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當一旁的人宣布開始后,齊言用劍指著葉凌道:“聽說你和王家沾親帶故,看在王家的份上,我給你個機會,交出雪牌,我可以不傷你?!?/br> 葉凌沒拿兵器,只是挑眉道:“你實在不用給王家什么面子,要動手就動手吧?!?/br> 唰,話音一落,齊言的劍就刺了過來。 這一劍極快,反射著雪山的寒光,在這曜日已經升起的時候,幾乎炫目的讓人睜不開眼。 沐澤緊張的握住了拳頭,而他旁邊的沐媛則是一臉興奮。 葉凌就在劍尖快要刺破她的鼻尖的時候躲開了,她的身形飄忽,如同一片輕飄飄的樹葉,不過眨眼就閃到了齊言的身后。 她快,齊言也不慢,手腕一動,劍尖便換了個方向,仍是直追葉凌而去。 葉凌也不還手,只是每當齊言的劍快要刺中她的時候,她總能適時的躲開。 “莫非是王子真教了她身法?”一般的煉體圓滿不可能有這樣的速度,除非是修煉了提高速度的身法。 不約而同的,在各自帳篷里看著直播的王辰山和齊仲天腦海里都閃過了這個念頭。 五分鐘之后,齊言的劍還是碰不到葉凌,葉凌就像是最滑不溜秋的魚一樣,怎么也抓不住。 見狀齊言也認真了起來,她本以為解決葉凌應該很容易,看來普通的招式還是奈何不了葉凌。 一見齊言不動了,葉凌也停下了步子。 她之所以一直不出手,就是想看看齊言到底有什么底牌。 除了靈蛇槍之外,齊家肯定有更好的戰法,作為家主的兒女,齊言和齊晟修煉的,很有可能是同樣的戰法。 在葉凌的眼里,齊言根本不足為懼,因為她清楚自己的實力,她的對手只有齊晟一個。 齊言一挽劍花冷笑道:“看來你對自己很有信心,不過再過五分鐘,你就會后悔現在停在原地看著我出手了?!?/br> 葉凌道:“不用五分鐘,或許我下一秒就會后悔,所以你得趕緊出手?!?/br> 下一秒,被氣紅了臉的齊言就出手了。 她的五指翻飛,明明是握著劍柄,卻像是在其上彈琴,而那把銀光閃爍的長劍在她手里也猶如一條游魚,在空中劃出無數道的冷光。 這些冷光自然不是普通的冷光,其上竟似乎有無數的漩渦,漩渦瘋狂的旋轉中凝結成了巨大的氣流,像是平地起了颶風一樣,朝著葉凌猛地卷了過來。 葉凌眼神一凝,腳步一動,以一種十分玄妙的步伐游走了起來,像是風起時被吹動的花草,也像是風起時被卷走的流云,眾人只覺得眼睛一花,就見她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堪堪躲過了那劍氣引起的颶風。 一聲尖叫響起,葉凌身后離擂臺最近的人竟然捂住了胸口慘叫了起來,很明顯,葉凌是躲開了,但是他被連累了。 “這是劍氣?”下面的人都不由往后退了好幾步,整個擂臺邊不由空蕩了起來。 戚初陽倒吸了口氣道:“齊言竟然修煉出了劍氣?” 王羽然也面色凝重:“煉體期本來只能使用自己筋骨之力,也就是勁力,只有開竅后才能溝通天地、借助外力,但是劍修顯然不一樣,只要有好的劍法,只要有修劍的天賦,即便只是煉體期,也能利用劍引起天地之氣的震動,所以劍修一般都能越級挑戰,甚至能越級殺人?!?/br> 戚初陽顯然也知道,所以她很是擔心:“那葉jiejie不會有事吧?” 沐澤眉頭緊皺,他也沒想到齊言竟然已經修煉出了劍氣。對劍修而已,在如此的年齡修煉出劍氣,已經是十分有天賦的表現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齊言肯定能進乾元宗的靈劍閣。 葉凌舔了舔唇,有些興奮道:“我曾經聽說過劍氣,卻沒想到這么快就見識到了?!?/br> 齊言冷冷道:“剛剛不過是熱身而已,接下來的劍氣,任憑你身法再快,也不可能躲過!” 齊言說的不錯,她再次出劍之時,整個人的氣勢和之前已經大不相同,明明還是一樣的劍法,但是劍尖劃動的軌跡卻越發的玄妙,這種軌跡似乎應和了某種規律,惹得周圍的空氣不停的震蕩了起來。 葉凌突然記起了曾經在逍遙山上面遇到過的風暴,風起的時候,雨落的時候,雷閃過的時候,空氣就會出現一種類似的震蕩,這些都是因為外力而引起的天地之氣波動。 這念頭不過一閃而過,葉凌就恍若置身于一場劇烈來襲的風暴之中,她周圍突然出現了無數的風,這些風才開始只是細弱的像是微風一樣,但是一瞬間后,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風中炸了開來。 砰地一聲,從齊言提起劍到這風暴形成,不過五六秒的時間而已,葉凌果然如她所言的無法躲閃,因為四周都是風暴,她根本沒有躲閃的地方。 見葉凌飛了出去,沐澤的腳步不由往前一邁。 沐媛拉住了他道:“沐澤哥哥,擂臺賽是不允許別人插手的?!?/br> 沐澤沉聲道:“我知道?!?/br> 戚初陽也緊張了起來,王羽然安慰她道:“葉meimei一招沒出,齊言卻已經露了一半的底牌,誰輸誰贏還說不定呢?!?/br> 和王羽然想法相同的人不少,比如此刻齊仲天就有些惱火道:“言兒到底是怎么想的,這么快就使出了劍氣,不過是為了對付葉凌而已,多的是其他辦法?!?/br> 王舒穎沒有回答,心中卻覺得和那個叫做沐澤的小子有關系。 擂臺上,葉凌剛從地上爬起來,齊言的劍氣又到了。 還是和剛剛一樣的招式,葉凌的反應卻和剛剛大為不同。 她在逍遙山的時候,遇到過許多的風暴,齊言以為的凌厲劍氣在她看起來,也不過如此。 想要再看到齊言的其他底牌,恐怕她必須得出手了。 震蕩的氣流之中,葉凌動了。 她之前的速度已經很快,沒想到現在卻更快,若是一定要形容她的身法,竟然一時間找不出恰當的比喻來。 因為她自然的仿佛這風暴中的尋常一物,她甚至總能在波動著的天地之氣中找到破綻。 就是這些破綻,就像是紙上畫著的迷宮線條一樣,竟然讓她完好無損的穿越過了包圍著她的劍氣。 齊言臉色大變。 不僅是她,其他的人也驚訝得說不話來。 在他們眼里,齊言的劍一動,周圍的劍氣就像是無數的銀光一樣,包圍住了其中的葉凌,但是兩三秒后,葉凌竟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從里面穿了出來,不僅是衣服完好無損,就連□□在外面的皮膚也是毫無傷痕。 齊晟笑了:“有點意思,是因為看出了這劍氣的破綻嗎?” 齊言見狀不由發了狠,她根本不信葉凌能看出她的破綻來。 “肯定是運氣!”她又提起了劍,比上一次更快,比上一次更凌厲,也引起了比上一次更劇烈的風暴。 整個擂臺中央似乎都被寒光充斥著。 但是再一次的,葉凌完好無損的穿越了層層寒光,出現在了包圍圈之外。 “不可能!”齊言喃喃道,她再也無法維持她冷淡無波的神色了,葉凌的所作所為幾乎顛覆了她對于自己實力的認知。 被顛覆了認知的又何止她一個。 王辰山喃喃道:“子真究竟教了葉凌什么功法,她這種速度,這種眼力,絕對不是簡簡單單修煉了身法就能達到的?!?/br> 確實,葉凌根本沒有修煉什么戰法或者身法,她修煉的只有一樣,何冥之法。 她在逍遙山上的幾百個日夜,便是把自己當做了其中的一草一木,一蟲一鳥,她就像是山上最普通的一員,把所有看到的東西都銘記在了心里。 有的時候,你并不需要什么功法,你只需要觀察,風暴來時,最柔弱的小草是怎么躲過狂風暴雨,最堅韌的大樹是怎么用根莖抓住土壤。 最重要的是,你是怎么在瓢潑大雨里,看到雨絲,察覺到風向,然后以最小的代價爬上天梯,回到自己的稻草屋里。 葉凌又一次的躲開了劍氣,惹得周圍的人都不由一陣驚嘆,這些驚嘆聲聽在齊言耳里就像是對她的嘲諷,她的手腕一動,竟是又要再次出手。 這時卻聽到齊晟淡淡道:“夠了?!?/br> 明明齊晟的聲音很小,在嘈雜聲中幾乎微不可聞,但是齊言聽見了。 她咬著牙,掙扎了片刻之后,還是放下了劍。 葉凌覺得有些遺憾,剛剛齊言那表情,明顯是想要對她放大招。 她等了這么久,等的就是齊言的底牌,可惜被齊晟阻止了。 怎么會有這么惹人厭的人,葉凌余光晃過齊晟,不由的更討厭了他一分。 “這牌子你就先留著吧?!饼R言恨恨道,“不過想要進入修仙界,還是白日做夢來得快點?!?/br> 眼前的形勢,她也奈何不了葉凌,與其繼續在這里丟人,不如大大方方的下臺。 齊仲天也松了口氣,他還真的擔心齊言意氣用事之下暴露真正的底牌。 擂臺賽畢竟只是餐前開胃菜,真正的大餐是第五區的選拔。 只要進了修仙界,進了乾元宗,葉凌又算得了什么? 齊言一走,其他人也跟著慢慢的散了。 沐澤跳上擂臺,擔心的問葉凌道:“你沒事吧?” 葉凌道:“我沒事?!?/br> 沐澤道:“接下來你還會接受挑戰嗎?” 葉凌心情還不錯,反問道:“你覺得呢?” 沐澤遲疑道:“應該不會了吧?” 葉凌道:“當然不會了,既然拿到了牌子,就算齊晟想要約戰,我也不會答應了?!?/br> 沐澤笑道:“那就好?!?/br> “你呢?就沒人來找你打擂臺?”葉凌問道。 沐澤道:“明天有一場,我也只接這一場,畢竟要保存實力等著八月十五的選拔賽?!?/br> 接下來不僅是沐澤,就連王羽然也被挑戰過,挑戰他們的多數都是散修,這些人的實力在葉凌看來確實不錯,和兩年前的她相差無幾,不過比沐澤和王羽然等人來說就不夠看了。 如果她沒有修煉何冥之法的話,這次也很有可能連資格都搶不到。 這讓她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之前消失的拓本究竟是什么,還有那拓本究竟去了哪里。 只是這些終究不是她現在能知道的,離選拔賽還有將近十天的時間,葉凌不愿意浪費,就開始探索起昆侖山來。 只是隨著葉凌走的地方越多,她越發現昆侖或許并不只是一座普通的山脈而已。 “何冥之法中有記載,山有山靈,所以每座山都有自己的特殊之處,其上的所有有生之物也會感染到山靈的氣息,所以不管是處在山中,還是身在山外,用何冥之法看山之時,山應該是一個和諧的整體?!?/br> “逍遙山如此,何冥之法中記載的太霄山也是如此,可是昆侖山?!?/br> 葉凌一時之間也有些疑惑,在她看來,昆侖山更像是一座死山,因為它給人的感覺十分突兀,就像是被生拼硬湊起來的一樣。 別說屬于山的獨特完整之處,就連其中的山靈也仿佛消失了一樣。 可若是山靈消失的話,整座山也會急速的枯萎,昆侖卻是好好的矗立在她眼前。 “真是太奇怪了?!?/br> 葉凌也只有把這個疑惑放在心里,因為很快,八月十五就到了。 這一天,和晨跟著葉凌一起去了昆侖山腳之下,因為他也搶到了一個雪牌。 王羽然和葉凌走在一起,身后也跟了一個沉默寡言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