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一千法郎?”博西埃探員不屑地冷笑一聲,“您的名聲和前途只值一千法郎嗎?” “那您想要多少?”拉薩爾先生似乎都要哭出來了,他身上神經質的抖動越來越強烈。 博西埃探員和拉瓦里埃爾探員對視了一眼,“我們覺得五萬法郎是一個合適的價格?!?/br> 拉薩爾先生發出一聲怪異的尖叫,“五萬?我哪里有那么多錢?” “我想也是,鴉*煙可不是什么便宜的東西?!辈┪靼L絾T也看出了拉薩爾先生身上那些服食鴉*的跡象,“您一天要抽幾管?我猜是三管到五管……這一年可就是上萬法郎的開銷?!?/br> “好吧,好吧!”拉薩爾先生的喉頭哽住了,“五萬就五萬,我給您寫個欠條,行嗎?” 兩位探員再次交換了一個眼神。 “可以,”博西埃探員說道,“但您要在欠條上承認自己詐賭的事實?!?/br> 拉薩爾先生看上去想要拒絕,但他很快似乎就意識到,自己已經走投無路了。 “好吧,隨您的便吧?!彼诡^喪氣地說道。 神父立即拿來筆,墨水和白紙,拉薩爾先生在三個人的共同監視之下,在紙上寫下了他的自白書,簽好名字,還按下了一個手印。 呂西安感到是自己登場的時候了,他將椅子朝后一推,站起身來,從屏風之后走出。 “先是欺詐,而后又是賄賂政府的官員?!眳挝靼泊舐曊f道,“拉薩爾先生,您可真是一錯再錯??!” 拉薩爾先生看上去已經成了一具被雷劈中的尸體了,他癱坐在椅子上,頭發一根根地豎了起來。 “您認出我來了,對嗎?畢竟我的照片曾經上過你們的報紙?!眳挝靼矎牟┪靼L絾T手里接過那張能要了拉薩爾先生的命的白紙,“我很遺憾我們第一次見面會是這種方式?!?/br> 拉薩爾先生瞪著呂西安,他的眼睛里滿是血絲,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從他大張著的嘴巴里,只能發出一些不似人聲的叫喊。 他試圖解開自己的領帶,那條領帶如今已經變成了一根絞索,勒的他喘不過氣來,可那顫抖的手卻把領帶系的越來越緊,手上的汗水浸透了領帶的絲綢,他的指頭的動作越來越微弱,臉色也越來越慘白。 拉薩爾先生在椅子上昏了過去,兩只手無力地垂下。 呂西安被對方的樣子嚇了一跳,他看向走到自己身后的阿爾方斯,“這人不會是死了吧?” 博西埃探員走上前來,伸出兩根手指探了探拉薩爾先生脖子上的動脈。 “他只是昏過去了而已,”博西埃探員幾下解開了拉薩爾先生的領帶,又一把扯開襯衫的領口,他的語氣里有著毫不掩飾的鄙夷,“您剛才的那些話把他嚇昏了?!?/br> 呂西安翻了個白眼,“真是個可悲的家伙,萊菲布勒夫人應當看看他這副可悲的樣子?!?/br> “您這里有嗅鹽嗎?”呂西安不耐煩地朝昂吉安神父問道,“若是沒有的話就給他澆一桶涼水,我可沒有時間在這里等著他醒來?!?/br> 昂吉安神父連忙小跑出去,過了片刻,他拿著一個小小的金瓶子回來。 他在拉薩爾先生面前半蹲下來,擰開了嗅鹽的瓶蓋,將嗅鹽瓶湊到拉薩爾先生的鼻尖下方。 死魚一樣的新聞記者在椅子上翻滾了幾下,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你們……是你們串通好的,這是個陷阱!”他大聲喊叫著,眼里的血紅色不但沒有消退,反倒更加濃烈了。 “您說的一點沒錯?!眳挝靼操澩攸c頭,“這的確是個陷阱。不過既然您已經掉進來了,就沒必要再說這些沒意義的話了?!?/br> “我要去警察局!”拉薩爾先生掙扎著站起身來,卻被眼疾手快的博西埃探員一把按回了椅子上。 “我要控告你們!”他在椅子上掙扎著,然而這個癮君子的反抗在旁人看來卻是如此的可笑,博西埃探員用一只手就壓的他動彈不得。 “您如果要控告的話,就向這兩位先生講吧?!眳挝靼灿檬址謩e點了點兩位探員,“他們并不是稅務稽查官,而是巴黎來的內政部探員?!?/br> 博西埃探員放開拉薩爾先生,從自己兜里掏出內政部長簽發的證件。 “如果您愿意的話,他們立即就能以法律的名義逮捕您?!眳挝靼惭a充道。 這最后的一擊徹底將拉薩爾先生打垮了,剛才燃起的那一點斗志像風中的殘燭一樣,轉瞬之間就熄滅了,他再次癱軟在了椅子上。 “看來您冷靜下來了,”呂西安走到拉薩爾先生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頹喪的新聞記者,“我想您不愿意被逮捕,也不愿意被當成是在牌局上耍詐的小人,那么我們就來談一談條件吧?!?/br> “您想要什么?”拉薩爾先生聲音嘶啞地問道。 “您和萊菲布勒家走的那么近,一定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秘辛吧?!眳挝靼舱f道,“比方說,關于萊菲布勒發家時候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庇浾吆磺宓鼗卮鸬?,“那時候我恐怕還在上中學?!?/br> “那我就具體一點來問,戰爭期間,萊菲布勒和普魯士人的交易,您知道多少?”呂西安用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放欠條的地方,“我建議您仔細地想一想?!?/br> “這我確實聽說過,但是夫人也不會和我講這些事情?!庇浾邿o奈地嘆了口氣,“不過我倒是的確聽她抱怨過一個老太太,似乎叫拉莫特夫人,好像她的許多財產在戰爭時期被普魯士人掠走了,而萊菲布勒和杜蘭德兩家是幫助普魯士人銷贓的中間人,因此她一直試圖起訴萊菲布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