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醒來了，便放她走吧，叫她再也不要回來……”

    “便算作，是我負了她……”

    正文 第三十六章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

    “我看他要醒了，快倒一杯熱茶來?！?/br>
    恍惚間，有一女子坐在床頭，一身粉色衣衫，說話聲音是那樣動聽。

    一只手拿了帕子給自己擦額頭上的汗珠。

    衛永昌從半夢半醒之間一下子墜入現實，抓著那人手腕，喚了一聲“瑤瑤？”

    “嗯哼？”女子淺笑一聲，把手縮了回去，“王爺，看錯了?！?/br>
    衛永昌的眼睛這才看清，面前坐著的哪里是朝思暮想的智伯瑤，分明就是江水寒。

    “是我冒昧了?！毙l永昌撐著身子要坐起來，卻被江水寒按住了。

    “你還是歇著吧，我這就走了?！?/br>
    “今天是？”

    “明兒個便是年節大典，”江水寒道，“你這個樣子，我還真有些擔心?！?/br>
    “明天？”衛永昌回顧，揉揉自己發蒙的腦袋，“我竟然睡了這么久？”

    “可不是嗎？暈了六七天，嚇死人了?！苯f。

    衛永昌神色有些落寞，江水寒猜出他的心思：“你還是放不下她嗎？”

    衛永昌抿了嘴唇不講話，江水寒又道：“她無礙。聽說已經走了有幾日。你要是想，快馬加鞭或許還來得及?！?/br>
    衛永昌一陣猛烈地咳嗽，可把周圍人嚇了一跳。

    “無妨，”衛永昌擺擺手，“比這更兇險的場景我都經歷過，瞧你們這如臨大敵的模樣，我又不是什么弱不禁風的書生?！?/br>
    “既然永昌王醒了，那明天，一切還是按照計劃進行？”江水寒將話題引向別處。

    “自然應當如此，”衛永昌握緊拳頭，“明日，就要將那伙賊人一舉拿下！”

    一輪橘黃色的太陽從東方升起。

    道隱為衛永昌披上衣服：“主子，時辰尚早?！?/br>
    “我知道，讓我一個人待會兒?！?/br>
    太早了，所以太陽的光還是那樣的微弱，那樣的柔和，一點兒也沒有將一切陰冷黑暗掃蕩的氣勢。

    衛永昌伸出手來，這樣看，太陽仿佛就在他的掌心，可是用力去握，才知道是握不住的，只能眼睜睜看它升空，看它一點點蛻變，將那抹慵懶的橘黃換成了映照四方的金黃，掃蕩四方。

    如同他的瑤瑤，從此以后，應該是幸福的吧。

    衛永昌上了馬車，最后看了屋內懸掛的匕首一眼，今天若是回不來了，將是最后一次看它。

    皇家的典禮，儀式向來繁瑣。

    恢弘盛大的樂章奏起，殿前跪滿了皇親國戚，王公大臣在為國祈福。

    衛永昌冷冷掃了一眼，其中的許多毒蟲，他就要在今天將他們連根拔起！

    衛長陽看他一眼：“皇兄臉色不好啊?！?/br>
    “最近染了風寒?！?/br>
    “我看皇兄是要在父皇眼皮子底下掀起一場風浪呢?！?/br>
    衛永昌瞥了自己皇弟一眼：“若是污泥不沾身，那你也沒有什么必要惶恐?！?/br>
    “皇兄這話，可是指桑罵槐？”

    衛永昌閉上了眼睛專心為國祈福。

    衛長陽討了個沒趣，也只好閉上眼睛不做聲，只是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國宴開始，殿內坐滿了人。

    皇帝看著滿堂青年才俊，異常高興高興，捧杯道：“天佑我成漢！”

    在座眾人紛紛起身：“天佑成漢！天佑成漢！”

    只有一人未動，那就是德嬪。

    一個嬪位上的人卻坐在皇帝的側席。

    就連淑妃這樣的人物也只能屈居下位。

    有第一年來參加這樣盛世的人，不知輕重，嘴上也沒個遮攔，悄悄問身邊的人：“那是誰？”

    “這你都不知道？那是昔日未央的公主，曾經的德妃，皇上寵愛她寵愛的不得了，所以她直接坐在皇帝側席，那淑妃都不敢說什么?！?/br>
    “你們瞧見那位粉衣姑娘了嗎？”

    “那不就是智侍郎家的庶女嗎？她怎么會來？又不是什么世家長女，她來做什么？”

    “聽說呀，幾月前，智家翻墻進了一個……”

    “這種事情可不好瞎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