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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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嘉木望向旁邊的莊凌,笑道:“麻煩莊少?!?/br> 莊凌儒雅一笑,“南少難得來我一趟,我的榮幸?!?/br> 莊凌出了門,房間內只剩下兩人,葉赟動了動嘴,正欲開口,南嘉木先道:“葉道友,我知你對我南家印象并不好,恰巧,我也一樣??丛谀阄艺嫘南嘟环萆?,能否幫我一個忙?” 葉赟動了動唇,似是想要反駁,最終將話咽下,只沉著臉開口,“我不賣身?!?/br> 南嘉木啞然失笑,“葉道友無須擔憂婚約,我拜托葉道友之事,便與這此事有關。我想請葉道友答應與我締結婚約,當然,這是假的,只是假成親罷了?!?/br> 葉赟又想起南嘉木之前兩次不經意碰撞,以及不翼而飛的內裳,對南嘉木這話表示十足懷疑。 南嘉木伸手邀葉赟就座,葉赟覷了覷那座位,跟在南嘉木之后,挑選個最遠的地方坐下。 南嘉木沒在意這個細節,繼續道:“若道友幫我這個小忙,我日后無條件助道友做三件不違背道心之事。至于道友身上法袍,以及一年份五磨湯藥包,當做我給道友的見面禮,以示我誠意?!?/br> 門外傳來敲門聲,隨即一小二用托盤裝著二十四份包裝精致的藥包進來。 南嘉木起身接過托盤,將之送到葉赟身前。 葉赟沉默了一瞬,道:“你等我會?!闭f著起身出了門。 南嘉木本想跟上,不過思索了會,還是放棄了。他伸手一揮,黑色小石頭從小廂房內飛。南嘉木接過,小黑石卷入他掌心。他神識一掃,剎那間面上溫潤的笑有些維持不下去。 小黑石偷的是什么鬼,不該是外袍嗎,怎么會是最里邊的那件小衣?南嘉木暗自慶幸葉赟未曾發現他少了一件衣裳,也不知這衣裳是他偷的。 南嘉木將黑石一收,取出玉簡,準備閱讀煉器材料大全冷靜一下。 等葉赟再回來時,南嘉木面上又掛著無懈可擊的微笑。他含笑望著葉赟走過來,含笑望著葉赟將儲物袋往他面前一放。 南嘉木伸手去拿儲物袋,笑意吟吟道:“這是什么?”待瞧清里邊靈石數目,南嘉木面上笑容一僵,“給我的?”不接受他的示好,用靈石打他臉? 葉赟點頭,“見面禮?!?/br> 南嘉木迅速冷靜下來,知道自己經驗主義了。散修不一定窮,穿凡布麻衣只是人家的興趣,他不知不覺間,竟也犯了以衣取人錯誤。 “是我唐突了,見諒?!蹦霞文镜懒司淝?,收好靈石又道了句謝,“多謝葉兄及時雨,我最近手頭正緊?!蹦霞文菊f了句俏皮話,暗暗將今日之事牢記于心。 葉赟詫異地望向南嘉木,面色和緩了些,朝他點點頭。 “我是真心求助,并無侮辱之意?!蹦霞文緶卣\開口,“我欲離開家族歷練,家父堅決犯反對,將我困于家中。我人微力薄,困于樊籠只能想出這下下之策,還請葉兄看我真心份上,相助則個,嘉木感激不盡?!?/br> 葉赟將托盤中五磨湯藥包收進儲物戒,低聲問道:“我觀你行事,不是那等婆媽之人,為何獨自歷練,要將希望依托他人?你修為不差,你父親亦不過筑基,若你父親真不顧父子人倫將你打傷擒拿,莫非你還沒一兩樣底牌逃跑不成?” 南嘉木如遭雷掣,好似有什么劈開重重烏云直擊他心底。 是啊,他為何從沒想過光明正大離開,所思所想皆放在如何讓南廷放他離開呢? 六年前南廷給他的陰影太過深刻,以至于他從沒起過反抗念頭。南廷強大不可摧毀的概念深植他心,讓他從沒懷疑過,他也可反抗他,可依靠自己堂堂正正走出南家。 這是心魔,也是南廷當初對他施下的暗手,以強悍的威壓威懾幼小的自己,在他心中種下害怕種子。若他不正視這心魔,若他不克服這種恐懼,若他不打破南廷當初植于他心底的強大不可戰勝的形象,他便算逃離南極,也永遠活在南廷的陰影之下,甚至影響以后的道途。 南廷是真的想毀了他。 哪怕他知南廷對他無情無義,從沒如此刻這般清晰認知到,這讓他禁不住發冷,寒氣從骨子里散出,彌漫至四肢五骸,竟僵直在原地一動不能動。 他身上心魔被葉赟指出,南嘉木又瞬間勘破,心境提升,南嘉木身上靈氣暴漲,廂房內靈氣全朝他身上涌去,卻是他要進階了。 煉氣九層的壁壘在靈氣沖擊下搖搖欲墜,南嘉木因壁壘被沖擊的疼痛清醒過來,他乍發現這一情形,迅速將靈氣吸納丹田并將之不斷壓縮。不過須臾他身上靈氣平穩下來,進階之兆也消失了。 南嘉木在練氣八層停留許久,丹田內的靈氣被他壓縮得幾近液態。 練氣修士與筑基修士的區別,在于丹田內靈氣的形態,練氣修士丹田內靈氣為氣態,而當丹田內出現第一滴液態靈氣之際,修士開始進行筑基。 此時南嘉木體內靈氣幾近液態,可見他靈氣之凝實,根基之渾厚。 “多謝?!蹦霞文驹俅蔚乐x,葉赟讓他勘破心魔,這一因果,他記住了。 葉赟點點頭,他并沒多說什么,只是提出自己的疑問,南嘉木能有所得,也是他悟性上佳之故。 兩人各自發生了些事,沒有心情再逛,便準備打道回府。 回去途中,街道兩旁小販紛紛朝他打招呼,南嘉木頷首微笑回應,“今天生意還好嗎、生意興??!”云云。 上次拉著南嘉木說話的老大爺再次拉著他的手絮絮叨叨,南嘉木微笑以對,時不時回應一聲。 南嘉木此時的笑容很真切,帶著些微熱度,他并非做戲,更沒有不耐煩,葉赟忽而心一動,對那婚約,也沒那般抵觸。 擁有力量而不高凡人一等,折節下交而不姿態高傲,南嘉木是真的將這些凡人放在與他平等位置,如是心性,可謂赤子純然。 葉赟再落到南嘉木身上的目光帶著不自知的溫度,恰好南嘉木與老大爺寒暄完畢,正欲喚葉赟一道回去,回首撞上這樣的眼神,南嘉木一怔,臉一燙,偏頭避過這道視線,率先朝前走去。 葉赟緊隨其后,距離縮進一米之內,且有愈發縮小的趨勢,他低語問道:“你與他們相熟?” “他們是一群很可愛的人?!蹦霞文緵]多說什么,當初他是為了塑造自己老好人形象,后來是真心喜歡上這群純摯之人。他們對生活闊達,對未來充滿希望,他們奮斗,他們勤勞,他們的生活態度感染了他。 “你身為修士,對他們未免太過友善?!?/br> 葉赟話中情緒一向很少,此時南嘉木也辨別不出他這話是褒是貶。不過南嘉木勘破心魔,沒了之前討好之心,直言道:“修士亦是凡人,天道之下皆為螻蟻,無所謂高低。仙人仙人,成仙亦為人,修士亦當如此。我從來認同一句話,‘能力有多大,責任有多大’,天道讓修士掌控力量,是天道對修士的偏愛,但這偏愛,是為了護住更弱小的凡人不受傷害,而不是賜予修士力量去欺壓凡人?!?/br> “遠古異獸縱橫,風雨肆虐,修士應劫而出,他們與天地相斗,與異獸爭斗,不過為著身后凡人足以安居樂業,不受自然災難侵害,不受異獸攻襲。他們能力強大,他們責任更大。至而今,修士無須如此艱難,然我相信,修士修道初心永不會變,這是天道當初偏愛修士之由?!?/br> 南嘉木自穿越到這個世界,便一直在思索,為何這個世界會有修士,因為靈氣?為何這個世界有人會有靈根?因為可將人分為三六九等? 及至看了修士起源,以及那些飛升之人,南嘉木恍然間有些明白,凡人為根,凡人為本,修士亦為凡人。 “你很好?!比~赟難得對南嘉木起了贊賞之心,常懷憐憫之心,不因已弱而卑,不因已強而欺凌弱小,南嘉木修為不高,但心性很強大,只要他不隕落,不忘初心,未來強者有他一席之地。 南嘉木保持著微笑,一直在等葉赟的但是,只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葉赟的下一句,他偷溜溜的斜眼去瞧,見葉赟抿唇不語,方知葉赟真的說完了。 南嘉木這下是真切地笑了,葉赟夸贊他,不容易啊。 葉赟對他一直不冷不淡,偶爾還防備于他,南嘉木便算脾性好,對此也很是心疲,他不知葉赟哪來那么大的敵意,他自認對葉赟情真意切,情至意盡。 作者有話要說: 葉赟(震驚臉):他偷我小衣想做什么(腦中閃過各種少兒不宜畫面) 南嘉木:我不是,我沒有,我冤枉。 第16章 婚約落定 南嘉木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設,才取出小黑球中的小衣。 小衣又稱之為衵服、膺、抱腹等,是保護男性胸腹的兜兜,不過大部分男性不愛穿,比如南嘉木。所以南嘉木真沒想到,葉赟這么個大男人,竟然會穿這種在他印象里只有女性會穿的兜兜。 在廂房內他神識掃過這純白兜兜時,差點以為葉赟猥瑣地將女性貼身衣物藏于懷中,及至瞧清兜兜上的符文,方知這是葉赟自個兒穿的。 這么冷硬的男人,這么可愛的小衣,讓南嘉木覺得葉赟莫名萌。 他忍著羞恥將小衣展開,小衣上葉赟的溫度早已涼透,然只一想起這是葉赟貼身穿的,南嘉木就覺得窘迫。按理說都是大男人,男人間的衣裳有什么好害羞的,但或許是小衣的樣式給了他一種窺視隱秘的錯覺,讓他不自在極了。 南嘉木深吸一口氣,將這些莫名的情緒盡數壓制,端詳手中小衣上的符文。 這些符文不知葉赟是如何弄上去的,觸手光滑柔軟,并無凸起,看著像是織布時將靈線織入其中,形成符文的圖案,但南嘉木知道不是,因為符文的線都是凡間麻線,而非修真界的靈線。 南嘉木慢慢撫摸過符文,專注而凝神,好似在撫摸心愛之物,抑或睹物思人。 正所謂“一方素衣寄心知,橫也絲來豎也絲”。 葉赟偷窺到的,就是這副場景,霎時間渾身熱氣上涌,全朝百會xue涌起,好似正沐浴熱湯之中,四肢五骸皆被溫流掃過。 葉赟被偷了小衣,思來想去覺得不妥,總擔心南嘉木會做些突破廉恥之事,故而臨別前不經意間將符文拍到南嘉木肩側。 此時葉赟無比慶幸自己這番英明決定,他倒是要看看,南嘉木還能怎么個無恥法。 南嘉木有種將之裁開的沖動,只是念及這并非自己所有物而歇了念頭,他指尖拉出一縷靈氣,慢慢地順著符文脈絡而動,細細感受符文上靈氣分布情況。 靈氣分布均勻,符文筆畫流暢,顯然靈氣輸出穩定均勻卻一筆畫完一氣呵成。 符師? 南嘉木心中有了猜測,怕是葉赟符箓造詣奇高,且對靈氣控制細微,能做到微觀cao控,才可畫符于凡衣之上。 這等顯微入心的境界他未曾達到,葉赟在靈氣cao縱之上勝他多矣。不過南嘉木并不氣餒,這靈氣細微cao縱說到底可以練習達到,并非天賦絕倫者專屬。 南嘉木心定了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取出黑石示意他將小衣送還葉赟。 南嘉木肩上有符光無聲息滅,不過他并未發現,而是取出替命傀儡注以神識慢慢熔煉。 葉赟不知怎地,忽然福靈心至明了南嘉木的打算,他將門虛掩,自個兒拍張隱身符箓藏于房子,準備瞧瞧小黑石如何將小衣不著痕跡地還給他。 聽松院與聽雪院相隔不遠,葉赟并未等多久,便瞧見一小黑石鬼鬼祟祟的從虛掩的房門空隙中鉆入,它幾近擦著地面漂浮而入,無聲無息地靠近床邊。它順著床頭桌角繞了一圈,發現并無衣裳落于其上,在原地焦急地轉了轉圈圈,目光落到床底之下。 都說物似主人型,不知怎地葉赟竟腦補下南嘉木做這一系列的動作,面色露出會心一笑。 小黑石將小衣扔到床底,伸出兩根細長的胳膊將之調整下位置,做出這小衣是無意間從桌邊落到床腳的假象。 做完這一切,小黑石偷溜溜的又溜出房門,期間未曾發出半點聲響。 葉赟顯露身形,彎腰伸手將那小衣拿起,思及南嘉木珍惜得撫摸著它的場景,臉熱了熱,小聲道:“太不矜持了?!本退阆矚g他,也不能這么露骨啊,他怪不好意思的。 夜深人靜,葉赟輾轉反側,一會兒是他徹底拒絕后南嘉木傷心欲泣的臉,一會兒是他答應婚盟南嘉木真切的笑容,一會兒又是南嘉木與他一道游歷一道探險,翻來覆去,一夜未睡。 幸好修士不似凡人,一夜未睡也神采奕奕,瞧不出什么。 倒是南嘉木同樣一夜未睡面色很是萎靡,這是神識耗損太過,導致沒什么精神。 南嘉木吃了顆蘊神丹,以靈氣化開藥性蘊養神識,待沒那么疲憊了,起身準備出門——昨天未曾待葉赟好好逛下布陽鎮,今日繼續帶他去逛。 只是這個計劃一開始便擱淺,因為又下人請他去往正廳商議婚事。 南嘉木挑眉詫異,這就商議了?趙秀如此次倒是給力。不過南嘉木另有打算,準備靜觀其變。 趙秀如與南廷已經坐在正廳,南廷古井無波,瞧不出任何情緒,趙秀如倒是情緒高漲,面露期待。 那天葉赟拿出半玦玉璧提出商議婚事之時,趙秀如直接想到了南嘉木。 當年老太爺確實與葉家定了娃娃親,不過葉家消失了這么多年,她一直沒將這個婚約放在心上。況且這葉家這小子生長于窮山村,現在又是個廢五靈根窮散修,她怎么舍得將女兒嫁給他? 而且女兒得她宗門看重,以后不是嫁給宗門真傳弟子便是嫁給世家子弟,與這窮散修沒丁點可能。 最重要的是,她女兒可不是老太爺的孫女,老太爺只有一個孫子,那就是南嘉木。 也便是說,這婚約,本就是南嘉木與葉家窮小子的。 南嘉木不是想離開南家么,將他嫁出去豈不是兩全其美?既襯了南嘉木的心,也全了老太爺的情誼。 葉赟選擇的時間也巧,正好碰上女兒筑基被宗門容許回來探親,這件事就不能隨意對付過去,不然此事翻出來會影響到女兒以后的前程。 少女愛俏,她一開始還有些擔心自家女兒被葉赟皮相吸引做出不理智之事,幸好女兒不是個看重皮相的,知道什么對自己最好。 草草的與葉赟寒暄之后,便將他安排到聽松院,這個院子與南嘉木的小院相鄰,算是試探家主的反應。 家主并未反對,顯然也不樂意女兒與葉赟親近的。南夫人放下了一半的心思,回到上院后開始思索找個什么理由將南嘉木給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