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瞞,瞞,瞞。 第5章 那天晚上程琉青睡得極不安穩,一翻身就被疼醒,齜牙咧嘴地捂著手臂緩了好一會兒才有睡去,一整晚都是如此。 早上起來眼底一片青黑,一睜眼就發現屋內已經盛好了洗漱的溫水,連桌上都擺上了早膳,一碗南瓜小米粥,旁邊擺了幾塊糕點。 程琉青正慢條斯理地吃著飯,余光瞥見門口站了個小丫鬟,程琉青朝她招招手讓她進來,小丫鬟進來行了禮,柔聲道:“指揮使大人說請公子用了膳往前廳去?!?/br> 聞言程琉青一時忘了咀嚼,費力地吞咽了下去,看著還站在一旁的小丫鬟說道:“辛苦你了,我這就過去?!闭f完擦了擦嘴就起身出了門。 昨日根本沒出屋子,今日程琉青才見著屋外的小院子,四四方方的也很是普通,程琉青眼尖地看見前面石凳旁種著一顆小小的桂花樹。 如今剛入了秋,那些淡黃色的花蕊微微綻放,花朵搖曳間透出若隱若現的清新淡雅。 忍不住朝桂花走去,湊近嗅了嗅,那股清香只鉆入他胸口去,程琉青輕聲嘆道:“再過幾日,再過幾日岱鎮的桂花怕也會開了?!?/br> 程琉青緊繃許久的神情終于松弛下來,彎了眼,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淺如庭院中桂花微弱的香氣。 程琉青長長吐了一口氣,跟著小丫鬟身后出了院子,一出來便仔細打量著四周,他從前也沒見過傅府的模樣,如今一見倒也覺得普通,不是就是亭臺樓閣雕梁畫棟,只是有一灣淺淺的池水,池水粼粼閃著水波,水波之上躍著一座紅木的小橋,也只有這處算是別致了。 程琉青邊走邊看,忽然瞥見了一條小徑,極偏僻的位置不過程琉青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他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只是心頭涌上一股熟悉的感覺。 小丫鬟察覺到程琉青停了腳步,連忙回頭看著他輕聲問道:“公子可有什么事嗎?” 程琉青聞言回過神,收起臉上茫然的神色,急忙搖了搖頭抬腳跟了上去,心里已然埋下了疑惑,盤算著往后找機會去那處看看那處究竟有什么東西。 思索間已經到了前廳,一到前廳就見傅宴存垂眸端著一盞茶,面無表情地端坐在主位,堂前寂靜無聲,每一個人都緊繃著害怕出錯。 傅宴存抬眼見程琉青來了便示意他坐,程琉青只是點了點頭,見前廳坐著一位白發老者,連忙行禮問好,“老人家安好?!?/br> “公子安好,免貴姓陳?!标惔蠓蛞舱酒鹕硗塘鹎鄦柡?。 傅宴存放下茶盞指著陳大夫對程琉青說道:“昨日我問了韋大夫,韋大夫說吃藥食療是一方面,最好的法子是針灸,這是京城中最好的針灸大夫?!?/br> 陳大夫又拱拱手,瞇著眼睛見程琉青臉色慘白,不禁問道:“不知公子胸痹之癥持續多久了?” 程琉青微微咋舌繼而回答道:“時日不長,近日才起的?!?/br> “時日不長便是好辦,待老夫先為公子把了脈再做決斷?!闭f著陳大夫打開藥箱拿著脈枕朝程琉青走去。 程琉青極自覺地撩了衣袖,手腕一露出來那些淤痕就分外顯眼。 傅宴存看著那些青綠的淤痕忍不住皺眉,即使不愿意承認他也知道那時他昨日抓出來了,當即心下煩躁不已,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 把脈期間程琉青依舊一言不發,一會兒盯著陳大夫把脈,一會兒垂眸暗自思索著。 他沒想到傅宴存對他的病這么上心,他驀然開始期待若傅宴存也有從前的記憶就好了,程琉青暗自瞥了傅宴存一眼,見他臉色沉著手里將玉佩攥得緊。 傅宴存此刻卻突然抬了眼,視線一觸程琉青趕忙低下頭去,碎發遮住了眉眼,從傅宴存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挺翹的鼻頭,泛了紅,天氣應該是冷了。 陳大夫把完脈收回手來,看了程琉青一眼又看著傅宴存,語氣不似多么凝重,說道:“公子此病不是沉疴痼疾,只需要花以時日調養,老朽再以針灸輔佐療愈便可痊愈?!?/br> 程琉青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又聽大夫說道:“公子平日里除了不宜進過于辛辣、油膩和寒冷的食物之外,更要注意休息少做些勞心勞力之事。將近霜降,公子平日不宜受涼此時更要注意保暖,所處的環境最好溫暖宜人但也不宜與室外相差巨大,以免加重癥狀?!?/br> “知道了?!币恢焙谥槻徽f話的傅宴存先程琉青一步應了話。 程琉青一怔隨即也露出笑來向陳大夫道謝,“多謝大夫?!?/br> 又端了茶盞,傅宴存垂眸喝了一口沉聲問道:“那今日就開始針灸吧?!?/br> 一聽這話陳大夫面露難色,躊躇道:“今日急著來府上,一時平日用的針都沒帶上?!?/br> 程琉青瞥見傅宴存放了茶盞看著大夫說道:“那就明日?!?/br> 陳大夫擦了擦額角低落的汗,無奈地說道:“今日來大人府上店鋪已經無人看管了,若往后來府上為公子怕是不便,還望大人見諒?!?/br> 程琉青將傅宴存看得依舊清楚,霎時沉了臉色周身氣壓也低了不少,程琉青掩了掩口鼻,仍是沒看傅宴存,雙眼懇切地看著陳大夫說道:“既然如此,我便去先生的醫館吧,原是我看病也不必讓先生跑這一趟?!?/br> 傅宴存聞言立刻轉頭看著程琉青,凝視良久像是看透了程琉青心里所想,最后仍是點了頭再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