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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后她,留不得了?!?/br> 聞言,皇帝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想起當年的羽妃。 在這兒待了十多年,他自然不會有,讓皇后把孩子生下來,當自己孩子養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 污了皇室血統,一旦泄露出去,尚家恐怕要誅九族。 “您別急,也不是沒有辦法?!北R省見狀,連忙上前寬心。 第45章 蟬蛻 一聽盧省說有法子, 皇帝心下一寬, 趕緊盯著等他往下說。 盧省說,“皇后定不能留在宮中,陛下您不愿娘娘丟了性命, 那就只有讓她走?!?/br> “可這宮里的后妃, 除了那些先帝不在, 跟著就藩的皇子,出去享福的太妃, 就沒有能活著離開的?!?/br> “所以娘娘, 只能死遁?!?/br> 皇帝一聽,雖然驚悚了些,但也貌似是這種情況下唯一的辦法了。 此刻他心里,忽而又鮮明地感受到, 這個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地方,對于人、特別是女性來說, 是一個多么殘酷的地方。 是他, 因為一時沖動, 就把尚妙蟬扯進了這個、一不留神就要吞噬性命的旋渦。 皇帝還在傷春悲秋, 盧公公已經在著手排查這個不要命的jian夫是誰了。 因他在宮中,耳目眾多, 不到半天, 就查了出來。那人之前是守神武門的侍衛,一年前調到順貞門當值。 順貞門,卻是一個不順, 一個不貞,后宮之中滿目堂皇,內里卻有說不盡的腌臜事,叫盧省直搖頭。 下午皇后有喜的事兒才傳出去,便有人發現這個侍衛,神色慌張,著急收拾東西,被人問起,只說要告假回家。 盧省一聲冷笑。 這侍衛的家,就在京郊,他還能跑到哪兒去。 不過他既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恐怕腦子也并不好使,天下那么多女人,竟不知誰動得、誰又是動不得的?;屎笠膊皇鞘裁刺煜銍?,居然也能惑他做出這等不要命的事來。 可見男人那玩意兒,興頭一來,容易壞事,腦子不行的人,還是割了的好。盧公公如是思量,臉上頗有得色。 便把那人,先囚在冷宮暗室中,等稟明了皇帝,再下定奪。 后宮是各懷心事,前朝卻是一片喜氣洋洋,最近先是發兵,后是敗仗,已經好久沒有能讓大家一起樂呵樂呵的事了。 潘彬昨天從張洮那兒知道喜訊,連夜上了賀喜的折子,并對皇子或者公主的命名,做了一些設想,各有五個備選,皇帝看了,遞給盧省,盧省說,“現在還急不得,稍微平息一些,才好行事?!?/br> 上朝之后,群臣便次第上來賀喜,皇帝尷尬地應付了一遍,好不容易消停了,他忽然發現,好像謝靖沒說話。 謝靖和他,已經好幾天沒說話了。 有時候朱凌鍶忍不住回頭去想,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岔子,導致現在這種狀況,謝靖剛回來的時候,明明是打算和他好好相處的。 恐怕還是他心里想要的太多了。 一散朝,謝靖就沖上來,面無表情,言語卻很明確,“皇上請留步,臣有事要奏?!?/br> 朱凌鍶心中一陣激動,忽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盧省說,“謝尚書,既然有事,剛才朝上為何不奏?” 謝靖眼珠一轉,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沒說。 然后又轉向皇帝。 盧公公自討沒趣,鼻子里“哼”了一聲。 皇帝說,“去文華殿議吧?!?/br> 進了文華殿,謝靖不說話,似要皇帝屏退眾人。盧省露出挖苦的神色,“謝尚書看來是有了不得的軍國大事要奏,咱們先回避……” 沒想到謝靖大喝一聲,“盧省留下?!?/br> 盧省一聽,像被抓住翅膀的雞,心中胡亂撲騰幾下,心想我好歹也是正三品大太監了,你也不過才是正二品,憑什么這樣呼來喝去。 可又擋不住這股氣勢,皇帝根本不幫他說話,于是低眉順眼走回來,垂首立著,輕聲問,“大人有何吩咐?” “皇后有喜,何人所為,你管著內廷,今日給我交代清楚?!?/br> 臥槽,這位大哥,您可太直白了。盧公公這樣見多識廣的人,被謝靖一說,漸漸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謝……”皇帝才說了一個字,嘴就像被誰堵住了似的,他抬起的胳膊,也輕輕放了下來。 瞞不過他,果然是謝靖,這么一想,朱凌鍶又覺得理所當然。 盧省沒看過原書,還在垂死掙扎,“大人,這您可得慎言……” 謝靖微微一笑。 “謝某再不說話,你們這幫人怕是要無法無天了?!?/br> 盧省察覺事情不妙,又不知謝靖掌握情況到哪一步了,只得閉上嘴。 謝靖昨天聽到消息,沒有像潘彬他們那么興高采烈,反而覺得,很不對勁。 算算日子,正是李顯達剛剛帶兵離開時,那段時間,何燁天天在戶部算賬,調撥錢糧,張洮與羅維敏在聯絡全國地方官員和駐軍,準備后續部隊。 胡成定與曹豐聯絡,加緊制造需要的武器裝備,潘彬倒是沒什么事,除了想想李顯達回來封他什么官兒,就是趁著大家開碰頭會的時候,順便對皇帝催生。 因為這些事,皇帝幾乎是夜夜坐鎮文華殿,不到子時不會離開,有時候晚了,就直接歇在文華殿,這般精疲力盡之下,謝靖不覺得皇帝有那個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