地上的小萊菲布勒扶起,兩個人從左右兩邊各自架著他的一支胳膊,將他從城堡里扶了出去。從他凄慘的哀嚎和褲子上滲出來的血跡判斷,小萊菲布勒的腿恐怕被阿爾方斯的那一劍打得骨折了。 他的叔叔一家也跟在后面一道離去,萊菲布勒先生面色鐵青,而萊菲布勒太太則把自己的頭比平時揚的還要高,做出一副對周圍人的竊竊私語毫不關心的高傲態度,但這過火的姿態正顯露出她內心的難為情。 至于萊菲布勒小姐,她看上去表現的十分遺憾,但似乎并非是由于擔心自己的堂兄,而是對不能看完比賽而不滿。她幾乎是被自己的母親像拖船拖著一艘小艇一樣地拉離了會場,當她離開時,還用依依不舍的眼神不住地向后看著。 在這之后,剩余的比賽就顯得有些無味了。接下來上場的是本地駐軍的一位上尉和圖爾城來的一位劍術教師,他們在臺上打的也很賣力,但和剛才阿爾方斯與小萊菲布勒真刀真槍的決斗式比賽相比,還是少了很多的觀賞性。 當這一場比賽結束之后,幾位帶著紅十字會徽章胸針的女士們走到人群當中,她們手上拿著募捐用的錢袋子,觀眾們紛紛慷慨解囊,將兜里的金幣和鈔票投到袋子里去。 在余下的觀眾當中,亨利·杜蘭德出手最為闊綽。他親自走上主席臺,將一張兩萬法郎的支票交給了呂西安。作為萊菲布勒的老對手,他處處都和自己的前任妹夫別苗頭,雖說他的捐款金額不及萊菲布勒,但這筆錢對他而言也算是一筆不菲的支出了。 當最后一場比賽結束以后,評委們也完成了對每位選手的計分。按照得分的情況,阿爾方斯是這場比賽毫無疑問的優勝者,但由于他表示自己只是臨時下場,并不能算是正式的參賽選手,因此第一名的冠軍金杯被頒發給了本地的那位上尉,同時還有一筆兩千法郎的獎金。 在本地公證處的公證人的監督之下,今天所籌集到的善款被當場進行了清點,總金額高達近四十萬法郎,其中一多半都來自阿爾方斯。除去舉辦活動的相關花費,余下的金額還有三十萬法郎,布盧瓦的歷史上還從來沒有舉辦過這樣成功的一次籌款活動。 等到心滿意足的觀眾們紛紛離場,呂西安也向工作人員感謝了他們的辛苦工作,和阿爾方斯一起走出城堡,登上了自家的馬車。 “剛才您為什么不要獎杯呢?”馬車一開動,呂西安就問道,“今天的所有人都沒有您打得好,那獎杯和獎金理所應當應該歸您的?!?/br> “我今天掏了二十五萬法郎,還在乎那一個金杯子和兩千法郎的獎金嗎?”阿爾方斯看上去還因為自己的勝利而得意洋洋,“如果我拿了冠軍的獎品,那么有些愛嚼舌頭的人又會說,您的慈善活動只是個幌子,所有的花費都是從左手進了右手,甚至您的目的就是為了撈錢……這世上唯獨惡毒的流言傳播的最快,甚至連天花與之相比也要甘拜下風?!?/br> 馬車的車輪似乎壓到了一塊石頭,車廂重重地彈跳了一下。 “哎呀?!卑柗剿姑偷匚艘豢跉?,他臉上的五官擠在一起,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腰部,那正是他剛才被小萊菲布勒擊中的位置。 “您沒事吧?”呂西安有些擔心,他還記得小萊菲布勒的劍打在阿爾方斯身上的情景,“我剛才就想問呢,您受傷了嗎?” “有些疼?!卑柗剿馆p描淡寫地說道,“不過這不是第一次了,我之前練劍和拳擊的時候受過比這嚴重的多的傷?!?/br> “您為什么要學這些?”呂西安有些不解,“我以為銀行家只需要學會做生意和看報表?!?/br> 阿爾方斯笑了笑,然而這一笑牽拉了他受傷處的肌rou,那笑容一下子變得有些猙獰。 “您剛才不是也說了嗎?”他連忙在座位上坐好,“或許有一天,我需要靠這些東西來保命呢?!?/br> “在我小時候,我父親那時候剛剛發跡,那時他有一個合作伙伴,我和他們家的兒子關系不錯,我們的家里人也認識,所以那時候我們兩個經常會在花園里一起玩一個下午,用沙子堆城堡,或者是用樹枝搭金字塔什么的?!?/br> “在我九歲那年,那家人因為一場失敗的投機而破產了,在那之后,他們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人提起,似乎他們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