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長慶公主理解一笑:“過幾日等你空了再叫你出去玩吧?!?/br> 莊朝對女人沒那么多規矩束縛,成了親的女子也可以時常出門玩樂,阿棗點頭答應了,就是齊悠想來找事,也不敢在公主跟前自討沒趣。 眾人說了一會,吉時已經快到了,皇后和皇后就帶著眾人祭拜祖廟,再正式把沈絲絲的名字記上,以后徹底就是皇家兒媳婦了。 拜完祖廟,皇后又把宗室的皇叔,皇兄和皇弟以及他們的妻子兒女齊齊介紹了一邊,阿棗聽的險些暈菜,幸好薛見在一邊小聲幫她記著,她這才沒丟人。莊朝立朝還沒多久,宗室親戚數量居然這么嚇人,好些小角色都沾了宗室的光。 等拜祖廟和認親完成之后,時間已經到下午了,齊皇后對薛見道:“親王,郡王,世家,權貴,朝中重臣以及周遭小國和后周西梁都有賀儀相送,這些東西暫時還寄放在我這里,你和郡王府就在我這里用飯,順道著人取了吧?!?/br> 薛見點頭應了個是,齊皇后也不好太偏頗,就把皇子公主和皇子妃帶回自己宮里用飯。齊悠進了皇后宮里,忽的一笑:“上月我成親,西梁和后周還有一些海邊小國送來了不少好玩的東西,跟咱們莊朝的物件不大一樣,不知給四弟和弟妹送了什么?不如趁此機會讓我們開開眼?” 看一眼倒是小事,阿棗隨意笑笑:“跟皇嫂自然是不能比的?!彼f完以眼神詢問皇后,皇后吩咐道:“把別國的賀儀和禮單抬上來?!?/br> 幾個內侍立刻抬了大小箱籠,異國送的大都是一些貴重的特產,如鮫珠虎鯨皮銀狐皮水煙羅等,獨獨念到后周的時候眾人面帶訝異。 “赤金嵌瑪瑙翡翠碧璽紅寶麒麟獸首杯一對兒?!?/br> 這杯子本身已經足夠貴重了,但杯中蘊含的寓意更是貴重無匹,傳說四百年前后周連遭了三年大旱,土地干涸民不聊生,當時周太.祖開了祭壇不眠不休求了七天七夜,上天被他的誠心打動,賜下這一對兒赤金獸首杯,同時后周也風調雨順了。這等淵源連莊朝都知道。 如果給后周國庫里的寶貝劃分一下排名的話,這一對杯子絕對能排到前五,而且非后周天子不能享用,一般來說這種婚喪嫁娶的賀禮都是讓禮官隨意挑選幾樣不失禮的,國寶級的東西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交給別國,三殿下送來這對兒杯子,怎么看怎么耐人尋味啊。 薛見面沉如水,阿棗心弦緊繃,齊皇后搖了搖頭:“怕是仿品吧?!?/br> 齊悠輕聲道:“姑母,這卻是不一定的,聽說后周現在當權的三殿下對四弟妹十分傾慕呢...” 第114章 在莊朝,出眾的女子婚前被許多男人追求是件極有面子的事,姑娘們私下也會攀比炫耀一下追求者的數量和質量,但婚后就不能這般不羈了,尤其是宗室里,對皇家媳婦的名節看的更為重大。 齊皇后自然知道當時后周李蘭籍要用兩座城池求娶沈家女的事,她皺了皺眉,有點厭煩這個二侄女不知輕重,她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不僅對沈家女的名聲不好,搞不好連帶薛見也會受人恥笑。 齊悠描繪精致的一雙眼落在阿棗身上:“當時聽說這傳言我是一萬個不信,弟妹多堅貞自守的姑娘啊,可是李殿下送來這一對金杯又是什么意思呢?” 皇后正要說話,薛見卻先一步開了口,淡淡道:“李殿下在莊朝的時候和我私交甚篤,所以送了重禮來賀我大婚,平陽郡王妃慎言?!?/br> 齊悠不自然地笑了笑:“四殿下居然和李殿下有私交?” 他面色漠然:“我們的交情想來用不著郡王妃過問?!?/br> 天知道他懷著吃了十斤蒼蠅的心情,才能面無表情地說出這句話來,讓阿棗都嘆為觀止地看著他。 齊皇后也笑斥一句:“這種事怎么能信口胡言,明擺著是三殿下和老四關系好?!?/br> 齊悠這話主要是說給薛見聽的,但一抬眼看見齊皇后隱含警告的眼神,瑟縮了下,錯過了開口的時機,齊皇后把話頭帶開:“行了,你們趕緊把東西抬回去,省的在我這里占地方?!?/br> 薛見和阿棗齊聲答應了,齊皇后留眾人吃完飯,就借口要午休打發眾人出去,長慶公主挽住阿棗的手多說了好幾句,齊悠趁此機會想跟薛見抖摟點沈絲絲的丑事,就算兩人不能和離,她也見不得兩人這樣恩愛和睦,總不能只有他們齊家女倒霉吧! 齊悠見二殿下沒注意,沖薛見慢悠悠地道:“不知道郡王知不知道郡王妃出嫁之前的事?” 薛見目光浮起寒光:“不想?!?/br> 齊悠被他彷如能看透人心的目光瞧的生生打了個激靈,膽怯且心虛,活生生被堵了回去。等她回過神的時候,薛見已經拉著沈絲絲的手走了。 齊悠在原地恨恨地一跺腳,她就不信兩人這樣情比金堅,半分動搖不得!她還偏要試一試了! 阿棗隨口問道:“齊老二跟你說什么呢?” 他讓她先上馬車:“廢話而已?!?/br> 此時已經到了黃昏,阿棗累的靠在他肩上閉目養神,嘴里喃喃道:“明天要整理府中的庶務,后天要回去拜門...” 其實第三天回娘家拜門最好,但宗室禮數太嚴,她第五天才抽出空來,幸好沈玨和李氏不大在意。 薛見輕輕拍著她的肩:“先別想那么多了,睡會再說?!?/br> 阿棗打了個哈欠,直接睡死在他懷里,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她已經被換好了寢衣躺在軟床上,她迷迷糊糊地上下亂摸一陣,無意中摸到一個灼熱巨大的東西,薛見在睡夢中呻.吟了聲,微微張開眼,長臂一撈就把她摟在懷里,阿棗一下子被嚇清醒了。 薛見舔吻她的脖頸,聲調有些含糊:“想要了?” 阿棗連忙松開手,要是真開始了可不是一時半會能完的:“沒有的事,你也辛苦一天了,好好睡吧?!?/br> 她心里還旁的想法,她雖然知道薛見有朝一日會坐擁山河,但在這之前,自然少不了坎坷,她愿意陪著他同甘共苦,可是中途萬一有了孩子可就太難辦了。這些心思她照舊沒法跟薛見說。 薛見一翻身把她壓下去:“再忙也不能冷落了我的王妃?!?/br> 阿棗立刻把眼一閉,裝死:“哎呦,我頭好疼,胳膊好累,腰好酸,咱們明天再那什么...吧?!?/br> 她滿眼疲累,薛見總不能霸王硬上弓,摟著她親吻廝磨了許久才放過她,卻看著她的睡顏皺眉,覺著問題有點嚴重。 她痛痛快快地睡到日上三竿,然后開始清點兩人大婚收到的賀儀,點到李蘭籍送的東西的時候,薛見握著禮單的手頓了下,阿棗忙抱住他:“我把這玩意燒了?!?/br> 薛見挑了挑眉:“先祖父當年想要后周獻上這一對兒獸首金杯,后周寧可開戰都不愿送來,你平白燒了豈不可惜?”李蘭籍倒是舍得下本錢,可惜就算他把國庫搬來又怎么樣?阿棗照舊是他的人! 阿棗嘆了口氣,擺擺手道:“讓人把它拿下去擱起來,實在不行獻給父皇?” 她說完叫了百度來取走,百度得打開核對才好登記入冊,一打開錦盒,金杯的光輝就映的屋內通透明亮,華彩璀璨,寶光爍然。阿棗看的也微微訝然:“還真是個好東西?!?/br> 薛見輕哼了聲:“不過爾爾?!?/br> 百度正要把錦盒重新蓋上,腳下突然絆了下,兩個金杯咕嚕咕嚕滾了出來,還有個木制的東西,也從錦盒里掉了出來,百度正要伸手撿,薛見喝住她:“出去?!?/br> 百度也沒敢看掉出來的那東西究竟是什么,慌忙低頭掩上門出去了,阿棗走過去一看,臉色瞬間就變了,慌忙把木雕放到袖口里:“沒什么,李蘭籍耍的手段?!?/br> 薛見斜了她一眼:“藏什么?你以為我沒看清的話會讓百度出去嗎?” 他既然這樣說,阿棗只得臉色難看地把木雕拿出來,木雕雕刻的女子衣衫不整發絲凌亂,眼底含羞帶怯,卻別具一番被人疼愛過的風情,雖然沒有雕刻什么過分暴露之處,但也足夠引人遐想了——最重要的是,木雕上的女子就是她。 阿棗跟李蘭籍當然沒有什么,但看見這木雕又是驚怒又是忐忑,她蹙眉看向薛見:“你...” 薛見已經低頭認真地看著那錦盒:“盒子夾層被摔裂了這東西才掉出來,封口嚴實,除非被拿在手里仔細賞玩才能看出來,我看了一下封口處,幸好盒子沒有被人打開過,除了你我應該沒人瞧見木雕?!?/br> 原來他是在意這個,阿棗松了口氣:“那就好,讓人瞧見了又是一場禍事?!?/br> 她隨手把木雕扔在爐子里燒了,躊躇道:“你...沒事吧?” 薛見隨手把錦盒放在一邊,盯著兩只金杯出神,許久才道:“我能有什么事?你別存了什么陰影就好?!?/br> 阿棗見他是真的不在意,才松了口氣,厭煩道:“李蘭籍擱著這么遠居然還能害人,他是不是有病啊?!?/br> 薛見沉吟:“你看壽陽就知道李家人的秉性,還有再往上的周高祖,為了得到西梁一女子,帶兵屠了那女子滿門,周玄祖,看上了大臣的妻子,想法設計臣子,逼著臣子把妻子拱手讓給他,他們對求而不得之人,一向是歹毒的?!?/br> 阿棗忍不住搓了搓手臂,這樣一看李蘭籍病的還算輕的。 薛見見她一臉膽寒,笑了笑:“先不說這個,回門的東西你該備下了?!?/br> 阿棗不知道這事是不是真的算解決了,只能點了點頭,讓人把剩下的賀禮清點完畢,然后歸置入庫,又開始忙活起來。他大概是顧及回門禮,晚上竟難得沒鬧她,摟著她說了會兒話就睡下了。 李氏一早就帶著家人在門口候著,見到阿棗笑的合不攏嘴:“等你半天了,怎么才過來?” 她隨口一說,也不是真抱怨,歡歡喜喜地拉著阿棗進家里,沈入扣也笑的合不攏嘴——這里不得不說一句,沈哥長史的任期已經滿了,最近在家里等著吏部的調任。李氏知道霍錦和閨女投緣,也允他換了一身簇新的衣裳在門口等著。 霍錦努力揚起小臉,費力地看了眼薛見:“你是沈姐夫?” 薛見對他還算和藹:“我是,怎么了?” 霍錦語調天生就緩慢,這使得他比別的孩子多出一種奇異的從容來。 “沈家jiejie說你叫俊王,你長的很俊嗎?” 薛見:“...” 阿棗噗一聲笑了,敲了敲他的小腦袋瓜:“你覺著他俊不???” 霍錦想了想:“我覺著還是我比較俊,他一般般吧?!彼毤毾肓艘魂嚕骸拔疫@么俊,長大以后也能封俊王嗎?封了俊王也能娶你嗎?” 薛見:“...” 阿棗笑的捶了好幾下椅子,他皮笑rou不笑地道:“你就算封了丑王也不行,你沈家jiejie已經是我的人了?!?/br> 霍錦不知想到什么,小臉又沉了下來,大眼里透著威脅:“你要是對她不好,我就打爛你的臉?!?/br> 阿棗拎著霍錦的領子把他扔出去:“打什么打?你先去把三字經給我抄一百遍吧?!边@孩子雖然沒隨了壽陽那個變態,但戀姐情節和暴力傾向這兩點可真讓人受不了。 李氏早就想跟閨女說話了,先把三個男人打發出去,拉著她的手問道:“殿下對你如何?皇室的親戚可還和睦?下人有沒有欺主的?” 阿棗點了點頭,一一答了:“很好,殿下對我一向沒的說,宗室里也都是和氣人,那些下人我早在當長史的時候就把他們調理的服服帖帖了,他們哪里敢欺主?” 李氏終于放下心來,細細摩挲著閨女的手,忽然覺著不對,把她袖子拉起來,見手肘上痕跡累疊,她驚了:“這是怎么回事?” 應該是前幾回攢下來的,阿棗恨不得去撞墻,紅著臉結巴了,李氏驚愕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有些尷尬有些惱怒:“雖說是新婚,殿下怎能這樣...這也太過了,他沒傷著你吧?床笫之間可還好?” 阿棗簡直不敢看她,老著一張臉皮點了點頭:“挺,挺好的?!?/br> 李氏不能信:“你才成親沒多久,他這樣你哪里受的???” 她琢磨著等會兒跟薛見說道一二,于是拉著阿棗去了前廳,沈玨對著薛見神色頗為淡漠,說的也是些朝事國事,沈玨吹了吹茶沫子,提點道:“皇上前日又收了個美人進宮,聽說美人還頗得皇上寵愛,沒幾日就升了才人?!?/br> 才人是從四品,雖然在內宮不算高,但也不算很低了。 阿棗見兩人氣氛冷淡,主動插話:“皇上收美人不稀奇吧,上回選秀皇上沒選人進宮,宮里也好久沒新人了?!?/br> 沈玨對著她臉色和緩:“這美人是魏家送的,魏家乃是二殿下母家?!?/br> 他看了眼薛見,直言道:“上回四殿下你惹惱了皇上,皇上雖說在你大婚前夕把那些派去看著你的人收回去了,但信重到底不如以往,二殿下又取了齊家女,他當是想趁熱打鐵,一舉得了皇上的歡心?!彼行┚唧w內容沒說出來,薛見執意娶他閨女,難免落了個耽于情愛的名聲,已經讓皇上心里對他的評價降低了。 他說的這些道理薛見自然也清楚,但還是起身道謝:“多謝岳丈提點?!?/br> 沈玨點了點頭,又看著閨女:“夫妻俱為一體,你身上背著的可不止你一個人的前程性命,凡事多留心,也為家中妻子多考慮些?!?/br> 薛見一一點頭應了,李氏等兩人說完了,隱晦地暗示他,兩人感情好是好事,但是不要傷了身子云云,他聽完在心里暗暗蹙眉,難道阿棗對他不滿意? 李氏留他們吃了飯,又拉著阿棗說話說到下午,這才依依不舍地放兩人走了。阿棗嫁給薛見也難免cao心起朝政:“按說皇上閱盡千帆,很難再過分寵信哪個美人了吧?” 薛見心不在焉地應了聲:“瞧著岳父對我成見頗深?!?/br> 阿棗猶豫片刻,還是沒把當初薛見提議派細作的事說出來,這事估計他自己都忘了,她干咳了聲:“可能嫉妒你長的比他俊俏吧?!?/br> 薛見斜晲她一眼,他心里有別的事,也就再沒追問。等兩人回了郡王府,他伸手拉著她往后面的溫泉池子走:“我記著你惦記溫泉池子好久了,今兒想不想泡???” 阿棗沒抵得住誘惑,被他拉了過去,白玉池子邊已經擺好了果品和醇酒,他端起酒盞喝了口,卻沒咽下去,趁她不注意封住她的唇舌,給她渡了過去。 阿棗本來想抗拒,被他勾纏地漸漸軟了,仰起頭被迫咽了下去,幾滴殷紅的酒液順著唇角滑到胸前,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跡,誘人吸吮品嘗。 薛見瞧得瞇起了眼,把她微濕的發絲攏到腦后,滿含情.欲地在她腰背撫弄:“小東西,想要了?” 她被他弄的有些迷亂,勉強回神,躲開幾步:“沒有!你泡溫泉就好好泡溫泉,別毛手毛腳的!” 薛見眉梢緊擰:“我讓你很失望嗎?” 阿棗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沒有??!”不但沒失望,還大大超出預期...每回完了她都感覺身體被掏空...她不自在地咳了聲:“你不要胡思亂想?!?/br> “那你為什么總想法躲著我?”他攀住她的肩,下巴扣在她肩頭,熱熱的呼吸灑在她耳畔,聲調還有幾分怨懟委屈:“既然沒有,為什么總不肯和我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