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您何必如此？”

    “是誰？”衛永昌掐著智伯瑤的脖子，要她說出那個人的名字，“是方無隅？是不是？”

    不等智伯瑤回答，衛永昌自己把那個猜測推翻了：“不會是方無隅，不會是他，他只是你的師父，若他真的要了你，你這許多年就不會一直把他記掛在心?！?/br>
    “你在說什么！”智伯瑤一臉的厭惡，雖然她對方無隅曾有過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但偏偏從衛永昌嘴里出來，就顯得下流和骯臟，“也只有你會用這樣的齷齪心思來揣測?！?/br>
    “不是方無隅，那是楚清歌？那個娘們兒一樣的小倌？你喜歡那樣的？”衛永昌瞪著眼問她，“是不是？你喜歡那樣子？長陽，長陽你是不是也喜歡？你經常出去找智仲靈，是不是借機去看長陽了？”

    智伯瑤慘然一笑：“你要這樣想，我也不攔著你?！?/br>
    “也不是他們，”衛永昌自言自語的樣子，有幾分可怖，“那是一路跟著你的小賊？那個叫做李不言的小賊？他碰你了？他碰你哪了？”

    “你可以繼續猜下去?！?/br>
    “那是高景行？是他對不對？”

    “有??！”智伯瑤一腳將衛永昌踹下床去，“以后，陛下就當臣妾死了?！?/br>
    “你！”衛永昌站起來，一把揪著智伯瑤的頭發，兩人冷冷地看著對方，誰都不肯讓一步。

    智伯瑤瘦弱的身子籠罩在衛永昌身子的陰影之下，她的眼圈是紅的。

    衛永昌看著是暴跳如雷，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可他的眼圈也是紅的。

    衛永昌松手，智伯瑤的額頭磕在了床沿之上。

    他拂袖而去。

    智伯瑤冷笑一聲，想來他多少信了那些鬼話，自己也好圖個清靜。

    起床來，智伯瑤將那碗帶著余溫的粥喝下，她有些明白，這是一場持久的仗，衛永昌不會輕易要她好過，她要想得到自己要的清靜，至少也要身子好，耗得過他才行。

    “娘娘……”有一個黑影從房梁上竄下。

    智伯瑤以為是李不言，可抬頭一看，是道隱。

    “你怎的來了？”智伯瑤攪著碗底，“你來，他會不高興的?！?/br>
    “娘娘，你斷食有一段時間，貿然進食對身子不好，”道隱從懷里摸出一個小瓷瓶，“這個可以替代食物，循序漸進?！?/br>
    都是習武的人，道隱的話不用說的太明白，智伯瑤知道這是什么。

    “如此珍貴，我不敢接過來了?！?/br>
    “保重?！?/br>
    智伯瑤抬眼看道隱：“多謝你?！?/br>
    “娘娘不必說謝?！?/br>
    一種微妙的氣氛，在室內流淌。

    大概是一種英雄惜英雄的情感。

    智伯瑤盯著道隱，忽然想著，這道隱，會不會就是前朝太子？

    雖然李不言塞進來的那本書不能全信，可仔細一想，卻是毫無破綻。

    道隱不知智伯瑤為何這樣看自己，臉上的神情多少有了些不自在。

    “娘娘，我先走了，此事還請千萬不要對旁的人講?！?/br>
    “我明白?！敝遣幹浪婪兜念^等人物就是如今起了疑心病的衛永昌，他信了自己與人有私情的鬼話，牽連上別的人智伯瑤都無所謂，但若是牽連到道隱，那她萬不能原諒自己。

    心口發慌，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

    智伯瑤想想，自己掛念的人，無非只智仲靈一個了，便提筆給她寫一封長信，要她快到斬亂麻，免得日久生變。

    “把這個連夜送出宮去?！敝遣幗唤o身旁的宮人。

    可一轉頭，那封信就躺在了衛永昌的書案上：“這是她寫給智仲靈的？”

    “是，娘娘寫完，要奴婢連夜送出宮去?！?/br>
    衛永昌拆開看了之后，便把信在蠟燭上點了，看著灰燼隨風散去。

    “就跟你家主子說，信已經送到了?！?/br>
    “奴婢明白?！?/br>
    衛永昌看著跳動的燭火，自言自語道：“如今，她還在意的，恐怕只有智仲靈了，傳令下去，加派人手，看著智仲靈，我要掌握她的全部動作?！?/br>
    派出去的人不到天明就慌慌張張回來了。

    守夜的太監攔?。骸笆ド闲⒘?，有什么要緊的事，留著等圣上起來再說?！?/br>
    那人便跪在殿前，擦著冷汗：“公公，我怕我的好日子，也要到頭了?！?/br>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一卷離sao一卷書

    天沒亮，已經有好些人提著燈籠在路上行色匆匆。

    京都的天如從前的天一樣漸漸明麗，只是有的人頭頂的天卻灰蒙蒙的，了無生趣。

    衛永昌一覺起來，便看到殿外跪了黑壓壓一地的人。

    “又出了什么事兒？”衛永昌嘴角勾起一抹笑，“很久沒有見過這樣浩大的陣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