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有人拉著徐老夫人的手說:“你這三媳婦樣子好,出身好,又貴為縣主,就是......年紀輕了些?!?/br> 這話意有所指。 徐硯都二十好幾,先前一直不愿意成親,如今成親,卻是娶了個這么小的。 所有人都想著,這得到什么時候才能有孩子。 徐老夫人笑了笑:“老三媳婦是年紀輕,卻是個識大體和懂事的,娶妻不就是娶賢。娶進來一個鬧事的,年紀相當又有什么用?!” 任氏就在老人身后,聽到這話身子僵硬得跟石頭似的。那幾位老婦人尷尬笑了笑,也大概了解這新媳婦在徐老夫人心目中的地位了,是她們太多管閑事,管人家孩子孫子的干嘛。 平白讓人不愉快。 于是大家都繼續聽戲,扯開別的話題。 徐硯拉著初寧回結廬居的時候步子有些快,初寧要小跑著才能跟上,有些疑惑他怎么這般著急。 等回到屋子里,汐楠和綠裳還沒跟進來,門就被他咣當一聲關上,而她也被他抵在門板后。 “徐、徐三叔?” 初寧被他突如其來的緊貼嚇一跳,他垂著眸凝視著她,眼里有什么在翻涌。她張了張嘴,想要再問什么,卻是被他俯身直接含住了唇。 在他去糾纏她小舌前,他喘息著說:“喊夫君?!?/br> 三個字,帶著nongnong的占有欲,然后就是霸道的以吻封緘。初寧揪著他的衣襟,輕輕哼了聲,心想他猴急猴急的,想要喊他夫君也該給個說話的空啊。 然而,徐硯根本就沒給她說話的功夫,直親得她腳發軟,是他緊箍著她的腰,才讓她沒跌坐到地上。 等到初寧回神的時候,徐硯已經將方才泄露的情緒收斂,抱著她放到炕上,轉身去開了門。 初寧倚著迎枕喘息,不知道徐三叔怎么了,好像突然一下就十分暴躁不安似的。 是有什么事情嗎? 可她左想右想,也沒覺得有什么事情能叫他這樣。 汐楠和綠裳終于被放進來。 兩人沒敢抬頭看徐硯,也沒敢多看炕上的小姑娘,忙去取朝服和初寧的縣主禮服。 初寧有著丫鬟伺候,徐硯卻因為齊圳現在不方便進內室,只能一人慢慢的穿戴。小姑娘先他一步收拾好,然后在凈房門口探頭:“我幫您吧?!?/br> 徐硯應了一聲,小姑娘來到他身前,見他才扣好襟扣,便拿來腰帶和配綬。 她彎腰在他身前,手拿著腰帶圈過他的腰,臉頰貼著他的胸膛,十分的親密。 徐硯也抬手去圈住她,初寧腰一下沒直起來,抬頭就見他在笑。她也露出兩個梨渦,似嬌似嗔地說道:“您不松手,我怎么給綁腰帶和配綬?!?/br> 說著,眼角微微一挑,無端的就是風情萬種。 徐硯呼吸微滯,松開手,也不要她系,自己就動手利落扣好。 初寧就站在邊上看他,等他自己系好,她突然上前踮著腳就朝他臉頰親了一口:“您怎么了?剛才就很奇怪,似乎有什么想說?!?/br> 小姑娘心思敏感,徐硯低頭看她,見到她眸光殷殷看著自己,紅根通紅。 她為了哄自己說實話,居然還用起來色|誘嗎? 徐硯心情突然就好了,去拉了她手往外走,低聲在她耳邊說:“原本說好是成親后就搬出去的,但時間提前了,宅子雖然已經看中,卻還沒能談下來。以后......在家里別理會徐立軒和徐立安?!?/br> 他總算是說出實話,初寧雙眼睜大了些,旋即撲哧一笑:“原來您是在意這個?今兒我可連話也沒有多和他們說話的?!?/br> 這話里都飄出nongnong的酸味來了。 她什么也沒察覺,還調皮地朝他擠眉弄眼的,徐硯一下就攬上她的腰,輕輕松松將她打橫抱起來。 她被嚇了一跳,驚嚇出聲,徐硯卻是哈哈哈大笑。 兩人出了凈房門就笑作一團,衣服又都不工整了,初寧重新理衣裙的時候,抬手輕輕錘了他幾下。卻被抓住手,親她的手指,鬧得她在丫鬟跟前都不敢抬頭。 徐硯新婚有五日假,但皇帝依舊在勤勤懇懇地上朝議事,他是掐著時間點來,到皇城的時候差不多就是散朝之時。 兩人一路來到乾清宮的時候,明德帝御駕已回宮,安成公主亦隨在御側,見到小姑娘暗中朝她眨了眨眼。 夫妻倆給明德帝磕過頭,安成公主要帶初寧去見太后,皇后與一應妃嬪都在那兒。 明德帝揮揮手讓兩人下去了,初寧就在殿外遇見了父親。 宋霖似整晚未眠,精神不太好,眼底都是烏青。 初寧來到他跟前,喊了聲爹爹就要跪倒,被他一手架?。骸斑@是宮里,有什么回門再說?!?/br> 初寧能感受到爹爹的手在顫抖,見到她是激動的,不過是強忍著。 她眼眶微紅,忙露出笑:“好,爹爹要再忙也要注意身體,早些歇下?!?/br> 宋霖松開手,朝她點頭,再克制還是懷著不舍摸了摸她的發,看到她鬢邊的鳳首步搖眼眶一酸。 那是妻子的東西,如今女兒出嫁,梳著婦人的發髻,簪著妻子留下的步搖。他心酸又欣慰,擺擺手,讓她快些去見太后。 小姑娘重新回到安成公主身邊,忙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安成靜默地看她一眼,然后拍拍她的背:“徐硯對你好嗎?” 初寧斂起失落的情緒,微微一笑:“好?!?/br> “真的?” 初寧被問得奇怪,抬頭看妝容精致的婦人,在她眼底看到了打趣和審視。她心頭一緊,大概明白她是在問什么,當即紅霞滿面。 安成哈哈哈地笑,從她身姿其實也就看出來徐硯真的是疼愛她,根本就沒舍得碰她。 男人啊,香軟在懷,能忍住,不容易啊。 初寧就因為安成公主這笑,一路都沒好意思抬頭。 太后的慈懿宮里果然坐著不少妃嬪,其中還有一個初寧熟悉的,是有些日子不見的周貴妃。 周貴妃依舊濃妝艷抹著,但是面容憔悴了許多,氣勢似乎也比往前弱了。 初寧目不斜視,先給太后和皇后請安,然后又朝眾位妃嬪福了一禮。 見過禮,太后就把她拉到身邊,細細問昨天成親時的盛況。初寧靦腆笑著說:“我一路蓋著紅蓋頭,哪兒是哪兒也不知道,還真沒法告訴您是怎么個熱鬧?!?/br> 太后一愣,旋即笑開了:“對,我居然把這事給忘記了?!?/br> 滿屋子的人都跟著笑。 周貴妃此時輕聲說:“聽聞太子殿下有去喝喜酒的,或者太子殿下知道?!?/br> 皇后聞言微微一笑,并沒有接話,安成卻說道:“太子殿下忙于朝政,這會恐怕沒空來給母后說這事。我覺得,不若直接去問徐硯,他如今被兄長留在宮里說話呢,您啊,也好瞧瞧您這孫女婿?!?/br> “唔......這話在理,派人去皇帝那里,若是見到徐侍郎那不忙了,就帶他來一趟?!?/br> 眾人這就開始說起徐硯的事跡來,當然全都是夸的,周貴妃臉色就有些不好看。 安成在這此時低聲在初寧耳邊說了聲:“陛下要把皇子們丟到封地去,周貴妃心里正憋屈著。太子可是她說召來就召來的,眼皮子淺的東西,只會耍些小手段?!?/br> 初寧剛才就聽明白了周貴妃話里有話,知道她這是折騰太子,朝安成公主露出會心一笑。 明德帝那里,閆首輔也隨后來到,還有內閣一眾的閣老,是來個人齊。 徐硯本想告退,到宮門去等初寧的,結果明德帝一抬手,讓他就跟著聽。 他這才知道明德帝已經要將眾位皇子遣到封地去的事。 先前有朝議,官員們也沒反對的,畢竟這是祖制,反對了那不是說是不滿太子。 如今明德帝才真正要擬旨了,卻是臨時換了三皇子的封地,連府邸都要重新修建。 眾閣老心里疑惑,明德帝說:“先前本讓齊王去青州的,朕想了想,青州一片總鬧倭寇。齊王過去,還得再添兵力,也是給到當地提督和衛所有壓力。齊王就改到蘭州吧?!?/br> 這一改,原本的富庶之地就變成降了等的寒冷地。 蘭州過去一片是邊陲,但離邊陲又有些距離,那一帶向來不算安穩,明德帝的心思讓眾人琢磨不清楚了。 如果說青州不安穩,蘭州也不安穩啊。 如今邊陲,寧夏和肅州、大同都準備應敵,如若這兩處被破,蘭州是第一個不保險的內陸。 眾人正琢磨著明德帝的心思,就又聽到他說:“如今蘭州的王府也要現蓋,我總不能叫老三委屈,都是兒子,不能偏心。老三就還在京城留一些時間,等到王府好了,他再到封地去?!?/br> 這兜兜轉轉的,三皇子居然又留下來了。 徐硯此時與宋霖對視一眼,知道明德帝還是不放心三皇子到封地去,這才找了個借口,要在強敵來襲之際還是將三皇子押在京城。 首先兵部侍郎還是三皇子的親舅舅,其次也算是對三皇子一個警告。 他的兄弟都去封地了,該撥多少親兵撥多少,唯獨他改了封地還被留京,再明白不過。 看來明德帝還是忌憚周家的這些年培值的勢力,怕在戰亂的時候出岔子。 眾閣老琢磨一會,也大概明了圣意,紛紛附議,司禮監便就去擬了圣旨,當天就頒布公告。 三皇子收到旨意的時候,神色陰沉極了,死死握著,等宣旨的太監走后,冷笑一聲回到書房一個人呆了許久。 初寧那個時候已經和徐硯回到家里,她換個寬松的衣裳,舒舒服服地倚進靠著迎枕的徐硯懷里:“您沒見著,周貴妃聽到三皇子留京的時候,先是一喜,然后是臉色鐵青,當場就告罪先離開了。徐三叔,這是不是說明,陛下對三皇子另有打算?!?/br> 小姑娘仰著頭,徐硯順手在炕幾上的攢盒里拿了塊糖,塞到她嘴里。指尖不小心碰到她軟軟的小舌,有些酥麻。 他指腹就輕輕摸她的唇,眸光微幽地說:“是有打算,起碼三皇子近來會消停一會,周家一個晚輩才被問斬不久,周家人心中也怵的?!?/br> 所以當今圣上果然已經對三皇子有所厭煩了? 初寧就笑,心里是痛快的。 她巴不得三皇子和周貴妃都倒霉。 她含著糖,偷偷抿嘴在笑,徐硯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中也在琢磨著陳同濟的事。 三皇子要倒霉,陳同濟得先倒霉才是。 到了晚上,徐硯與初寧是跟徐家人一塊兒用的飯,老人當著所有人的面說讓初寧跟著余氏學管家。 任氏原以為自己被放出兩天,表現乖巧一些,婆母會看在她生了長孫的份上再相讓一些。結果一巴掌就又狠狠甩她臉上,急得她險些一口氣沒上來。 徐硯卻是知道老母親是什么想法。 他們兄弟遲早要分家的,以后家里事情就該由初寧來管,小姑娘現在多學學他自然不反對。 當晚,兩人分開沐浴后都躺下,初寧發現他叫人多加一床被褥。 她想到昨晚自己做的事,只羞得把頭都蒙上了。 徐硯見她跟只鴕鳥似的,輕笑一聲,給她被子特意掀開一道口子:“可別在里頭把自己悶過去了?!?/br> 初寧更不想出來了,渾身都gunt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