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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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嘉木詫異道:“怎么這么突然?” 葉赟開口:“若非很急莊凌不會麻煩你,而且,我這有蘊神花?!?/br> 南嘉木跟著葉赟身后,問道:“你哪來的?” “安素給的?!比~赟不甚自在地開口。雖然當年安素找上門來,說是他母親的朋友,并給了他不少物資,但葉赟知道安素是受葉瑜所托,畢竟他母親不過筑基修士,又怎么會與安大師相交莫逆。 又想起葉瑜,葉赟心中不愉,只是在南嘉木面前沒表現出來。 南嘉木挑眉,貼心地沒再繼續相問。 當年知曉葉赟身上的‘天眼’是安大師所煉時,他就想問安大師也葉赟是什么關系,只是當初兩人不熟,他不好問這等背后牽扯秘密的事,而在此時,南家木覺得不必再問。 第90章 天碧云卷, 烈陽如熾, 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這些弧線散發著七彩顏色, 只是在白日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暗淡。 這些弧光是飛行法器、法寶運動的軌跡, 弧線之上站著高高矮矮、長長短短的靚麗俊朗修士,他們皆手持圓形尋蹤法器,三三兩兩聚集在一塊,目光在下邊掃視。 “那雜種怎么沒死在外面呢?當年看在他祖父的面上放了他一碼,他竟然不知感恩, 真真是白眼狼?!币幻碇嗯鄣慕鸬さ茏映赃吜硪晃唤鸬さ茏颖г? “連累我們勞累不說,竟敢得罪府中貴客,該死的雜種?!?/br> 另一名身著月牙色法袍的金丹修士冷淡道:“野種就是野種, 有什么感恩之心。一條貪婪的毒蛇,妄想得到不該得到的,只會被人斬成rou泥。你瞧現在,這條毒蛇不就要被斬滅了么?!?/br> 青袍金丹猛點頭,神識不斷朝下方掃視而去,“說來那位貴客實力深淵莫測,那雜種實力不過金丹初期,哪來的本事從那位貴客手中逃生?” “攀附妖修的玩意兒, 跟他那賤種娘一樣?!痹卵琅坌奘棵嫒堇涞? 但最嘴中嘴中的話語似淬了毒汁一般, 難聽到極致。 青袍金丹眼中劃過一抹貪婪之色, “那雜種也配擁有高階妖修,這樣的妖修合該我們莊家嫡系少爺契約才對?!?/br> 月牙白修士一眼看穿青袍修士的目的,雖然他嘴中說的是嫡系少爺,但心底想的,怕是自個兒,不過月牙白修士沒戳破,因為他也如青袍修士一般,對那高階妖修充滿垂涎之意。 南嘉木與葉赟風馳電掣地往東陵莊家的方向趕去,不過途徑東陵城外的東陵山原之時,便聽到了這兩名金丹修士的談話。 南嘉木頓住身形隱沒于空中,他垂眸,目光落到那兩名金丹修士之上。那兩名金丹尋人的舉動,配合著他們的話語,皆讓南嘉木有些在意。 他跟在兩人身后,以便獲得更多信息。 “你說那位貴客什么來歷,連家主跟其他長老都得捧著敬著?”青袍修士沉默了會,閑不住嘴地繼續八卦道:“幾位太上長老已是沖擊化神的老牌元后修士,連他們都畏懼敬怕之人,實力得有多強?莫不成是上界之人?” 月牙袍修士斜了青袍修士一眼,“你傻了么,有太虛圣人的庇佑在,上界之人怎么能夠下來?而且,下界修士一旦化神,便會強行前往上界,所以,我們下界哪有比元后修士更強之人。我猜,那位貴客應該也是元后修士,不過他背后的實力較之我們莊家要大很多,所以家主跟太上長老要敬著捧著?!?/br> 青袍修士一驚,不敢置信道:“不會吧,我們莊家,是能與落霞宗、雪衣坊等一流門派相抗衡的存在,還有哪個勢力能威脅我莊家?” “你忘了雪衣坊的葉祁?他岳家是玉泉宗的甄家一脈,本身也是元嬰修士,雪衣坊的長老。他要實力有實力,要權利有權利,要靠山有靠山,還不是不知名勢力的屬下?若非他兒子大義滅親,誰能知道他是別的勢力插入雪衣坊的棋子呢?!痹卵琅坌奘垦鄣组W過詭譎之色,話語不免帶上誘哄之意,“這大荒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隱藏在幕后不顯山不露水的勢力多得很,那些所謂的打門派大世家,不過是冰山一角?!?/br> “說起來,葉祁的兒子葉瑜怎么會忽然與他父親刀劍相向?”青袍修士迅速被轉移話題,心思落到那八卦之上,“莫非葉祁殺了甄沁?” 甄沁便是葉瑜的母親,葉赟的祖母。 聽到此處,南嘉木怕葉赟觸景傷情,拉著葉赟便想走,可是葉赟制止南嘉木的動作,目光淡淡地在下邊兩位金丹修士身上繞過一圈又收回,朝南嘉木道:“沒事的,我也想知道?!?/br> 雖然葉赟猜到了真相,但他還是想親耳聽一聽。 月牙袍修士左右望了一眼,開口道:“這事也是我聽雪衣坊內門弟子說的,這事真相雪衣坊守口如瓶,不為外人所知,今日我告訴你,你也別說出去?!?/br> 青袍修士猛點頭。 月牙袍修士與青袍修士傳音:“據說是因為鴻蒙書頁?!?/br> “傳說中的鴻蒙書頁?”青袍修士倒吸一口氣,震撼得差點驚呼出聲。 鴻蒙書頁是當初太虛、上虛、空虛三圣人合力煉制的一件寶物,知萬物、記傳承,最重要的是,它是開啟維揚秘境的秘鑰。 這事對于散修以及小家族來說是秘聞,但對于他們這些頂尖勢力的金丹弟子來說,卻是常識。不過鴻蒙書頁萬年未曾有人獲得,對他們這些修士來說鴻蒙書頁便是傳說,是一件可能早就消失不見的寶物。因此,聽到鴻蒙書頁再世,除了驚喜與震撼,一時產生不了其他感情。 “葉瑜歷練獲得鴻蒙書頁,此事被葉祁背后之人知道了,催促葉祁去取。只是這時葉瑜化凡,不識親朋,葉祁不好強搶,畢竟葉瑜是他的兒子,血脈親緣無法斬斷??蛇@事吧,被葉祁座下弟子知道了,那位弟子也是那幕后之人安插的,他背著葉祁直接對葉瑜動了手,想要將葉瑜就地格殺。關鍵時刻葉瑜激活記憶,化凡失敗,反殺了那群殺手,只是葉瑜的道侶死在這場陰謀之下?!?/br> “再之后,葉瑜為了替他道侶報仇,隱忍數載,終于尋得機會對他師兄下殺手,只是被他父親阻止了。葉瑜本就不是心胸寬廣之人,加上他母親為了救他死了,他連帶著他父親也一并恨上。又隱忍數十年,先殺他師兄,再重創他父親,覺得仇報完了又神隱了。他倒是個能人,以金丹之體越階反殺元嬰修士,若化凡成功,怕是少有修士能掠其鋒,可惜了?!闭f到此處,月牙袍修士話鋒一轉,又轉回之前的話題,“我覺得以他那心性,若知曉葉祁與他座下弟子背后還有人物,說不得此時正潛藏在哪準備繼續報仇。而且我覺得以他的才干,這事未必不能成功?!?/br> 月牙袍修士并不知道葉瑜重創葉祁之后自覺報仇圓滿,回到維揚山脈就果斷開始轉世,根本不知道葉祁背后還有人。 南嘉木與葉赟聽了月牙袍修士的話語,總覺得這人怪怪的,他話語里,似乎在對葉祁背后之人幸災樂禍? “你怎么知道地這般詳盡?”青袍修士狐疑地開口。 月牙袍修士瞥了青袍修士一眼,淡淡道:“這事在雪衣坊并不是秘密,不過不為外界所知罷了?!?/br> 見青袍修士還欲相問,月牙白修士不耐煩道:“還找不找那個野種?那妖修與野種深受重傷,正是尋找的好時機,待那妖修緩過神來,我們都落不了好?!?/br> 青袍修士聞言,應了一聲,“找找找?!彼鴽]有半點感應的圓盤,不滿道:“那野種是怎么躲的,還能斬斷血緣感應也是厲害?!?/br> 月牙袍修士沒再說話,他眼底閃過沉思之意。 南嘉木朝葉赟開口,道:“我將他倆給莊凌捉去,你暫且等等?!?/br> 葉赟點頭,那兩人修為低微,嘉木一人足夠,無須他出手。 南嘉木從空中朝前跨出一步,須臾間便落到兩名金丹之前。他好似憑空出現,嚇得青袍修士將手中圓盤朝南嘉木扔去。 南嘉木伸手一捏圓盤,霎時法器被捏得粉碎,他目光落到青袍修士之上,朝他出塵一笑,“‘思維轉昏,混亂精魂’,迷!” 青袍修士陡然兩眼一翻,頭暈腦轉,連人帶法器從空中墜落下去。南嘉木伸手一扯,將昏迷的青袍修士隔空抓在掌心,目光落到月牙袍修士之上。 南嘉木動作太快,月牙袍修士完全反應不過來,等反應過來時眼底閃過恐懼之色,想也不想地轉身便跑。 南嘉木用靈氣化作繩索,朝月牙白修士甩去,然而那靈氣貼近月牙白修士之際,白牙月修士身上忽然閃過一絲紅光,這絲紅光與南嘉木甩過去的靈氣互相抵消。 當此之際,月牙白修士掌心的傳送符也激活,連人帶影消散于空中。 南嘉木收回手,望著那修士消散之處若有所思。 南嘉木回到葉赟身邊,道:“那修士身上,有規則痕跡?!?/br> 規則?葉赟與南嘉木不約而同地想起兩人,南嘉木與葉赟一邊趕路,一邊開口問道:“你說是‘南廷’,還是‘玄祺’?” 葉赟搖搖頭,那人身上規則痕跡太淡,很難說。 沒有多余的線索,兩人將此事放在心底。葉赟在青袍修士身上寫下個‘隱’字,大搖大擺地從高階修士通道處進入城池。 南嘉木與葉赟用的并不是本來模樣,兩人習慣了謹慎,覺得還是幻化容貌更加方便一些,因此進入城門之后并未引起任何人注意。 東陵莊村兩人第一次來,在城門口尋了個向導,讓他帶路去“杏花酒家”。 杏花酒家與莊府后門只隔了一條小巷,而莊凌就躲在莊府之中。 莊凌相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因此他去城外轉了一圈后,又回到他舊時的院落之中,這個院落與后街相隔不遠,凄涼又荒敗,不過卻是躲藏的好所在。 莊家誰敢猜測莊凌在見識過那位前輩的出手后,還敢膽大包天再折回莊家呢? 南嘉木謝過向導,與葉赟一道進了杏花酒家。之后兩人換了容貌,又從杏花酒家出來,走過拐角之后,繞到杏花酒家后邊的小巷,從后門破開禁制進入后院之中。 莊凌之前已經將莊府的地圖傳給了南嘉木,因此南嘉木進入其中并不陌生,他與葉赟避過容易出現下人與修士的角落,三兩下進入莊凌現在此時所在的院落。 院墻頹敗破舊,院門漆落銅銹,院落荒草蔓延,那院落確實如莊凌所說,荒敗凄涼又無人氣。 一入院落是湖水,湖水之中種植著荷花,荷花嬌嬌,荷葉田田,荷塘因為無人打理而顯得有些雜亂,但又充滿勃勃生機。 南嘉木神識一掃,掃過荷塘時面露了然之色。 莊凌選擇這個院落,除了此處荒涼無人煙外,估計也與這一片荷塘有關了。與‘大隱隱于市’一樣的道理,映月荷隱于荷塘之中最安全。 葉赟進入院落之后,在小院內張開一道結界,又在結界外布置一層幻境,這樣便算有神識掃過,瞧見的也是幻境,而那幻境,也是這院落之景,不會引起人注意。 兩人將自身痕跡抹去之后,南嘉木帶著葉赟去了院中正房的閉關室中,閉關室能隔絕神識,而莊凌便藏在里邊。 南嘉木與葉赟破了閉關室外邊的陣法,沒瞧見莊凌,先瞧見了一座玉棺,玉棺之中躺著一名早已死去的修士。 南嘉木神識在玉棺尸首上一掃,忽然神識一痛,卻是有人攻擊他的識海。 第91章 南嘉木面色一冷, 神識碾壓了過去。 他的神識本就較之同境修士要強,加之主修功法也同時主修神識, 因此他修為雖然是元嬰初期,但神識修為已有元嬰后期。 頃刻間閉關室內充盈著南嘉木的神識威壓, 以泰山壓頂之重朝攻擊方向而去。不過怕誤傷到莊凌, 南嘉木并未使出全力, 便算如此,也夠偷襲的人吃上一壺。 只是便算這般威壓之下, 對方也沒顯出身形, 反倒頂住南嘉木的威壓,無聲無息地凝魔氣如箭, 朝南嘉木呼嘯而去。 南嘉木身形一動, 避過魔氣。魔氣打在身后地板之上,腐蝕出一個破洞。 南嘉木見狀面露興奮之色,看不見的對手, 能使用魔氣,很有挑戰性, 他朝葉赟搖搖頭,朝前一步神識掃動,試圖將那敵人揪出來。 魔氣從四面八方溢出,漸漸的充斥著這方不大的空間。 南嘉木微微一笑,道:“一切虛妄, 光為萬法, 破!”他頭頂之后有道明光升起, 如月之高懸,如日之當空,霎時間強光四射,襯得南嘉木出塵慈悲無比。 白光所過之處,黑色的魔氣一一湮滅成塵灰。不僅如此,白光擴散到玉棺之上之際,玉棺亦如那畫紙被撕裂一般碎成一塊塊碎片,又被化為齏粉。 南嘉木瞬間明白,他從踏入這個閉關室起,便進入了幻境之中。 果然,隨著白光不斷擴散,空間開始震蕩,開始出現道道裂痕,現出幻境之后的真實場景。 幻境之后,依舊是玉棺居中,蒲臺隨意擺放,并無其他多余東西,顯然這閉關室的主人走的是苦修之道。 南嘉木疑心這是第二重幻境,因為這個環境與第一個幻境并無區別。 南嘉木繼續開口道:“一切虛妄,光為萬法,再破!”他腦后的白色光源源源不斷地發著光,試圖將這‘幻境’破掉,只是光彌漫整個空間之后,并沒再出現裂縫。 當此之際,又一道神識攻擊而來,同時那玉棺中的尸身上閃過一縷輕煙,漸漸的凝成一個絕美的女人虛影,瞧清那人容貌,南嘉木本來反擊的力道下意識一松。 那女人見狀,神識全力傾壓而來,南嘉木小心避讓,正欲表明身份,那女人卻小心地收回神識,戒備地望向南嘉木,厲聲道:“你是誰?來這兒作甚?”她頭戴雙飛燕發髻,身著月白色的廣袖深衣,正是莊凌的娘莊素心。 南嘉木忙道道:“伯母好,我是南嘉木,莊凌呢?”他話語未落,其后玉珠子似星辰雨般席卷而來。 南嘉木此時注意力落到莊素心身上,加之身后又被莊素心改換天地遮掩氣息,因此直至玉珠子快落到他后腦勺后,南嘉木才被殺氣預警。 原來莊素心問話,不過是為著分散南嘉木心神。 南嘉木心念一動,左手劍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轉身,同時左手揮動,須臾間便出了無數劍,將覆蓋他全身要xue的玉珠子一一斬落于地。 一片殘影之后,玉珠子落在地面叮叮當當。 瞧見這些玉珠子,南嘉木心知莊凌在附近,破了幻化之力,現出本來面目。 旁邊葉赟見南嘉木現出本來面目,也跟著變換,目光落到莊凌躲藏之處,道:“嘉木,那邊?!?/br> 莊凌被莊素心遮蓋住,南嘉木與葉赟無法直接瞧見莊凌,莊凌卻能瞧見南嘉木,他將手中玉算盤放下,開口問道:“咱倆第一次見面是在哪里,你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