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望著那片空洞的黑暗,她不清楚它在里面干什么。 但是此時,她沒有不逃跑的理由。 畢竟活命,比別的東西都重要得多。 一邊盯著倉庫的方向,一邊謹慎地小步退后,當她退到離倉庫幾十米的時候……有人從倉庫里走出來了。 女人慵懶地揉弄著自己散亂的長發,細細的高跟鞋在水泥地上踏出“噠噠”響聲。 不僅是頭發,她的衣服也有些亂了。 緊身連衣裙幾乎包裹不住她姣好的身材,一對雪白的乳在她的發絲間若隱若現。 “你活著!” 霍免剎住逃命的腳步,調轉方向,去確認是不是真的。 一見人沒死,所有事情的性質都變了??! 女人朝激動跑來的人拋去一個眼神,看清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后,她“嗤”地笑了一聲。 香煙夾在女人的指間。左手掩住風,紅光冒起后,她狠狠嘬了一口煙。 將長卷發別到耳后,期間她輕輕碰了下傷口。 忍不住地,手有點抖。 即便是被教育過無數遍“吸煙有害健康”的初中生霍免,也覺得這個抽煙的動作被女人做起來性感又美艷。 “你……你還好嗎?” 對方是陌生人,看見她的反應似乎很冷漠,霍免注意著禮貌,小心翼翼地問。 女人拿下嘴里的煙,沒好氣地答:“不太好?!?/br> “不太好?”霍免瞪大眼睛,心道她果然是被怪物給傷了。 “你的脖子怎么了?好像紅紅的,是不是出血了……”說著話,她的身子稍微往前,想要幫她看看。 “小meimei!” 女人擋開她,霍免正不解時,她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沒有見過吻痕???” ——吻痕? 霍免被觸電似的,一下子收回了手。 或是急著轉換話題,或是不經意想起她跟蹤女人最初的目的,霍免與她拉開一段距離,嘟嘟囔囔地問:“既然你沒事……這么晚了,你來這個地方做什么?” “約.炮啊?!迸颂故幍卣f。 這時怪物正拎著另一個更大的包包,從倉庫里飄出來。 霍免抿著嘴,看怪物的眼神頓時奇怪了起來。 第13章 鬼啊 空氣像被凍住,三人面面相覷。 香煙默默燃著,提醒時間的流逝。 因著女人口中那個極其曖昧的字眼,霍免眼里的倉庫已經成為了神秘的成人交♂流場所。 想來怪人那幅駭人的打扮,或許是因為變裝宴會之類的? 可是,他差點掐斷她的脖子怎么解釋?拎起書包跟著她,又是為了什么? 雖然仍有困惑未解,但霍免覺得當下的氣氛,自己再多問下去不太合適。 于是她果斷遏制住好奇心,有了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念頭。 “那、那祝你們的夜晚,玩得開心……我回家了??!” 取下身上的藍色小書包,霍免踮起腳,將它物歸原主,掛回怪人的脖子。 它看著她不像之前那么害怕自己,甚至敢主動靠近它,便也盡力伸長了脖子迎接她掛過來的小書包。 腦袋弧度輕微地左右搖擺,怪物默默地興奮著,不安地好似在接受頒獎。 霍免對于它此刻的不尋常狀態絲毫未覺。她飛速地還了包,然后頭也不回地一路狂奔,用最快速度逃離這個尷尬的桃色場所。 怪物邁開步子立刻跟上去,可惜被身后的女人抓住了它挎著的大包。 眼見小姑娘一蹦一跳,已經跑出了老遠。女人盯住黑影的側臉,直言不諱道:“你是一只吸血鬼!” 年歲久遠的包經不住扯,傳入耳朵的細微撕扯聲使它不悅地回頭…… 黑洞洞的眼睛,皮膚慘白如紙,一雙唇卻是艷紅的。 長發下隱著的容顏,妖異俊美。 并未留給她欣賞的時間,男人臉色突變,猛然對她露出一對染血的尖牙。 香煙的煙灰顫掉一截,迎面襲來的森森脅迫感令女人的氣勢瞬間減弱。 “你……你嚇我也沒用!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就松手放你走?!?/br> 手里的勁微微松動,女人眉頭一皺,喉頭迅速地滾動了一下。 ——真可怕!饒是她這種見過世面的,也差點要被他唬住。 “你剛才給我喝的,是你的血?唔,肯定是的,我看見你劃破了你的手腕??墒俏也幻靼?,既然你吸干了我的血,為什么還要救我?是因為那個小姑娘嗎……” 女人的腦子像被打了結,她想知道的事很多,可是它們的順序在腦海中被堆得亂七八糟。 造成混亂的原因,小部分來源于她尚未恢復的身體,大部分來源于她對面那只比她強大無數倍的生物。 ——不行,不能放他走! 她在心里對自己吼:藍恬,你他媽都被咬死過一次了,你還怕個什么! 可事實上,越勸自己別怕,她的手就抖得越厲害。 很快地,一手的手指快要離開包的邊緣,一手幾乎要抓不住煙。 “喂……你是啞巴嗎?我有權利知道前因后果吧?!” 香煙落到地上,紅光四散。 在這場實力懸殊的“對峙”中,怪物始終一言未發。 確認霍免已經走遠。它轉身,表情兇狠地拍開女人的手,抽走自己的包。 與它面對面,藍恬的心里忍不住發怵,僅能維持語氣的強硬,手中卻是一點力氣都不剩。 眼看著它要走掉,她最終也沒敢再有動作。 “喂!你救我,不就是想我走出來,打消小姑娘對你的戒心嗎?我剛才幫了你這么個大忙,也證明了我是站在你這邊的人;我都不計前嫌,如今你他媽憑什么甩臉色給我看?好歹跟我說點什么吧??!” 混合自己推測的、瞎蒙的,藍恬想激它說點什么,什么都好。 怪物漸漸走遠,她不甘心地在原地喊。 “起碼告訴我,喝了你的血,以后我的身體會變成什么樣???” “喂……??!” 手上拎大包,脖上掛小包。 雙耳失聰的怪物踏著月光,離去的腳步輕快得仿佛能踩出一串叮叮咚咚的音符。 霍免憋著一口氣,蹭蹭蹭上了三樓。 跑到家門口,要掏鑰匙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手里還緊緊攥著銀色鑰匙,掌心都發了汗。 ——跑回家的一路,她心有余悸,隱隱擔憂“怪人”會跟過來,所以時刻不愿放下這把救命的鎖。 ——幸好它沒有跟著她??! 深夜中,在倉庫外發生的一連串人與事,離奇得仿佛是一段杜撰的記憶。 手掐上自己的喉嚨,霍免稍稍用勁地捏了捏……卻還是能回憶起那股窒息的感覺。 ——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她的爸爸mama? 懷著重重的心事,霍免進了家門。 一進門就聽見父母如雷的鼾聲,想來這個時間點,他們還正是好眠。 ——算了,要跟他們說,也等到明天早上吧。 不想吵醒他們,霍免暫時咽下了滿肚子的話。 家里,有父母的地方,是所有不安的避風港。 他們的呼嚕聲,像是能把危險的東西統統隔絕在外。 剛才在外面,霍免心里最擔憂的,是她這條小命。 現在到了屋里,她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是在半夜偷溜出去的。要是被她擅于小題大做的爸媽發現,免不得又是一頓長達半年的說教。 “吱——!咔——??!” 有意放輕手腳,無奈事與愿違。 霍免關大門的時候,舊門板發出的噪聲響亮。 屋里的呼嚕聲戛然而止。 陳愛嫻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下意識就喊了那個名字。 “霍免?!” 被點名的、正在路過的霍免驚得一抖,沒敢應聲。 “你大晚上不睡覺,發什么神經???” 陳愛嫻的聲音聽上去半夢半醒,相較于平時的語調,現在的她可以說是十分溫柔的。 霍免的腳步頓在空中,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生怕陳愛嫻忽然恢復精神,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毆打她。 “???小免,你從外面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