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許沐也跟著傻笑:“你叫什么名字呀?” “趙之煥?!?/br> “嗯,阿姨記住了?!?/br> 她說了幾句把手機還給趙嫻。 電話掛了后許沐說道:“你兒子真粘你?!?/br> “是啊,小孩就是這樣,誰帶的多粘誰?!?/br>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許沐鼻尖酸澀深吸一口氣:“當年挺不容易的吧?” 趙嫻側過頭看著她,許沐嗅了嗅鼻子低下頭:“不準備告訴他了嗎?” 趙嫻依然沒有出聲,許沐扭頭對她露出慘笑:“孩子?!?/br> 趙嫻也笑了,笑著搖搖頭,最后兩人都沉默了,誰也沒再說話。 趙嫻在這又待了一天,第三天一早她就回去了,臨走的時候她對許沐說她可能會在南城待一段時間,許沐知道她當年輟學跑去南方打拼,這么多年,她一次都沒回過南城,不是因為她不想回來,而是她清楚當她回去的那天,必然要讓歷史改寫! 許沐沒有問她有多大的把握,只是問道:“結束后還準備留在南城嗎?” 趙嫻臉上有些迷茫:“不知道,公司在廣東,終歸還是要回去的吧?!?/br> 趙嫻說過段時間會把趙之煥接到南城,等她回去再好好聚聚,她在南城等她,許沐點點頭目送著她離開洋樓,直到車子消失在水泥路盡頭。 她又站在院門前凝望了一會,才折身返回院中,剛踏入院內,就聽見身后傳來一陣汽車的聲音,她回頭看去,正看見那輛白色的皮卡瘋狂的朝這里開來。 許沐轉過身,就見董子劍大步走下來,滿目通紅的盯著許沐:“她呢?” 許沐聞到了nongnong的酒味,皺了皺眉:“走了?!?/br> 董子劍像被突然打擊過度一樣,整個人踉蹌了一下,然后倒在院門上捂著臉,抖動著肩膀弓起身子,面部因為痛苦而扭曲。 許沐幾步走到他面前問他:“你帶瓜子了嗎?” 董子劍還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壓根沒有搭理她,許沐又問了一遍:“我想吃瓜子了,你帶了嗎?” 董子劍忽然放下手,滿臉痛苦的說:“你沒看見我什么狀態嗎?還一個勁的問我要瓜子!平時給你從來不要,你有意的吧?” 他滿身酒氣噴到許沐身上,讓她不自覺退后一步:“是啊,有意的,畢竟你不用擔心董家后繼的問題了,還要瓜子干嘛!” 董子劍的大腦一時有些緩慢,大概是酒精的作用,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許沐早就回房了,他突然就發了瘋的沖進洋樓大聲吼道:“許沐!許沐!你給我下來,你把話說清楚,許沐!” 沒人敢上前阻擾,只能遠遠看著他發狂的樣子。 直到宋覃皺著眉從樓梯上走下來,拎著他的衣服把他扔了出去:“回去醒醒酒去,別讓我再聽到你大吼大叫?!?/br> 第125章 chapter 125 宋覃把董子劍拎上車后走到閣樓敲了敲門, 隨后打開門看見靠在床頭聽著耳機的許沐, 他幾步走到床邊拉開椅子,許沐把耳機拿了下來帶著疑問看著他。 “你跟子劍說了什么?他鬼吼狼叫的?!?/br> 許沐輕笑了一聲聳聳肩:“什么也沒說啊?!?/br> 宋覃斜眼看著她,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許沐扯掉耳機扔在一邊,坐直了身子:“倒是你,明知道趙嫻的下落,這些年就沒想過告訴賤賤?” “我并不知道,我和無塵一直有生意上的合作, 也是前陣子他找我幫忙, 你那時剛受傷,我只能聯系別人和他對接,后來才知道的?!?/br> 許沐猶豫了一下對宋覃說:“趙嫻的兒子是賤賤的?!?/br> 宋覃也有些詫異, 一時說不出話來, 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她和你說的?” 許沐抱著膝蓋望向窗戶外的漫天繁星搖了搖頭, 腦中印出那年,趙嫻和她們告別前,撐著下巴臉上浮現溫暖的笑意看著窗外那個扎著小辮子的女孩,她問許沐有想過以后孩子長什么樣嗎? 女人之間的某種感覺或許不需要言語, 認識久了,很多事情就心照不宣了。 她還記得很久以前宋覃對她說忠誠、陪伴、愛情是最難的,最容易給的是金錢、權利、地位,趙嫻要的是前者,程萱兒要的是后者。 她當時還問宋覃那董子劍會選誰, 那時宋覃罵她傻瓜。 現在她才明白,根本不是董子劍選誰,而是趙嫻早就替他做好了選擇,她看見了他們的未來,也阻止了悲劇的發生,只是她大概也沒想到董子劍最終也沒選程萱兒,家里最后卻遭遇了變故。 這世上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呢,無數的變故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上演,誰也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她忽然轉過頭看著宋覃:“你什么時候知道那個人是我?小時候的那個我?!?/br> 宋覃低眉道:“第一次去你家的時候?!?/br> 許沐回憶了一下,宋覃第一次去她家,也就是告知他爸和馬明枝懷孕那次,她有些驚訝的說:“你怎么知道的?” “和你爸聊天的時候,聽他提到你媽在南城市立醫院接受治療,你那時陪著她,年齡什么都對得上,我覺得就是你,就是一種…直覺,所以我直接問了你爸,你爸說好像記得是有這么回事。 但是那時候他和我說,你媽的走,對你打擊很大,你一直很抗拒回憶那段記憶,他也沒在你面前提過,希望我就當不知道,也不要再去問你?!?/br> 許沐眼圈紅紅的看著宋覃,她想起來了,她想起來那天起床宋覃看她的眼神,那時他的眼眸太深,深得她讀不懂,直到今天才知道他從那天起就把這個秘密埋藏在心里。 所以縱使她的心一次又一次向著何益昭,他也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包容她,甚至孩子沒了,他依然沉痛的握著她的手說:“以后還會有的?!?/br> 許沐忽然伸過手摟住宋覃的脖子,溫熱的唇就狠狠覆蓋上他,深深一吻:“你早該告訴我的,我差點把你忘了,可我記得你的眼睛,像我小時候最喜歡的娃娃?!?/br> 宋覃摸了摸她的頭把她半摟在懷中,呼吸炙熱的說:“所以我晚上可以睡在這嗎?或者…你睡我那?” 許沐立馬推開她,拉過被子:“不早了,你該回房了宋先生,晚安?!?/br> 聽著她逐客的口吻,宋覃無奈的站起身挑起魅惑的笑意:“很好,你這樣離孤獨終老又近了一步?!?/br> 許沐笑盈盈的看著他:“多謝關心?!?/br> 宋覃瞥她一眼替她關上燈走到門口,打開門剛準備出去又突然轉過身看著她:“回去后能不能換份工作?或者換個崗位?” 房間里歸于一片黑暗,只有走廊傳來微弱的光線,許沐側眸看著宋覃認真的表情,對他說:“其實現在的醫院防輻射做得都不錯,只要cao作規范,不太會吃到射線,除了做介入?!?/br> “所以你不會接觸到介入?” 許沐沉默了幾秒:“目前大多數醫院的介入都沒有單獨的科室,所以…” 宋覃眸色沉沉的盯著她,唇際緊抿。 許沐輕輕擰起眉說道:“我考慮考慮?!?/br> “嗯,晚安?!彼p輕帶上了門。 時間不知不覺從指縫中溜走,許沐在臨走前又為黃光義拍了個片,竟然發現他的脊椎奇跡般的復原了,他們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案例,把材料遞交到院中,院里還讓他們針對此次治療和黃大夫詳細聊下,了解治療過程和情況,那個重任基本上交到了林易濤頭上。 臨出山前,大家都十分亢奮,一來終于可以回到熟悉的環境,見到親人愛人和朋友,但對于這四個月的經歷,和事務所的室友們大家也十分不舍。 對他們來說,這四個月見證了誕生、災難、奇跡和希望,是一輩子也磨滅不掉的記憶,最后幾天不管是工人們,還是很多村民都來和他們道別,后面會有另一批醫療隊接手他們的工作。 然而卻在臨走前的一周,許沐突然接到了家里的電話,他爸在電話里聲音焦急而沙啞的說道:“沐沐,你快回來,不好了!” 許沐匆忙收拾自己的東西,甚至沒來得及一一道別就沖下了簡易房,找到張經理后立馬拜托他安排車子送她出山! 張經理也不敢耽擱,趕緊聯系了一輛,臨走前她對張經理說:“麻煩告訴宋總,我有急事得先走了?!?/br> 張經理有些擔憂的說:“你不親自跟他說下嗎?” 許沐看了看表:“恐怕沒時間了,我要趕航班,讓他不用擔心?!?/br> 說完就已經上了車,張經理目送許沐離開。 從出山到齊市再回到蘇市已經是當天晚上的凌晨,她一回到家,客廳依然燈火通明,馬明枝看見許沐回來,趕忙哭著跑到門口抓著她:“你meimei被警察帶走了,要坐牢,要坐牢的…” 她反復念叨著這三個字,許沐松開行李臉色陰郁的看著許爸,許爸對馬明枝喝道:“好了,孩子一路趕回來太累了,現在不早了,也見不到人,先休息幾個小時,明早再說?!?/br> 后來許沐才知道許雅的老板想和許雅交往,約她去出去吃飯,之后又把她帶回家,總之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許雅拿刀捅了他,雖然只傷了膀子,但她老板報了警,而且要起訴許雅故意傷人,現在她已經被拘留。 許爸,馬明枝聽說后早已六神無主,慌忙中聯系了許沐。 許沐并沒有休息多長時間,第二天一早便趕去了警局,但卻未能見到拘留中的許雅,她通過警察那邊記錄的聯系方式聯系上了許雅的老板,約他中午在警察局附近碰個面,那個叫高志偉的老板在電話里很張狂,說沒法談,直接法庭上見。 許沐冷笑一聲:“你確定要法庭上見?” 高志偉罵罵咧咧的說:“我們沒什么好談的?!?/br> 許沐握著電話冷聲道:“可以,我meimei六年前就做過精神鑒定,既然你不想談,那就等著被告強.jian未遂吧,看看我們誰會敗訴!” 高志偉在電話里吼道:“你他媽說什么?我哪里強.jian她了?” “我meimei向來內向,大晚上的你把她帶回家,你沒對她有什么企圖她會拿刀對你?你也是一個公司的老總,一旦我以這個名義起訴你,你自己掂量下后果,希望你的名譽不會影響到公司的業務。 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你要是不肯過來,就把你的供詞留著跟法官說吧!” 許沐“啪”得將手機掛掉扔進包里,果真,二十分鐘后,高志偉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扯著嗓子就喊道:“誰是許雅的jiejie?” 許沐緩緩從休息區站起身:“你好高老板,我叫許沐?!?/br> 兩人到了調解室,一開始高志偉的態度還很囂張,說他不可能侵犯許雅,還帶了個律師來噼里啪啦的說了一通,許沐只是安靜的聽著。 蘇市不比大城市,像高志偉這樣有點勢力的人,關系走一圈都認識,他有些張狂的對許沐說:“你們家的條件我知道,真要跟我打官司你連律師都請不起吧?” 許沐只是淡然的點點頭:“律師是吧?” 然后看向高志偉身旁的那名律師:“他請你花了多少錢?回去告訴你們律所老總我花三倍的價錢請個比你牛逼的律師?!?/br> 那名律師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么霸氣的話,有些尷尬的看了看高志偉。 “另外你追求我meimei的事,我遠在南城都聽說過,我想公司里面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少吧,你覺得我要起訴你,勝算多大?” 正好這時許沐的手機響了,她讓許爸拍的照片發了過來,她點開那張精神鑒定書把手機調轉了方向往那名律師面前一拍:“還確定繼續上訴嗎?” 那名律師一看頓時臉都綠了,局促的看了眼高志偉,隨后站起身走了出去,高志偉也跟了出去。 要說這張精神鑒定書還是幾年前田梓田醫生建議許沐帶著許雅去做的,那段時間許雅的情緒很不穩定,精神也出現了各種狀況,全家人都擔心她在學校發生什么事,所以在田醫生的建議下才做了一次精神鑒定,但沒想到今天會派上用場。 許沐收回手機靜坐在調解室,過了十幾分鐘,高志偉灰頭土臉的走進來指著許沐:“我不上訴歸不上訴,你meimei以后也別來公司上班了,通知她被開除了!” 許沐冷笑一聲蹬開椅子站起身,一臉蔑視的從他旁邊擦肩而過,那名律師看著許沐的背影問高志偉:“她jiejie什么來頭???好像有點背景?!?/br> 高志偉罵道:“我怎么知道她突然冒出個jiejie!” 許沐去辦了相關手續,下午的時候已經把許雅接了出來,許雅看見許沐時一臉防備和警惕,眼神很冷。 許沐嘆了聲說道:“沒事了,回家吧,爸和你媽在等你?!?/br> 許雅低著頭抱著胳膊,一副懦弱的樣子跟在許沐后面,穿過警察局大廳,許沐忽然看見一個男人,她頓時皺了皺眉對許雅說道:“你在這等我下,我馬上就來?!?/br> 說完就大步朝那個穿著警服的男人走去喊道:“殷叔叔?!?/br> 男人雖然歲數不小了,但是身體看上去依然很壯,他回過頭有些詫異的盯著許沐:“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