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迷夜 第59節
這話喻凝聽了心里不舒服,自己坦坦蕩蕩卻?被他說?得?像是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情。 “宗明赫,我有自己的社交權力,和誰見面是我的事?情,也不需要爭得?你同意吧?!?/br> “當然?不需要?!?/br> 他輕笑一聲,狹長的眸子瞇起泛著白色的霧氣。手一用力,讓他們之間幾乎沒了縫隙。 察覺到她的掙扎,戾氣迅速布滿周身,隨即捏起她的手,啞聲道:“別忘了,你當初選擇的是誰?!?/br> “我沒忘!但我的事?你管不著?!?/br> 喻凝被他搞得?不耐煩,用力想將他推開。 在扭動掙脫的時候,后背和他的手掌擦在一起,那道金屬扣子猝不及防地被蹭開。 一瞬間,胸前的束縛釋放。 她立馬僵住…… 不敢看他,也一動不動。 宗明赫是不會察覺到,他只?是感覺手心碰到了什么硬物?,而懷里的人?臉色不太好。 她應該是非常不悅,低著腦袋連掙扎都沒了。 好像是提了宗岳,就會這樣。 宗明赫眼眸逐漸暗淡。 也是,當初是自己逼她做的選擇,對她而言婚姻只?是合作關系。 宗明赫自嘲地笑了一聲,握著她的手掌一點?點?放開。 他站直身體,還給了她自由的空間。 手中細膩的觸感消失,緊接著帶來了空虛,使他不自覺握緊手掌。 而后低頭深深看了喻凝一眼,轉身緩步離開。 喻凝可不知?道他想了那么多,只?是保持著一個姿勢,等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客廳以后才抬手撫上胸口。 身體上松松垮垮的感覺讓她瞬間臉頰發燙。 今天衣服穿得?寬松,再亂動幾下恐怕要掉出來…… 她連忙上樓換衣服,思忖著宗明赫應該是沒發現?吧。 —— 回到房間,喻凝洗漱完泡到浴缸里時才給時樂和付春歸回撥去電話。 前者是說?工作上的事?情,劇本朗讀會定在下周,需要她提前準備。后者則是打電話來關心她的身體。 付春歸在家里閑著無聊跟盧阿姨學?了不少手藝,想讓喻凝帶著宗明赫回家吃飯。 這個提議喻凝可沒立馬答應,畢竟他們剛剛才不歡而散。 接下來幾天,家里都莫名充斥著低氣壓。 宗明赫不像前段時間那樣忙,喻凝每天上下班都能見到他一面。 但兩個人?沒有過多交流,在同一屋檐下各自生活。 喻凝覺得?是因為她和宗岳見了一面,使他們之間本就不深厚的信任感岌岌可危。 宗明赫是想提醒她,現?在他們才是一條船上的,這道理她明白,可她也有自己的考量。 要不是看周莎伊實在可憐,才不會單獨去見宗岳…… 所?以她覺得?這事?很?矛盾,也沒想著要去解決。 后來喻凝回喻家的時候沒叫宗明赫,只?是帶上了休息的何?向?年。 等付春歸問宗明赫怎么不來的時候,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說?人?家工作太忙。 不過她糾結的心思在第二次發呆被付春歸抓到的時就完全暴露。 “你們吵架了?” 喻凝搖頭:“沒有?!?/br> “那就是在冷戰?” 冷戰……他們這能算冷戰嗎。 喻凝窩在沙發上,嘬了幾聲把小狗引過來。 抱在懷里胡亂揉了幾下:“饅頭,你好像瘦了?!?/br> 付春歸見她轉移話題,估摸自己的猜測是準確的,于是沒繼續說?那個話題。 “饅頭哪里瘦了,胖得?像小豬似的?!?/br> “是嗎?我怎么覺得?它不胖?!?/br> “你太疼它了,所?以老覺得?它沒吃飽變瘦了。你看我和盧阿姨把它照顧得?多好啊,你要是不放心,帶回去養得?了?!?/br> 喻凝摸摸狗頭:“你要不要跟我回去吶?” 饅頭湊到她下巴處舔了舔。 “算了,跟我回去可沒時間照顧你?!?/br> 盧阿姨隨口問:“宗先生喜歡狗嗎?” 喻凝想了想:“應該是喜歡的吧,他好像有一只?大狗?!?/br> “好像?他有沒有狗你不知?道???”付春歸把饅頭抱起,用梳子打理它的毛發。 喻凝抿唇,她只?是見過那只?叫moka的狗,它聽宗明赫的話,但不確定是不是他養的。 何?向?年在一旁聽見,湊到喻凝身邊:“moka就是他的狗啊,養在俱樂部那只?你忘了?” “哦沒忘......” 喻凝點?頭:“養在俱樂部用來監督你們???” 何?向?年聳肩,不置可否。 “月底來看我們俱樂部的比賽吧?!?/br> “什么比賽?” “就一個友誼賽,和另一家俱樂部合辦的?!?/br> “你要參加嗎?” “不參加?!焙?向?年把塞在包里的紅色衣服扯出來,晃晃:“我是啦啦隊?!?/br> 喻凝看了眼:“那我不去?!?/br> “好吧,我還聽說?宗明赫會去參加?!?/br> “他?要上臺比賽嗎?” “好像是?!?/br> 何?向?年抱起手,又一次邀請:“來么?” “......不來?!?/br> —— 三月底,《找到多斌的二十四小時后》劇本朗讀會在錦城安寧書?店舉辦,當天來了不少學?者嘉賓。 劇中女警察敏笛這個角色的原型陸女士也來到現?場,和主角團一起交流劇目與當下社會問題的聯系。 陸女士性格內斂,她在現?實中沒有敏笛幸運,兒子丟失八年至今沒有下落,和丈夫離婚后獨自撫養女兒長大。 因為想要演繹好這個角色,喻凝又單獨和陸女士聊了很?久。 她今年才三十幾歲,兩鬢已經有了白發,但滄桑的臉上又是堅定而柔和的。 做為人?民?警察服務萬家,卻?不能讓自己兒子回到身邊,為了找孩子她比別人?更努力地活著。 聽完她的故事?,喻凝心里就一直堵著口氣,暗自感嘆她的事?跡讓人?動容佩服。 朗讀會結束后,大家開始繼續每日排練。 喻凝卻?遇到了瓶頸,她想演好這個角色,可幾次站在舞臺上都找不到陸女士眼神里的那種信念感,以至于排練很?不順利。 “小喻,你這個情緒不對啊?!?/br> 夏竹瀚拿著臺本,甩手站在沙發前:“吵架你沒吵過?” 喻凝走過去:“夏老師,我覺得?這一段不應該爆發那么大的情緒,畢竟現?在多斌還沒找到?!?/br> “是沒找到,但你也該著急啊?!?/br> 夏竹瀚飾演的丈夫王克一角是平靜而又頹喪的,在家中沒有存在感也從不作為,喪偶式的婚姻讓敏笛連吵架都吵不起來。 兒子的丟失,對兩個人?的婚姻來說?無疑是最后一棵稻草,將他們壓垮。 而敏笛則像是不小心踩到了鋪在巨坑上的遮蔽物?,讓她猝不及防墜落深淵。連救命的吶喊都發不出來。 因此吵架的戲份大家各執己見,下班時間就比平時晚了不少,夏竹瀚趕去劇組的時間被耽誤,陰陽怪氣了一頓才離開。 人?走后,工作人?員開始忙碌地收拾東西,燈光被道具老師關掉,舞臺上陷入一片黑暗。 喻凝一個人?沮喪地坐在沙發陰影處。 事?實上,除了父親的離世,她的人?生沒有經歷過太大的波瀾。她學?習表演的方?法,大多是通過以前的所?見所?聞,去體會別人?的苦難。 所?以她回憶著那天和陸女士聊天的場景,努力想要找到情緒的突破口。 等她離開劇團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 昏暗的天線飛過幾只?鳥,喻凝的心情低落了幾分。 排練這些天的疲憊感襲來,或許是共情能力太深,她已經被角色的情緒控制,總是矛盾而又沉重的。 慢悠悠到路邊準備打車回家,又被人?從身后叫住。 她回頭,看見的是不想搭理的人?。 剛要走,宗岳就快步上前攔住她:“凝凝,等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