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他把雕像收好,抬腿出了門。 后周皇上性子好動,不愛在宮里窩著,借了外戚的樓船設宴款待朝臣。李蘭籍收拾整齊,一身紫色皇子常服,襯的他面白如玉,還有種別樣神秘?;噬弦娝@般隆重打扮氣就消了不少,訓斥了幾句就讓他入座,他無視了幾個皇兄幸災樂禍的目光,徑直就坐,坐下之后看了霍玨一眼。 壽陽長公主以強勢著稱,現在她溫順地靠在霍玨身邊,時不時向他投去仰賴的目光,哪有半分強勢的模樣? 李蘭籍勾唇一笑,等宴散了,他才起身拱手道:“父皇,兒臣有一禮物要獻給您?!?/br> 皇帝點了點頭,李蘭籍命人推了囚車上來,里面是‘李氏’和‘沈入扣’,霍玨的臉色微變,很快又垂下眼撫著酒盞?;实郯櫭嫉溃骸澳氵@是什么意思?” 李蘭籍并不知這兩人是替身,唇角一勾,也不賣關子:“我在莊朝的時候無意中碰見這兩人,后來接觸之后才發現,這兩人分別是霍駙馬的原配和嫡子,霍駙馬,你不是后周云夢人士,一直未曾婚配嗎?這兩人你如何解釋?” 霍玨當然也不知道這二人是替身,面不改色地放下酒盞:“殿下瘋了不成?” 壽陽也極為不悅:“老三你怎么能無憑無據亂說?” 李蘭籍又是一笑:“我在莊朝查過,確有其事,要不這樣,勞煩駙馬一件事,你要么殺了這二人,要么滴血認親?如何?” 他當年去莊朝之前就懷疑過霍玨身份,但是霍玨反應更快,把他算計到莊朝做了質子。他原本想私下以此威脅霍玨為他做事,但近日看霍玨表現,這事必不能成型,也罷,與其與狼共舞,不如直接挑明。 他垂下眼,他雖然沒了阿棗,但是還有后周,只要后周落在他手里,未嘗不能強過莊朝。 霍玨重重一拍桌:“荒唐,殿下做出如此滑稽之事,憑什么要讓我配合?!” 李蘭籍唇角高揚:“這么說,駙馬是執意不答應了?!?/br> 滴血認親自是不能,但他更不能親手殺了自己的妻子和骨血,他頓了下才道:“我為什么要配合殿下演一出鬧???我雖不懼殺人,但也不是嗜殺之人,不可能憑殿下一句話殺害無辜之人!” 壽陽公主也道:“是啊,皇上過壽誕見血,多么不吉利?” 當皇帝的一般來說疑心病都比較重,雖然霍玨說的也算有理,但皇上還是忍不住轉頭瞧了他一眼,面露疑惑。 薛見選的兩個替身都是他的心腹死士,而且為人靈變,他們知道薛見選自己就是為了知道李蘭籍為什么對沈家這般關注,現在看來就是因為這位霍駙馬了。 演沈入扣的那個忙在囚車里磕頭道:“草民叩見皇上,皇上明鑒,草民是真的沒見過什么霍將軍,草民原來在山里種地,李殿下過來說草民和霍將軍生的相似,然后強行綁架了我幫我易容,我今日才得以重見天日,不信皇上可卸去易容一看?!?/br> 李蘭籍錯愕,皇上也愣住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反轉,命人取了卸容的東西來,果然易容底下的是另一張臉,只是臉部輪廓和沈入扣有幾分相似罷了,喬裝李氏那個也是如此。 李蘭籍心念一轉就知道是誰做的,五指根根收緊,不過他也算光棍,立刻跪下:“父皇恕罪,兒臣知錯,兒臣不該受歹人蒙蔽,險些坑害了霍將軍?!彼f完抬頭看了眼后周皇帝,面有深意。 后周皇帝卻目露深思,方才李蘭籍那愕然神情不似佐偽,說不準其中有隱情,他沉聲道:“老三留下,你們都下去吧?!?/br> 眾人躬身退下,李蘭籍心中稍定,既然父皇留下自己,說明還是起了疑心。 霍玨帶著壽陽公主出了宮,壽陽公主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還勸慰他:“老三去了莊朝幾年,性情大變也是難免的,你別往心里去?!?/br> 霍玨漫不經心地答應了,帶著壽陽公主進了一處風味館子,她捂嘴笑他:“可是方才沒吃飽?” 霍玨笑著點了點頭,他趁著壽陽公主不注意,把兩張極細的紙條放在了燭臺下——一封給離得最近的薛見,一封給莊朝皇上。 兩人吃完了之后,他揚頭看了眼后周的夜色,不若莊朝繁星璀璨。 終于到了動手的時候。 不過此是后話,暫時說到這里。 ...... 阿棗雖說快把持不住,但還硬是忍住了,不到十二個時辰已經嘿嘿嘿了四回,雖然沒有真正入巷,但也夠要命的了。 她方才動了下又覺著背上的傷疼了起來,薛見拿了傷藥,不顧她的抗議,三兩下把她的衣服拉下來,碰了碰那條紅腫的鞭痕:“還疼嗎?” 鞭痕昨日腫的發亮,今天已經好了許多,但阿棗還是倒抽了口氣,薛見瞧的更是心疼,用紗布沾了藥給她一點點抹上,傷藥估計還有鎮痛的功效,涂完之后就沒那么疼了,她苦中作樂:“幸好天氣轉涼了,不然化膿發炎可就麻煩了?!?/br> 薛見捏住她的嘴:“閉嘴?!?/br> 他上完藥又笑問道:“真的不要我幫你?” 阿棗當然知道他是哪種幫法,翻了個白眼作為回答,薛見挑唇笑道:“若是覺著身上不對就說出來,我寧可犧牲自己,也不想看你難受?!?/br> 阿棗:“...” 接下來過了風平浪靜的兩天,眾人終于抵達了尋陽,阿棗終于踏上莊朝的土地,心里說不出的踏實,想著想著她不禁一笑,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居然把莊朝當成故鄉了。 她抬頭對薛見道:“一個月沒見我娘和我哥,有點想他們,要不我先回京城?” 薛見可不會讓她再離開自己的視線,搖頭道:“你回了京城怕是不容易再過來,再說你身上的殘余的藥性還在,要是發作了怎么辦?” 阿棗:“...”這話怎么聽著那么別扭呢。 他又笑了笑:“不過你也別怕,你要是想他們,我就讓你幫你捎書信回去?!?/br> 阿棗點頭答應了,薛見在眾人的簇擁下下了船,他就帶著她住進了尋陽的刺史府里。 薛見一到尋陽就忙的腳不沾地,每天天剛亮就出去,晚上月上柳梢了才回來,兩人有時候話都說不上,唯一的好處就是阿棗離薛見遠了,那藥性就不怎么發作。 阿棗被薛見帶來尋陽之前新開了一本,秉持著只要有口氣在就不能坑文的心念,她最近也開始提筆繼續更新。 薛見進了主院,瞧見屋里燈火通明,進去問道:“你又發作了?” 阿棗放下筆鄙夷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正盼著我發作呢?” 薛見笑而不答:“有沒有按時吃藥?”阿棗點了點頭:“我讓人給你留了宵夜,你吃點吧?!彼蛛S口問道:“你最近究竟忙什么呢?每天披星戴月的?!?/br> 薛見也不瞞她:“剿匪,最近常有匪徒sao擾莊朝百姓?!?/br> 阿棗道:“剿匪至于那么大動靜嗎?” 薛見隨意轉了轉調羹:“剿匪不至于,要是那匪徒有大半是后周人就至于了?!?/br> 阿棗現在學著自己思考:“你是說,后周的假扮成匪徒作亂?sao擾咱們邊界?” 薛見關心的卻不是這個:“不管是不是,這是個發兵的好由頭?!?/br> 這回阿棗就聽不明白了,不過還是道:“那你就剿啊?!?/br> 薛見斜了她一眼:“尋陽泱泱十萬大山,毒蟲瘴氣遍地,他們對山地熟悉,往山里一躲就沒事了?!?/br> 阿棗大大咧咧地道:“那就想法子把他們勾出來唄?!?/br> 薛見懶洋洋道:“這倒是跟我想到一塊去了,他們首領聽說極好美色,美人計定然有用?!?/br> 阿棗點頭道:“還必須得是絕色美人,你打算選誰?” 薛見道:“大戶的嫡女他們不舍得,庶女又拿不出手,小戶人家美人不多,絕色更難尋,要是不能臨危不亂,那計策必然要落空,反倒打草驚蛇?!?/br> 阿棗指著自己的臉,調侃道:“你看我怎么樣,我好看不?” 薛見臉色一沉:“你想都別想?!?/br> 阿棗給他的黑臉嚇了一跳,目光在屋里左右亂掃,突然瞧見自己新做的衣裙,又看著薛見俊雅如天人的臉以及眼角那一點淚痣,猥瑣地嘿嘿嘿嘿嘿起來,撲過去攬住他的脖子,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薛見:“..." 寫小說的人太可怕了。 第85章 阿棗興沖沖地問道:“你覺著我這個提議怎么樣?” 薛見皮笑rou不笑:“不怎么樣。 阿棗拍著大腿道:“哪里不好了,正巧申妙不在,既然是你要剿匪,那你出面簡直不能更完美,還不用累著別人!” 薛見瞧了眼她臉上的壞笑:“我手下不缺人才?!?/br> 阿棗開始在床上打滾:“我都可以女扮男裝你為什么不能男扮女裝!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薛見:“...” 阿棗其實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要是能見薛見穿一次女裝那她這輩子就值了!她滾了會兒見薛見沒反應,既然威逼不成就只能利誘了,她直起身握住薛見的手,沖他拋了個媚眼:“也不讓你白出力,只要你肯穿女裝去剿匪,我就好好犒勞你,怎么樣?” 聽著還不錯。薛見:“...你為什么堅持讓我穿女裝?你未來的夫君做下這種事你不覺著丟人嗎?” 阿棗當然不能說是因為她想看熱鬧,再說雖然她沒有八兩重,但是可以讓薛見扮成女人她一展雄風??! 她誠懇道:“我是為了尋陽的民眾和你的前程著想,再說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是指定不會說出去的?!?/br> 她說完又扭腰道:“再說你不覺著這很有閨房之樂嗎?” 他只聽說過畫眉添妝這等閨房之樂,為什么自家這個的閨房之樂這么...驚世駭俗。 他沒說話,只斜晲了阿棗一眼,她為了騙薛見試一回女裝也豁出去了,湊過去在他耳邊說道:“說實話,男人穿女裝會讓我特別亢奮,沒準一高興我就準你...”她忍著臉紅說了幾個字。 薛見聽說有這般福利,神色才松了松:“當真?” 阿棗拼命點頭,他沉吟道:“空口無憑,你得立個字據?!?/br> 阿棗為了一展雄風也是拼了,低頭寫下了喪權辱國的十來條條約,最后還被薛見逼著按下了手印,他這才淡淡道:“讓繡娘趕著做衣裳吧?!?/br> 阿棗喜笑顏開,忙不迭讓繡娘準備去了,薛見雖說為了福利答應她,但臉色一直不怎么好看,換做一年前,他絕對不會相信自己有這一天,這么看來果然是被阿棗洗腦了。 阿棗一口氣讓繡娘趕制了好幾件,選了一套最花里胡哨的遞給他:“試試唄!” 薛見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套衣服,阿棗極力慫恿道:“快穿上試試,你穿肯定好看?!?/br> 薛見在心里已經把阿棗摁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折騰了無數遍,全靠福利支撐,他面沉如水地接過衣裙,阿棗興沖沖地幫他換上。 他雖然好看,但卻并不女氣,這身衣裳他穿上就好像滅霸帶了個蝴蝶結賣萌...當然他長的可比滅霸帥多了,總之畫風相當不搭。 阿棗圍著他打量了幾圈,取出妝奩來給他涂涂抹抹,平日就算再威風凜凜的人這時候也沒有了威風,薛見瞧得鬧心,閉上眼睛不再看她。 她也沒怎么給他涂抹,就是稍微修了下眉毛,再把臉部輪廓柔化了一下,又給他換了個發型,然后癡癡地托腮瞧著他。 薛見本就生的極俊美,女版的他不若往日俊挺,但多了幾分慵懶的風情,唇紅齒白,鳳眼含情,宛如天上神人,讓人不敢輕褻——阿棗看的幻肢都有反應了! 他過了會才睜開眼,阿棗捧過來銅鏡:“你要不要瞧一眼?” 薛見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阿棗也不再強逼,看著他蒼蠅式地搓手,撲過去摟住他嘿嘿笑道:“小美人,你就從了少爺我吧,我保準讓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銀的戴銀的!” 她低頭瞧了眼:“美人你怎么沒有胸!” 薛見:“...” 不能直視寫小說的人的節cao。 薛見頭疼歸頭疼,但還是接住飛來的艷福,兩人就勢倒在床上,阿棗正在努力調戲:“小美人,你姓甚名誰家在何方啊,怎地就生的這般水靈,小爺我...啊~~~~” 她吃了燃情丸最近身子敏感,薛見稍微一碰就受不得,他一手探進去撫著她的腰窩,阿棗立刻軟了,也沒法調戲人了,鼻息咻咻地瞪著他,但在薛見看來這一眼和邀請無疑。 他隨手取了根用來做裝飾的孔雀翎,輕輕搔著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小爺?” 阿棗秒慫,幻肢也沒了:“我錯了...你先放開我?!?/br>